金鱼回魂夜

    编者按:悬疑,给人一种紧张感,尤其作者把场景放在医院里,穿插了一些诡异的情节,让人浮想连篇。但实质里是一个场爱恨情仇的复仇故事,最终谁又伤了谁。
    【这家医院真的很空】
    得知可以到这家医院工作时,我的心情甚是低落。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敬古楼精神病医院,使我更难以忍受的是充斥在医院四周的那种无比压抑的气氛。
    说来也奇怪,我可是名校的优秀毕业生,为什么其他医院在看过我名字后就立刻扔回档案拒绝我?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因为刚回C城找不到工作,我想我是坚决不会来这里的。
    “老天爷玩笑开大了吧?我的梦想可是做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让我去治精神病?真窝囊!”我嘟囔着扭转了方向盘,加速向敬古楼精神病医院驶去。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浮想联翩。
    在四年前,我自杀过一次,勉强保全性命的我却彻底地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现在我只记得16岁时父母空难双双去了天国,18岁时考上了名牌医科大学,然后就孤身一人到J城读书,而毕业后的事,我就完全记不起了。

    我能清楚的记得关于医学的一切,但其余的就全是一片空白。记忆里至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生活。所以我一直怀疑:难道我真的是个没有友情和爱情的人?
    两旁的景色越来越偏僻原始了,我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堵得难受——每当我想起这些事,心情都会莫名的低潮。不久后,终于看到敬古楼路的路标了,但是路窄得无法开车进去。于是我下车步行了一段路才到敬古楼医院。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我去得很早。爽然地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我惊讶的发现:在职的医生竟然就只有我和宇两个人!
    这所医院,真的很空。
    我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是有100张床位,却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一层楼的病房住了病人,总共也只有9个,全部都是忧郁症患者。这样的医院怎么没倒闭?我奇怪的想着,把脸转向了窗外——天空是梦幻般的蓝紫色黄昏。整个医院像是个废弃的墓园,偶尔闻得几只野猫妖气的叫春。墙角的野草冒窜得高高的,泛黄的墙壁上长满墨绿的苔藓。昏黄冷清的夕阳下,医院更显荒芜寂寥。

    交班时,宇对我说:“尹医生,今天第一天上夜班吧?辛苦啦!多熟悉一下病人的病情吧!重点注意一下37床的女孩,她是危重病人。”
    “好的!”我应承着,并朝他笑笑点点头。心里仔细回想查房时见到的37床:那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蜡黄的小脸,又大又凸的眼睛黑白分明,肚子膨鼓鼓的,看上去真像一只金鱼!她的眼神特别可怕,鼓圆了眼睛直瞪着你,像是要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看得一清二楚似的。
    宇交完班就走了,使得整个医院仿佛又安静了许多。其他医生护士不知哪去了,至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个护士,名叫小月,长得很娇小,但脾气很不好,我和她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眨眼看了看头上煞白的日光灯,我重新勾下头让思想放空。周围很是安静,有时听得猫头鹰唬哨,但不久,一切又都沉寂了。本以为就这样沉寂下去,但不知名的虫儿一声接一声的叫起来,像游丝一般,在浓雾中摇曳着。这一根丝,越细越有劲儿,如果这根丝突然中断,就会觉得气喘得不顺一般,让人很不舒服。野猫又在外面一声比一声长的叫着。真是个烦闷的夜。
    我一遍遍的看时间,却只过了10分钟。9点半,时间尚早,干脆去转转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那股医院特殊的消毒水味。大多数病人都安静的睡了,他们有的脸色苍白泛青,有的满面通红,有的蜡黄憔悴,但都一脸的安详。我突然条件反射的大叫了一声,因为后背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20来岁的长得很清秀的小伙子满脸含笑的看着我!他裂了裂嘴,说道:“我在找,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找…找…”突然他的表情变得恍惚起来!他看着我不停的怪笑,吓得我尖叫着夺路而逃。
    奔到护士站时撞见小月,她见我满脸惊吓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慌慌张张的瞎撞什么呢?真讨厌!”见到她我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她说:“刚遇见个病人,他说…他在找东西!他的表情好可怕!像变态狂似的!”“切,是吗?你说这里哪一个不变态?不变态怎么住这儿?33床天天晚上都要出来找东西,你看不惯你帮他找啊?哈哈!”小月推开我,边说边狂妄的笑起来,那笑声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肆意回荡着,听起来像极了广播里讲鬼故事时放的女鬼笑声。
    我只好再次回到值班室。突然觉得特别累,索性关了灯睡了。闭上眼,又是那个场景!

