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录
壹【重重迷幻】
他一直喜欢着小雨,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跟小雨说过一句话,主要原因是自卑。每当看到小雨与其他男生在一起,他会嫉妒,会伤心。
这天放学后,天色阴霾,校园里面人几乎都走光了。他由于值日,所以回得迟了。当他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雨与两个男生从正门进来了。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走。
他抿了抿嘴,想上前搭话,可是最后胆小让他失去了信心。他正要离开,小雨突然说:“李元,你怎么遇见我不说话啊?”她的眼睛很纯很亮。
我嗫嚅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一句话。
她笑了笑,说:“你先等等,我取了书包,我们一起去吃饭。”
那两个男生朝他瞪了一眼,其中一个威胁说:“你离小雨远一点,他是我们的。”
小雨下来了,那两个男生依旧围绕在她左右,像两个忠实的保镖一样,紧紧地跟着她,寸步不离。但小雨却始终没有跟他们说话。
到了餐馆,四个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了碗筷,但奇怪的是她只给他和小雨摆了一副。
当服务员走后,他不禁纳闷的对小雨说:“怎么就两副碗筷啊。”
小雨扑哧一下笑出来,说:“就我们两人,你还想要多少?”
他惊讶了,颤抖着看着那两个男生,他们正盯着他微笑着。虽说他们很帅气,但是那笑容却实属鬼魅非常。
他想跑。
其中一个站起来摁住了他的肩膀,告诉他如果敢跑,就让他立马死在这儿。
他闭着眼,脸色苍白,尽量不去看他们,使自己保持镇静。然而,冷汗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李元。”小雨的一声惊呼,吓得他打翻了桌上的汤。这时候,那两个男生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雨疑惑的看着他,询问他怎么了。他咽了口吐沫,艰难的笑笑,说肚子有些疼,喝些热汤就好了。
他哆嗦嗦嗦的端起汤,喝了一口,
吃了一半的时候,门口探进来了一个头。是他们班的同学:“嗨,李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啊?”
他一听,慢慢恢复红润的脸一下子变白,像死人一样。那同学一见,刹那间觉得不对劲,转身就跑了。
他的冷汗浸湿了全身,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的端庄娴雅,美丽大方的小雨,忽然间觉得那么可怕。
这时,服务员又进来了。不过刚一进来,她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吃完了饭怎么都跑了。”
贰【冤死鬼】
“我死的好冤啊。”阴风习习,月黑云闭,一只鬼坐在荒凉的坟堆上边拉屎,边抠鼻子,边哭道。
“啊,哪个王八蛋,在太爷爷头上……拉屎。”坟墓里飞出一只大脚,踹飞了还一脸郁闷的冤死鬼。
冤死鬼飞起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倒栽葱掉了下去,头直接**了刚刚的那座坟墓,就好像一根肉肠掉进了狗嘴。
“哇哇哇,你个小鬼,竟在太爷爷头上……吹气。”一脚又踹出,冤死鬼长大了嘴巴,迎着风旋转而飞,口水顺着嘴角留下,被风吹成了一道抛物线。
冤死鬼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心想:我身前命苦,死后还有受罪,简直……简直太岂有此理了。
冤死鬼又旋转一百八十度掉了下去,不过这次他却呲着牙,咧着嘴,大叫说:“看我降龙十八掌不拍烂你的脑壳。”
“嗖嗖嗖——”像个超人,直冲而下,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看我佛山无影脚。”坟墓里伸出了一双穿着草鞋的大脚,等待着冤死鬼的脸贴上去。
“这我岂不吹亏?”冤死鬼不满的道:“看我泰山压顶。”说完,一个孙猴子翻跟头,然后屁股朝着大脚压了下去。
“你还得吃亏。”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鬼,看着一旁母猪打滚般哀嚎的冤死鬼,笑着说:“太爷爷的脚趾甲不但长,还很锋利的。就你那屁股,还不是让我来戳洞。”
冤死鬼哀嚎过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爬过来,抱着老鬼的腿欣喜地说:“您老莫不是黄飞鸿黄大侠?”
