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夜疑铃
“嘟嘟”突然电话一阵急促的响声,张科习惯性地看了墙上的钟表,指针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喂,这里是天山天长公安局,请问有什么事?”
“王村长的儿子墓里有死女尸!快去查看,明天一早,太阳出来就没有了。”一个女人用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还没等张科反应过来,对方就挂了。
张科一看那电话号码:2876844!心里猛的一惊,这不是门口岗亭那部电话吗?慌忙去看门外那岗亭,可是玻璃门关得紧紧的,里面空无一人,雪地上也没有一点走过的痕迹。
他揉揉眼睛,除了雪花飞舞,什么也没有。一瞬间冷汗从身体的各个毛孔渗出来,使他连打了几个冷战。自打从警,他从来就没有怕过,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神秘的举报电话给吓得一身冷汗。
太阳一出来就没有了,说得这么古怪?所长出差去了,明天才能赶回来,这可怎么办?可那女人不像是在说慌,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职业心使他放不下,驾着车飞驰进茫茫的大雪里。
王村离局里不远,张科怕引起人怀疑,把车停在村外。他徒步带上工具爬上了村后的小山。在动手之前他迟疑了很长时间,怕是骚扰电话,但那个神秘的无人岗亭,却像一团疑云在他心头盘旋,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和忧郁。
在这天山脚下,一年都有八个月是被大雪封山,他们守卫着这茫茫几百里雪地的平安。
从天山吹下的冷风不光刺骨,还吹动遍山的松树,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坟是刚入土,有些松,张科不是很费力,将棺材撬开。
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感觉有点头昏。
一瞬间,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王天长的身旁真的睡了个姑娘。那姑娘简直太美丽了,上身只穿件遮胸的布兜,宛如睡着了一般。不摸摸她冰凉的胸口,还真以为是位熟睡中的美人,宛如是一件艺术品。
张科掀起那红布兜,这具女尸还刚成人。仔细看那布兜上面竟然写着:287的字样。287!是什么意思,张科被她的容貌惊呆了,却被这莫名其妙的数字给弄糊涂了。
“呜呜”狼群在嚎叫,就在不远的山林里,无数双绿眼球在闪动。
这几年局里增加了警力,都是因为国家为了生态平衡,放养了很多狼归山。每到深冬,都是狼最饥饿的时候,它们成群结队的跑出来,一路咆哮。去年就发生过狼群袭击羊群的事件,都上了中央新闻电台,损失很大,有的羊是被活活吓死的,没有外伤,但是后解剖,内脏具碎,可见它们是多么凶残。
“嘀嘀”腰间的手机在急促的响。
“张科哥,你睡了吗?我爹带了很多人去哥的墓地那里,有电话说有人挖我哥的墓,爹很生气,还带了土枪!”张科的女友雪莲,也就是王村长的女儿,在那头着急地说。
“哦!我知道了。”张科一听额头冷汗直冒,慌忙挂断了手机,盖上棺材盖前,顺手将那女尸胸前的布兜给扯了下来,塞进怀里。见山下已有一大群人影在闪动,掉头就向山上的雪林跑去。
张科刚一跑进林子,追赶的人已到了林边。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魁梧箭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不用猜那就是雪莲的爹。
眼看就快追上,张科一个匍匐从山坡上滚下去,刚好滚进一家农舍的羊圈里,惊得羊群乱叫。他顺手将一根枕木推下山坡,造成自己滚下去的假象,就势在羊圈的草料里藏了起来。
听着喊声从耳边传过,不一会儿就远去了。他镇定了一下思绪,擦擦额头的细汗,拍打去一身的积雪,第一件事就是报告所长。
