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诡步

    “凌晨四点自家门外响起‘嗒、嗒、嗒’的脚步声,你好不好奇?那脚步声逐渐响到开着的大门口却没有人影,你吃不吃惊?”这是我同事多次讲起的一件怪事的开场白。
    这件怪事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一个仲夏夜。地点在我同事夫人的表妹家。他说,那天是周日,他们到夫人表妹家作客。客人中还有他夫人表妹妈妈娘家的表哥夫妇。主宾共三对夫妻六个人。晚饭后大家开始玩扑克。那时还没有麻将之类的家庭娱乐方式。因为都只有二十几岁,精力旺盛,特别贪玩,六个人轮流打百分贴纸条,直到凌晨四点左右仍兴致未了。
    同事说:“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屋外楼梯上突然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我心里纳闷,‘黑咕隆咚的,谁这么早就到这里来了?’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响到敞开着纳凉的大门口时戛然而止。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大门望去,想看看是谁来了,不料什么人也没有出现。
    大家都听到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都齐刷刷地向那门口望去,怎么就不见人呢?就在我们发愣的瞬间,只见坐在门边沙发上吸完烟养神的表妹的表哥身子一掣,两眼翻白,脸色直变,瞬间成了青灰色,加上额头上贴着的几张白纸条,样子非常恐怖。
    牌桌上,我老婆正好面对大门,把这看得一清二楚。她惊叫了一声‘啊呀’,飞快地冲向表妹的表哥‘啪啪’两耳光,见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又赶紧掐住他的人中穴。其他人惊得慌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十几分钟后,只听他‘哎呀’了一声。大家连忙凑近脸问他‘你怎么了?’他慢慢睁开眼,看到鼻子尖前一张张贴着纸条的脸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后含混地回答,‘我……我也不知怎……怎么啦……’”

    同事表妹住在一条叫老米巷的小街的一个粮店楼上。那是一栋一楼一底的干打垒小楼房。楼下是粮店,楼上一半是粮仓,一半是改建的职工宿舍,只有两户人家。夜阑人静,空心楼板发出的脚步声异常清晰,走向异常分明。他们确认那脚步声没有继续走向离楼梯更远的另一家住户,也没有听到那家人的开门和关门声。
    等那表哥完全恢复后,他们惊惧地议论起那诡异的脚步声来,都说明明听得一清二楚,以为是谁要进屋子来,结果声音到了门口人却没有出现,这也太吓人了。更吓人的是那表哥马上出事了。
    当时同事夫人若有所悟地问她表妹:“小妹,你听那脚步声是不是像舅妈的?”
    她表妹神色紧张地回答:“像!很像!像我妈穿那双她很喜欢的黑色半高跟皮鞋走在楼道上的声音。不管她穿哪双鞋,我们都能听出她的脚步声。”

    同事夫人惊惧地说:“呀,那是不是你妈回来看我们了!”
    这句话把她表妹的眼泪一下子说了出来。原来,她表妹的父母早已去世。她妈妈是三年前走的,生前就和他们一家住在这里。恐慌中,几个年轻人蓦地想起平时并不相信的立筷子显鬼魂的方法来,于是拿来一根竹筷,由同事夫人的表妹弟“施法”。他一边嘴里念着“妈,是您回来看我们了吗?”一边小心翼翼地让筷子在桌面上直立起来,不想很快就立住了。
    “呀,真是舅妈回来了?”同事夫人一边声音颤抖着说,一边举目征询大家的看法,不想被大家脸上的纸条吓了一跳,于是慌忙把自己的扯掉说,“扯了扯了,怪吓人的!”
    同事说:“她的话立刻强化了大家的恐惧感。我们面面相觑,神色紧张,一边扯下脸上的纸条,一边环视房间,查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当时我总觉得老人的亡魂也许就在身后,随时都可能扼住自己的脖子,因此脊背发凉,毛根子都竖立了起来。(:/转载请保留!)
    大家紧张地盯着那直立的筷子足足有几分钟,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还是我老婆忍不住怯怯地说了句,‘舅妈,你不要回来吓我们嘛。’之后几秒钟,筷子倒了。我老婆松了口气说,‘小妹,你妈走了。’
    这时,大家把目光转向我老婆表妹的表哥,只见他鼻尖下被掐破了皮,留下深深的血印。后来我们议论,是不是老人家嫌我们通宵打牌太过火了,所以出来吓唬吓唬我们。还有就是大家都没事,怎么就他出事了呢,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啊,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扯疯’?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就不太争气,老人家一直不太待见他,所以拿他开刀,杀鸡儆猴的缘故吧。那晚我们再也不敢玩扑克了,聊着天直至该做早饭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呢?至今我都无法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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