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救护车的警笛由远而近停在宿舍楼前。他们从里面抬出了一个女孩。当时没人看清她受了什么伤或是得了什么病,但那惨痛的哀嚎没人会忘记。
翌日,大家从值班警卫口中得知了昨晚的情况。被抬走的女孩叫许晴,她是在睡梦中被疼醒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斩断只剩下正在流血的残肢。被斩下的肢体不翼而飞,之后警方搜遍了学校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这已经是第二起这样的离奇断腿事件了,整个学校人心惶惶,生怕一觉醒来自己的腿也会消失。
大家都在谈论,这可能是诅咒……
王悦在图书馆准备找几本书,背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是同班的乔丽丽,她穿着高领的黑色夹克,领子边缘的脖子上露着花形纹身。乔丽丽是一个“痞子学生”,学习成绩垫底还总是和校外的一些混混出去打架,是同学们避之不及的对象。
“你干什么?”王悦后退几步问。
“没事,我看到你的腿上……”说着,乔丽丽向上掀起了王悦的短裙。
“你给我走开!”王悦推开她转身要走。乔丽丽在身后喊道,“你的腿最近是不是有麻木感。”王悦慢慢停下,转过身惊奇地盯着乔丽丽。乔丽丽笑了笑,向上翻开了自己的裤腿,她的两条腿都长着奇怪花纹般的红血丝,像是某种裂痕,可怖至极。
前几天开始,王悦的双腿也长出了类似的红血丝只是要淡的多,几乎不会被发觉,除了血丝就是乔丽丽刚才说过的麻木感。
“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诅咒,你没听说吗?周雪和许晴断腿之前都出现过咱们现在的状况,肯定是那个诅咒,是林爽在找自己的腿。”
“胡说!”王悦仓皇地离开了图书馆。她当然听过那个诅咒,芭蕾舞天才林爽在演出前出了事故被卡车碾碎了双腿,后来她不能承受无法站立的打击在家中自杀。她死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刮起了一阵怪异的风,风声如人垂死的哀嚎。有人说这风不祥,会有事发生。两名受害者中的许晴恰好也是芭蕾舞团的人。也许其中真的有某种关联。
王悦本来对诅咒的事半信半疑,可她做了几次腿部检查都没有问题,越加频繁的麻痹让她心慌意乱。听了乔丽丽的话后,她特地去询问了前两名受害者当时的情况,二人证实,她们出事之前的确有过怪异花纹和双腿麻痹的情况,王悦决定,不管诅咒的真假,先简单的了解一下林爽死亡的细节再说。
林月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起来,在噩梦中被惊出的一身冷汗像是在身上结成了一层霜,寒冷和恐惧如触手般纠缠着她的内心。房间里死静,时钟的秒针每摆动一下都像士兵踏出的坚实的步伐。这时,对面的房间传来了那个声音。
“咔——咔咔——”
这声音来自某种金属义肢,它从林月的妹妹的房间中传来。似乎如梦中一样,妹妹林爽正在自己房间里,用那双金属假肢跳着被她视为生命的芭蕾舞。
从她自杀的那天起,这怪响就从未中断过。父母因为失去爱女离开了这座城市,他们不愿意在看见任何与死去女儿有关的东西。空旷房子里只剩下了林月、噩梦、还有那个能够击碎她肺腑的声响。
林月颤颤巍巍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眼神呆滞地吸着。她是在妹妹死后才爱上这些的,香烟、烈酒一切能够麻痹自己的东西。林爽不但品学兼优还是一个芭蕾舞天才,从小训练的她获奖无数,和她比起来,林月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半年之前,一场车祸夺去了林爽的双腿。这场意外彻底打垮了骄傲的妹妹也几乎要了父母的命。林爽的双腿被卡车碾的粉碎,医生为她做了高位截肢,从此她告别了舞蹈,告别了走路,只能装着一对晾衣杆一样的金属义肢坐在轮椅上。
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被硬生生地斩去双翼扒光羽毛,关在一个监牢似的房间里。她无法承受,于是用刀片结束了一切。林月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双腿齐断的妹妹在地板上爬向她,脖子的伤口像是婴儿的嘴一样大小,不住向外涌出鲜血,血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黑色粘稠的轨迹。当时她说了些什么,声音像浸泡在水中,说了什么林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当时她连救人都忘记了,就傻站在那,像是一个被格式化了大脑的空白躯壳。
“叮咚!”