二 寻找女尸
第二天一早,所长顾不上整夜的车旅劳累,匆忙赶回来。
他认真听完张科的汇报,立刻仔细查看起那布兜。那上面用细小的针线绣了一朵含苞欲放的雪莲花,从来没见有人手工如此精湛,看出这个女人生前绝对不简单,还有那个奇怪的“287”数字。
一个电话,王村长和雪莲很快就骑马过来了,脸上堆满了丧子之痛的悲伤,还有整夜没睡的疲倦。
王村长以前是这里的风云人物,死在他土枪下的土匪和盗猎者不知有多少,现在是反偷猎组的联防队员,和所长是战友。土枪都是自己做的,这些年生态恢复很快,野兔渐渐多了起来,闲时添点酒菜。一部分也是工作的需要,偷猎的也很多。
“老战友,打扰了,昨晚我们接到举报,说王天长的坟里有女尸。”所长直奔主题,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村长。
“你这是什么话,我儿子死了我比谁都痛心,怎么会合葬个女尸来坏我家族的风水!”老村长一听大吼。
这里以前是有为未成家室的亡子配亡妻的习俗,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他作为一村之长,不可能以身试法的。
“这是从那女尸身上取下的衣物,你看看。”所长取出那件秀有雪莲花的布兜。
整个房间顿时就被一股奇异的香味迷漫,仿佛那香味就是从那朵雪莲花散发出的,那香味太独特了,让人闻一次就感觉永不能忘。
“这么说是非要开棺不可了。”老村长将那布兜狠狠的扔到地上,瞪圆了血红的眼珠,一脸的愤怒。
“好,我把丑话说在前,要是没有,像昨晚那个贪财的人一样,打扰我儿子的亡灵,我要你们当着全村人,在我儿子坟前下跪。我王老大胸口可以插刀,但后背不可以有闲话。”老村长一挥大手,转身就走。
……
小小的山坡上围满了人,每人都头扎白巾,可见老村长是多么受人爱戴。
棺材终于被打开了,张科把眼睛都瞪圆了,只见棺材里只有静静躺着的王天长,竟然没有女尸。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明明看她就躺在这边的!”他惊得语无伦次。
“原来是你挖我哥哥的墓,雪莲的二哥王天久,愤怒的一拳将张科击倒。他虽然比亡哥消瘦,但也是个标准的塞外骑士。
“哥——你怎么能打人,不都是为了查案吗?”雪莲大叫,心疼得过来搀扶。
“我们热待朋友,但决不能容忍羞辱。”四周响起群众愤怒的呼声。
所长仔细查看了一番,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嘴角挂血的张科,把嘴角燃烧的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摘下警冒,拜了三拜,起身一言不发的开车回去了。
下午紧急开会,所长没有批评任何人,只是说了几条侦破方向:
1)查看那个无名电话,是否确有?有!为什么电话亭里却没有人,看沿线有没有人在那根电话线上有接头。
2)把那个红布兜送去省城化验,那红数字是否是血所写,调查谁有这么好的绣针技术。
3)查看本地区和沿边地区是否有失踪女性,年纪在15—22岁之间,同时向上级汇报,请省里派画像师来,让张科回忆女尸面容,画像,张贴。
4)对王村长和王天长的墓进行24小时监控。所有行动不要让雪莲知道,防止消息走漏。
女尸失踪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我们到来之前取走了。对方的目的就是不想我们找到女尸,找到女尸是案件的突破口。
对于那个要命的电话,张科特意问了送信的邮递员王德,他很懂行,可他也一脸不信的摇头说是他眼花,所里每日订的羊奶,也是他负责送。
三、又失亲人
一波未平,又起波澜。
第二天一大早,一黑瘦的男子跑进所里,张科一看竟是张峰。以前偷猎为生,牢教刚放出来,所有人都厌恶他,一直纠缠雪莲。
“山下最大的一棵松树上昨夜绑了个女人,早上去看竟然被狼群全部吃光了!”他一脸惊恐,是受了过度惊吓。
所长带人奔去,地上只有凌乱的狼爪印,但没有找到一点遗骨剩肉。
“不会连头颅也吃了吧?”所长满脸疑惑,命人监视张峰。想起前些天临县一客车翻入山谷,所有旅客都没有发现尸体,这两起案件会不会有关联?
