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一个鬼故事

    特别来宾 路边摊/文
    结束完今天的录像,我感觉很不爽。今天坐我右手边的特别来宾,那个电视台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灵学人士,录像过程中从头到尾都在偷偷地瞪我。可是我一转头去看他,他又马上摆出一副虚伪的笑脸。妈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瞪我吗?以为瞬间变脸就没事了吗?
    虽然我知道像他这种人为什么会讨厌我所主持的这种节目……这是一个专门揭穿各种灵异照片、影片的节目。
    节目主打就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对他这种灵学专家而言,完全否认鬼魂这种东西的存在,就等于否认了他的学识,也怪不得他会瞪我。
    收视率不错,这就跟魔术一样,有人喜欢看魔术表演。却有更多人喜欢看魔术被揭穿。我回到休息室内,准备换衣服下班,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进入我的房间。
    “什么事?”我一边解开领带一边问。
    工作人员的脸色极是难看:“江大哥……刚刚直播的节目播出后,观众的电话就一直打进来。”
    “他们说什么?这集的内容不好吗?”
    “不……他们都问:为什么坐你右边的那个特别来宾都不说话,而且你也没介绍他,他整集节目就一直瞪着你……”
    我皱了一下眉头:“是那个灵学家?我知道他在瞪我,不过我有介绍他呀,他也有发表意见了不是吗?”
    “不,我检查过播出的影像后……”工作人员满脸死灰,“在你跟他的中间还坐着一个人……”。
    窥视 Nate/文
    我可以任意地窥视任何地方!只要闭上眼睛就行。起初,刚发现这一能力的时候,我四处乱看,同学家中、女生洗澡。
    看看我不在家时家里的人都在干吗?看看每天经过的店家今天客人多不多?看看几周前去过的海边今天又有多少游客?

    可是最近这项能力越来越弱了,我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将“视角”由一个地方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我想再过不久,我只能将“镜头”维持在同一个焦点吧……所以,我选择了暗恋很久的惠珊,一直凝视着她,这让我觉得心情放松。每次当她入浴洗澡时,我总是兴奋不已,但这也是现在我那么痛苦困扰的原因,当惠珊的棺材入土之后,我的噩梦总在闭上眼晴后清晰地展开,我可以看见她今天又比昨天腐烂了一点,浓浓的尸水从脸上的窟窿流出,一幕幕骇人的景象,直让我作呕不已。
    当然……我想同样暗恋惠珊的那位隔壁班的大山,自从上次他到处炫耀自己能闻到任何地方的味道之后,我就知道他最近请假没来是为什么了。
    同床病人 路边摊/文
    跟许多医院一样,这家医院也没有四楼,而是直接跳到了五楼。幸好我住的是三楼,在病房里还不至于会有那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我住的是双人房,但另一个床位却是空的,就像是一间宽敞的单人房。
    把东西衣物都安置好后,我先是躺在床上让护士打点滴,护士离去后,我百般无聊地看着点滴一滴滴地滴落,直到感觉眼睛发麻后,我起身翻查床头柜的抽屉,看看之前的住院病患有没有留下些什么。
    但我只在第一层的抽屉里发现一本标示着住院注意事项的手册,其他抽屉里什么也没有。
    我在床上做好,翻阅起那本住院手册,无聊地开始一一比对各病房的差异:“好啊,其他病房还有电视冰箱……”