门铃声惊醒了神情萎靡的林月,她掀开窗帘,阳光如刀子般刺痛了她的双眼。适应了光线后她看清了楼下正在等待的男人。那个如外面的晨光一样灿烂的男人像是上天赐给她度过这段黑暗的岁月的天使。刘桦是在妹妹葬礼后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她们偶遇然后恋爱,尽管林月到现在也搞不清对方喜欢自己哪。总之她喜欢他,他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安慰她。如同散发着金色光芒,保护她穿越无尽的黑暗。
刘桦身材匀称,双腿修长,走起路来如同一只轻盈的猫。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贵族气质,白皙的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他每天都会给林月送早餐,帮她整理房间,在干这些杂活的时候能看出他是个不经常家务的人,但似乎为了林月他都可以忍受。
林月捧着咖啡杯盯着刘烨忙碌的身影,胸中涌上一股温暖。也许和他离开这里就能结束一切。“咔咔咔”急促的金属关节活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天色也跟着声音暗了下来,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房间的气温好像瞬间下降几度,让她不住颤抖起来。
“你听见了吗,那个声音?林爽的房间有人!”林月问正为她盖毛毯的刘桦。她面色惨白像是寒冬的雪,声音充满了惊恐。刘桦坐下看着她,良久,他笑了一下说,“你就是想太多了。”他站起身来到对面林爽的房门前,他看了一眼林月然后霍地推开了那扇门。
“你看,什么也没有。”说完他走了进去在地上拾起了什么,他把那东西放在了林爽的床上回到了林月的身边。他接着安慰道,“你看,什么都没有,你应该好好休息。”。林月叹了口气,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许多。“林爽的义肢,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好。就那样放在房间里有点……”刘桦的话再次震惊了林月,她如被泼了冰水僵在那无法动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除了频率不一的心跳。
“林爽死后,她的义肢早就被我父母扔掉了,怎么可能还在房间里!”
“什么?”
林月死死地抱住刘桦,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刘桦劝她说,也许是你记错了。林月非常肯定,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们处理了那“东西”。他们就这样依偎着过了一个上午。为了林月的精神能够得到放松,刘桦决定先让她先去自己家里住,让她紧绷的神经能够放松下来。
要出门的时候,她们撞见一个正要敲门的少女。少女长相甜美,留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对方彬彬有礼地问,“你好,请问这是林爽家吗?”听了少女的话林月疲惫的面容突然通了电,对她怒目而视。
“你是谁?”林月挽着身边的刘桦问。
“我……我是她的朋友,我叫王悦。我来是想询问一些她在家养病期间的事。”
“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林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知道……对不起……我只是来……”
“你回去吧!别烦我,我也要出门了。”说完她把刘桦扯到了车上,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王悦刚想离开,林月家紧锁的门突然 “砰”的一声开了,里面还传来了“咔咔”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溜进去,顺着声音来到了一个房间。那声音来自一对金属义肢,它们躺在地板上如上满了发条的恐怖玩具,不停的自己摆动着。
她鼓起勇气拿起那对假肢,它们离开地板时撞到地面,地板发出了“咚”的一声。她意识到声音不对,迅速把义肢放在一边,用手敲击起那个位置。那下面竟然是空的。她用力按了几下,那块地板倾斜起来,抽出地板,下面有个空槽,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