“不是。”老鬼抠着鼻子,望着月亮,翘着二郎腿摇摇头说。
“那您跟黄飞鸿师傅是否有关系?”冤死鬼说。
“当然有。”老鬼抠着耳朵,望着星星,拔着腿毛点点头说。
“是什么关系?”冤死鬼心想,这老鬼肯定是黄飞鸿的高徒,如果能学得一招半式,在鬼界也不会受欺负了。
“我就是被黄师傅打死的。”老鬼很坦然的说。
……
“小子,你说你死的很冤,不妨你告诉我,我去为你报仇,索取仇家性命。”老鬼一拍骨架子翘起来的胸膛说。
“阴沟里翻了车呢,所以我就挂了。”冤死鬼委屈的撅着嘴说。
“这……”老鬼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唉,以后谁再跟我说阴沟里翻船,我就跟他急,阴沟里明明翻车嘛!”
叁【离婚】
她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的丈夫给她的。
一个月前,丈夫去某地出差了。然而在一个月后,丈夫没有回来,却寄来了一封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书中,夹带着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是“我们分手吧,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
她明白,丈夫所说的全是借口,他真正要与她离婚的原因是:他攀上了他的女上司。
与丈夫恋爱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女上司喜欢自己的丈夫,并且三番五次的用金钱利诱。但那时,丈夫对自己的爱坚贞不渝,不久便结了婚,并且辞了职,又找了份工作。
刚结婚后的小日子过得挺美满,每天每天都很早回家陪自己。到了周末,便又陪她去买时装化妆品。看着丈夫大包小包提着这么多名牌,她有时会问丈夫会不会嫌她开销太大。但每次丈夫都笑呵呵地说他的工资够养活老婆。听了这话,她为家计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名牌依旧每星期买。
半年后,丈夫开始回家回得迟了。她心生疑虑的问他,但他只是说陪朋友打牌。但她并不相信,因为丈夫不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此后的五个月,丈夫回的不仅晚,而且回来后也不和自己聊天,倒头便睡。
终于,她耐不住性子跟踪了丈夫,发现丈夫又回到了当初骚扰他的那个女人的公司。看到这一幕,她恨不得冲进去闪那个女人两巴掌,再给丈夫两脚。怪不得丈夫回来得这么晚,并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敢情是让那狐狸精给勾引了。
晚上,丈夫回来了。她语气生硬地问他是不是跟朋友在一起打牌,她丈夫点了点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掴了丈夫一巴掌。丈夫将她摔在床上,问她是不是有病。随后又说第二天要跟老总去南方出差,他现在还得赶回公司收拾行装,晚上就不回家了。
丈夫出门后,她哭成了泪人。她恨丈夫,她恨那个骚货,也恨自己无能。
……
看着离婚协议书,她咬牙切齿了半天后愤恨的签了字。心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丈夫看着她签了字后,微微地笑了笑,便跟着无常去阴间报到了。
他其实心中还有一段话要说:“老婆,对不起,我并没有辞职,但我却一直没有背叛你。晚上之所以晚回家,是因为我在加班,我想为你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衣服。但我怕你害怕我辛苦,不让我去加班,所以我骗你说再陪朋友打牌。一个月前,我们老总要我陪她出差,身为员工,我不得不遵从命令,所以跟着去了。但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车子抛了锚,所有人都遇害了。这一次,我要求阎王将我遣到阳间,只想让你牵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因为这样你才能继续你的新生活。老婆,我要走了,但我真的舍不得你……哦,对了老婆,出差前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我,但我想肯定是我哪错了,我向你道歉,老婆。”
这时,她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肆【少年】
李薇薇坐在电脑前,正在创作她的下一本小说。忽然,门铃响了。
李薇薇透过猫眼,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长相英俊,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的少年。李薇薇心想,这肯定又是哪个粉丝,要不然他怎么会打扮上自己上一部小说中主人公张星宇的衣服。
果然,当李薇薇问他是干什么的时候,少年抬头朝她笑了笑,将一本书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想让她为自己签个名。
李薇薇向来对帅哥很感兴趣,况且还是自己最欣赏的那种帅哥,所以很是殷勤的打开了门,请他进来了。
少年并不矜持,他坐在沙发上问有没有可乐。
李薇薇取来了可乐,又给自己倒了杯橙汁。
他问少年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书。少年听后摇了摇头,对她说他并不喜欢书的内容,他只喜欢书中的女孩。
李薇薇一听,不由得乐了,告诉他他喜欢的人只不过是个虚构的人物。
可少年听了后,却摇了摇头,说书里面的女孩不就是你李薇薇吗?