雪莲这几天心情不好,二哥王天久也在发烧,和大哥的症状一样,从低烧到意志模糊。去区医院检查,诊断只是感染了风寒,在家安静疗养会康复快点。
张科溜进了雪莲的家,只见王天久躺在床上沉睡,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区医院治疗效果不好,爹请了老神医王奶奶来,刚喝了解火的草药,现在好多了。”雪莲面容憔悴。
那位老神医张科早有耳闻,老妇人很慈祥受人爱戴,不光医术高超手到病除。而且她煮的奶茶特香,所有人都以喝她的奶茶为荣耀,最受人尊敬的是她从不要钱。
张科见床头的碗里有几枚酸山果,是最常见的去火山药,拿起一颗想尝尝味。
“别吃很涩,我小时候就怕喝这药。”
两天后当张科再去看望王天久时,远远的竟然听到了雪莲悲伤的哭声。他心头一凉,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太出乎意料,一个箭步冲进屋里。
只见王天久已断气身亡,中午雪莲还给他量了几次体温,都还很正常。
短短的两个星期痛失两位亲人,但不管雪莲再怎么不能接受,亡灵终归要入土,这次老村长在众人的关注中,把棺材盖好,他要给儿子一个清白,虽然已有流言说是他触了霉头,但还是止不住老泪纵横。他是最坚强的天山之子,但接连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的打击一下子让他老得像天山下枯死的一株老树,虚弱得都经不住强劲的风。
四 疑铃又响
对张峰的审问已经整整一天,因为有人在他家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女尸头,从颈部的伤口看,是用利器割下的,头发足有一米长,是个典型的俊俏美女。
经张科辨认,竟然不是棺材里所见之人。但无论所长怎么询问,这家伙都死活不承认,吓灰了脸,张口就是冤枉。
张科这几天总是寸步不离电话机,他预感那个神秘女人一定还会打电话来,感觉这背后有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电信局里证实,那夜是有个女人用门前的话机打了举报电话,所长反复研究了录音,那边没有丝毫杂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打来的。
省城的画像师也请来了,并且带来了令大家最不可思议的消息,那个布兜竟然是距今五百多年的唐朝宫女所用,是无价之宝。那上面绣的花饰,技术早已经失传,只是那个“287”的字样是有人用口红写上的。
至于这两具女尸的画像,虽然已到处张贴了,却没有丝毫消息,因为那画像实在是太美了,天山脚下的寒风,根本生不出如此水嫩的女人。
也不是临县交通事故中失踪的乘客,寻找尸体身份的重点就被转到内地了。至于村长的两个儿子在短短数日病死,虽在情理之中,却又不可理解,有女鬼缠身的谣言不翼而飞,也有说是传染病的恐慌。
“当当”,午夜十二时电话又响了。
“喂,这里是天山天长公安局。”
“王天久的墓里有女尸。”又是那个女人,用冰冷的声音从另一个世界打来。显示的还是同一个号码:2876844!所长站在窗前,仔细看那个空无一人的街边电话亭,有人冲出去四下里搜寻。
“你是——”张科刚问到一半,对方已挂线了。
“所长,要不要现在就去开棺?”大伙都站起来,就等一声令下了。
“我看别慌,现在去肯定又是扑个空,此人在明我们在暗,墓地已被严密监视,假如真有尸体也转移不出去,这是我从警以来遇到最棘手的案子,大家要打起一百个精神。”所长却沉思良久。
第二天的会议室里多了雪莲和老村长,他一言不发,直到听了电话录音才猛得站起来,他对这个声音像冰一样的女人印象太深刻了。“就是这个女人,打电话说有人挖我儿子的墓!我这辈子只杀那些该死之徒,从不杀女人,要是有鬼来索命也不该是女的啊。”老村长终于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了。
“我哥绝不是病死的。”雪莲在一旁哭泣。
第一组回来汇报:沿途电话线做了仔细的检查,但没有发现搭线的剪痕。第二组汇报:夜视望远镜已架好,墓地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踪迹。
“昨夜你没有收到这个女人的电话,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我们只要一动对方立刻就将尸体转移,但是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在短短的时间转移出去,昨晚的是真是假?”所长一脸的疑惑。
又是几夜漫长的等待,没有那女人的任何消息,所里开会决定还是开棺找线索,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寻找。王天久的身体已经被翻动了,从陪葬的衣物看,有压过的痕迹,最让大家有所迷惑的,棺裹内又有一面布兜,同样绣着朵雪莲花,只是这回写上的是“684”的数字了。
“呀!加起来不就是门前的电话号码?”张科脑子里突然掠过那个神秘的电话,大家一想的确是,但还差一个“4”啊,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雪莲。
五 走近死亡
有人昨夜又在张峰的家里,发现了一具完好的女尸,但等所长赶去,尸体却被狼群抢去拖进山了。狼群竟然三番五次的进村,对女尸竟有如此仇恨,像是发了疯一般,这在从前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
事后据那人描述:女尸除了头发凌乱外,面容完好,但张峰这几天一直被关在所里,这具女尸又是从何而来?