    不知为什么,每天入睡前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同一个画面:那似乎是盘山公路的一段,公路上没有任何的车子路过,也不见半个人影,或者说,没有任何活物出现!路窄得让人害怕,另一边的悬崖,高得恐怖,两旁是凸山,那种活生生的孤独窒息的恐惧感常吓得我久久不敢合眼。真可怕!
    我重新把灯打开,坐在床边,这时已经睡意全无,连头脑都变得特别清醒。于是在桌子上随手摸了本书看。翻开扉页,上面很工整的写着一句话:“你确定梦里的事就一定是不曾发生过的事吗?那为何有时会觉得有的事有的人有的场景却那么的似曾相识?”
    我顿时呆住了,因为我确实有那样的感觉!
    有时我真的觉得正在发生的场景画面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象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发生过一样!难道,真的是在梦里发生过的?

    我重新看了看书的封面,这是一本小说,作者是让-马利·勒克雷奇奥,书名为《金鱼》。
    “金鱼?”我心里一惊,眼前又晃动着37床的脸,还有她那让人发憷的眼神。刹时间我就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于是扔开书重新躺回床上,不敢闭眼,害怕再看见那个场景。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日子无法好好安睡了。真难受!
    就这样,我睁着眼熬了很久,再次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上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沉重地耷拉下来了。
    “叮叮咚叮…”手机突然响了,我用的是“鬼来电”里的铃声,此刻在这静谧的夜里,曲子显得颇为诡异。
    我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喂”了一声接起电话。
    “喂,我找小茨。”是很陌生的女声,但“小茨”,却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可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我回道:“对不起,你打错了。”
    “哦,不好意思。陌生的朋友,让我给你讲个故事陪礼吧!”她说得很真诚。
    我想了想,答应她道:“你讲吧!”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却有种强大的吸引力,让人越听越想听。
    她缓缓地讲着一个故事:那是个喜欢穿白衬衣,长相干净的男生,他在车站等女朋友,但等很久也没见她来。在车站,他遇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忧郁的蹲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抱着肩膀。他就问她:"你在等车吗?车刚刚走了,只能等下一班。"女孩听见他就立刻低下头,因为快哭出来了。他弯下腰又问:"你没事吧?"女孩使劲摇摇头。这时他要离开车站了,女孩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很快,下雨了。他拉起女孩跑到屋檐下避雨。他扯了扯白衬衣领子,说:“最近总是下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很快,雨逐渐变小,然后停了。他举起手上的透明塑料袋,对女孩说:“一起放烟火吧?”女孩眨了眨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点点头。他递过仙女棒给她,一脸平静的说:“本来约了女朋友一起放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来。”他凝视着正在精彩绽放的火花,幸福的勾起嘴角,说:“她最喜欢火花了,下次一定能和她一起放!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可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女孩一直温情的看着他!也没有注意到,女孩的眼中有泪光。女孩多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她”,可是女孩没办法开口。因为女孩是金鱼,金鱼说不出话。女孩中了人鱼的诅咒,被变成了金鱼,失去了一切,包括最爱的他。女孩用仅存的生命换来这一次与他见面的机会。可他却不知道,那就是最爱的人。直到火花结束,她最后抚过他的脸,然后变成一条金鱼,孤独的死在雨后略湿的地面上。变成金鱼的女孩,鼓着黑白分明的凸眼,眼角淌下血红色的泪。他突然失去关于她的一切记忆。他记不起她的脸,记不起和她一起时的幸福,只是在后来看见金鱼的时候,总会莫名的流眼泪……

