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题是模仿《见鬼10》起的,说的是关于回煞的5个小故事。
传说人死后魂气返舍之时,必有凶煞出现,叫做“回煞”,也叫做“回魂”,一般 都是在“头七”这天。据说京城一带的人尤其相信“回煞”,特别是豪门大族,都要要举家躲避到其他地方,称作“躲殃”。
到了“头七”那天,照例一般要清扫死者生前居住的房间,在炕上地下,到处撒满炉灰。如果有铜钱,都要用白纸封住,恐怕鬼会受惊吓。还要在炕头放置小的桌几,在上面安放好一杯酒,几个煮熟的鸡蛋,点好一盏灯,反锁好门。
第二天,敲着铁器打开门,察看灰土上有鸡、虎、马、蛇行走的足迹,往往并不相同。大体上死者属什么生肖,就留下什么足迹。据说有时还会留下绳子、锁链的痕迹,可以借此推测死者的罪孽是轻是重,锁罪较轻而绳罪为重。草木鸡犬,常有遇上回煞而枯萎毙命的。
第一个故事:有个叫德书绅的人,他刚二十岁时,小弟就过世了。此人一贯不信邪,回煞的当晚,他便没有躲避。到打头更时,他悄悄到窗下偷看。
只见房里的灯闪闪发光,并无异样,心里觉得好笑,心想传说真是不可信。刚想回去,忽然看见灯下刮起一股小旋风,有一件墨黑的东西像渔网般罩在桌几上,油灯的火焰如萤火似地变成绿色,光线变细.,一会儿又转成黑暗。
德书绅伏在窗外,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在梦中,半步也挪动不了。一会儿感觉灯亮了,自己神思清醒;一会儿感觉灯暗了,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过了一会,墨黑的东西不见了,灯突然亮堂起来。德书绅这才感到呼吸变得通畅无阻。这时候听到耳边穿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是家里人寻找到这儿,正在呼唤自己。
从那以后,德书绅的脸色一直不好,晦暗如土,像丢了魂似的。没过几年也过世了。
第二个故事:某人锡谷斋,曾说起他的一个亲戚家有位教书先生刚死。正值回煞的当晚,这位亲戚一贯不信这些习俗,所以没有陈设任何东西。
第二天黎明,锡谷斋有事去拜访他这位亲戚,他亲戚尚未起床,锡谷斋就在书房里坐着等侯。书僮到里面去沏茶,锡谷斋便独自坐在炕头吸烟。
忽然他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团蓬乱的头发,离地面一尺高,旋转不停,渐渐转到他的衣袖上。他不敢用手直接碰这东西,便把袖口抓起来看,可是也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这黑东西起初形状如量米的升一般大,然后变成碗一般大,又变成杯那么大,滚到炕洞里。一半露在外面,还在转个不停,很久以后才消失。
这时,书僮端出茶来,锡谷斋便问他那是什么,书僮答不上来,谷斋更觉疑惑。
等到主人出来,谷斋再询问。主人起先也莫名其妙,后来恍然大悟道:“难道“回煞”之说,是确有其事的吗?”于是便把教书先生死后未作陈设的事告诉了谷斋,两人共同感慨,想必这是教书先生怪他们没有陈设吧。
第三个故事:城北有位姓徐的家中,一个老妈子死了。正值回煞之夜,徐的两个儿子都年轻好事,互相约好去偷看。
起初并无奇异景象出现,他们正准备离开时,灯光突然暗谈下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件东西,长的好像大象的鼻子一样,伸在碗中吸酒,发出“哗哗”的响声。后来这东西一下子掉在地上,变成了一只黑猫,却长着一张雪白的人脸,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绕地旋转,好像在寻找什么。
徐的两个儿子恐惧极了,吓得几乎发疯,家里人问清缘故,都来责备他们。
