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亮
“公元1211年,成吉思汗统帅铁骑十万和大金四十万军队决战于野狐岭。金军大败,数十万众被蒙古军屠戮殆尽。经此一战,金朝元气大伤,二十年后终被蒙古所灭。这野狐岭见证了王朝兴替、成王败寇,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寒风枯草。”李野站在悬崖边,眯着眼睛。他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中年汉子,四十来岁,扇子面身段,浑身肌肉,里外透着精明强干;旁边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瘦得皮包骨头,一脸蜡黄,可是一双贼眼滴溜乱转,一看就绝非善类;地上坐着的是位闭目养神的老者,三绺银髯随风飘摆,有几丝仙风道骨,让人不敢小觑。
四个人出现在野狐岭,正是要盗这金国末代通夭巫完颜阿海的大墓。
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除了那位老者,其余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一块兽皮。在这辨不出颜色的皮子上,除了标明的山川、道路外,还有一个晦涩难懂的怪符。
黄脸病秧子抬头看了眼老者,说:“徐老道,进这墓是要上‘天宫’还是要下‘森罗殿’?到现在我们连墓道口在哪儿都不知道,只是在这里等等等,什么时候是个头?”
“猴子,你着什么急,跟着老神仙还能吃亏走空?看来今晚就要动手了。”黑睑大汉揶揄了小个子两句,却也把目光放到了老者身上。
老头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突然睁了开来。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其中一只眼睛黑洞洞的空无一物,而另一只则烁烁放着寒光:“猴爷,这几天可不白等。没有那东西指路,就是天王老子也难进大墓。三爷和你求的是发财,这小秀才是想扬名,我这老瞎子不过是苟延残喘,混口饭吃。话说这女真兴盛于关外白山黑水间,可灭辽丧宋,统治中原北地也有百余年了。这完颜阿海作为末代通天巫,道行非是常人所能及的。野狐岭金军崩溃,他没有同败军撤退,而是留在了这里,用性命下了一道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猴子眼珠滴溜溜乱转,打断了徐老道的话。
“四十年前,我和一帮摸金老客在长白山盗一座金国古墓的时候听其中一个人讲过,只是那次我们都中了招。其他的都把命折在了墓里,叫墓狗子给舔了。我侥幸捡了一条命,却落了个眼瞎,逃出去之前歪打正着地从那个老客身上摸到了这张图。”
“墓狗子是什么东西?”李野好奇心顿起。
三爷大手一挥:“好了,好了,今晚做的是玩命的勾当,要是明天能活着走出来,再让徐道爷给你讲个够。”
猴子对着李野一阵怪笑:“要是真碰到了墓狗子,你就求求我,让我给你来个痛快。”
还不待李野回话,只听徐老道惊呼一声: “果真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心中大惊——在不远处的山崖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弯鲜红的月亮。
福祸相倚
徐老道猛地站起身,指着山崖对三爷说:“快打桩,放线吊金灯。一定要快!”
三爷听完冲猴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心照不宣,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将一根粗绳牢牢地拴在了新打的桩上,另一边则扔到了山崖之下。
李野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禁暗叹这两个人麻利的手脚。
徐老道说: “这几天等的就是这血月。我们顺着绳子下去,我在前,三爷殿后。”
三个人弄不清老道的意图,但也紧随着徐老道鱼贯而下。
夜风吹得紧,四个人在半空乱打秋千。还是猴子眼尖,对着脚底下的徐老道说:“道爷,我看这崖底绿光乱晃,看来野狼、狐狸不下十几只,这要是一不留神……”猴子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沉,好像被上面的人踩了一脚,气得大骂,“李野你看着点儿,踩到我了!”
上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李野的声音:“我哪有踩你?”
猴子愣了一下,猛地抬头向上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队伍中间多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
猴子大叫:“有鬼!”
这时绳子突然一晃,最上面的三爷喊了一声: “不好,上面有人在割绳子!”