    翻查了几页后,我注意到其中一件事项被红笔圈了起来,似乎极为重要。我看了一下,那事项只是写着:“本院门禁为十点,探视的家属及朋友请于十点前离院,并请病人于十二点前就寝。”
    这没什么吧,病人本来就是该早点睡觉的。我往后翻了一页,发现还有一个事项是被红笔所圈起来的,这个注意事项就比较奇怪一点:“十二点过后若同病床的病人按下紧急呼叫铃,请勿慌张。”
    搞什么?打错字了?应该是把“同病房”打成“同病床”了吧,我猜。再怎么挤也不可能两个人挤同一张床吧。我阖上手册,从包包里拿出自己带的书看了起来。
    晚上十点,护士帮我将点滴拿下来,给了我晚上要服用的药,并且吩咐我晚上早点睡后便离开了病房。但可能是因为我平常生活就日夜颠倒的关系,我在床上折腾到了十二点多仍没有睡意,于是只好打开床头灯继续看书。
    等到眼睛有了倦意,我才将书收起来并要关上床头灯,但当我的手压在床头灯开关上正要按下时,我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我快个一两秒关掉床头灯,我可能就看不到这一幕,但我偏偏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下伸出来,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跟我按在床头灯开关上的首仅仅只有几厘米的差距。
    那只苍白的手缩回床底下去后,我不知道该关床头灯或不该关。原来这就是那条注意事项的意思,床底下还有另一个病人。这下我不敢关掉床头灯了,我需要亮光来遮盖我的恐惧。等一下护士会来吗?来了之后又会怎么样?
    我紧盯着病房的门缝,我可以看到走廊上的灯光钻过门缝透了一点进来,如果护士会来,那么门缝下会先闪过她的影子才对。但是没有,门缝下还未出现任何影子,门就无预警地打开了,一个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进来,并反手将病房门关上。
    这个护士也不是人!这个护士戴着一副密不透风的口罩、穿着全白的制服,但是款式跟我印象中这家医院的护士制服并不一样。她推着推车走到床边讲了几句话,而床底下也有一些声音发了出来,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那似乎是一种以低沉的呢喃所构成的语言。
    那个护士突然发出一个尖啸的声音,并且瞪着我,我被她给吓倒了,但我接着注意到她是在瞪着我的手,会意过来她是要我把床头灯给关掉。
    别急别急,注意事项里有写,不要慌张,照做就是了。我关上了床头灯,但我眼睛并未闭上。
    在黑暗中,我看到有一个人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护士从推车上拿了一些工具,开始在那个人的身上东划西剖……
    原来每张病床都有两个病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
    恶作剧 王秋生/文
    许甲骑车去接逛街归来的女朋友。女朋友说:“我在洗浴中心楼下,给你十五分钟时间。”
    路上,许甲碰到了早上和女朋友一起出去逛街的黄英。黄英说:“你女朋友在后面呢,我先回来了。”
    许甲说了声谢谢,就和她告别了。十五分钟后,他准时赶到洗浴中心,借着路灯,看见女朋友的背影伫立在十字路口,许甲想来一下恶作剧,便轻手轻脚地绕到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朋友大吃一惊,“咦!你怎么又来啦?”许甲不明所以,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女朋友神色慌张地解释说:“刚才,我明明看见你在十字路口这里向我打招呼,还叫我的名字,可等我跑过去的时候,你却不见了。”
    “你一定看错了。”
    女朋友十分认真地说:“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还穿着蓝色衬衫。”
    许甲抖抖自己的上衣:“你看,我穿的是绿色的。”
    女朋友神色恍惚地坐上车。半路上,她还在不停地念叨:“好奇怪!好奇怪!”
    为了让她回过神来,许甲转移话题说:“刚才,我在路上碰见黄英了。”

    女朋友惊叫一声:“你碰见谁了?”
    “黄英啊,你们不是一起去逛街的吗?”
    女朋友的声音更大了:“不可能,她在我后面,我比她回来得早!”
    “你在骗我吧?”
    “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许甲大惑不解地停下来,感觉脊梁骨发凉。
    “哈哈!”女朋友在后面开心地大笑,指着他的鼻子说,“傻瓜!今天是愚人节!”
    许甲恍然大悟,释然地喘了口气:“原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他开始专心致志地蹬车,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接起来,里面的声音立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宝贝,我的手机丢了,一直联系不到你,我在车站呢,快来接我呀!”

    六具尸体  清晨过路人/文
    趁母亲不注意,小明偷偷地来到家中的地下室。地下室是家中的禁地,小明不能随便进去,但越是不让进,小明就越发的好奇。
    小明推开满布灰尘的大门,即便是白天,地下室也是漆黑一片,他拿着电筒,小心翼翼地往里走。里面堆放了不少杂物,杂物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让小明心里很难受。在地下室最里面,并排放有六个长方形的大箱子,箱子很干净,看来常常有人打扫。
    小明走过去,费力地打开一个箱子,他看到一具干瘪的尸体,就像风干了的人体标本一样,不过这具尸体并不完整,它少了一头。一具尸体并不能把小明吓倒,他一口气打开所有的箱子,一共有六具干尸,每一具尸体都少了一部分,左手、右手、左脚、右脚,还有腹部的躯干。
    小明将这些尸体打量了半天,才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家里居然然藏着这么恶心的东西。他飞快地离开地下室,朝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跑去。
    “妈妈,”小明气喘吁吁地对母亲说,“我看到地下室有六具干尸!”
    “是吗,”母亲微微一愣,“叫你不要随便进去的,怎么不听话。”
    “妈妈,我想知道,六具尸体其它部分到哪儿去了?”
    母亲回过头,微笑着说道:“傻孩子,其它部分都在你身上啊!”
    歪头 千藏/文
    “喂,你这样不行啦。”
    办公室里新来的打工女孩停下正在输入数据的手,转头疑惑地望着上班族男生。
    “头歪一边看电脑不是好习惯哟。”
    “可是,”内向的女孩嗫嗫嚅嚅答道,“这阵子总是会不自觉地歪向右边。”
    “不行不行,”男生摇着头,“一直保持不正确的姿势,不只脖子会酸痛,连颈椎也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似意识到的时候还好,一旦专注在别的事情上时,就会不知不觉地……”
    “那就这样吧,”男生伸手帮她把头按向左边,“如果朝左边矫正的话,说不定……”话还没说完,噗一声,一颗哈密瓜大小的沉重人头,掉到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惊慌失措地从地上捡起脑袋,脑袋上红润的嘴唇宛如虫般蠕动,对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子解释,“因为右边的肌肉还没长好,所以一用力的话……”
    头发 林小草/文
    小时候我祖母常跟我说,女孩子一定要留点头发,否则会招来恶鬼,年纪比较大时,我常在想这多少是迷信,否则那些尼姑不就一个个都活不成了?直到初中我亲眼看到那恐怖的一幕,我才相信那不是迷信,而是血淋淋的事实。
    我是独生女,父母把我送到一所私立女子高校,可是在这个地方我看到很多人性的丑陋面,你们以为女孩就比较温柔体贴吗?错了,那是在男孩面前装出来的假相,事实上女孩子和女孩子相处,往往就像把一群老虎关在一起,她们会互相斗来斗去,这所私立女子高校就像那个笼子,而我们都是被去除爪子的老虎。
    来这儿就读的多是富家千金,这时候若是有一两个家世背景较差的女孩,若她们长得又刚好不怎么漂亮,成绩也不理想的话,就会变成班上的出气筒,若这个班级又刚好有一个比较出众的领导者,那么这个走错学校的女孩子下场往往很悲惨,听说在不久之前,就有一位叫“怡君”的女孩就受不了处处被排挤,最后从教学大楼的顶楼一跃而下,后脑着地,整个糊成一片,就剩那张脸皮完整摊开望着天空,不过这种事情校方都会很主动压下来,由于大家得到的信息少,就会有一些绘声绘影的东西传出来,就有人说当救护车来的时候,发现那脸皮突然消失等等的。

