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阿亮忽然变成了一个即失败又失意的人,生意做砸了女朋友也跟人家跑了,从此他便一蹶不振,现在的他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有空闲就跑去网吧,再不就是喝喝酒,打打架,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那天,阿亮在酒吧里又喝得烂醉,刚出来就又去了网吧,本想在网吧里凑和一宿算了,做生意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们隔三差五的就去他家催债,反正现在那个破家回不回都是一样的,可屁股还没坐热呢这酒劲儿就上来了,阿亮的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得很,就又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站在门口吐了半天,稀里糊涂的他出了网吧就再也没进去,人喝多了这脚底像踩了棉花似的,跌跌撞撞的不知走向了哪儿。
正晃晃荡荡的向前走着,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阿亮好像被鬼遮了眼,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个阴森的胡同口,甚至还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就在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手里竟莫名其妙地抓住了什么东西,阿亮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副精致的女士眼镜,不知怎么就攥在手里了,阿亮像着了魔呆呆的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半晌,越看就越着迷,最后竟稀里糊涂地把那副眼镜带在了脸上,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白光闪过;
“丫的找死呀!走路不长眼睛。”回头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
此时,受了惊吓的阿亮倒是变得清醒了不少,眼不花了酒劲儿也散了,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甚至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刚起身没走多远,阿亮就在一堆垃圾里,隐约的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闪着蓝光,阿亮像疯了似的,走上前去就开始倒腾起来,突然阿亮找到了那个发光的东西,那是一个脏不拉几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来里面装的竟是一打崭新的人民币。
“我去,发财了。”兴奋的阿亮立马酒意全消。
那天晚上他回到了家,看着手里那些崭新的人民币又兴奋又惊奇,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看着手里的钞票又看看那副美到极致的眼镜,他兴奋的睡去却又在惊愕中醒来。
接下来的几天阿亮总是把头对着地面,总是坐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总想着在路上再捡到点什么,起初他一无所获,可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惊喜的发现,只要晚上他带着那副眼镜出来,就总会看见地上的蓝光,而冒着蓝光的地方他就总能捡到宝贝,什么大大小小的钞票,金戒指,金耳环,手机,手表甚至是几分、几毛的硬币,可当他把眼镜一摘,他就又什么也看不见了,此后阿亮就把它当成了宝贝,每天都带着它尽管那是一款女士的眼镜,尽管不少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下的他根本去想别的,只当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接下来阿亮就把这当作了一种职业,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带着那副眼镜到街边巷口去‘淘宝’,还别说每天晚上他都收获颇丰。有了宝贝,有了钱还了外债,阿亮的日子就开始滋润起来了,除了他那不劳而获的新营生以外,没事依旧会到酒吧里喝喝酒、吃吃饭、唱唱歌别的就什么也不去做了。
可好景不长,阿亮挥霍的越多就越发的离不开那副眼镜,除了洗脸睡觉以外他根本离不开它,他已经不能把这副眼镜随意的摘下来了,只要一摘下来阿亮的眼睛就会充满血色,见不得一点阳光,甚至会干瘪的凹陷下去。可阿亮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不能离开它更不能离开那副眼镜。
又是一个惬意的晚上,收获颇丰的阿亮心满意得的又走进了酒吧,要了一瓶上好的酒和两碟精致的果盘,刚喝上几杯一个妖艳的女人便靠近了他,阿亮本不想搭理她,可那个女人实在粘人的很,忽然阿亮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向她吼道;
“滚蛋——”自从阿亮的女人跟别人跑了以后,他对女人已经失去了兴趣,更何况是那种女人。
“你、你喊什么呀,讨厌——”说着那个女的就将手里的一张卷成圆柱的报纸丢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就信誓旦旦的走开了,一个人喝酒也的确无聊,看着桌子上的那张被卷成筒的报纸阿亮便好奇的打开了,翻来倒去的都是一些花边新闻,就在阿亮要将那张报纸随手扔掉时,忽然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阿亮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一个叫凝儿的,美丽的姑娘在午夜走失后至今下落不明,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阿亮竟发现那照片上的女人带着的那副眼镜好像很熟悉,突然他若有所思的把眼镜摘了下来,正仔细对照着;
“走开——”突然阿亮向身后不由自主的怒吼道,一双红得像火的眼睛、一张模糊的女人的恐怖的脸庞,在阿亮的脸上凸显出来,吓得正要向他靠近的人惊恐万状的跑开了,面对所有人惊恐和异样的眼神阿亮随即带上眼镜离开了酒吧。