是林爽生前的日记,因为位置隐蔽她的家人都没能发现。王悦大概读了最近的几篇,有一些信息至关重要,甚至可以被当成证据。林爽出事那天是被自己的姐姐林月越出去的,可传言中没人提过。里面还有提到她喜欢上了舞团中的一个叫刘桦的男孩,但自己的前男友始终纠缠着她,让她痛苦至极。也许是因为讨厌,她写前男友的名字时总是潦草的一笔带过,王悦仔细认了好久才分辨出那两个字——李野。
林月的汽车刚开出小区就被一个人迎面拦住。那个人染着一头黄发,皮肤雪白,看上去像个白化病人。林月探出头,看见他先是一惊然后怒道,“李野?你来干什么,快滚!”说完她开动了汽车。那人绕到车窗旁追着喊着,“我来是问你些事,你最近有没有多余的钱……”。林月没有理他加速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汽车李野掏出手机拨了林月的电话,结果是已关机。他已经试了几天了,她一次也没有接过,现在竟然干脆把手机关了。李野狠狠的在地上唾了一口,转身上了一辆公交车。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留辫子的女孩从小区出来后,与他上了同一辆车。那是王悦,她正打算按照日记上的地址去找去他家。两个人互相不认识的人,就这样连续坐了好几站。
王悦率先发现了问题。她路上一直在看林爽的日记,上面写着李野新染了黄发,在加上相同的路径和她天生敏感,不由得让她小心了起来。一同下车后她有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他家在市郊,平房区的小巷如同迷宫一样,王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悄悄地尾随其后。
他拐进一个院子里,一甩门进了里面的房子,看上去十分生气。王悦并不知道在小区门口发生的一幕也许帮了她一把,生气的人往往警惕性会低很多。
院门没锁她直接溜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但又好奇就是想进去看看。她本能地贴在窗子下游走,结果到了一个车库的门前。她打开库门钻了进去,车库里停着一辆卡车,打开灯后,顿时惊得她胸口一疼。卡车的保险杠变成车轮上全是血迹,明显是辆肇事车。王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声张,悄悄地堵住了自己的嘴逃出了院子。
李野本想去向林月借点钱用没想到会遭到如此拒绝,他靠在床上心里仍然愤愤不平。突然!一连串的响声驱散了他的愤怒。“咔——咔咔——”是金属假肢活动的声音。
忽然,从房门的缝隙里钻入出了某种黑色的粘稠液体。随着声响越来越紧密,那黑色血浆似的东西也在疯狂的向外伸展,如有生命的黑色单细胞生物附着在墙上,一点点地向外延伸着。几秒那些黑色液体就迅速占据了李野的房间。
“咔咔咔咔”
声音已经连贯起来形成了一个节奏,黑暗盖过窗子、天花板迅速包围了李野。那节奏越发清晰,最后变成低沉到极点的大提琴乐曲,演奏的曲目是——天鹅湖。
那低沉的音乐如同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如涟漪般在房间里扩散开来,震慑肺腑。接着,一点光亮从天花板照射下来形成一道光柱,然后是星星点点的星辰般的灯光。湖泊、树林、昏暗的天空、朦胧的雾气一个梦境般无限延伸的世界呈现在李野面前。
周围烟雾缭绕,他从一块青石上下来,踩在水面上,这水面如同镜子不会出现一点波纹,只是折射着物体的倒影。他走出几步,大提琴音乐突然剧烈地变奏,随着地震般的音波,从雾中出现一个穿着白衣的舞者,在水面上轻舞。
她穿着洁白的天鹅舞衣,裙子上满是干枯的血迹,舞者的双腿是金属的义肢,正随着音乐轻盈地跳动着。
“林爽——”
舞者优雅地转了几个圈,来到李野的身边,灵巧的手轻轻地抚摸起他的头。这时李野才发现自己也穿着一件戏服,是一件棕色的鹰羽衣,脸上还带着猫头鹰的面具。舞者的脸色苍白,眼下挂着两道血痕,乌黑的双眸深邃的犹如夜空。
“林爽我知道错了,也不能都怪我,你姐姐……”
一道迎面而来的强光刺的李野几乎眩晕。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汽车鸣笛声,整个世界都在震动,感觉像一辆全速行驶的汽车正向他驶来。舞者一个轻盈地转身推到了李野,紧接着一辆卡车从雾里突然冲出从他身上呼啸而过,又消失在黑暗里。
一切又安静了,只剩下孤独的舞者在湖中起舞。她随着音乐轻盈地跳动着,双眼又开始流血,血滴答、滴答地滴在那双金属的假肢上,如同涂了一层红色粘稠的油。