    话音突然断在了这儿,手机那头只留下一阵沉默。我忙问道:“讲完了?”可那头依旧是沉默。“喂?喂?”我不停的问,但依然没有声音。是不是信号断了?我正奇怪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我连忙起床开门,小月大呼小叫的扯了扯我的手:“快去看看!37床好象不行了!”
    我立即披上白大褂冲进病房,37床已经昏迷了,监护仪上,血压已经跨了!小月迅速推来抢救车,开始紧急抢救。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起色。
    “家属通知了吗?怎么还不见家属来?”我揩了揩汗水问道。
    “早打过电话了!是空号!平时也从不见有家属探望她!”小月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将白床单盖过了她的脸。我一直避开她的脸,因为她一直鼓着眼睛,那痛苦的样子很是狰狞可怖。
    我翻开她的病历一看,原来是个“遗传性球形细胞增多症”的患者!书上说这种病只要切除肿大的脾脏就会好的。她为什么不去切?我迷惑着,又看了看她的诊断,原来她有重度精神分裂症!那也难怪没人敢做手术了。
    突然,我发现在她的年龄一栏上竟然填着20岁!原来她已经20岁了!可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体重一栏上只有32公斤,简直太轻了!我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得这种病发育不良也是常见症状。
    过了一会儿,拉尸体的来了,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只见他业务熟练的用尸袋裹起37床推走了。
    小月也收拾了一下,推着抢救车走了。
    病房顿时只剩我一个人,到处是刺眼的纯白。这发亮的白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什么地方就已经见过似的,可又怎么都联想不起来。
    不去想了。
    我整理好病历重新回到值班室,真的折腾得够呛,累得我躺倒就睡。
    【荆棘海的神秘金鱼】
    次日清晨,宇来接班时顺便给我带了早点。
    我开始仔细观察宇,他应该算是那种很阳光的大男生,他的笑容像是能融化世上的一切冰雪。他温柔的递过早点,说:“给你带的,鲫鱼粥,还热着呢,快来吃!”
    我听见“鱼”字,顿时恶心起来,“谢谢了,我不饿,吃不下…”我把头瞥到一边,努力不去想37床死前的模样。
    小月向宇谈论起昨晚的事,她说37床像金鱼一样,肚子鼓鼓,眼睛也鼓鼓,滑稽可笑…我再也听不下去,径自走开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才死他们就说那些!真是让人厌恶。
    正当我暗自愤愤不平的时候,手机响了,摸出一看,又是陌生号码。
    我立刻挂掉不接——直觉告诉我对方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然而很快我的短信就响了,是那个陌生号码发的!打开一看:写着“小茨在吗?”我看完便立刻删除了不回她,因为不想和她纠缠下去。可很快她又发:“陌生朋友,我要送你一件珍稀的东西,它就放在楼下的墙角。”我依旧不去回她,但心里总有点小好奇,特别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楼下。

    我就这样鬼使神差的下了楼。
    拨开墙角的野草,只见一个精致的瓶子赫然杵立在那儿!我轻轻地拾起瓶子,这时她又发短信了:“瓶子里是荆棘海里的金鱼。海底全是冰凌柱,像铺满荆棘,故名荆棘海。海水冷如冰雪,里面的金鱼是一身神秘的磨沙浅蓝色,鱼鳞闪着玉色荧光。它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拥有的人会交好运,但如果瓶子出现裂痕,就要小心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瓶子里有棵冰雪一样漂亮的花,它叫水晶兰,有了它水就永远是冰冷的,适宜金鱼生存。”
    收起手机,我仔细端详着瓶子。只见里面有条浅蓝色的金鱼和一棵水晶一样的晶莹透亮的花。那鱼和一般的金鱼不一样,它的身子和眼睛的比例很不协调,眼睛大得出奇,特别是黑眼仁,大得简直,简直像一双人的眼睛!它定定的沉在瓶底,一动不动。
    是不是死了?我摇晃着瓶子,它还是一动不动。 灵异事件
    我心想还是扔了它比较好,因为第六感告诉我:它会带来厄运!
    将瓶子放回原处,我转身要走,却听见手机短信响了,只好打开一看,果然又是她发的:“你最收下它,不然你会倒霉的!”
    这次我回她了:“别发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我才不要那死鱼!”
    回完短信我就关机了,随即回到办公室和宇简单的交了班,之后我就赶回家了。
    【似曾相识的红色】
    回到家后,我立刻展开成“大”字躺倒在硬硬的床上。
    同往常一样,我开始试着回忆以前的某一件事,却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始终都只记得有那么一件事,但就是记不清是怎样的事。
    在我回想它的时候会有种隐约的不安,但具体的东西就是无法想起来。
    究竟是什么呢?
    我拼命的想着,可脑袋又不争气的开始撕扯着头皮阵阵的击疼。
    好疼!我忙用颤抖的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种吗啡制剂服下,然后才得以平静,我疲惫的闭上眼。
    眼前又逐渐出现那个该死的场景! 恐怖吧
    我不知被谁扔在那人烟罕见的盘山公路上。路越来越窄,就像被什么吞没了一般!突然,迎面而来一辆巨大的卡车!它飞快的从我身上压了过去,那种真切的窒息感!好可怕!我觉得全身都很湿冷,伸手摸了摸身体,一抬手:全是红色的血!那红色,浓浓的鲜艳的红色,好熟悉的红色!一定在哪见过的?恍惚间我猛然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无法具体,只是一种茫然的似曾相识感。我痛苦的张大了嘴想叫出声,却被满口的鲜血呛到,于是拼命的咳嗽…