自从看了报纸上的那个女人,阿亮就开始作做噩梦,他总能梦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纠缠着他,他甚至出现了幻听幻视,有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畔说;
“救我,救救我——”
有时他甚至会从那副眼镜里清楚的看见那位美丽女人的样子,和她从前的一些场景有快乐的、喜悦的、痛苦的,也有恐怖的影象历历在目。
为此,阿亮甚至去医院做了几次检查,可什么也没查出来,徒劳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也许是那副眼镜出了问题,之后他有了想扔掉或毁掉那副眼镜的念头,他想把那副眼镜摔得粉碎,可他整个人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把它扔到没人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可他眼睛却流血不止,他想把它扔进烈火中烧掉可他的眼睛也会在炙烤中备受煎熬,没有那副眼镜他什么也做不了,跟瞎子一样,无论阿亮想将那副眼镜怎样处理掉,可一觉醒来那副神奇的眼睛总会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边。
接受不了这种折磨的阿亮开始寻找真相,寻找报纸上的那个漂亮的姑娘,似乎冥冥中有人指引,那晚他按着脑海里的记忆和一些模糊的影像,阿亮找到了他捡到那副眼镜的地方,阴森恐怖的巷口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他,随后它便不由自主的向黑暗的更深处走去,渐渐地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和明朗,透着血光的脚印、血迹,让人毛骨悚然,正要接近事实的时候,突然有三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阿亮看不清他长得模样,只是看见他们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和恶臭,眼睛里冒着恶毒的绿光,就在阿亮愣神儿的功夫,那几个人拿出明晃晃的刀子正要向他袭来;
“啊——”忽然一道恐怖的身影从阿亮的身体里挣扎着撕裂了出来,伴着尖锐而刺耳的哀嚎声,它重重撞击到那几个人的身上随即便破碎消失了,那三个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不附体,顿时就逃之夭夭了,那些人逃窜后,战战兢兢的阿亮已然吓得两腿发软,就在阿亮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又一道闪光的人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给他指引,他壮了壮胆子又继续按着线索向前寻找。
就在一个半敞着的门口旁,一个破麻袋横放在那里,里面的东西散发着瘆人的寒光,显然那是一具尸体,阿亮哽咽着喉咙、心惊胆战的打开了那个麻袋口,忽然一张熟悉的脸,一张美丽而冰冷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只是少了那副眼睛,阿亮悲伤不已强忍着疼痛把眼镜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它戴了回去,之后阿亮便报了警。
一阵清脆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的寂静,黎明时分狭窄的小巷里已然围满了人,当阿亮被带到一边接受盘问时,那个警察突然在阿亮的眼前变成了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黑影,阿亮突然进入了一种幻境,凝儿被害的经过历历在目,残忍手段泯灭人性的场景在阿亮的眼前统统浮现了出来,围观的人群里也同时出现了两个魔鬼的身影。
“你为什么杀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你还是不是人?”阿亮突然抓住了他,抓住了还在假惺惺询问他的那个警察。
“你干什么?你松手。”那个警察极力的想挣脱阿亮的束缚。
“是他杀了她,是他们。”阿亮向其他办案的警察喊道。
“你胡说什么呢?你松开松开。”那个人开始原形毕露。
“这是什么、是什么?你是杀人凶手、你、还有你。”他的内衣兜里忽然闪着血光,阿亮挣脱束缚从他衣兜里掏出来几张凝儿的照片,随后又试图从人群中揪出那两个人、两个魔鬼。那个警察做贼心虚、眼看事情败露,仓皇失措间竟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先把向他走过来的两名同事击倒在地。
“下地狱去吧——”就在那个黑影把枪指向阿亮的时候,阿亮突然的冲上去和那个警察抢夺手里的枪,千钧一发之际凝儿的冤魂透过阿亮身体,咆哮着也冲向那些害死她的恶魔们,就在此刻阴风骤起紧接着几声急促的枪响过后一切又回归平静,定睛一看阿亮竟鬼使神差般的夺过了那把手枪,甚至还打光了所有的子弹,随即那三个人都应声倒地,之后笼罩在她们身上的黑影也逐渐消失了,被吸进燃烧的裂缝中去了。
事后经过调查,那个警察勾结当地的两个流氓做人口贩子,那晚抓到了凝儿百般折磨后,看着宁儿颇有姿色都想尝尝鲜,凝儿以死保存清白免受侮辱,凝儿死后她冤死的灵魂寄存在无意间掉落的眼镜里,她的身体一直被他们藏在出租屋内,被肆意的践踏,她的灵魂久久的得不到安宁,就那天他们三个正想要毁尸灭迹,结果阿亮在凝儿的指引下发现并找到了这里。
事情过去以后阿亮莫名其妙的成了英雄,甚至还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凝儿的怨气终于消散了,阿亮的眼睛也好了,没有了那副眼镜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他又开始做起了小生意,虽然挣钱不再那么容易,但他却活得很真实,现在的他唯独缺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那天忙碌了一天的他终于回到家,疲惫不堪的他倒头就睡,午夜时分他被一股冷风惊醒,卧室的门突然慢慢地被打开了,阿亮揉揉干涩的眼睛一看,一个浑身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女人走了进来;
“凝儿——”此时她笑了阿亮也笑了,似乎他们早已经不再陌生。
也许是阿亮的善良使得凝儿不愿就这样离开,也许她仍心愿未了,因为凝儿还没谈过恋爱,还没有嫁人,第二天一早阿亮从美好的梦中苏醒过来,看着手里面那副失而复得的眼镜人一下子有了精神,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便把那副眼镜带上了,看着那大千世界,似乎那里面还隐藏着无数美丽的东西等待他去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