雪莲这几天也有了连续发烧的症状,老村长拉上张科的手,让他选个好日子娶她的女儿,再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张科的眼里酸溜溜的,发誓一定不让任何人伤害雪莲。
又是一个清晨,张科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一夜的紧张让他很疲惫。他向炉火里添了些材,突然发现窗户的玻璃上有个红字“4”,心里咯噔一下,回身见雪莲还在昏迷中沉睡,赶紧拨通手机向所长汇报。
“我马上叫车将雪莲转移到省城医治,不然她就是这个“4”的陪葬品。”
“晚上我们以送木材的车为伪装,将雪莲送出去,我感觉那双眼睛就在我身边,所长,我有一计,我假扮莲花,守株待兔,引那个女人出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所长,你就答应了吧,不将那个女人引出来,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将计就计,这恐怕是最后的办法了。”
“好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把手机调为震动,我给你送过去氧气瓶,以防万一。”
雪莲终于被秘密送上了车,张科放不下心,这天山雪水养育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脆弱,他深深的吻了脸还滚烫的雪莲,感觉是生离死别,穿上厚厚的羊皮衣把脸部遮住,转进雪莲温暖的被窝里。
一连三天张科都在耐心的等待,可是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雪莲,爹给你熬了点解火的酸果,你趁热喝吧……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叫爹一个人孤苦伶仃怎么活啊。”老村长在人前最坚强,可在亲情面前经不住老泪纵横。张科鼻子也是酸的,背着身子喝下去,很清凉,感觉好多了,可刚到了晚上,张科就感觉喉咙裂开了。
“所长,我也出现了发烧的症状了。我观察了这病,要一个星期才发作,这只是先兆,雪莲比我早一星期,也就是说我现在装死,正好在时间上对得上。今晚我就装死,明天你们以有传染病下葬,我在棺材里做第一见证人,看看到底有什么鬼。”
“这——这怎么行!”
七 真相大白
“妈,你别哭了,爹在天山上等我们呢?”张科一听惊呆了,竟然是王德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要找老村长报仇,难道你们是土匪的家属。”所长在问。
“二十年前他杀了我的男人,让我身怀挂肚就成了孤儿寡母,这个血海深仇我足足等了20年啊,我让他尝尝丧子之痛。哈哈——”老妇人恶狠狠的笑。
张科突然想起,听所长说过20年前,他们就天山下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旋风和黑寡妇,曾经危害一方百姓。
“为了报仇我甘心做一个地道的医生,取得他们的信任,喝我特制的羊奶茶上火,然后必然会喝酸果汤去火,只要这两样一入肠胃,就是破坏神经的药引子,要不了一个星期神仙都救不活……哈哈——只可惜那老鬼还留一条狗命,怕是没有时间去要他的命了。老头子你别怪我啊,我和儿子已经尽力了……”张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独自在所里,早已被王德在送的牛奶中下了药,雪莲爹给的酸果汤,无形帮了倒忙。
“把尸体放在张峰的家里,只是逗你们玩,苍天有眼啊……这山洞是我无意上山采药发现的,我不光要老家伙的家人死光,还要他们都被女鬼缠身,死都不得安宁,哈哈!”老妇人在肆意的狂笑。
“黑寡妇!当年见你苦苦哀求,又身怀六甲,放你们母子一命,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个狼心的妇人,仁慈是放虎归山。”突然老村长大吼一声从洞里冲了出来,身后站着精神抖擞的雪莲。
原来雪莲在省城最终还是被抢救过来了,连夜赶了回来,拉上不敢相信女儿还活着的爹,直奔那刻着她名字的墓而来。她见棺材边有个暗道就和爹一路跟过来,直到老酋长忍无可忍,冲了出来。
“张科哥,要挺住啊!”雪莲见张科满身是血迹,扑倒在他怀里。
“没事,你没事就好。”张科见她康复吃力的笑着安慰。
“啊”的一声,老村长的胸上中了一箭,血染红了洁白的羊皮衣。
“砰”的一声,村长的怒火终于化着了仇恨,对着那黑影扣动扳机,打得积雪飞溅。
“轰隆隆”山开始动了,头顶几米长的冰棱像枪尖一样落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雪莲,你们快出去,雪崩了!”老村长在大声吼叫,大家都往外洞外退去。雪莲扶上沉重的张科就往外跑去,回身大声呼喊:“爹!你快出来——”
……
“老兄,让你下跪,老哥给你赔礼了。”只见老村长一把将所长推出来。他双手握着猎枪,坚定的堵在洞口,任那锋利的箭一支接一支的射在身上。
洞口的雪地染红一片,那是死亡的分界线,二十年前他放走了这对母子,现在他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轰隆隆”的巨响,一大堆积雪落下来,阻住了雪莲的视线,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
……
雪莲扶着张科蹒跚地爬走出洞口,这里曾是他们的埋葬地,现在却是他们重生的出口。雪雾蒙了他们一身,使雪莲像是穿上了结婚的婚纱,一身洁白很美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入云的天山闪烁着绚丽的光环,风摇动一簇簇松树,像是天山绽开慈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