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无事在办公室多呆了一会儿,看一个鬼片。
完了的时候天已全黑,表的荧光中时针指向8点。锁好门出来时,才发现整栋大楼静悄悄的,走廊上的灯明灭着眨眼,我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电梯的指示灯表明停在13层,我按了向下的按钮等它。
然而到9层的时候,竟没见它停下。另一部也是。于是再换,结果A、B、C、D全是,没有办法,只好再去按E梯的按钮。终于开了,里边立了一个老太太,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晚。有人做伴儿的感觉真好,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这晚的电梯空调很好用,或许是天晚或人少的缘故吧,要比平时冷了许多。我抱了抱肩,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停了,老太太走了出去。我准备跟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抬头看了一下电梯的指示灯,这一看把我吓坏了,竟然指示着负1层,要知道我们电梯最底层就是1层,是没有地下室的呀。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那个已经走出去的老太太缓缓回过头来,一脸骇人的皱纹,用一种慈祥的调调说:“小妹妹,出来呀,到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笑。我不说话,用手指去按电梯关闭按钮。她一下子狰狞起来,向着电梯扑来,这时电梯关上了。
按亮1层的按钮,电梯缓缓向上,像是一个负重的喘着粗气的人,在与另一种力量较着劲儿。
到1层的时候,停住却久久不见门开,用手指按着打开的按钮不放,这时电梯门大开,而整个电梯却嗡的一声坠入负1层,门前是宽阔的大堂,黑暗着的,不见有日光灯,只有一些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昏黄而诡谲的光。我恍惑着不知所措,却看到那个老太太拖着重重的步子从黑暗中机械却异常凶狠地走来。我使出浑身的力量紧按电梯关闭按钮,看电梯艰难合上,那时候老太太那张狰狞的脸已近在咫尺了。
不敢在1层停留了,我只好重新回到9层,然而到9层的时候却压根就没停。门开的时候,是宽阔的大堂,黑暗着的,不见有日光灯,只有一些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摆着,发出昏黄而诡谲的光。我更加惶惑了,然后又听到老太太拖着步子的声音。我在一瞬间关闭电梯门。这时看到电梯的指示灯显示是在13层,我按着关闭的按钮不敢稍有懈怠。就这样电梯一直上来下去,始终关着门,我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看一下腕上的手表,指向8点50了。而我也已经连惊带吓地有点精疲力竭。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我看了看手机,忽然想起大楼值夜班的保安小刘是我平素最熟的,而且人也壮实,充满阳刚,只好找他帮忙了。
就打了电话到管理处,正好是小刘接的,我只说“你来接我,我在电梯里,顶层,天黑我怕”。
小刘很爽快地说:“好吧,我去接你,等我呀。”
我的心一下子放稳了,长出了一口气。
顶层,开门,穿着保安制服的小刘低着头走进来,没有说话,他平时也比较少言寡语的,我也不要求他跟我讲什么,只要能陪我走出电梯就可以了。
于是电梯一层层地下来,很顺利的样子。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在第一层的时候仍然没有停,又向下掉去。我惊叫:“小刘,怎么了,电梯还是没有停呀。怎么办?”
“它停在该停的地方,你急什么。”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不是小刘的。我大吃一惊,这时那个穿制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分明一脸刀刻似的皱纹,竟是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太太。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轻轻地,有人拍我的肩膀。我骇然一震,看时,却见是一身保安制服的小刘。他说:“看看几点了,还不下班!”我看了看表,晚9点整。小刘笑了起来:“怎么了,做噩梦了,吓成这样!脸色都白了。”我看了看四周,竟然还是在办公室里,电脑还开着,音箱发出呜呜的声响。哦,真的是做了个噩梦。
和小刘一起下到楼下大堂,我随口问了一句:“咦,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办公室的?”
小刘说:“你打电话给我呀,说你困在电梯里。呵呵,我到处找你不到,就知道你肯定在骗我,就去办公室找你,果然在,还睡得很沉呢。——只是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小刘讲完哈哈大笑,我却一路飞奔地离开大楼。
以后,再也不加班那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