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两个大皮箱,站在这座公寓前。房东不断地夸耀着自己的房子,
环境如何如何好,装修如何如何好,说了半天,还没给我开门。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我不耐烦地问道。
房东这才停止说话,忙掏出钥匙帮我打开门,确实很漂亮的房子,总共有三层,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三楼全是卧室。
“你的房间在二楼朝左第一间。对了,三楼住着一对情侣,他们就在你这一间的对上。”房东把钥匙交给我就走了。
我走进自己的卧室,很宽敞。里面还带了一间卫生间。我草草布置了一下。觉得口渴,就下楼去找水。
走进厨房,发现有个男孩在冰箱里找东西,我一愣,他也抬起头来发现了我。露出友善的笑容。“你是新来的房客吧,你好,我是程小卫。笑容很迷人。
“赵恒。”我伸出手。
他一愣,随即握住了我的手。“你的名字挺中性的。”
“我爸爸总想生个男孩。早早地取好名字,却发现是个女的。”我找到了一个杯子,倒了点水。
“挺有趣的。”他顿了顿,问道,“房东收你多少房租?”
“不多,很便宜。”我喝了口水,“我是经我朋友绍介了,听说这幢房子死过人。所以租金压得很低。”
“那你还敢住。”
“你不也住着嘛。”我挑衅似地看着他。
“我才不信那些呢。”程小卫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发觉才跟他见了一次面,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看来搬出来住未必是件坏事。
“小卫。”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我回头,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野性美。
程小卫走上前去,吻了那个女人一下。对我说,“我来介绍,我女朋友,茵茵。”
“你好。”我突然觉得对她有点反感,她似乎也有同感。住在这里好几天了,与他们相处得不错。特别是程小卫很照顾我。晚上我谢绝了他们晚餐的邀请,在卧室里,躺在床上,啃着饼干。我的脑子里总是在放映着我与父亲最后一次吵架的那幕。他那种自以为是,傲慢神色,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儿,而只是他的仆人。从小我就没看到他对我笑过,我知道他恨我,恨我不是男儿身,恨我没资格继承他的事业,继承他的那该死的什么集团。
那次我激烈地反抗着,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在他的惊愕中卷铺盖跑出了家门。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哼,他只不过是想把我拉回家门,然后折磨我,让我对他屈服罢了。
想他干什么,我拿起话筒打给我的好友小玲。
“喂,是小恒吗。”小玲一接起电话,就急切地问道。
“干嘛,天塌啦。”我跟她开玩笑。
“小恒,你别住那里了,我另外帮你找吧。”小玲的话中有一丝惊慌。
“不用了,我很喜欢这里。”我抓起一块饼干,“不就死过人嘛,哪里没死人啊。”
“不是,小恒,你听我说,我刚打听到这幢公寓里四年前住过一对情侣,那个女的后来被她男朋友抛弃了,就从三楼上跳下来。听说是头朝下这么跳下来的,当场就死了。”
“这我知道,她要死是她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死了之后,这个公寓每年都会有一对情侣跳楼自杀而死。”
我笑着说,“那也轮不到我,我是单身。“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肯听呢。”小玲有些脑怒。
“先住一段时间吧,我已经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了,有什么不对,我马上打电话给你。OK?”我又说了一些搪塞她了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突然,我感到楼上有动静,是摔东西的声音。我走出房间,朝楼上望去,三楼卧室的门打开了,茵茵从里面跑出来,满脸的泪水与绝望。程小卫随即也跟了出来,温柔地抱住她,轻声地在劝慰她些什么,她渐渐恢复了平静,跟着程小卫回到了卧室。
他们没看见我,我落寂地回到了房间。打开窗户,一股清凉的风吹过来,让我心情舒畅了许了。
突然我发现楼下有什么白色的影子,仔细看过去。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心脏一下子收缩,叫道“是誰!”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着,她望着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恐怖而又诡异的微笑。
我惊恐地向后退,敲门声这时候响起。
“小恒,你在吗。”是程小卫的声音。
我急忙跑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小卫。
“有安眠药吗。”小卫不好意思地说道,“茵茵情绪不好,一直睡不着。”
“你等一下。”我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安眠药,交给他。
“谢谢你,我明天还你。”
“好的。,对了,小卫,你帮我看看窗户那边有什么。”
“窗户?”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窗前。
“没什么啊。你自己看。”