    “咳,咳,咳…”我艰难的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晚上了。迎着灰暗的灯光,我发现自己正睡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满得泼洒到地上,身体被冰冷的水覆盖,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这下我真的犯糊涂了:因为我并不记得自己之前有来过浴室,可为什么现在却睡在浴缸里?难道我真的健忘到把自己放到浴缸都忘记了么?
    不去想了,真累人。
    我起身走出浴缸,到洗脸池去照了照镜子,突然看见自己满脸是血!我大叫着,拼命的擦着脸,可怎么也擦不掉!我惊恐得手舞足蹈,只听见“砰”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我碰倒摔碎了。低头一看,只见白色瓷砖地板上全是发亮的玻璃碎片,不远处赫然躺着那条磨沙浅蓝色的金鱼!而它的旁边正是那棵晶莹诡异的水晶兰!那鱼的眼睛,如同人的眼睛,它死死的盯着我,无比怨恨的样子像是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吓得缩到一角,心里乱作一团。

    这鱼是什么时候到我家来的?我清晰的记得我没有带它回来!
    难道有人来过我家?我突然警惕起来,毕竟,单身女子独居一室是很危险的,我要小心。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跑到客厅握起水果刀,四处查看有没有人。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的心里升起更大的问号——因为我早就关机了!
    我害怕极了,瑟瑟发抖着走进卧室,手机还在响,信号灯忽明忽暗,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很鬼魅。
    我鼓足勇气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陌生女子的声音:“如果瓶子出现裂痕,就要小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可我忘了告诉你,如果瓶子摔碎,你就要死了!”听了这话我吓得扔开了手机,立刻去打开了所有能开的灯。
    我握着刀,开了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深深的恐惧彻底把我包围了,它就躲在某处,安静地在等我崩溃!
    找出咖啡,我放了6包在特百惠的水杯里,冲成三分之二杯一口气喝了。早已习惯了喝6包:长期喝咖啡,我对咖啡因也有了很强的抗药性。
    就这样,我看着无聊的泡沫电视剧,熬了一个通宵。
    清晨我给宇打了电话,跟他换了所有的夜班,因为我暂时不想住在这间恐怖的屋子里。不知是谁在恶作剧,但不管是谁,他已经惹得我有些愤怒了。
    【金鱼回魂夜】
    就这样,我开始连续值班不回家,宇很高兴我帮他上班,每天都勤快的给我带各式的早点。小月照样每天忙出忙进——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护士只有她一个人?日子就这样重复着,却也安然的过去了。
    今天,是值班的第7天了。我觉得自己就像快被掏空耗尽一般,浑身软弱无力。
    夜里,漫天繁星泛着道道青幽的光,月色如梦。
    33床依然每天夜里出来找东西,但似乎是永远都找不到的东西。现在的我已经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查房时又遇见33床,我好奇的问他:“哎!你每晚出来找,你究竟在找什么?”3床冲我笑笑,露出两颗雪白的大门牙,“我在找……找……”突然他喘着粗气,表情变得狰狞扭曲,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大叫着:“我要找我的内脏!他们拿走了我的内脏!我要把它们重新吃回肚子!可让我给找到了!哈哈!我的内脏,让我把你吃下去……”说完便张大了嘴要吃我!
    我吓得半死,想要大叫,可喉咙被掐住发不出声。就在这紧要关头,33床却翻了翻白眼,松开手倒下去了,他的背后是举着针筒的小月。

    我拼命的摸着脖子不断咳嗽。
    小月大声嚷嚷着:“还不快帮我把他搬回去?我告诉你!不想死你就不要搭理精神病!”于是我们一起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33床弄回了病床上。
    夜里12点,我上厕所回来时,不经意间瞟见阳台那边有些幽微的烛光!我不想去理会,然而我的脚却不听话的走了过去——又是我那该死的好奇心!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小月,她正蹲在那儿点着蜡烛烧冥纸,嘴里还轻声碎碎念着些什么。
    我问她:“在做什么呢?”
    她没有回头,只是更加小声的说:“今天是‘小金鱼’的头七,她要回来了。你知道吗?人死后魂魄会于‘头七’前到处飘荡,到了‘头七’当天的子时回家,家人要在家里烧一个梯子形状的东西,让魂魄顺着这‘天梯’到天上,可是她没有家人,太可怜了,所以这些事我为她办了,唉!”

