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远房的姑爷是位木匠师傅,不管谁家请他干活,总要帮人家多做点活儿,因为他的活儿干得很好,手艺远近有名,人家很满意,请他干活的人很多,必须提前预约才行。他长得一表人才,爱说爱笑,一笑起来口中总要露出一颗金牙,结婚的女人在心里羡慕极了,免不了要跟他聊上几句,他也十分乐意地跟人家说一段黄色的笑话逗逗人家,有时对方说他“师傅有色。”他笑哈哈地回答人家“我有点色心,可我没有色胆,你放心好了。”
姑爷只要外出干活,都要给人家多做活儿,导致回家晚,每次回家总要随身带上一把斧头,一来可以对付野兽的突然袭击,二来可以驱鬼,民间流传着鬼怕刀、斧之类的铁器东西,见了刀斧的铁器就远离逃之。
就在姑爷快过四十岁生日前几天,农历小年这天,他在油铺湾书鹏家干活,凑巧书鹏定亲,书鹏的父母和陪酒的客人极力劝酒,饮酒有点过度,导致姑爷下午干活有点力不从心,书鹏的父亲见了,劝他别干活,回家休息,工钱照给,关心地问姑爷,要不要人护送他回家,姑爷不好意思地说:“喜酒喝醉了,对不起!活儿难干下去了,我回去休息了,不到三里路,不要人送,很快到家的。”
他手拿斧头动身时,书鹏的父亲劝他别拿斧头,时间早着了,路上不会有鬼干扰。姑爷说斧头是自己随身带的东西,他还是拿走了。
姑爷回家经过田家湾就上了山路,这段山路不到两里,比较偏僻,林深山沟多,要是大晴天时,一人走路倒是不觉得害怕,如果遇上阴天或是雨天,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姑爷手拿斧头走到深山中,离家只隔一小山包,上了小山包就看见自己的屋子。这时,他看见前面山包下有两个女人向自己跑来。他心想:在平时,在这段路上行走的人很少,他们怕走这条偏僻的山路,也只有胆子大,抄近路的人走,今天看见有两个女人走这条山路,待会儿相遇时留住对方,说段鬼故事吓唬对方。
当姑爷调头往后看,不见后面有人上山,再调头时不见刚才的两个女人,于是觉得很奇怪,出于好奇心,站在路中抬头寻找了一会儿,结果发现那两个女人在离他不远的杂柴丛中间站着,看着他,其中个子高的女人说:“大叔,大白天手拿大斧头吓死人,快放下。你快来,我逮住了一只野兔,不敢用手抓住它。”
姑爷一听,放下手中的斧头,上山,来到两个女人的身前,人感觉糊里糊涂的,不见野兔,生气地说:“你怎么骗人?我没有时间陪你俩玩,我要回家。”他不想与她俩纠缠。
“我没有骗你,就在你上山时,野兔突然从我的脚下逃走了。这样吧,你别生气,再陪我们找找,说不定有其他的收获。”姑爷想回去,可自己的叫脚不听自己的指挥,动不了。他心里一惊,难道自己遇上鬼了,后悔自己没有带上斧头。
两个女人立即动脚向山上走,姑爷此时不知咋的跟着两个女人上山,走了不到三十来步,矮个子女人说:“这里有好大的蘑菇!”姑爷顺着矮女人手指的地方看,真的看见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大的蘑菇。他几步来到蘑菇跟前,只见蘑菇不太新鲜,于是捡起来,捧在手中。
不一会儿,又发现了小一点的蘑菇,姑爷手里拿有蘑菇,再要拿蘑菇,就没有地方放,这时矮个子女人提议:“大叔,你脱下裤子装吗。这蘑菇捡回去,自己吃不了,可以送给他人,或是晒干以后吃,多好。”姑爷觉得有理。
姑爷脱下裤子,装下蘑菇。跟着两个女人去寻找蘑菇,找了几分钟,又发现了特大的蘑菇,捡起来装入裤子里。
捡着捡着,捡的蘑菇真不少,脱下的一件穿在外面的单裤和绒裤,装满了,如果再捡的话,那得脱掉内库了。这时高个子女人说:“我们还找蘑菇,装不下时,我们可以脱裤子装,不过,这脱裤子,只有有劳大叔你啦,只要你敢脱,我们就让你脱。”
姑爷觉得有点意思,说:“只要你让我脱,有什么不敢的。”姑爷说完伸动手去脱高个子女人的裤子,谁知两个女人跑了。姑爷来了兴趣,就去追两个女人,不管怎样追,就是差几步的距离,于是就在满山追呀追,一边追一边说:“你俩别跑,我一定要追上你俩,要将你俩的裤子全脱下。”
追到天黑时,姑爷还是没有追上两个女人。谁知在追的时候,被两人狠狠地打了几耳光,双手被对方死死地抓住了,挣脱不开。年纪较大的汉子问道:“你追谁呀?要脱谁的裤子?你身上的裤子哪去了?”