话音未落,几个人自由落体向崖底跌落,“砰”地重重摔在了一个物件上。这一下摔得他们七荤八素,差点儿吐血。
李野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原来四个人都掉在了山崖石缝中生长出的一棵佛掌松上。清醒了片刻,几个人都暗叫命大,再四处看看,哪还有刚才那个黑影。
看着崖顶放着的气死风灯已经被弄灭,四个人心里都清楚,此次盗墓不会太平。
徐道爷看着挂在天边的血月,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连说: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咱们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三爷揉着脑袋对徐老道说:“道爷,您是说……”
徐老道指着巨松生长出的崖壁,三个人顺着看去。只见松树在月光的映射下,在光滑的崖壁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影子,而这影子竟然和那兽皮上出现的怪异符号一般不二。
众人一阵大喜。猴子赶忙将一个黑色的小盒安装在石壁上,示意其余三个人后撤,然后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按钮。
四个人捂着耳朵赶忙蹲下,一声闷响,飞溅的石坟迸了几个人一身。
四个人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碎石杂土,望着崖壁上豁然出现的黑洞,心中不由得感到紧张而兴奋。
猴子最是性急,翻身就要进洞,却被徐道爷一把拉住。不明就里的猴子刚要变脸发作,只听凑近洞口往里看去的三爷回头说: “徐道爷刚才救了你一命,你要跳进去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三爷说完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里一扔,许久都听不见叵声。众人才明白这是个洞中洞,在通往墓室的水平洞口之下还有一个垂直的暗洞。倒斗的人都是在夜里做活,稍有不慎盲目进洧便会摔成齑粉。
猴子脸一变,赶紧谢过徐老道。
徐老道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洞口往里看了看。接着,他从百宝囊中取出一炷檀香点燃,小心地递入。
无风的洞口,半根手指粗细的香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瞬间灭了。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说话,心里暗道此墓非比寻常,进墓之后更要多加小心。
固定好干金绳、挂好百炼锁,四个人依次荡进水平的墓道。
三爷打开手电筒,发现里面的墓道笔直,四周墙面都是用巨大的条石砌成,上面的花纹精致细腻。这盗墓老手心中不由地感到疑惑:金军野狐岭一战溃不成军,通天巫完颜阿海如果是临时决定葬身于此,又怎么能有时间和精力修建如此大墓?难不成他早有打算,或者这座墓埋葬的根本就不是完颜阿海?后面的李野一拍他,示意他跟着徐老道和猴子前进。他这才又稳了稳心神,往里走去。
走了几分钟,一扇汉白玉石门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几个人看着墓门上的浮雕,心里又是一惊。
石门上雕刻着四个真人大小并排站立的武士,一身甲胄威风凛凛,可是往肩头看去,却都齐刷刷的没有头颅。而在它们手上平托的正是自己的脑袋,那四张脸并没有显出狰狞的面孔,反倒是一脸诡异的怪笑,正盯着眼前的几个盗墓贼。
这古怪的雕刻技术太过逼真,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真真地感觉到他们的眼睛此时此刻正在眨动。
石棺
“托头献寿?”李野自言自语,扶着眼镜又往前凑了凑。
三爷看着他问:“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我在一本萨满古书上见过这个。凡是道行高深的大巫,都深谙此种邪术。先以魅音迷惑敌方心智,让对方活活将自己的头颅锯下,然后托于掌中。死尸此刻并未倒下,腔中之血也不喷薄而出,反倒是能像活人那般行走,将自己的头颅亲自献于大巫手中。而他同时献出的,还有自己余下的阳寿。”
“嘿嘿,对对对,就像这样。”李野的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就听背后有人说话,猛地回头,看到三十米开外有两个陌生的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儿。此刻他们表情呆滞,双眼直直地盯着墓门上雕像的眼睛。突然,他们把手里的匕首一挥,一下子就扎进了自己的脖子。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用力把匕首在脖子里搅动,不一会儿两颗头颅就掉在了地上。两颗头颅掉在地上仍在笑着,两副躯干猫下腰把头捡起,跌跌撞撞地朝着李野等人走过来。
就在四个人骇然之际,站在最后的猴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三爷回过神看去,见猴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双腿已然少了小半截。伤口血肉模糊,白茬茬的骨头上粘着鲜血淋漓的碎肉,两边的墙壁上迸得到处是鲜血。
李野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三爷掏出手枪对着猴子边上的地面连开了三枪。徐老道按住三爷的胳膊,抬头叹息道: “晚了,肯定跑了!”