我走上前去,从他背后向窗外望去,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累的,谢谢你啊。”我拍拍自己的额头,但愿只是幻觉。
“那我出去了。早点休息吧。别太累着自己了。”小卫温柔地说道。
他在关心我吗,我呆立在原地,连他走了都不知道。
别自作多情了,我拧了自己一下,唉,还是早点睡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吃过早饭后,我把客厅和卧室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早啊。”茵茵穿着一件睡衣下楼了,宽大的睡袍下难掩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精神好像很不好,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我煮了皮蛋粥,你吃一点吧。”我望着楼上,程小卫没起床吗。
“谢谢,我不饿。”她倒了杯水,坐在沙发里发起呆来。
我耸耸肩,拿起一张报纸,门铃响了,我放下报纸,打开门,是爸爸。他满脸愤怒地望着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不让他进来。
“跟我回去。”他还是这样强横无礼。
我叹了口气,“爸爸,给我一个月的时候,也给你自己一个月的时候,想想我们如何能变成真正的父女,妈妈死得早,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我不想每天跟你像个仇人似的。”
他看着我,可能没料到我会主动求和,“也好,小恒,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爸爸在家里等你回来。”他温柔地对我说。
“好的。”我慢慢地关上门,我还是爱他的,或许再过几天我就回去吧。我回转身,却对上茵茵惨白的脸。
我被她吓了一跳,“茵茵,你干什么啊。”
“他是你爸爸?”她冷冷地望着我。
“是啊。”我实在不想对着她那张死人脸。
她一声不响地走上楼梯,在拐角处,她突然停了下了,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令我毛骨悚然。
她越来越怪了,我不安地想着。我睡着了,又像没睡着。“小恒。”有人在呼唤我,我睁开眼睛,居然是我那天看到的女孩子,她仍旧穿着白色的衣服,长发飘飘,头上却破了个大口子,里面流出一些黄黄白白的东西。
我很害怕,可却怎么也动不了,我想呼救,一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来。她飘过来,轻轻地抱住我,吻了吻我的额头,“可怜的小女孩。”我只能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惊恐地望着她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她温柔地对我说,“小恒,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感到一阵窒息后,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间房间,耳边传来男女激情的喘息声。我居然在程小卫和茵茵的房间,他们正在床上激烈地缠绵着。茵茵那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地夹住小卫,口中不住地呻吟。小卫温柔地一次又一次给茵茵致命的快感。
不,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心撕裂般地疼痛着,眼泪不断地滑落。为什么她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他们仿佛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忘我地纠缠到一起。
“我不要看!”我猛然从床上坐起,一身冷汗。原来个梦。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早上8点了。
中午约了小铃吃饭,我却去晚了,被她K了顿。最后被迫陪她逛街,真到吃过晚饭才肯放我走人。
我回到公寓已经7点半了。一进门,发现小卫双手捧头坐在沙发里。我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怎么了?”
他闻言抬起头来,脸上有一道伤口,还在流血。他苦笑道“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到我那里去,我帮你包一下吧。”也不问他同不同意,拉着他上了二楼。
我拉他走进卧室,拿出棉絮帮他把伤口擦干净,并用药膏涂上。“是茵茵抓的吗。”我问他。
“她心情不好。”他还在替她辩护。
我痴痴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呢,为什么我没有更早地遇上他呢。“小卫。”
“什么。”他见我的神色变得幽怨,有些不知所措。
“抱紧我。”我一下子把他抱住,用嘴缓缓地在他耳边吹气,他的身体一僵,但马上激动地回抱住我。“为什么我没有先遇到你呢。”他热切地搜寻着我的嘴唇,“你长十得那么娴静,那么美丽,完全跟茵茵不同性格的女孩子。我像火一般把他缠绕起来,两人互相索取着彼此的温暖,小卫慢慢把我推倒在床上,“我喜欢你。”
“自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急切地拉下他的头,热烈地吻着他。
室内春意盎然。