跑回家后,王悦拿起电话想要报警,想了想后她又收了回去,那也许是另外一起事故或是别的。她冷静的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再去查查关于刘桦的事再说。
第二天她来到学校的舞团,想找人问问关于林爽和刘桦的事,刚好她在这里有个不太喜欢的熟人。也许因为同命相连,乔丽丽异常的热情,看上去像是一个知己好友。她带着王悦一边参观一边说着刘桦和林爽。
她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但大家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恋爱。不过在林爽死后的第二天刘桦跳楼自杀了,没有遗书,没留下任何话。没人能确定两者是否有什么关系。
“对了我要做白天鹅了!”乔丽丽兴奋地说。
“怎么,就是做主角?”王悦一知半解。
“对!本来不行,但大天才林爽和后备的许晴都出了事。所以……”
“等等,这是谁?”王悦惊异地指着走廊墙壁上的一张照片说。乔丽丽回答,“这就是刘桦。这是他和林爽去年演出的照片。”王悦靠在墙边,她呼吸紧促地对乔丽丽说,“我看见他了,就在昨天。恐怕……要出事了……”。
坐在沙发上的林月抱着身体,痴呆地盯着电视。电视中的新闻播着一起离奇的死亡案件,死者在自己的家中死去,尸体已经粉碎,血肉横飞,看上去像是被汽车碾过。
“死者身上的轮胎痕迹清晰可见,据专业人士透露,尸体的损伤是汽车在一定的速度下碾压造成的,但室内根本无法驶入车辆。警方不排除移尸的可能,对此次事件我们会进一步关注。以上是本台记者……”
是李野!林月慌乱地关掉了电视,跑到刘桦的房间。一进去她就注意到了刘桦挂满墙壁的照片。都是关于舞蹈的,其中几张迅速让她的心如同被浸泡在了沸水里。
那是刘桦与林爽共舞的照片,刘桦是王子林爽是白天鹅。王子轻轻地抚摸着白天鹅的脸颊,强健的右手正将她挽在怀里。
“她是我的白天鹅,除了她我不会和别人跳。”书桌前的刘桦看着照片微笑着说。
“你……为什么……”
林月的声音颤抖着,她靠在墙上身心疲惫,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榨干了。刘桦站了起来,突然变得面目狰狞,他靠近林月说,“你不认识我,因为你从不看她的表演。我们一年前在舞团相识并互相爱慕。但她说她有男朋友,就是那个李野!他用卑鄙的手段逼林爽与他交往,后来她们分手后他还是始终纠缠着她。”。刘桦摸了摸墙上林爽的照片接着说,“有一天她说你约她一起去剧院看她的演出,她高兴极了。——可惜,那只是一个圈套。”
“你——说什么——”林月失声道。
“有个女孩发现了肇事者是李野,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刘桦猛地把脸贴近林月。他怒吼道,“你自己说!”
林月捂住脸大喊,“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她哭了一会,心灰意冷地蹲在墙边自言自语地讲起了隐藏在心底的罪恶。因为林爽的优秀,林月从小就被父母忽视,她们以林爽为傲,处处爱护偏袒她。甚至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过,将来要把自己的所有的财产给最优秀的那个女儿,林父说这话时眼睛看着林爽灿烂地笑着。在林月眼里,这毫无疑问就是说给林爽听的。她恨,不是为了财富,她只是憎恨那围绕着林爽的耀眼光环。
李野的出现,让她有了可以沟通的人甚至林爽和他分手后她们也保持着联系。她知道李野对林爽不肯放手,还劝过妹妹几次,可下定决心的林爽没有同意。忽然有一天,李野打电话来要林月帮他合力吓唬林爽一下,算是一个下马威。开始林月坚决反对,可偏激的嫉妒心最终让她也参与了进来。
她们的计划是先把林爽约出来,然后李野开车假装差点撞到她。林月没想到自己被利用了,李野因爱生恨,他毫不留情的从林爽身上碾了过去。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发生在林月眼前,残肢、鲜血、哀嚎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幻化为梦魇,挥之不去。
“姐姐,你为什么推我。车祸时和她自杀那天,她都这样问我。我……”林月泣不成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我和你接触就是为了能带你来这亲手杀死你。现在证明了一切都是阴谋你更应该死!她不愿做的事我来!” 刘桦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猛地一刀砍在了林月的脸上。林月捂着伤口拼命挣脱逃向出口。