    我吓了一跳,惊讶道:“‘小金鱼’?”
    她突然抬头看着我叫道:“就是37床!”
    我被她的突然一叫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心里不知怎的竟莫名的害怕起来。我跑回了值班室,独自坐在床边,警惕的看着四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我不敢接。它就那样一直响,一直响,疯狂的一直响……
    我想关机,却怎么也关不掉——所有的按键就像失灵了一样!只听见“嘟”的一声,手机自动接通了!而且免提键也被打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软弱如丝且死气沉沉的声音:“如果瓶子摔碎,你就要死了!”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恐惧得扔开手机狼狈而逃,我拼命地跑到阳台想找小月,可是找不到,她不见了!顷刻间,这空荡的医院仿佛又只有我一个人。幽幽黑夜里空旷偌大的医院,偶有几声猫叫,好诡异的气氛!
    我到处跑着大声叫着小月的名字,如果她出现我起码会有些安慰,有她在我就不会孤独了。
    【尾声】
    尹医生死后的第二天,小月习惯性的去敬古楼精神病医院上班。
    夜幕降临,宇早早就睡觉去了——他的睡眠永远好得让人羡慕。
    小月和往常一样坐在那儿写护理记录。
    日光灯闪了一下,门外有人影晃过!
    但她没有理会,她不断地告戒自己:是神经太紧张了!‘头七’都已经过了不是吗?根本不可能再出现什么了!
    12点,所有的灯全部在瞬间熄灭了。一切都被漆黑笼罩。走廊上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小月忙掏出电筒四处射着,射到门口时,她看见了37床苍白的脸!只见37床的脸上覆着些带血的鱼鳞,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无神的圆瞪着,身上的血依然“啪,啪,啪……”不断往下滴着。
    “我回来了!你为什么要用鱼鳞粘我的眼睛?快把它撕掉!撕掉!都撕掉!”她边说边伸出白骨生生的手,撕起小月的脸皮……

    小月的最后惨叫声长久的回旋在医院每一个角落。
    小月没有想到的是:有时“头七”并不一定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它是根据死者去世的时间,再配合天干地支计算出来的日子及时辰……
    那夜,宇做了一个梦。 鬼故事大全
    他梦见自己在车站等女朋友,但等很久也没见她来。他遇见一个陌生女孩忧郁的蹲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抱着肩膀。他就问她:"你在等车吗?车刚刚走了,只能等下一班。"她听见他就立刻低下头。他很奇怪,于是弯下腰又问:"你没事吧?"女孩使劲摇摇头。这时他要离开了,那女孩竟一直跟着他。很快,下雨了。他看她怪可怜的,就拉起她跑到屋檐下避雨。他习惯性的扯了扯白衬衣领子,自言自语的说:“最近总是下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很快,雨逐渐变小,然后停了。他举起手上的透明塑料袋,对女孩子说:“一起放烟火吧?”女孩眨了眨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点点头。他递过仙女棒给她,一脸平静的说:“本来约了女朋友一起放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来。”他凝视着正在精彩绽放的火花,幸福的眯着眼说:“她最喜欢火花了,下次一定能和她一起放!和她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突然女孩消失了,只剩下一条金鱼死在雨后略湿的地面上,它鼓着黑白分明的凸眼,眼角淌下血红色的泪。他突然记不起她的脸,亦记不起以前和她一起时的幸福……
    强烈的阳光射进窗户,刺穿了厚实的窗帘,宇醒了过来,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突然回想起梦里的火花,他微微一笑道:“想不起又怎样?也许忘记了更好呢!呵呵!”他扔开白大褂,随手披上最喜欢穿的白衬衣,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END)