“你俩是谁?为什么打我?我别挡我追两个女人,我今天要脱下两人的裤子装蘑菇。”
“我是你的亲生大哥,他是你的二哥,你追什么女人?我怎么不见两个女人?”
“你俩是我的哥哥?这天黑乎乎的,你俩怎么也在山上?刚才两个女人就在我的前面,怎么突然间不见了?”
“家里人很着急,幸亏在路上发现了你的斧头,断定你被鬼骗走了,幸亏两个女鬼心肠好,不然你早就被弄死了。”姑爷的的大哥说。
姑爷跟着在两个哥哥的身后,去找装蘑菇的裤子,大哥告诉他;
太阳落山时,书鹏的父亲去村代销店买东西时,看到了姑爷的大嫂,问对方:“你的小叔子在我家喝酒喝多了,下午干了一阵子活儿,我怕他伤了自己,就没有让他干下去,劝他回家休息,原打算派人送他回家,可他没有同意,自己回家了。”
“不见他的人影,我回去问问吧。”
姑爷的大嫂急忙回家,去了小叔子家,问侄儿:“你的父亲回家没有?”
“没有回家呀。”
“坏事了!你去找你的母亲,快去找你的父亲!”:
全湾的大人听到姑爷的大嫂的话,心里一惊,都知道出事了。大家不约而同进屋找出手电筒,沿着姑爷回家的山路往山下找,在山路上找打了放在路边的斧头。于是两人一组分头上山寻找,不管怎样呼叫,就是不见人回音。
姑爷的两个哥哥找了一会儿,就见弟弟在山上拼命地跑,边跑边说:“你俩别跑,我一定要追上你俩,要将你俩的裤子全脱下。”哥俩几步追上弟弟,抓住弟弟的双手,左右开弓打了几耳光,将人打醒。
三人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装东西的绒裤,将裤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一看,仨人的鼻子气歪了,里面装的全是牛屎,不见一个蘑菇。
随后也找到了另外一条裤,倒出来的东西也全是牛屎。姑爷说:“我看到的、捡起来的明明是蘑菇,不是牛屎,怎么都变成了牛屎呢?”
姑爷的大哥说:“你被鬼迷住了心窍,眼睛看到的东西不是真东西,听不到人说的话,所以我们喊你,你听不到,只要是被鬼迷住了的人必须打耳光,让对方苏醒。这样才能救人的命,否则就会被鬼弄死。”
姑爷被鬼骗了以后,人慢慢失常了,他在家时常说:有两位姑娘找他上山去玩,家人开始怕他跑出去,将他锁在屋内,后来不知咋的将门锁弄开了,上山去找那两个女人。姑爷被找回家以后,请用迷信的手段诊治过,钱是花了,没有效果,请医生医治过,也没有疗效。姑爷的妻子请铁匠师傅打造了一副铁链子,将姑爷锁了起来,这一锁就是三十多年。直到姑爷逝世时才解开铁链。
姑爷在世时,我去过他家几次,跟姑爷打招呼,他不理我不说,见了我很害怕,我见他悲惨的样子,心里想说鬼神将姑爷害惨了。
有一次我问姑爷的大哥:“鬼神为什么抓住姑爷不放?”他告诉我一个秘密:姑爷在世时,砍过一棵古松树,那棵古松树是鬼神聚集的标志,侵犯了鬼神,没有一点办法医治好姑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