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来的电话

  其实这件故事的发生只是个偶然罢了。故事里的主人公叫做罗兰兰,罗兰兰前两天买了一套二手的房子,这套二手房在他装修一新后打算为结婚备用。全套全新的家具是小彩看中的,小彩也是个很有眼光也很会过日子的女孩子,花不多的钱,却能把整个家里装饰的耳目一新,令人觉得是相当的舒服。

  只是,客厅里的那面镜子却让罗兰兰稍微的有些不习惯。

  小彩说那是她家里面的古董,据说传了很多代了,镜面看上去都变得有些暗淡了。镜子有一米五高,镜框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一些看不明白的图案,本来是紫色的,但是因为年代久了有点发黑。镜子的架子有半米高,而真正的镜片大约只有一米长。

  镜子放在沙发旁边的墙角,按镜子原来摆放的那个角度,镜子大约能照到客厅中大部分的地方。罗兰兰看着有点不舒服,于是就悄悄地把镜子的方向稍微调整了一下,镜子中的大部分就只能照到墙和厨房的门了。

  离定下来结婚的日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罗兰兰就先搬进了这套房子,而罗兰兰住的公司宿舍太吵了,他总是休息不好。

  而小彩还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小彩的妈妈是比较传统的那种人。

  那天下班,罗兰兰和同事小邢一起吃过晚饭,罗兰兰约小邢去家里喝茶,说是弄到了一点极品茶叶。小邢原来和罗兰兰住同一间宿舍,罗兰兰买了房搬了出去后,小邢羡慕地不得了。

  罗兰兰喜欢喝茶,有时候有人送他点好茶,他总要请小邢一起品尝一下,还跟小邢猛吹一通,这茶的来历,这茶哪里出的,如何看闻饮,这一通地给小邢一顿猛吹。

  小邢呢,也乐得一边听罗兰兰吹,一边喝茶,算是多长了点见识。

  来到罗兰兰家里,罗兰兰去烧水泡茶,小邢没事在看电视。

  这时,罗兰兰的手机响了,小邢拿起手机,走到厨房,把手机给罗兰兰,罗兰兰接听了电话,顺手又把手机给了小邢。

  “是嫂子吧?”小邢靠在厨房的门口,笑嘻嘻地打趣罗兰兰,“一天不见都会想啊?”

  “不是,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离谱,这收听也是要钱的,你刚才没问那人,给你接听费没有?”小邢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总是这样没正经地想一句说一句。

  “呵呵,”罗兰兰笑起来,“打错电话也不奇怪,我自己的手机号,我有时候还记不清呢!”

  “是啊,你别说,我要是不打开手机查号,我还真记不清你的手机号。你手机号是多少?”小邢问罗兰兰。

  罗兰兰看着水差不多了,就将水倒进电壶里。把电壶放在外面客厅里烧水,可以一边烧一边准备泡茶。罗兰兰听着小邢这样一问,他无意识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

  小邢听着罗兰兰报手机号,也下意识地将手机号拨在了罗兰兰自己的手机上。 

   罗兰兰转过脸看见小邢在用罗兰兰自己的手机拨自己的号码,他不由地笑起来:“你用我的手机拨我自己的手机号,这哪拨得通啊?”

  小邢也不由地笑起来:“习惯性习惯性啊,我当我自己的手机了呢。”小邢笑着正要删了号码,忽然他突发奇想地问罗兰兰:“用自己的手机拨自己的手机会是什么样的?”说着,他按下了拨号键。

  “我试过了,你将会听见:‘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或者是占线音。”罗兰兰笑起来,这种小尝试,他早就试过了,他说着拿了冲上热水的电壶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将电壶的插头插在了电源插座上。

  “那可不一定!”小邢笑着打趣说,“没准……”正说着,小邢的话语忽然断了!

  罗兰兰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小邢,他发现小邢的把手机放在耳边,脸上满是奇怪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罗兰兰:“通了……”

  “什么通了?”罗兰兰奇怪地问了一句,忽然又明白过来,“怎么会呢,我都试过啦,你少在那装神弄鬼了。”

  小邢没理他,整个姿势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脸色也有些发青。

  忽然,他说话了:“喂!喂!……什么?……你……是谁?……什么?……大声点!”小邢显然是在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说着,小邢声音有点颤颤地对罗兰兰说:“罗兰兰,真的,手机……打通了,有人接电话,……只是,声音不清楚。”

  罗兰兰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地就笑起来:“小邢,你别玩了,快来喝茶!”