    不知多久,我停住了脚,因为实在跑累了。根本找不到小月,整个医院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去很久了。可恶的恐惧依然在侵蚀着我身上每一个脆弱的细胞。下楼梯时,我的脚忽然发软,然后整个身体就滚了下去。疼得我龇牙咧嘴。到楼底时,我抬起手一看,双手全是血!看着那些红色的血,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些断续的片段,仿佛看见那惊心动魄的血如泉涌的场面。
    究竟是什么?我使劲的想,脑袋又开始要炸开般的疼。我努力的站起来,可是脚像是断了一般的疼。我用手杵在地上想撑起身体,却感觉摸到什么潮湿的稍有点硬的东西,是石头吧?我心想。
    借着黯淡的月光,我把它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顿时吓得我大叫一声,随即迅速地抛开了那东西。我挣扎着一瘸一拐的快速返回楼上,因为那东西,不是别的,是那条可怕的金鱼!

    那条磨沙浅蓝色的死鱼!
    好恶心!
    它的鳞片已经残缺不全,身上布满班驳的血迹,它的眼睛已经掉落了一只,剩下的那只更加外凸,像人的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死去的37床——她和它的眼神真的很像!我挣扎着连跑带跳到了值班室,蓦然看见小月和平常一样坐在那儿写护理记录。我松了口气,此刻才感觉到脚已经疼地无法动弹了!我忙过去跟她说我刚刚遇到的事。她白了我一眼,骂我疑神疑鬼的,然后帮我包了伤。
    她边帮我消毒边说:“今天晚上确实会有些鬼神的事情发生,因为魂魄回来了。通常迷信的说法就是死者的魂魄会于‘头七’返家,本该由家人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回避,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但‘小金鱼’她没亲人,真可怜,她还年轻啊!不知她有没有到这里了?”
    看着小月伤感的样子,听见那句“她还年轻啊!”,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那样的表情,我真的是在哪儿见过!难道又是在梦里?
    【一切都结束了?】
    夜深了,温度骤降,周围的空气变得冷冰冰的。日光灯很亮很亮,将整个房间照耀得如同白昼。而比白昼更亮的是一种透明淡蓝的光晕,从这里流淌而去,很亮可是又很柔,像水又有点像酒,像影子又有点像梦幻。
    我一直和小月在聊天,心情得以放松,对恐惧自然淡忘了不少。突然电压闪了一下,“呼”的一声,一个人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谁!”小月立马追了出去。
    她的胆子可真大。
    不知怎的,我再也不敢出去了。我心想,大概是某病人突然发病跑出去了吧,小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就像这样不断地安慰自己,因为我又开始害怕了。我究竟在怕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小月很久也没有回来。蹲在办公室的我百无聊赖的翻着病历。刚翻出37床的死亡病历,灯就在刹那间全部熄灭了!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努力张大眼睛想看清楚周围,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听力就特别敏感。我清晰的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很轻,但确实越来越响了。感觉是在向这里缓慢地靠近,那轻绵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下了!

    “小月,是你吗?”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心里明知道不是,但还是问了,因为小月身上有好几串钥匙,走路时会铿锵作响。“小月,是不是你?”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往门口一步步挪动!突然,我听见“啪,啪,啪…”像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什么声音?
    是什么?
    “尹医生,是我,我是小茨,你记得我吧?”一个女声凭空响起,声音瓮瓮的,空洞得像鬼一样!
    “小茨?”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可我确实不记得我认识小茨这个人。
    “尹医生,你记得他吗?爱穿白衬衣的那个他!”黑暗中又一次传来那恐怖的声音。
    “爱穿白衬衣的那个他?”我完全记不得。