昨天公寓里来了很多人,有警察,还有记者,我机械似地回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所有人尽兴而归。我喝了一口咖啡,拿起今天的晨报。消息传得真快,今天就登上头版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房间,拿了行李,走出公寓。这时爸爸的车子正好开过来,他走下车,“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回家吧。”
“好了。”我坐进车里,爸爸帮我把行礼放进后座箱。
我最后看了一眼公寓,再见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车子,绝尘而去。
公寓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公寓里的电视突然打开了,里面有个主持人正在播出一段新闻:
欢迎收看XX早新闻,据XXX提供,镇华集团老板林镇东因公司破产而跳楼自杀,其女林茵茵也因父亲身亡并身患绝症走上绝路。令人感动的是,林茵茵男友程小卫竟然抱着女友的尸体也选择了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幸福,每天晚上,小卫待茵茵睡着以后就会来与我相会。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唇,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双手,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原原本本属于我的。
今晚我心不在焉地在看一本小说,等了很久,传来敲门声。我心中一阵惊喜,忙理了理头发。打开门,果然是小卫。一进门,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温柔地脱我的衣服,抚摸着我的身体,我浑身战栗着,快感一阵阵地席卷着我的身体。我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跑了。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仿佛有人敲窗户。我望向窗户。突然看见茵茵就在外面望着我。她头朝下,面色惨白,脸上挂着一个诡异的笑容。是她在用手指敲窗户。
我全身僵硬,发不出任何声间,小卫好像没有感到我的异常,仍是在我胸前激动地吻着。而茵茵仍然机械似得敲着。
“小恒。”她叫了我一声,便掉了下去,消失在窗前。
“啊——————————”我惊恐地大叫一声,小卫这才停止动作,抱住浑身颤抖的我,“你怎么了,好好的,你害怕什么啊。”
“茵茵,是茵茵。”我惊恐地用手指指着窗户,“她在窗前看着我,她在看我们,然后她就掉下去了,她肯定死了,她跳楼死了。”我又抑制不住大叫起来。
小卫也感到些害怕,“不会吧,你先在房间里呆着,我上去看看。”说罢,他真的上三楼了。
我全身缩在背窝里,任黑暗笼罩着我。我应该听小玲的话,这里果然很不干净。茵茵真得死了吗。
小卫很快回到了我的房间,他一进来,我就抱住了他。
“没事,你看花眼了吧,茵茵还在三楼房间里,我给她吃了安眠药,她睡得很沉。”他拍拍我的背以示安慰。
“小卫,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好怕,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贪婪地在他的怀里汲取温暖。
他低头想一想,“这样吧,这几天她精神不好,等过几天她好一点,我就跟她提出分手,到时候我们一起搬出去。好吗。”他递过来一杯温水。
“好吧。”我接过杯子,喝了几口。“要快点,我不想在这鬼地方再呆下去。”
“放心。”他帮我盖好被子,“不早了,睡吧。”
我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茵茵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都是小卫把饭菜送到房间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我没有问他,毕竟她的足不出户,给了我们独处的机会。
今天和小卫吃过晚饭以后就早早地回到了房间,小卫把饭菜给茵茵送去。
我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刘若英的蝴蝶,一边小口地啜着小卫给我买的橙汁。
突然窗口又传来嗒嗒嗒的声音,这次我已加上了窗帘,我不敢掀开窗帘,生怕会看到什么,只期盼着小卫能快点过来。
可窗外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心脏,我在床上绻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仿佛要把玻璃震破才甘心!我突然发疯似地跳床,一把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正要回到床上去,竟响起茵茵的呼声,“小恒———”我猛一回头,窗外贴着茵茵惨白的脸,她头朝下,对我吃吃地笑着。
“不要————”我大喊大叫地跑出房间,跑上三楼,使劲敲着小卫他们房间的门,“开门!小卫,快开门啊!”
门开了,露出小卫不知所措的脸,“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看到了茵茵了!茵茵真得死了!我没骗你,她真得死了啊!”我惊恐地对着他嘶孔。
“这不可能。”他一把把我拉进房间,“你看。”
茵茵正躺在床上熟睡,还微微打着鼾。
我呆住了,不知是哭还是笑,既然茵茵在这里,那窗外的那个人到底是认誰?誰来告诉我啊!