    很不幸,我所处的班上也是如此,一位叫“惠婷”的,家里不但有钱,又生得高佻美丽,成绩也不错,于是班上就出现围绕着她的小团体,像小婕、阿雅就号称是她的左右护法,她们也很自然地锁定班上功课最差,不得人缘,家里又不富裕的淑媛来欺负。
    他们最常做的就是把淑媛的作业拿去垃圾筒丢,不然就是在她桌上或书包上乱划,不让她参加分组活动,还有几次那群人过份了,就把她的座位搬到垃圾桶旁,最令我寒心的是,没有一位老师会正视这个问题,他们很了解自己犯不着去得罪那些带头的同学,因为她们通常都是属于班上成绩较好,或家里较有钱的人。
    有一次她们欺负得过头,淑媛受不了,竟然也跑去顶楼,那群人非但不劝阻,还在大楼下继续嘲笑她,淑媛就真的跳了下来,不过因为僵持太久,校方早就布置好大气垫,所以淑媛只受了轻伤。

    说也奇怪,经过这一次,我常常看到淑媛下课或放学,一个人在上次她掉下来的地方没脑地游走,有时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找寻什么。
    或许是报应吧!不久,一向高傲的惠婷竟然被她男友甩了,结果在消息传来的隔天,她竟然剃了个光头来学校,像是要泄恨一样。
    我想起祖母说的话,女孩子不留头发会招来恶鬼,这句话好像灵验了,没过几天惠婷就没再来学校上课,有人传她被绑架了,也有人说她莫明奇妙就失踪了。
    但惠婷消失并没有给淑媛带来快活的日子,左右护法小婕和阿雅取代以前惠婷的角色,一直到那个新学生转进我们班,她们才把矛头转移到那位转学生身上。
    这位转学生叫“君怡”,长得比淑媛还丑,她还鸵背,而且像个双峰骆驼,四肢活动很不灵活,大家都给她取个钟楼怪人的绰号,我有时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人也可以进来这所贵族学校?
    更让我难过的,过去常被欺负的淑媛竟然也加入欺负君怡的行列,而且比其他女孩更过份。然后这位君怡的桌椅就被安排在垃圾桶旁,也不让她参加任何团体活动,就连班会也是。不过她也真的惹人厌,动作很滑稽,连走个路或拿个笔都做不好,而且又常常发出怪声音,像是擤鼻涕一样恶心的声音,她的头发也不梳理,杂乱的盖住后脑勺,真的人见人厌。
    后来淑媛联合小婕阿雅她们,一群人拿着清洁用具把她逼上顶楼,我跟在那群人后方看热闹,她们拿起扫把作势要攻击,君怡不停地后退后退,恶心的擤鼻涕声也越来越大,只是那声音似乎是从头发发出来的,这时有几个看热闹的学姐也来到顶楼,其中一个看到君怡,突然大叫:“怡君,天啊!鬼……鬼……她不是死了吗?”
    怡君?是之前跳楼的那位学姐吗?这时我看到君怡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转头跳了下去,这时胆子比较大的我冲到前面。却好像听到惠婷在大叫,然后我看到君怡的头发因重力的关系向两旁退开,后脑勺出现的竟然是张人脸,是惠婷!
    她后脑着地,整个糊成一片,我看到她的嘴像是之前被针线缝起来,但又撕裂一样,原来那种像是擤鼻涕一样的声音是在求救,像双峰的驼背是……四肢不灵活是因为……那张脸皮覆住惠婷光秃秃的后脑勺,接着前后翻转取代了她,又用假发覆住原来的脸……奇怪的是那张怡君的脸皮依旧找不到,还有淑媛后来也没再出现了。
    后来我曾问祖母,那尼姑怎么办,祖母说,尼姑会在后脑勺点九个香疤,也许那时候我应该建议惠婷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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