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萧山吃完妻子刘梅做的晚餐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抬脚进电脑房打游戏,而是揉揉略红的眼睛进卫生间洗个了温水澡,穿上宽松柔软的睡袍,脚上拖沓着凉鞋便进了卧房。
刘梅惊讶的张大嘴巴,结婚近五年了,除了新婚的头三个月萧山会搂着刘梅陪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和她一起在厨房做晚餐,后面的日子便是雷打不动的下班吃完晚饭就会进电脑房玩游戏,不到十一点绝不上床睡觉。
今天这是怎么了?墙上的钟才七点半他怎么就上床睡觉了,难道身体不舒服吗?想到这,刘梅心里有点担心,她洗好了碗筷接着进卫生间洗了个澡之后便也来到卧室,连平时爱看的电视也无暇顾及。“砰”房门被轻轻的合上,刘梅打开房间的灯,只见萧山已经睡着了,还很有节奏的打起呼噜。她走过去坐在床边喃喃的说到:“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比比自己的额头,还好,不烫,没有发烧。
刘梅这才放心的关上卧室的门,自己抱着小熊娃娃去客厅看会电视。
萧山睡去不久便入了梦境。他在一条黑雾笼罩的羊肠小路上走着,四周一片荒芜很是吓人。一阵阵寒风吹来,他感觉凉飕飕的如坠冰窖。忽然他看见一丝光亮,是个低矮的房子,不过里面灯火明亮。房子的屋檐底下有个低头哭泣的老妇,他好奇的走过去,惊恐的发现那是他去世两年的母亲。母亲看见他走过来也不上前,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他问:“小山啊,你什么时候给我烧屋子啊,我都去世这么久了,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晚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管刮风下雨都只能躲在别人的屋檐下,真是受罪哟。”
母亲生前没做过什么重活,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怎么去世了还得天天干活呢?“妈,您说天天要干活?干什么活啊?”萧山很是关心。“呜呜呜……鬼差说我生前没有什么劳作,灵魂轻飘飘的无法投胎,所以死后让我每天锄地拔草种地,还有砍柴,做足了活才准许我投胎。我每天都累死了,晚上还得蹲在别人家的屋檐下,我好苦啊!”母亲说着伤心的抹眼泪。
萧山心疼的走到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又忍不住抱抱她。“妈,儿子回去就给您扎一栋大别墅,让您住的舒舒服服的,还扎几个小人伺候您。这几年我除了工作就是回家打游戏,没有关心过家里的一点事情,是儿子不好。”萧山确实很惭愧。看见母亲身上破旧的衣服,嗨,这还是她去世的那身衣服,到时候让师傅多扎些母亲喜欢穿的衣服烧给她。她生前自己没有尽多少孝,死后能做的就多做点补偿母亲吧!
“对了,妈,你还要做多少事情才能投胎啊?”萧山突然想起这件事情。
“儿啊,你给我选的墓地不好,其实我可以早点投胎的,只是我那个墓地底下其实还有一个棺材,那个棺材里的鬼魂现在就是管我的鬼差,他恨我抢他地盘还把他压在身下,所以我投胎的事情一拖再拖。你回去后赶紧把我的坟墓迁到你爸旁边去,记住一定要啊!”母亲紧皱着眉头叮嘱着。
萧山点点头,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不愿松手。
“哎呀,我的手都被你拉疼了,萧山,你怎么啦?”妻子刘梅半夜里被一阵疼痛弄醒,萧山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右手死死不肯放掉。
“妈,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妈……”萧山哭着从梦里醒来。他松开刘梅的手难过的嚎啕大哭,刘梅不知他怎么了,只是轻轻的为他拍拍背,然后下床给他拿来一杯温开水。等情绪稍微缓下来,萧山把事情的原委都跟妻子说了一遍。
第二天萧山和刘梅都请假回了一趟老家,找到扎纸屋的师傅把母亲需要的全部订了一套,付了钱师傅说第三天过来取。接着马不停蹄的找到家里的长辈,把母亲托梦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便招来人手去母亲的墓地移坟。果然和母亲说的一样,她的棺材底下确实还有一副棺材,他移走母亲的坟后,买了很多的香纸钱和金元宝烧给它,希望它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逼迫母亲干粗重的活。
第三天,扎灵屋的师傅把他要的所有东西都做好了,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朦胧的泛黑,他和妻子在老家的房子前抬出八仙桌,上面摆满祭品点燃白蜡之后,萧山去门口烧些纸钱又放了一挂鞭炮,说:“妈妈,希望你在那边过的好。”
一阵风吹来,燃烧的纸钱随风飞舞,摆在八仙桌上的蜡烛突然烧的很快,不多时就烧到了底。萧山听人说过,如果家里的先人回来吃祭品,点燃的蜡烛就会烧的很快,蜡烛烧尽的时候,先人便吃饱离开了。没回来的话,蜡烛就是正常燃烧。
是母亲回来了,萧山激动的哭了。他和妻子以及家里的长辈把灵屋和其他的一些东西拿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烧掉,他感觉整个人开心多了。
当萧山和刘梅一起回到城里,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自那日以后萧山不再迷恋打游戏,而是下班之后去菜市场买些刘梅爱吃的菜,回家后去厨房和她一起做。他给她系围裙,幸福的搂着她的腰。饭后他主动洗碗,然后切好果盘陪她看电视,晚上一起上床睡觉,跟她分享心事。他们的日子似乎比以前幸福多了。
“老婆,我们家里太冷清了,要个孩子吧!”
“嗯……嘻嘻,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