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枫塔山有一片绝美的枫林区,朱笔义无返顾地去了。同去的还有宿舍的阿梅、牛娟和阿玉,她们此行的目的,本来是想采摘几片蓝纹色彩的枫叶,哪知被陷在迷人的枫林区出不来。夜幕降临后,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山洞,暂时躲了进去。
夜晚的山洞可不乐观,她们到洞口找了些可以生火的木柴,升起了火堆。火堆燃亮后,她们才发现这个洞有些奇特,并不阴湿,这个洞本身很干燥,洞壁平整。
朱笔开了罐沙丁鱼,却闻到一股臭味,沙丁鱼过期了,朱笔把罐头抛出了山洞。大伙吃了一些烧烤的东西后,觉得口渴,朱笔和阿玉出去找水,阿梅和牛娟守住火堆。
路上,朱笔扯着阿玉,朱笔说她好像见到枫树上有个亮亮的东西,像野狼的眼睛。阿玉不相信,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出来,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待朱笔和阿玉取水回来,却见阿梅和牛娟的头发上,竟然都插着一支光怪陆离的孔雀翎,怪怪的。朱笔便问她们为什么插了一支孔雀翎。阿梅拉着朱笔的手,举起火把,火把把洞壁照得很亮,原来山洞壁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壁上画着一个跳舞的女子,头上插支孔雀翎。阿梅指了指壁缝,那里还插着两根孔雀翎。“一共四根,我们每人一根。”阿梅把另两根孔雀翎摘下。
朱笔接过阿梅递给她的孔雀翎,孔雀翎五光十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这一次枫塔山之行,竟然没有收集到想要的红枫叶,四人离开时,只带走了那支孔雀翎。
一个月后,川城大学校庆,邀请了当地的一些媒体来参加,文艺汇演上,朱笔戴着孔雀翎上台表演了一个舞蹈,舞蹈是朱笔自编的,灵感正是来自于山洞壁画。
当晚,电视台的传真热线栏目,播出了川城大学校庆的节目片断,刚好把朱笔的舞蹈播了出去。
隔天,朱笔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自己姓纪,叫纪骅,是看了电视台播出的栏目后,对朱笔的舞蹈很感兴趣,于是找到了朱笔的联系电话,希望朱笔不要觉得冒昧。朱笔在电话里回答道,不会的。纪骅约朱笔,他说想请她吃一顿饭,就选在本市的“醉梧桐饭店”,朱笔答应了。纪骅在挂断电话前,交待朱笔,一定要把那支孔雀翎也带过去。
朱笔把孔雀翎放在提包里,赶去见纪骅。见面后,纪骅要了朱笔的孔雀翎,仔细辨认后,跟朱笔说了一件怪事。
纪骅讲,他是星光艺校的舞蹈老师,曾编排过一个舞蹈,然后把舞蹈教给一个他非常喜欢的学生小朱,舞蹈动作跟朱笔的舞蹈如出一辙,舞蹈带异域风情。他特意从一位藏胞手中买下了四根孔雀翎,插在小朱的发上。后来,小朱在一次擅自旅游中,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这次,看到朱笔的舞蹈跟他编排的舞蹈如此相像,又重新见到了孔雀翎,他便迫不及待地找朱笔来了解情况。朱笔手中的孔雀翎果然是他买来的,因为孔雀翎上,他作过记号,分别在孔雀翎的纤杆上,绣了春夏秋冬四个字,而朱笔手上的这只,恰好绣着一个秋字。
朱笔惊讶,她告知纪骅,孔雀翎是插在广西枫塔山的一个山洞壁上的。当然,她编排的舞蹈,灵感正是来自于洞壁的画。
两天后,朱笔带着纪骅,出现在了她迷路的那个枫林区,朱笔找到了山洞。
看着洞壁上的舞画,纪骅很激动,从人物的动作上可以看出,正是纪骅所编排的舞蹈。那个跳舞的壁画女子头上也插支孔雀翎。
为什么洞壁会凭空出现这些图案呢,还有壁上的孔雀翎,到底跟小朱的失踪有关联吗?纪骅陷入了思考中。
突然,纪骅疯了一样,用燃烧过的木棍黑焦的碳头,把洞壁上的女子跳舞图,通通打了个×号,边划边笑:“你竟然瞒着我,在洞壁上留下遗作,看来我低估你了。”
纪骅安静下来后,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壁画,对朱笔说了声抱歉,说他情绪失控,让朱笔见笑了。两人朝山洞出口走去。
诡异的是,当他们两人走离山洞,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天吼排山倒海而来,是山崩,山洞岩石相继滚落。山洞口一下子乱石成堆,因山崩导致山体滑坡,从洞顶滑下了一具剥漆了的棺木,棺木滚了下来,棺盖滚落一边,从棺木中抛出一具纸扎的人,纸人穿着艳丽的纸衣,纸人的脸,面向朱笔和纪骅。
纸人跟朱笔非常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笔吓呆了,指着纸人问道:“她是谁?”