“小恒?”小卫望着我,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没事,可能是做恶梦吧。”我惨然一笑。
他陪我回到房间安慰我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躺回床上,没过一会,又传来了一阵敲窗的声音。
我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任由这恐怖的声音折磨着我的神经,不用看我也知道,她正在窗外,微笑地看着我。。。
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这几天恐怖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打算搬出这里,虽然我很爱小卫,想跟他一起搬出去,但我在这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还是先搬回家,等小卫处理好他和茵茵的事,再让他来找我吧。
我拨通了电话打给爸爸,“喂,爸爸吗。”
“小恒啊,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爸爸在电话的另一头着急催促我。
看来父女可以冰释前嫌了,这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我明天一早就搬了。”
“那我开车来接你。”
“谢谢,爸爸。”
“父女之间还言什么谢啊,这些年我亏欠你的太多了。”父亲的声音有些苍老。
“我没有吓你,茵茵死前只是吩咐过我,让我对你隐瞒她死亡的事实,和你结婚,然后夺取你们的家产,慢慢地折磨你们!嘿嘿嘿”他此刻神情竟如此地恶毒。
“那老在我窗前吓我的是誰,难不成是鬼。。。”我惊恐地马上止住话语。
“说不定,真的是鬼,你忘了,这幢房子可是死过人的。”他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小恒,连鬼都在帮我。”
“难道你一点都不爱吗。”我起身向后退去。
“爱你?告诉你,在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茵茵,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嘿 嘿,她才是我的女神。每天晚上睡在我枕边的是茵茵,不是你!哈哈哈!”他疯狂地大笑着,朝我逼近。
“你这个变态,她已经死了,你竟然每天跟死尸睡在一起。”我感到有些反胃,干呕起来。
“闭嘴,茵茵她没死,她只是永远得睡着了,我会一直陪着她的。”他目露凶光,但随即眼神又温柔起来,朝我伸出双手,“小恒,过来,让我抱抱你。”
“你滚开!”我大叫一声,朝楼上跑去,小卫阴笑着,慢慢走上楼,我跑上三楼,前面没有路了,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渐渐逼近的小卫,忽然道,“我爱你!小卫。”
“我也是。”他深情地向我走来,突然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的身下压着好几根裸露的电线。
我站在三楼的阳台上,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乌去密布的天空如同我的心情。我望着昏迷的小卫,和趴在他身上的茵茵,我走上去,把他的手环在茵茵的腰上。好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啊,我冷笑着轻轻一推,他们从三楼掉了下去。黑暗中我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
“都一个月啦,好,值得庆祝!”他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他依言闭上双眼。
“好了,把眼睛张开。”他闻言睁开眼睛,发现我的手上拿着一个微型的录音机。
他脸色大变,“你哪里拿来的。”
“想知道吗。”我按下了play键,“从你的房间床上的枕头下,藏得可真隐秘。
里面传出一些声音,都是属于茵茵的。她的说话声,她沉睡时的鼾声。
我坐下来,喝了一口红酒,“为什么要骗我。“
“想知道原因吗。”他仿佛变了个人似得,带着一种鄙视的目光望着我,“茵茵的父亲因为破产自杀了,而整倒他的人就是你的父亲。”
“所以你们打算报复我。”原来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说道,“而她却在医院里检查出自己只有半年的生命了,她得了绝症,所以,她选择自杀。”
他吃吃地笑着,“你知道吗,在你说你在窗外看到茵茵掉下去那天晚上,她的确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所以你看到的不是你的幻觉。
那天晚上,她微笑着敲打着我的窗户,然后掉了下去,可她为什么能停在我的窗前那么久。
“之后,你就让我认为茵茵还活着,一次又一次地恐吓我。”
我与爸爸结束了通话,决定明天一定要搬出这座该死的鬼房子。
电话铃响了,我一看号码是茵茵房间打来的内线,我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是茵茵吗。”小卫今天上班,只有茵茵留在房间里。
“小恒。”话筒的另一头传来茵茵冷冷的声音,“到我房间来一下好吗。”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来。”我挂下电话,跑上三楼,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床上没有人,被子凌乱地摊着,还有点湿露露的。她去哪里了?衣柜里。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呆呆地望着衣柜,衣柜很大,柜门紧紧地闭着。
我缓缓地走到衣柜前,用颤抖的双手把门打开,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衣柜里装着茵茵,她被挂在衣架上,头骨已经裂开,露出里面黄白的脑浆。整个衣柜塞满了冰块,冰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柜子底部接着一个很大的脸盆。
她死死地盯着我,裂着嘴,保持着一个僵硬而又诡异的微笑。
我仿佛全身被抽尽力气似得跌坐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没有开灯,点上了几根漂亮的艺术蜡烛,桌上摆着我精心烹制的晚餐。一瓶红酒加上两只水晶杯,气氛很是浪漫。
门铃响了,是小卫回来了。我跑出去帮他开门,他一进门就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我咯咯咯笑起来。
“好香啊。”小卫放了下我,快步走向餐桌,“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丁,葱油鲫鱼,京都排骨,还有一锅老鸭汤。
“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打开红酒,为我也斟了一杯,“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还点蜡烛。”
“祝我们认识满30天。”我拿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