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走出来，酒精在体内燃烧着，头已经开始发昏了。
他沿着墙根走到屋子后边，解了手，风吹得他有些站不稳。
房子前边就是马路。这个小酒店是他们常来的地方。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看着马路中间，还没到午夜，但由于这里属于郊区了，行人和车辆几乎没有了。
一堆像垃圾一样的东西在路中间，他望了一会，这堆东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了起来。缓缓地，像有小动物被盖在沉重的毯子下面那样，一点点隆起来。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手，接着是另一只手，头也露了出来，脸朝向他这边，满脸的泥沙和血，尽管这样，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老常！
老常是他的酒友啊！他没多想，就冲上前去，蹲了下来，老常伸出了手，痉挛地抓住了他，一股血腥味直冲他鼻子。
“你怎么了？怎么了？”
一瞬间的功夫，老常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笑容，他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已经死了啊！”
他撕扯着想挣脱老常的手，然而对方却死也不放手，他拼命大叫，希望房子里的人能听见，那灯光犹如在千里之外似的遥远。
老常在一次和他们喝酒之后，被他稀里糊涂用车载到半路，丢在一堆沙堆边，自己开车走了，几天后，他听说老常被一辆大卡车撞死，去殡仪馆看他时，他的鼻孔和嘴巴里都是沙子。
他知道老常是找他索命来了，挣扎着，吼叫着，老常一张口，一片沙子迷进了他的眼睛中，他本能地闭上了眼，却听见一阵发动机的呼啸声急如风云一般地从头顶上压了过去。
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像一团烂布一样躺在路中间，好几辆车子压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