    我努力压下颤音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快出来!我不会怕你的!我告诉你,我现在见什么杀什么!”尽管心里怕得要死,可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我还是瞎说了一通。
    “杀我?尹医生,别忘了你已经杀过小茨一次了,还有必要再杀一次吗?”她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丝庸懒戏谑的笑意。
    “胡说!我又不认识你,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杀你?你发神经呢?难说你就是某床病人吧?发病了?看样子得给你加大安定的用量了!”我不断靠近那个人影,突然有一束光射了过来!那光线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这下我看清她的脸了!我惊恐的张大了嘴,由于太过恐惧,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她!金鱼回魂夜!是她回来了!
    那张脸真的是37床的脸!
    她依然穿着死时的病号服,眼睛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眼珠子不知被谁挖去了,身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啪,啪,啪,啪……”那血,一滴滴像是滴进我心最深处。我觉得心脏再也承受不了这恐怖的画面。我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捂住剧痛的胸口,缓缓地摊倒在地上。脑中一幕幕的画面像无声的电影一般快速的放映起来。如同已经长进心里的一根芒刺被重新挑起一样,最痛苦的记忆,在我崩溃的刹那全部被唤醒。使得我在临死前还要品尝如此铭肌镂骨,沦肤浃髓的痛。是报应,果然是我的报应!
    我绝望的闭上眼,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灯都熄灭了。
    【于小茨之墓】
    数日后,某墓园里,一个着黑色丧服的女子轻轻地将手中的白色英伦玫瑰放在墓碑前面,乳白色的大理石碑上刻着个名字:“于小茨”。
    女子缓缓蹲下,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是醒目的头条:“尹钰医生在敬鼓楼盘山公路驾车时突发心脏病当场死亡……”她面无表情的点燃报纸,很快焦纸就随风燃尽了。女子缓缓抬起了头,娇小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就是护士于小月。
    小月很伤心的哭了起来,她对着墓碑用极度悲伤的口吻诉说了起来:“姐,我终于为你报了仇,那个该死的女人终于死了。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但是姐,我并不开心,因为我为报仇付出太多了!我最对不起37床的那个女孩,我不该去挖她的眼珠子用来作荆棘海的金鱼。也对不起33床的小伙子,他本该康复了的,可我又给他打了水晶兰提取物,使他产生幻觉去攻击那个女人。尽管一切都顺利的按我的计划进行了,可我的心里却很内疚,很难受。姐,我好痛苦,现在每晚睡觉都会看见许许多多金鱼,它们张大了嘴用尖利的牙噬咬我,好可怕!姐,如果你不曾认识他该多好!你不认识他,那女人就不会为了抢夺他而害死你!可是姐,这个美丽又遗憾的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啊!”

    晚风吹拂,缭人心扉。灰灰的天空盘旋着倦鸟归巢时嘁嘁呖呖的叫声,迎风摇曳的草儿,高高低低左右摇摆,逆着光,一个娇小的黑影久久地立在墓碑前。四周弥漫着英伦玫瑰的幽微的香气……
    钰绝不会放过这只一次的机会。她在打结时故意松了几根线,于是失血过多的小茨,只几分钟就死亡了。鲜血染红了钰的双手,小茨临死前睁着大大的黑白分明的双眼,死愣愣地盯着钰。钰很害怕,但又觉得是老天逼她这么做的,她不断安慰自己是不得以而为之。白布单盖过小茨的瞬间,钰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那布单白得那么耀眼,像是要把钰的肮脏对比得更加鲜明,让她在纯白面前无地自容。
    他闻讯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小茨早已经火化了。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使他接近崩溃的边缘,失去她的感觉让他无法承受。那天夜里他喝了很多酒,把油门一踩到底,转弯的时候不慎撞上了一辆大卡车……
    而于小月,也就是于小茨的妹妹,她也是钰从小熟识的人,从护校毕业后她一直在外地工作。姐姐出事后,她担心钰一个人难过,便请了假搬进去陪着钰。
    小茨死了,钰却没能争取到幸福。她常常被噩梦惊醒,夜夜梦到小茨死前的那张脸。最终发展为只能靠安定来保证睡眠。
    一次她梦见小茨伸手掐她的脖子,她哀求着,并说出了害死小茨的原由,求小茨放过她。而她所说的梦话,全部被小月听见了。愤怒好似火焰,一旦失去控制,破坏力极强。小月下决心要替姐姐报仇,她开始搜集证据,把钰告上了法院。经过调查和鉴定,最终定为医疗事故,钰被医院开除了,从此她都无法再做医生了,因为没有地方会要有前科的医生。

