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厌恶的事就是洗澡,并非本人不爱干净,而是因为坐在电脑上就容易着迷,感觉再耽搁几分钟去做洗澡这样的事儿实在有点浪费我的宝贵时间了。特别是家人不停催我去洗澡,拿上学和作业压我的时候,会渲染出一些不和谐的气氛。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妈妈他们要去外地郊游,我找了个病因推说不去,这样能为我心爱的游戏腾出不少个人时间。多么美好的夜晚啊!望着数不清的单机游戏,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是玩红警还是罗马?或者打下CS?我突然想到了死党,希望他能陪我玩一个通宵。电话很快就被拨通,“喂,老兄,来我家玩吧?对,就我一个人,快点啊,等你!”我依稀可以听见电话那头兴奋的声音,这家伙爸妈不让买电脑,平常休息的时候常拿辅导我学习的借口来我家蹭电脑玩。才一首歌的时间,这伙计就来了,门铃被他按得“呜呜”怪叫,我笑着打开门,天啦,他左手一袋零食,右手一袋衣物,敢情是来我家度假了?他在门外吼着,“快帮我接下啊,很累的好不?”看着他那熊样,我接过了零食就往卧室走,谁让我是个好吃鬼呢。他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看来是想先洗澡抢我的电脑玩,我故作神秘向他喊着,“你确定你先洗澡?我家里可是常闹鬼的哦,信不信你洗澡的时候留你一个人在家啊?”他很胆小的,吓得连忙跑过来挨着我坐着,死死的盯着我。
红警启动了,这可是最新的版本——尤里的复仇,任务模式之盟军被我做到了脑死,虽然剧情较前作而言很丰富,兵种武器也增加了很多,但是难度太大了,我这样的智商简直是硬伤啊!死党算是个游戏高手了,经常是选择困难进去,轻松的完成任务,说实话,我很佩服他。他看着我那操作意识,推开我,摇摇手指,很鄙视的样子。我索性按了暂停,让了座位给他表演的机会,他不慌不忙的分地段造兵营以及机车部署,而不是我这种强迫症似的一股脑挤在一堆。一场小会战打响了,他充分调动自己的军事才华,很快团灭敌人,继续乘胜追击,光棱坦克与幻影的搭配被他玩的是恰到好处,我不禁拍手叫好。正当任务快完成时,电脑黑屏了,我们以为是读取进度条,耐心的等待着,过了10多秒还是没有好,我检查了下电源,灯都是亮的,不符合常理啊。死党埋怨的看着我,我也愤愤的看着他,就在这时,屏幕正常了,只是现在不是游戏的界面,而是蓝屏!我心想完了,游戏没储存!他倒幸灾乐祸的对我说,“你在哪里买的光碟?有病毒啊!这下好啦,晚上只能睡觉了。还通宵呢……”我不想理他,走向厕所去洗澡,他跟过来拦着我,“凭什么我洗的时候你不让我洗,现在你去洗澡又不跟我说?”我懒得搭理他,抱着睡衣继续走向浴室。他胆子还真的挺小的,居然赖在厕所不走了。我疑惑的看着他那东张西望的囧样,也不想计较这个了,一起洗就一起洗吧,反正都是好哥们,也不存在非礼勿视之类的。我衣服刚脱下来,他呆望着我,小声的说,“每一个浴室都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知道吗?”“什么东西?蜘蛛?蟑螂?还是你?”我脱掉了内裤,甩在一旁,打开了喷头,好舒服啊。“唉,浴室常常是冤魂滞留的好去处,通常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闭上眼睛他就会出现,”他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我听不听,“一些好奇的人会把摄像机放在旁边录下来,结果看的人都死了。这就是所谓的浴灵啊!”我洗了差不多,把毛巾丢向他,告诉他,“这条是洗脸的,也可以搓搓上身,这条呢是洗下身的,那条脏兮兮的就是洗脚的,别弄错了啊,对了,还有,我家有摄像机,你要用我可以拿给你。”他一听我要走,急了,咬牙拉着我,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洗澡,与之前的游戏大神判若两人。我强忍着笑意,冷冷的问他,“大神,陪你洗澡可以,可以给我个理由吗?”“我知道你不信,你还是把摄像机拿来吧,不过请答应我,今晚别看它,一定!”他很认真的回答我。我笑着取来了摄像机,摆在他旁边,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洗澡还自拍,的确很变态的想法。
他战战兢兢地洗完了澡,他跟我没有去看摄像机一眼,两个人再次回到了电脑旁边,依旧是蓝屏。我们把电脑关了,决定早点睡觉,毕竟明天还要玩一整天。我默默看着背对我睡觉的死党,脑海里摇曳的全是他对我说的那些支离破碎的奇怪话语,难道真的有浴灵的存在吗?为什么再三强调不让我接触摄像机呢?说到摄像机,它还在厕所的凳子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的内心已经被好奇占据得满满的,萌发了一种从床上跳下冲到厕所一看究竟的强烈欲望,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女鬼?恶魔?还是脏兮兮的大蜘蛛?我摇了摇死党,他睡得很沉,丝毫没有翻身的意思。在黑暗中,我悄悄地摸索着鞋子,“咔”的一声,背后泛起了蓝色的亮光,我不敢相信的望着身后,电脑竟然自己开了,又是蓝屏,我们两个明明将它关了啊!我走到电脑身边,再次关掉,主机“兹兹”作响。死党翻过身,口里说着梦话,两只手在空中乱抓,周围又暗下来,我缓步来到了卧室门口,感觉厕所的动静很大。看来,浴灵的传说的确有迹可循,我看看手表,11点左右,就算有鬼这个点也不会出来吧?我大着胆子走向厕所,原来厕所的异样来自于凳子上的摄像机,摄像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时不时的“咔”“咔”,谁把它切换成了照相模式?我打开的时候就是摄像,一直放在那里,谁也没动过,我们俩离开浴室就睡觉了,哪会有时间顾忌它?我左思右想,还是忍不住,干脆打开摄像机看看它究竟照了些什么玩意,我一张张地翻看,全是死党洗澡的丑态,略过去看到10点55时,发现了一点异样,屏幕的右下方,也就是接近摄像机镜头的位置,居然出现了只手,然后很快切到了下一张照片,当然,剩下的都没有什么了。这样的线索实在太诡异了,我忍不住倒回去从死党洗澡那里继续浏览,慢慢地,我在他洗澡的第五张照片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他的肩上竟然搭着一只手,那么接近他的肤色,以至于我跳过了这张照片。我几乎是摔下摄像机逃到了卧室,看来一切都是真的,浴灵一直存在着,那么,我接下来会死吗?如此滑稽的电影场面硬生生的被我扯进了现实,说来实在嘲讽,我漫不经心的看着死党,真够混蛋的这家伙,本来平安无事的夜晚却被他的鬼话扰得心神不宁。
反正睡不着了,干脆去玩玩电脑,我按下电源,毫无反应,我以为力道不够,再次按下去,还是不行,我生气得拍着主机外壳,屏幕又出现了蓝色的光亮,这次还夹杂了一些陌生的字母,唉,难道电脑彻底坏掉了吗?在我要骂娘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肩膀上,我以为死党醒了,边试着挪开边嘲讽他,“怎么?睡不着了?”我的手扑了个空,再次扫过,还是没摸到他的手,我回头去看时,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被一只手插进心脏,慢慢地掏出来,而这一切,都被摄像机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