三爷气得一跺脚。猴子虽然毛病不少,可是两个人十多年在一起摸金倒斗,想到今日他变成这个样子,三爷颤抖着把枪又举起来,对准了猴子。
李野看到这儿赶忙跑过来挡住枪口:“他只是折了腿,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还没等三爷回答,这边徐道爷手起刀落,一下就割断了猴子的大动脉。
徐老道叹道:“让墓狗子舔了,不死也得变成墓狗子。进墓时猴子不也对你这样讲过,只不过这次事情是犯在他自己的身上。”
两个活死人眼见着就要走到他们近前,三爷朝他们开了两枪。子弹就像是打到了铁板上,都被反弹到了墓墙上。这时,墓道口那里传来了惨叫声,接着就是男人的咒骂和凌乱的枪声。
徐老道对另两人说:“咱们先把墓门推开进去,今天看来是大凶,折了兄弟又碰到拿着家伙的同行,保命要紧。”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墓门推开~条只容一个人进入的小缝,也不管里面状况如何,便赶忙进入并重新封好石门。
墓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得只能听见三个人浓重的喘息声。因为刚才跑得太急,电筒和背包都还在墓门外,黑暗中三爷只能从贴身的挎兜里掏出火折子。可是火折子一打开就熄灭,再打开还是熄灭,连续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进来这一会儿,三个人并没有感觉窒息、难受,可见墓道中肯定有暗设的气眼。
这就怪了!徐道爷摸索着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在三个人周围撒了一圈儿。接着,他又沿着糯米滴了几滴事先准备的乌鸡血,告诉三爷再试试。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火折子一下子就点着了,只是火苗比平常小了许多,幽幽的发蓝。
“鬼掐脖子!”徐老道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三爷则默不作声,警惕地盯着周围。
李野借着微弱的灯光往里看去,忽然发现里面停放着两口棺材。他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两个人。三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就一齐朝那两口棺材挪去。
三个人走到棺材前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两口石棺,除了墓板上雕刻的镇墓兽样子凶恶了些,倒也没什么异常。
三爷示意李野和他合作,先把左边一侧的石棺盖抬起。石质的墓板没有想象中那么沉,两个人轻松地就将它放在了一旁。屏住呼吸,众人朝棺内看去,竟然空无一物。
李野显得很是失望,三爷往右一努嘴,两人又故技重施。可是这次奇了怪,一模一样的两口石棺,这块墓板就异常沉重。两人废了半天劲儿只挪出一掌宽的缝隙,已是气喘吁吁地累坐在棺材旁。
过了片刻,两个人爬起来朝里面看去。这不看则已,一看两个人的血顿时都凉了——里面,躺着的竟是徐道爷。
可是此时此刻,徐道爷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三爷立马掏出手枪,转身对准徐道爷:“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徐道爷见三爷这个举动,抚着胡子一阵冷笑:“三爷,这话该我问你。你要是人,那你的影子哪儿去了?”
李野斜眼看了下身后的石棺,在火折子的映射下,果真只有自己的影子。
正面交锋
正在这时,火折子忽然一下子灭了,墓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李野心乱如麻,突然感觉到胳膊被三爷有力的大手抓住,往一边拽去。李野踉跄地跟着,跑了没几步只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地上出现了一个暗梯。两个人重心向前,一头栽了下去。翻滚了不知几圈儿,最后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冷冰冰的地面上。李野动了几下,发现没有骨折,便小心撑起身子。他看着不远处也摔得够呛的三爷,一时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三爷慢慢地坐起身来对李野说:“李野,你不要怕,我不是鬼。干我们这行,从年轻时候就要吃药消抵阳气,影子虚弱很正常。这趟进墓太邪了,猴子死了,徐老道到底是人是鬼还不清楚。为了写论文,你一个研究生跟着我们这帮盗墓贼第一次进墓就碰到这事儿,也算命里该有这一遭。如果今晚能逃出去,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读书、做学问,千万不要再干这玩命的勾当了。”
李野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是个百十平左右的暗室。四处墙角都放着长明灯,只是灯柱造型十分怪异,如同垂直放置的大竹筒。这座古墓到现在快一千年了,墓灯到现在还幽幽地发着光亮,也着实让人惊叹。
“别看了,那是用人油做的灯,灯柱里面盛着的是已经被当做燃料用了千年的不腐油尸。”三爷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坚毅,“前面墓壁、地缝透着光亮。运气好没准进去就能摸进主墓室。贼不走空,咱们这次多少也得带走些物件。”
两个人说着往前走去。这时,李野突然听到墙角发出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
三爷也听到了,两个人扭头看去,发现灯柱后面伸出来一只毛茸茸的黑爪子。那只爪子正在轻轻地摩擦着地面,后面的躯体被灯柱挡住,看不真切。
三爷大喊一声:“是墓狗子!”抬手就是一枪。
那个怪物灵巧地一躲,闪电般跳到了一边。这时,借着昏暗的灯光,李野和三爷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那个怪物通身都是黑漆漆的长毛,四只爪子锋利异常,如同钢钩般在地上反复刨着。它的脑袋和人头一般大小,只是上面覆满了黄绿色的黏液,让人看不清貌相。那张大嘴如同阿鼻地狱一般,深不见底。两排利齿露在盾外,暗红色的口水顺着齿缝流了一地。那个味道腥臭难闻,令人作呕。此刻,那个怪物紧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
三爷朝那东西又是两枪,可是它灵活异常,又闪身躲过。三爷还要开枪,李野忽然发现了什么,赶忙推了三爷一把:“三爷,它是猴子。”
命悬一线
三爷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李野指着那个怪物的头说:“虽然睑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他胳膊上挂着的手环不是猴子一直带着的吗?”