她猛地推开门眼前突然一黑,光线恢复后自己已经身处一片湖泊中了。她在湖的中心,水面是死的如同镜子,上面映射着自己的影子,周围黑雾缭绕,气温冷得让人发抖连呼吸都带着白雾。她走出一步,发现自己正穿着一套黑色的天鹅舞衣,又踏出一步,周围跟着响起了金属义肢活动的“咔咔”声。
急促的响声迅速连贯成一个熟悉的节奏,慢慢的演变为钢琴曲,演奏的是天鹅湖。随着轻快的音乐声,一个舞者从黑雾中闪出,几个转身来到了林月身边。是林爽,她穿着白天鹅的戏服双眼留着血泪,两条金属义肢不停地踏着舞步。
“林爽……我……对不起你……”
突然!音乐的节奏变得沉闷起来,数十种乐器随之奏起,杂乱的音波如同呼啸的海水,翻涌在平静的湖面。黑雾中冲出一个持剑王子。是刘桦,他穿着王子的戏服手握着镶着钻石的宝剑,身体随着舞曲猛烈地舞动着。
几次王子想挥剑砍来都被白天鹅拉了回去。两个人留着血泪舞动着,血不停地滴在湖面,整个湖面都被染成了朱红色。白天鹅向林月伸出双手,她的表情极为痛苦,血如泉水般从双眼涌出。白天鹅说了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林月脚下的水面开始旋转起来,慢慢的将林月吞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水漫过她的腿后,周围的场景开始大块地撕裂,如同燃烧后的灰烬,飘到空中然后消失。
整个湖泊都消失了,林月躺在了刘桦家的门外,刚才被水淹没的腿也跟着湖泊消失了,剩下的残肢正在流血。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感觉不到疼,可能是某种恩赐。血滴在楼梯间滴答地响着,朦胧中脑海里回荡起妹妹最后说的话,“姐姐,对不起……”。
王悦拉着乔丽丽的手向剧场的出口狂奔,嚷着要去找刘桦的住址。突然!她的脖子一疼,晕了过去。黑暗中她被轻柔的天鹅湖乐曲叫醒,发现自己正被绑某个地下室里。
乔丽丽拿着电锯似乎正要对自己的腿下手,她见王悦醒了大惊失色,后退了几步。她关掉了电锯嘀咕着,“你怎么醒了?这怎么可能!”。
“你……你在干什么?”
“我要切断你的腿,现在只怕得要你的命了……”她又发动电锯靠了过来。王悦大喊道,“死也要死得明白吧!”
乔丽丽冷眼一笑又关掉了手中的“家伙”。她点燃了一根香烟悠然地说,“学校里的断腿事件都是我做的。”王悦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做?那诅咒呢又是怎么回事?”。
“诅咒只是我借林爽的死编造出来掩人耳目的,你和周雪也是如此。我真正要除掉的是许晴,对你们动手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是诅咒所为。诱导你去查诅咒,那也是为了制造更多证据。”
“那……那麻木感和红血丝……”
“哈哈……”乔丽丽大笑起来。她满脸鄙夷地说:“是我对你用了麻醉药之后做的手脚。切断她们的腿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我的腿,那就好办多了,骗你们比想象中容易。”
“你杀许晴,是因为想做主角?”
“差不多吧!我其实比较需要那份主角的奖金。”她说完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笑着说,“说来也奇怪,那个李野突然死了,他和林爽有些关系,这样就对我更有利了。”。
“李野死了?”
“怎么你没看新闻。”
“其实……林爽的死确有蹊跷……”王悦说着,棚顶的灯闪烁了几下。“我发现了林爽的日记,也去过李野家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是有人合谋杀死了林爽。”这时灯忽然熄灭,恢复后,乔丽丽竟然已经躺了血泊之中,她的双腿已经断了,正对着天花板痛苦地哀嚎。
这时,警方冲进来解救了王悦,他们说是一个叫林爽的女孩报的警。在后续的调查中,乔丽丽通过黑市购买的麻醉剂被查到,在这个市郊的地下室中,也遗留有前两位受害者的血迹。断腿诅咒终于告破,校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医院的病房中,乔丽丽双腿套着塑料假肢,右手被手铐锁在轮椅上。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念着,“天鹅……天鹅……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