李薇薇笑了笑说,里面的人物确实是以我的性格以及外貌等因素而创作的,但它却并不是真正的我啊,那个男孩也并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少年摇摇头说,那个男孩出现过,只不过你抛弃了他。
李薇薇笑骂说,你有病啊。
少年并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的说,他一直在找你,幸好老天眷顾他,他在今天终于找到了,而且今天他也必须将那个女孩带走。
李薇薇听到这儿,打了个寒噤,哆哆嗦嗦的说,你是……你是张星宇。
她说不出话了,她感到一阵窒息,像是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伍【深夜乘客】
夜风习习,令人一阵舒心畅快。
出租车司机王勇,将两个野外探险家送到深山里以后,已是晚上九点左右。而在他回来的路上,他又碰到了一对父子。
爸爸体态魁梧,打着领带,一副大老板的派头;儿子英俊潇洒,笑容如沐浴春风。
这对父子要求王勇将他们送回城区。王勇那个高兴劲儿,正好自己回家,顺路载他们一程,横发一笔。
王勇调高了油门,一溜烟掀起了路上的尘土。
一路上只见路两侧的树林里,稀稀疏疏的遍布着几座坟头。老鸦在坟前的树上叽叽喳喳的鸣叫,叫的使王勇心里一阵发毛。
忽然,王勇感到肩膀凉森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吓得他差点将车开进沟里。他急忙刹住了。
“兄弟。”后座的那男人拍着他的肩,说:“前面有家农家野味餐厅,我们去品尝一下吧。”
王勇忐忑的心放了下来,笑说:“老板,你不说话突然拍我肩膀,吓了我一跳。”
王勇跟着这对父子,进了这家野味店。店主人是个长相还挺标致的女子,她正坐在店里打瞌睡。
男子点了爆炒鹌鹑,清炖野鸡,红烧野兔等农家野味,又要了几瓶烈酒,随后几人吃吃喝喝。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王勇醉眼迷离,口齿不清的对那对父子说:“老板,该走了。”
那男子摇摇手,满嘴的酒气说:“你回吧,我和我儿子就在这里休息了,明早我们再回城。”
王勇一听,心中有些不悦,他们如果不回去,那钱不就泡汤了。
“给。”正当王勇生闷气的时候,那男子取出三百块,递给了他。王勇小心翼翼的接过钱,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口中连连说老板真是出手阔绰。临走前,那男子又让王勇将剩下的野味给家人带去,让家人也尝尝鲜。
王勇驾着车,口中吹着小调,一时间觉得春风得意。看着窗外向着自己车子鸣叫的老鸦,也顿觉似乎是黄鹂在啼鸣。
他回到家时,儿子还没睡觉,正在看午夜新闻。
“来,儿子。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他高兴地将装有野味的袋子放在桌上。
但儿子没有理会,他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电视里,传出某某某地出了车祸的新闻。
王勇转过身子,看了一眼,顿时心就提到嗓子眼了。电视机上面有一张全家福,这全家福里有三个人,正是今晚遇到的那对父子和那个野味店老板。
更令他惊异的是,播音员那段令他毛骨悚然的话:昨日中午时分,某地发生小汽车爆炸事件,警方在现场发现三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据目前调查可知死者系为某公司总经理及其家人,至于详细细节,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他颤抖着打开那袋野味,里面哪里是之前香馥馥的鹌鹑野鸡,尽是一些蛆虫蠕动的未知名腐肉。
王勇再也忍不住,张开嘴使劲的呕吐,酸水携带着未消化的残渣吐了一地。
儿子惊异地看着他,问:“爸爸,你怎么了?”
他刚要回答,突然又感到胸前传来撕心裂肺似的刺痛,那里装着钱包。他一把豁开衣服,只见三根干枯烧焦的断指像游蛇一样蠕动着,穿破钱包,刺进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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