  “真的!罗兰兰,是真的!”小邢有些着急,他一边听着手机,一边对罗兰兰说:“你不信,你自己来听!”

  “我才不去听呢,你把手机拿来!”罗兰兰笑眯眯地盯着小邢,一边清洗茶具,加上茶叶,一边在心里暗骂:他妈的,玩我啊,我才不上当呢!

  “好,给你,你听!”小邢的脸涨红起来,有些气恼地模样,他说着,走到沙发边上,把手机递给罗兰兰。

  罗兰兰接过手机,放在耳朵边听了一下,就又递给了小邢:“玩够了吧?还不坐下喝茶!”说着,电壶里的水烧开了,罗兰兰把电壶调到保温上,把电壶烧开的水倒冲进茶壶。

  “你听不见吗?电话是通的,里面有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小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又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

  手机里是占线的那种“嘟嘟”声。

  小邢呆呆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沙发后的那面镜子,镜面忽然象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一般,荡起一层细微而均匀的波纹……

  小邢呆呆地坐了一下,然后又拿起手机来,开始再次拨号,可是,拨来拨去都是占线音。 

   “喝茶。”罗兰兰将泡好的茶递到小邢面前。

  “罗兰兰,你信我,我刚才真的拨通那个号了,我没和你开玩笑。”小邢呆呆地看着罗兰兰。

  “行啦行啦,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罗兰兰笑地想喷茶,可是,他看着小邢呆呆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再刺激他,看小邢的样子,不象是说谎,可是,那么荒唐的事情,罗兰兰怎么能相信呢?罗兰兰想了一下对小邢说:“别想了,估计是线路出错了,你还记得以前我给你打电话,几次拨,结果都是一个老太太接电话的,还骂我精神病,可是我查来查去,我拨的号都没错。”

  “可是,这是无线电啊!”小邢有点没想通。

  “你会不会拨错了号码?”罗兰兰问。

  “不可能!”小邢叫起来,“而且,而且……唉!”小邢吞吐了一下,话还是没说出来。

  “别想了,来喝茶!这茶可是真好啊!”罗兰兰喝了一口,又开始了他的茶经:“这可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极品啊!知道吗?这大红袍……”

  罗兰兰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茶经来,而小邢只是呆呆地坐着。

  罗兰兰停止了他的说讲的时候,发现小邢还没喝茶:“浪费啊,小邢,这是人家从武夷山带回来了二两,知道我爱喝茶,特意给了我一点,我这可是特意请你来喝的!”

  小邢听了罗兰兰的话,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放下来,端起茶来喝了一杯。

  真是好茶!

  小邢虽然不太懂茶,但是在罗兰兰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品出个大概的好坏来,这次的这茶,是小邢从来没喝过的好茶。

  两人品茶渐入佳境,渐渐忘了手机的事。

  边品茶边聊天,茶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夜也很深了,小邢看看时间晚了,就告辞了出来,走到门口时,小邢感叹了一声:“罗兰兰,你他妈的可真有福,这日子过的!”

  罗兰兰嘿嘿一笑:“慢走慢走,不送不送!”

  小邢走后,罗兰兰清洗了茶具,看看剩下的大红袍,估计还够泡两三次。

  罗兰兰洗完澡,准备关机睡觉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小邢用他的手机拨他的号码的事,小邢说拨通了,看着不象是说假话。可是,罗兰兰也不信自己手机拨自己和号码也能通,估计是拨错号了,罗兰兰想着,打开手机,查看已拨号码。

  罗兰兰的身上忽然起了一股寒意。

  手机的已拨号码那一栏,最上面的六个手机号都是罗兰兰自己的号码,罗兰兰仔细地查看一下,没有一个号码是错了一位数或是两位数的,也就是说,小邢第一次拨的号正是罗兰兰自己的手机号。可是,他为什么会说拨通了呢?