第二天,一家人打开门进屋去看,原先陈设的鸡蛋和酒部没有了。地面的灰土上印有人的痕迹,一双双足迹挨得很近,就像是二三岁的儿童走过似的。东边墙壁上书写着十一个字,既不是篆书又不是草书,墨色较淡,无人能辨认出究竟是什么字。到中午时忽然自动消失,众人都说一定是鬼留下的字迹。
不久之后。徐的两个儿子就相继病死了。
第四个故事: 黄椿,二十多岁,是一个在驿站担任传送文书任务的兵士。
某年冬天,他跟从榆镇的差官马进,护送紧急文书进京。途经某堡时,正遇上大雪,无法前行。这堡地处偏僻,没有旅店,他们只好寄宿在老百姓家里。
房东把正房让出来给他们住,马进以为是他们敬重官差,心里很是感激。马进和黄椿用罢晚饭,一起在炕上睡觉。
半夜二更过后,黄椿忽然从梦中惊醒,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时,屋后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婴儿的哭声,黄椿心里更害怕了,连声叫“马老爷!”没听到回答,一摸旁边,一个人也没有。黄椿急忙起身,打火来看,原来马进正光着身子赤着脚,蹲在屋角边,耸肩使劲,像在按住什么东西。
黄椿吓了一跳,忙问道:“马老爷,你在干什么?”马进只摇头,顾不上回答。黄椿非常常惊疑,急忙赶过去仔细看,看到屋角果然有样东西,形状像刺猬,被按在那儿发出类似婴儿的哭声,而且越变越小。
黄椿觉得恐怖之极,不过还是壮着胆子想要上前助一臂之力。谁知道手刚碰到,那东西忽然化为一股浓烟,滚滚而起,又散成几十个气团,有的钻进墙缝,有的飞上顶棚,转眼就消失了。
黄椿把马进扶到炕头休息,问他道:“你适才捉住的是什么东西?”马进张口结舌,睁大眼睛,明显还没回过魂来。
过了很久马进才稍稍定下心来,说道:“我半夜起来解手,忽然看见有一个老太婆,在炕前徘徊,两眼发出萤火虫般的绿光,那绿光连她的身子都照得清清楚楚的。我知道那一定是鬼,就拿起棍杖打去,那鬼倒地化成一只刺猬,向屋角逃去。我一下把它按住,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精怪。”
黄椿听后浑身生出鸡皮疙瘩,毛发尽竖,不敢再说话了。
马进随后把房东叫进来盘问,房东支支吾吾不肯讲出实情。马进假装大怒,说要告到官府,房东这才害怕了,吐露实情。
原来房东的祖母刚死不久,当晚正是回煞这天。问他的祖母长得什么模样,房东说的正和马进所见的老太婆一摸一样。
马进听后感慨不已,于是不敢再在此停留,打点行装喂饱了马,两人当晚就冒着大雪出发了。
第五个故事:陕西一带的人称大为“老”,有一位张老嘴,又叫张老胆。因为他嘴大胆也大,因此得名。
他的儿媳死了,正逢回煞之夜,张出差在外,不知道有此事。当晚恰好回家,他敲门一直无人答应。
张十分恼火,把大门撞开进去,又撞开里面的门,到了客厅前也不见人影,只有西边厢房里亮着灯光。
张心想这间厢房从没有人居住过,哪来的灯光?悄悄看去,突然见到一个女子,身长只有尺把高,直向窗缝处扑将过来,张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女子一出窗户,很快化作一团黑烟,随风飘散了。张知道遇到了鬼,不敢去追赶,使劲敲内宅的门。
家里人听到敲门声惊恐极了,过了很久听出是张老嘴的声音,才让他进屋并告诉缘由。原来他儿媳病重时,家人怕她死在正房不便,于是将她搬至西边厢房,第二天他儿媳就去世了。
张刚才所见到的,正是儿媳的鬼魂,当晚正是鬼魂回煞之时。张幸得平安无恙。
《夜谭随录》
“回煞”之事我小时候也有听说,不过在我的家乡并没有这么厉害,只是叫做“回魂”,传说是去世之人再回家看看,也没有什么避讳之说。大家往往都是在家守灵,也不用出去“躲殃”。可能现在的灵魂比过去要和善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