纪骅变了一个人似的,笑道:“你不觉得她跟你长得很像吗?”朱笔惊讶地看着纪骅。
“我原本以为可以忘记这个山洞,是你又把我带到了这儿!你为什么长得跟她那么相像,又戴着属于她的孔雀翎,跳同一支舞蹈?”他指着朱笔,大吼。朱笔一头雾水,尔后朱笔疯狂地奔向枫林深处,纪骅在朱笔的背后笑道:“你以为可以跑出这个枫林区吗?”
纪骅追了过去,没几步就赶上朱笔,把朱笔撵倒在地,又拉到了棺木边。
他从腰间抽出一支匕首,割烂了朱笔的外衣,撕成布条,把朱笔的手脚绑了起来。朱笔绝望地号叫,纪骅安静地坐下来,看着地上朱笔在挣扎。他点亮了一根烟:“在送你上路之前,我可以给你讲讲这个棺木的来历。”
这个棺木里的纸人叫朱念,她曾是纪骅的学生,他们相恋过。他为朱念编过一组孔雀翎的舞蹈,每次看她跳,纪骅就很陶醉。后来,朱念无意中当了一个画家的人体模特,那个画家夺走了朱念的心,朱念决定跟纪骅分手。纪骅很爱朱念,可是朱念的心已变了,无奈之下,他对朱念说,好聚好散,只要她陪他去旅游一次,他就不再牵住她。朱念轻信纪骅的提议,于是跟他来到了枫塔山看枫林。他们也是迷路后来到山洞的,隔天,纪骅并没有带朱念离开山洞,而是骗她,他先出去探探路,让朱念在山洞里等他。朱念不设防,便安心在山洞里等纪骅,壁画便是在这个时间段绘成的。朱念跟画家学习过一段时间,出外也都带着画笔,因为洞壁平整,朱念绘得酣畅淋漓。而这些图案,纪骅一点也不知道,朱念把孔雀翎插在了壁缝。纪骅并没有真正去找路,而是找到当地一个巫婆,买了一个纸扎的无面女,拿出朱念的相片,让巫婆照朱念的样貌把无面女描画成朱念的样子,然后把纸扎女放在一个双层的棺木,雇当地的山民,把棺木抬到了山洞顶上。他回到山洞后,拿出一瓶红酒来,然后在给朱念的杯子内放上一种断肠散的剧毒,他假惺惺地说找到路了,吃完东西就带她走,朱念没有怀疑红酒有毒,仰脖一喝,没几分钟就肠断而死。他把朱念的尸体放在了棺木底层,上层放的是纸扎的纸人。底层的真尸代表变心的朱念,而纸扎的假尸,代表永不变心的朱念。
纪骅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次竟然在电视台看到朱笔在跳孔雀翎的舞蹈,且朱笔跟朱念几分相像,纪骅并没有想到死人复活之类的,而是变态地想,朱笔是不是知道他杀死了朱念呢?当朱笔告诉他孔雀翎及舞蹈的来历后,他放下心来,他当年竟没有在洞壁上发现图案。于是编了小朱的故事,假意要求朱笔带他去枫塔山。这一次的旅行,如果没有遇到山崩,他已经平安地送朱笔回家了,是山崩滚下的棺木,让他失了心志,他始终不能摆脱内心的恶魔,他必须要杀了朱笔,他没得选择了。
纪骅大笑三声,看着被绑住手脚的朱笔,露出绝望的表情,他把纸人抱了出来,安放在地上说:“朱念,等我杀了这个人,我们就一起回家。”
棺木有两层,当纪骅拉开了上层的板块,一股恶臭突然从棺底升起,伴随着恶臭升起的,还有一股黑色的浓烟。浓烟呛得纪骅面色铁青,咳嗽不止,没几下,纪骅就昏倒在地上。
一定是朱念尸骨中的毒气,冲昏了纪骅,朱笔抓住时机,咬开了绑住手脚的布条,狂奔出了枫林。
来到山下后,朱笔找到了当地派出所,当公安人员赶到时,纪骅还昏倒在棺木边。棺木内只有一具腐败的尸骨,那具纸扎的人也不知被风吹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