    钰没有了最好的朋友,没有了最爱的人,连做出色外科医生的梦想也破灭了。突然失去了一切,她的精神崩溃了。在那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她割腕自杀了。可是因为太疼,没多久她就熬不住了,她打开门冲了出去,由于割得太深,她很快就昏死在路上,也很快就被晚归的人救了。可那以后,她却失去了关于小茨,关于他,还有关于小月的一切记忆。htttp:///yy/ 鬼故事
    而宇,则是在四年前遭受了一场车祸,头部受了重伤的他失去了一切记忆,包括自己是谁都忘记得一干二净。因为他长年都不联系家人,所以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这几年他在外面干些什么。
    心理医生让他去做康复治疗,这种对失忆患者的康复治疗就是让他做以前做过的事,用环境的刺激来使他恢复记忆。
    他找出到自己的大学毕业证,专业上写的是临床医学。于是宇就来到敬古楼精神病医院做康复治疗,他把自己当做一名医生去工作生活,希望能记起什么。
    小月原先是敬古楼精神病医院的护士,而敬古楼精神病医院,因为一些经济纠纷,半年前就倒闭了。院长携款潜逃,医生和护士也都跑光了。病人大多都被家人接走了,只剩下10个,他们大多是被家人遗弃的:家人出了很大一笔钱给医院后就再也不出现,并且永远也联系不上。
    这几年来,小月一直不甘心法院的判决。她想起姐姐对梦想的执着努力,想起姐姐对钰的深深的情义,她愤怒到了极点,她发誓要杀害姐姐的人付出死的代价。当她收到钰邮来医院的档案时,她笑了,她知道复仇可以开始了。她告诉那个唯一清醒的病人宇,很快要来个“医生”,和他一样也是来接受治疗找记忆的。并花了些钱请来一个搬运工假扮医院的人到时帮她搬尸体。她租了一间房,然后以很低的价格转租给钰,这样她就有钥匙随便进出。在姐姐的遗物里她找到那张手机卡,里面存有钰的号码。
    就这样,复仇开始了……
    【四年前·真相】
    尹钰和于小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友情,上升为一种类似亲情的羁绊。父母变故后的钰只剩小茨了,所以小茨暗暗发誓要照顾好钰,要尽自己所能给她帮助,让她走出阴霾快乐的生活下去。两人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小茨读法律,钰读医学。毕业后她们一起合租房子,一起找工作。
    几年后凭着过硬的基础和熟练的技术,她们都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是两人的感情世界都荒芜了。所以,那个人出现得很合适——时间,地点,人物,样样都那么合适。那个人是钰的医院里新来的医生。见过他以后,钰突然相信世界上存在一见钟情这回事。她从没如此深刻的爱上过一个男子如爱他这般刻骨铭心。但在他看她的眼神里,她找不到那种特别的炽热的东西。
    可他与小茨只见过一面,那温柔的目光就立刻停留在了小茨身上。钰是那么的伤心绝望,她清楚他很快就是小茨的了。但她不甘心,大学五年里她都没有中意的对象,在他之前,她从不曾对男生如此着迷。这次出现的人,正是自己等待多时的,她不想错过,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她坚定的以为,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于是她向他表白了,却被他很委婉的拒绝。

    很快,小茨和他成了人见人羡男才女貌的一对。
    尽管如此钰也没有死心,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她越发的爱他,也越发的恨小茨。她悄悄毒死了他送小茨的金鱼,小茨哭了两天,却得到他更多的关心和爱护。他在医院呆了半年后,转行做电子商务去了。这是为了他自己从小的梦想,也是为了避开钰的纠缠。看不到他,钰快要发疯了,她真的爱得太深走火入魔了。她不断的想争取幸福的办法。终于她想到了:只要小茨死掉,她就有机会了。
    不久后,机会竟然真的悄然来临了。
    小茨天生正义感强,她为人打官司都是看事不看钱,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那段时间他要到邻城出差,临走前叮嘱小茨晚上加班不要一个人走回去。小茨如往常一样笑嘻嘻地答应他,催促他快去快回。他怎么都想不到那是她最后一次冲他笑。
    就是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小茨因写一个案例忙过了下班的时间,不知不觉天已经黑透了。她出了门想叫辆出租车,却被突然窜出的仇家派的流氓砍伤了,伤口汩汩的流着鲜血。对方看到那么多血,害怕出人命,扔下刀跑走了。刚巧小茨的同事回事务所拿东西,看到门口倒着的小茨,忙叫来了救护车…
    小茨木然的躺在手术台上,看见伊的时候她紧拧的眉头瞬间松开了,她苍白着脸安心的说:“钰,幸好你在,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钰,我头好晕我好冷……”
    钰面无表情的对她说:“别说胡话了,马上给你做手术。”
    小茨勉强的笑笑,闭上了眼。心里很安稳,幸好有个当医生的好朋友,一辈子的最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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