  罗兰兰身上起了细细地一层鸡皮疙瘩,他有说不出的寒寒的感觉,这感觉让他非常难受。罗兰兰不想再多想,忙关了手机,盖上被子睡觉了。

  可是,那凉意似乎一直渗透到了心里,一夜,罗兰兰都觉得身上凉凉的。 

   第二天,小邢和罗兰兰见了面,谁也没有再提关于手机的事。

  小邢这以后形成了一种怪毛病,无论摸到谁的手机,小邢都要用人家的手机拨一下那个手机号试试。

  很快,时间离罗兰兰的婚期没多少天了。

  罗兰兰是个细心的人,他把一切应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好了,这令得小彩和小彩的父母都非常满意。

  罗兰兰已经把请帖都分发给了同事。

  那天下午,公司的事情做完了,还没到下班时候,几个女孩买了点心请大家吃,年轻人围在一起,边吃点心边打趣罗兰兰。

  “罗兰兰,你的单身生活就快结束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好好Happy一下,算是对你的单身生活做个告别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值得纪念的啊,你以后就不会象我们这样自由了!”

  在年轻同事的嘲笑中,罗兰兰不由地也来了壮志:“没问题,我请大家吃饭,喝酒,不醉无归!”

  “OK!”几个人欢呼起来。

  “不如就今天吧,正好这两天轻松,没啥事。”

  “别吵别吵!”小邢提高声音对大家说:“大家不知道,罗兰兰的厨艺可是一流的!我好久没尝过罗兰兰做的饭菜了,不如让罗兰兰亲自下厨做一顿给大家吃,以后吗,他就是他老婆的御用大厨,轮不到我们吃了!”

  “对呀,这个主意好!”几个年轻人应和着。

  就这样,没到下班,几个年轻人跑去和经理商量,一起杀到罗兰兰家吃饭去了。

  几个人从菜场买了几大包的东西,还有海鲜什么的,跑到罗兰兰的新居里象造反似的,一边七手八脚地给罗兰兰帮忙,一边大声嘈嘈着。

  那顿饭吃到大半夜,每个人都喝到晕晕乎乎的。

  在小邢的鼓动下,罗兰兰拿出大红袍来,让大家尝一下这极品茶。

  罗兰兰在厨房里烧水,其他的人找来两副扑克在打拖拉机,人多了,小邢没份打牌,他看的没劲,下意识地,他摸起一个手机来,在那里拨号。

  “对了,告诉你们一件怪事。”小邢神秘地对大家说。

  “啥事?”大家一边打牌一边听小邢神叨着,不由地好奇。

  “那天我在罗兰兰家,用罗兰兰的手机拨他自己的号,你们猜怎么着?”小邢看大家好奇,越发地神秘起来。 

   “怎么着?你不是想告诉我们拨通了吧?”有一个同事轻笑起来。

  “没错!是真的拨通了!”小邢得意起来,“还有个人接电话呢,就是声音很小,听不清,不过,我听着有点象是罗兰兰的声音。”

  “那当时罗兰兰在干嘛?”有人真的好奇怪起来。

  “罗兰兰当时在客厅里泡茶,当然他是不可能接电话的,因为他的手机在我的手里,可是,这事就他妈的有点邪门!我拿给罗兰兰听的时候,手机就断了,里面出现了占线音。”

  “哈哈哈……”大家笑起来:“你小子就会胡扯吧,反正也没人证明,你想说啥都行。”

  “是真的!”小邢急了,喝了酒后的脸更显得红红的,“你们不信?好,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小邢说着站起来:“那天是这样的,罗兰兰去烧水,他手机响了,我就拿给他听……”小邢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站起来走到厨房的门边,“后来他听完电话,手机给了我,我就在这儿拨了罗兰兰自己的手机号……”小邢说着,真的拨了手上的手机号,还拿到耳边来听。

  客厅里的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起看着小邢,问:“通了吗?”

  小邢的脸色忽然地苍白起来,他的眼睛里有种激动的神色:“通了!真的通了!”

  大家看着小邢大笑着。

  “怎么不信?你们谁来听?谁听?”小邢的脸又涨红起来,他激动地对大家大叫着。

  这时,一个坐得离厨房门最近的同事小王站起来:“好,我来听听。”他说着走到小邢身边,拿过手机放在耳边。

  “真的通了!”小王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大家的哄笑声停了一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那当然通了,小邢用的谁的手机拨的呀?”这一声,又惹到所有的人哄笑起来。

  正在听手机的小王脸红起来,他解嘲地笑起来:“就是,用任何人的手机打罗兰兰的手机,当然都会通的,我看看,这是谁的手机。”他说着按断了电话,把手机举起来:“看看是谁的手机?”