三爷仔细地看了看,才确信眼前的这只墓狗子就是猴子:“猴子到底还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能让他再活受罪,今天必须把他杀了!”
已经变成怪物的猴子仿佛还能听懂人言,看了两个人一眼,猛地一蹿躲过了三爷又打出的两枪。它冲着透着光亮的墙面猛地一撞,竟然就消失在两个人的眼前。
三爷正要朝那面墓墙奔去,李野拉住他说:“这墓狗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爷叹了一口气,说:“这种怪物只有年久的大墓中才有,形状似狗,实为黑僵尸的一种,以吃腐尸为生。被这东西咬了,也会变成墓狗子,不人不鬼,不死不灭,说到底就是行尸走肉。”
李野听完默不作声。两个人来到墓墙前,正思索怎么进入,墙自己竟然开了。两个人刚要迈步进入,迎面而来的竟是黑洞洞的枪口。
李野和三爷面前站着五个黑衣男人,其中两个人用枪对着他们,中间站着的三个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正中的那位右半边脸缠着厚厚的纱布,黑红色的血还在不停地向外渗着,剩下的两个人脸上也满是伤痕。
为首的那个人对李野二人大声嚷着:“那个徐老道在哪儿?”
“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就是你们吧?”三爷所答非所问。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说:“徐老道这个老狐狸,说好了让我们跟着你们,找到宝贝就把你们通通干掉,东西我们二一添作五。可是进了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捞到,兄弟丢了两个,我们几个也受了伤。你们快告诉我那个老不死的在哪儿,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剩下的几个人相继跌倒,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从他们的身体里像钢针一样的黑毛刺破衣服冒了出来,指甲也疯狂地变长、变硬。瞳孔、嘴巴、鼻孔开始向外渗透黄绿色的液体,牙齿也从嘴里扎出了唇外。他们在李野和三爷面前,活生生地变成了墓狗子。
刚才失踪的猴子也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不仅是猴子,李野和三爷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上不停地开始冒出那怪异、丑陋的头颅。接着,一个又一个墓狗子从地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不下百只。
它们慢慢地围拢过来,将李野和三爷困在了中间。
结局?开局?
这时,墓狗子群后方传来一阵异响。这些怪物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都像触电一样向两侧闪去。
一个人从容地走到李野和三爷的面前,正是徐老道。此时他已换了装束,胡帽貂裘,甚是怪异。先前那个黑漆漆的眼洞竟然长出了一只眼睛,只是那只眼睛被鲜血浸透着,充满了邪恶和仇恨。
“你是完颜阿海!”李野语出惊人。
“读书人就是聪明。”“徐道爷”拍手应道。
三爷若有所思地说:“你引我们到墓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完颜阿海发出一阵冷笑:“为了什么?为了复仇!我谋得长生不死,忍尽千载孤独,就是要把杀我金人之敌诛灭殆尽。魏三,你祖上就是当年亲手射杀我金帅之贼,我怎能将你饶过?而这个李野就算是给你陪葬,今天我就让你们在这墓里变成活死人!”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完颜阿海身后的猴子突然跳起将它扑倒,同时含糊不清的冲三爷和李野喊道:“炸!”
三爷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其中之意。他含泪将最后一包炸药扔到完颜阿海身旁,然后拉着李野回头纵身一跃,逃出墓室。
随着一声巨响,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李野终于从写字台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论文总算写完,他伸了个懒腰,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去医院照看三爷。这时,门铃忽然响了,他开门探出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李野摇摇头,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老朋友,我从野狐岭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