  正从厨房里烧了水出来的罗兰兰,看着大家在哄笑,问了一声:“都干嘛哪,笑成这样?”

  “罗兰兰,看看小王手的手机是不是你的?”不知道谁笑着说了一句。

  罗兰兰放下电壶,插上电源,回身看了一下小王手中的手机:“可不就是我的吗,怎么啦?”

  所有的声音是在一瞬间静下来的,小王的脸色变得苍白,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小邢和小王,有人又问了句:“你看清楚,真的是你的手机?”

  罗兰兰走过去,接过小王手上的手机:“是啊,是我的手机没错啊,怎么啦?”

  小王已经偷偷溜回了座位上。

  “怎么样?大家信了吧?”小邢眼中闪出胜利的光芒,“我那天也是站这儿拨的!对,就是这儿……啊,我明白了,是……是要站这里才可以……” 

   这时,大家呆呆地看着小邢和罗兰兰,谁也没有注意,沙发后那面镜子的镜面,又一次象平静湖水中投了一颗小石头一般,荡起了涟漪。

  “怎么啦?”罗兰兰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他看看客厅中的众人,又看看小邢。

  “叮铃铃……”罗兰兰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罗兰兰咕噜了一声:“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呀。”说着,罗兰兰看了一眼手机,这一眼,他的脸色也苍白起来,他的眼中有着惊惧的神色,他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小邢。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分明是他自己的手机号!

  罗兰兰无助地看着大家,客厅里极为安静,所有的眼光全落在罗兰兰的身上。

  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罗兰兰下意识地接听了来电:“喂……”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好象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似有似无,飘飘渺渺的。“喂……你是谁?”罗兰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他听到那头那个几乎不象人声的声音在问他:“……你……是……谁……是……谁……”

  罗兰兰惊惧地停了下来,无助地看着众人,客厅里此时安静地连掉下一张扑克的声音也可听到,这种安静让每一个人感觉窒息。

  电话里的声音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占线音。

  罗兰兰忙按了断开键,“嘟嘟”声消失了。

  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到现在才可以呼吸了似的,可是,这种放松的感觉并没有几秒的时间。

  沙发后的镜面又开始轻轻地荡开来,象平静湖面上美丽的涟漪。

  “叮铃铃……”手机的铃声再度响了起来,所有人的感觉都象是一把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一下子不通畅起来,那种窒息感再次袭击了每一个人。

  罗兰兰的眼神里的恐惧更深了,他盯着手机,仿佛被钉住了似的,呆呆地看着手机,手机的来电显示上,分明还是他自己的手机号码!

  站在罗兰兰身后的小邢看着罗兰兰的手机,象中了邪似的,口里低低地念着:“对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因为这个门口,上次也是在这个门口打通的,现在,也在这里收到了电话。”

  “叮铃铃……”手机的铃声持续地响着,罗兰兰的头上已经冒出汗来,他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到通红,开始微微发紫。

  “叮铃铃……”

  客厅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脸色已经涨到通红,有些人的脸色已经发紫了,有人不由自主地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并张开了嘴,吐出发紫的舌头。

  “叮铃铃……”手机铃声还是有规律地在响着……

  “挂断它!”小王忽然怒吼了一声。

  罗兰兰慌乱中按了红色的挂断键,挂断了手机。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喘过气来,窒息感一下子消失了。

  在所有的人当中,只有小邢还是在低头念着什么,一副沉思状,他的脸色没有涨红,更没有发紫,甚至他的眼中还有激动的神色。

  沉默了许久,有人开始说话:“怎么会这样?”

  罗兰兰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是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明白了!”小邢大声宣布,“罗兰兰家的这个门口,一定是个奇异的空间,只有在这里拨自己的手机,才能拨通,而且,还能收到自己拨来的电话!”

  罗兰兰看着小邢,他也开始好奇起来。

  刚才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了。

  “罗兰兰,你试一下,看你能不能拨通,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听到的,可能是过一会儿你自己接电话时的声音,就是说,是不同时间的声音。你试试,试试!”

  罗兰兰看着客厅里的人,大家也都好奇地看着他。

  “我怕,刚才的那种,窒息感。”罗兰兰犹豫了一下。

  “你只要一挂电话就没事了。”小王的好奇心也上来了,安慰罗兰兰说。这是事实,电话一挂断,大家就不觉得窒息了。

  罗兰兰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来拨号。

  谁也没注意,沙发后的那面镜子的镜面又在荡起来,这次,镜面在荡过后出现了一片雾一般的东西,然后慢慢地清晰,镜面里出现一个人,那人,仿佛就是罗兰兰,只是,他的姿势神色和罗兰兰有些不同。

  每个人都看着罗兰兰,罗兰兰的脸色有些苍白,“喂……是你吗?”眼神中有些惊惧,还有些好奇,“不,你是我吗?……喂,喂……怎么了?……说话……”罗兰兰不再说话,只是细听着手机,这样一直过了好久。

  “没声音了。”罗兰兰奇怪地看着大家。

  “怎么啦?都说了些什么?是你自己的声音吗?”大家都好奇地七嘴八舌地发问。

  “好像是,是我自己的声音,很远,不太清楚,喂了两声,然后那边好像有一群人在叫,再然后,就没声音了,等了一会儿,有‘啪’的一声,我问了几遍‘喂喂’都没有回答声,后来,一直没声音。”罗兰兰慢慢地说着,那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像是憋着气在说话。

  大家奇怪起来:“怎么一直没人说话?手机还是通的吗?”

  “是通的,一直是通的,现在还是通的。”罗兰兰又听了听手机,“还是没有声音……”罗兰兰说着,忽然把手机拿离耳边,他脸色变得难看,慌忙挂断了手机。

  “怎么了?”大家又好奇起来。 

   “是谁恶作剧的,一直没声音,又忽然在手机里大叫一声,把我耳朵都震疼了。”罗兰兰皱着眉说。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是你自己吧!”

  “不是……”罗兰兰想分辩,这时,手机铃响了。

  “快接!”小王忙催罗兰兰。

  “哦!”罗兰兰应声按下了接听键:“喂……喂……”

  这时罗兰兰无意识地抬头看了客厅一眼,他忽然看见了客厅里的镜子,镜子里正好映出他接听电话的模样来。

  可是,罗兰兰忽然觉得脚有些冷,这种冷的感觉慢慢地向上蔓延过来。

  有什么不对!

  罗兰兰头脑里有点恍惚,他再次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人是侧面对着他的,而罗兰兰此时是正面对着镜子!

  可是,镜子里的又确实是罗兰兰!

  罗兰兰再次恍惚了一下,镜子里出现的,好像是罗兰兰刚才打电话的情况。

  罗兰兰呆呆地看着镜子,镜子中的罗兰兰还是侧着脸,并在说着什么,那口形,刚好对上罗兰兰现在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是你吗?……不,你是我吗?……”

  那种冷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罗兰兰的大腿。

  “啊!”罗兰兰听到客厅里所有的人的惊呼,这惊呼令罗兰兰的视线离开了镜子,转回到客厅里的人身上,他看见客厅里的每个人脸色都紫了,他们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他们的眼光却紧紧盯着罗兰兰。

  “我怎么了?”罗兰兰心里起了奇怪的感觉,他顾不上回答电话里的“喂喂”声,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

  天哪!罗兰兰差点叫出来,可是,他发现他已经没法叫出来了。

  他的身体,大腿以下的部分,已经消失不见了!

  罗兰兰看了看镜子里,镜子里的罗兰兰还是那样侧身站着,全身完好。

  那种冰冷的感觉慢慢向上蔓延,罗兰兰低头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冷的感觉蔓延到哪里,哪里就消失掉了!

  罗兰兰一动也不能动了,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消失掉!

  冷的感觉蔓延到了颈,下巴,鼻子……

  罗兰兰这时已经看不见消失的部位了,最后他的耳中听到了“啪”的一声,最后的意识让他明白,那是手机掉落的声音。

  家里的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除了小邢,都在罗兰兰消失的那一刻,窒息而死了。

  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紫的,自己的双手紧紧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小邢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呆了一会儿,慢慢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罗兰兰的手机,手机没有坏,还是通的。

  “啊!”小邢对着手机狂叫了一声,然后他扔了手机,打开门冲进了黑暗中。

  这附近出了一个疯子,他见到有人拿手机,就会对别人说:“你用自己的手机拨自己的手机号码,能拨通的,真的,不信,你试试,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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