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那个恐怖的声音……究竟是谁?
第一夜
事情发生在秋天,一个让我想起来就心有余悸的秋天。
“咚……咚……咚”
模糊中我听到了敲门声。白天太累了,这会儿我根本就没法睁开眼睛。敲门声就成了我睡梦中的一部分。可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把我从美梦拉回到现实中。挺有火的,我才梦见老总说我工作积极成绩斐然送我一辆奔驰,正沉浸在接过钥匙的兴奋里就被这可恶的敲门声吵醒了。TNND,我在这残酷的现实中想不到奔驰就不能让我做梦的时候享受一下梦想成真?车钥匙都到手了,老天就是待我太薄,连让我在梦里飚一会车的机会都不给我。越想越有气,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突然不正常半夜十二点还来找麻烦。要是在梦里我还能想成是老总上来给我送车钥匙。可,我挣扎着起床,走出卧室,经过客厅,拉开防盗门。嘿,没人!我马上就有一种冲动——把这个玩弄我的人揪出来给揍一顿。但睡意大于理智,我在门口逗留了半分钟后就朝床的方向摸去。
就当我眯着眼睛伸手去关台灯的时候,嘿,电话响了,今晚真是活见鬼了,半夜的又是敲门又是电话。我抓起话筒就毫不客气的半吼道:“喂,阁下精神真好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沉默,绝对的沉默。分明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当我试着屏住呼吸,我感觉到的是,毫无杂质的宁静。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话筒里传来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女人的声音,发颤,凄厉,似电流在流动,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为——什——么——不——开——门?”声音挺恐怖,在这种特殊的气氛下。
我没有尖叫,因为我是男的,二十一岁了。
但是我胆小,我反应的速度超过了拉肚子时向厕所冲刺的速度。在心跳由六十过渡到一百二之前,我已经挂好话筒,拉开房灯,蒙上被子。
我认为我只是怕黑,不怕鬼,因为我相信这世上没鬼。但我毕竟还是蒙上了被子,而且直到天亮才把灯关掉,我觉得亮着灯有安全感。
第二夜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
白天恢复了理智,经过包公断案式的推理,我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昨晚的事纯属某某人的恶作剧。要么那人是我的朋友,要么就是喜欢恶作剧的无聊人。但由那人熟悉我家的电话号码来看,是我朋友的可能性会更大。之前我开门时没见着人是因为他在我脚步声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深更半夜的,听个脚步声很容易。
让人受不了的是,晚上十二点时,我又听到了敲门声,但没听到电话声,因为我没去开门而是直接拔掉了电话线。
十二点,我想起有部叫《午夜凶铃》的电影,据说超恐怖,我没看过,或许那人就是受这部电影的启发才想来吓我的吧。
第三夜
我能忍受恶作剧一次,但忍受不了第二次。
要想知道那人是谁并不难,我大脑稍微转了转就有了个主意,简单,方便,有效。因为平常喜欢上网和美眉聊天,而自己一副长相挺对得起女性观众,甚至可以说受女性青睐,上个月还有个网友说要嫁给我说二十一领不来证不要紧可以先订婚等我二十二生日一过立马结婚,所以电脑旁一直搁着个摄像头。中午吃完饭我就不动声张的把摄像头装在了防盗门上方的天窗处,然后弄根USB延长线接在电脑上。我敢保证没人知道这个摄像头。接下来我所需要的只是——等待。只要晚上那人肯再来敲门,楼道的感应灯一定会亮,摄像头一定能将真相记录进我电脑里。根据搞恶作剧人的心理,如果得不到那种该有的刺激和成就感,一定会觉得很失望、很失败。我敢肯定那人一定会来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一直都没向人提起过昨晚的事,我一天的表情一直都很正常。那人会就此罢休?
不过下午倒是遇到件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发工资。虽然老总交到我手上的只是这个月的工资,而不是奔驰的车钥匙。为表示庆祝,同事们约好晚上去KTV飙歌。我是个麦霸,当然积极报名。
由于第二天是双休日,晚上大家玩得很尽兴,摇色子喝酒,吹牛,讨论公司里哪个正点女孩最近又名花有主大家要抓点紧否则都等着当光棍。大伙比谁的音高,我想阻止,可大伙喝高了场面失控,结果是可爱的服务员皱着眉忍受一群人鬼哭狼嚎到十一点半。
回到家我没忘记自己计划的事,匆匆洗完脚就关了所有房间的灯,然后打开连接了摄像头的电脑,守株待兔。
结果出乎我意料,当我有睡意,当时钟转到十二点整,当敲门声响起,当我看到屏幕上的出现的门口前连个人影都没有,而敲门声还在继续,那一刻,我几乎丧失了理智。我及时的用手捏一下大腿,痛,我有感觉,我还醒着。看到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的双腿像被使了千斤坠似的,一动都不能动,软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发呆,眼珠子似要掉下来。我倒希望眼珠子真的掉下来,这样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一个字我几乎脱口而出——鬼,但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连喊的勇气都没有。“天啊,为什么?我怎么这么可怜?”我在心里狂乱的喊着,“我才二十一呀,我还没有老婆。真惨!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那个女网友不算啊),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家。对,孩子,我老爸早就希望我以后能生个儿子给他传宗接代。我还没有建立自己的事业,别说自己的奔驰,就连别人的奔驰我都没有玩过。我还想经历一下那美丽的夕阳红。我居然遇上鬼了。难道真的要我就这么英年早逝?真是悲哀啊!我想象着影片中张牙舞爪的鬼,掐人,突然跳到背后咬颈吸血或者一个手里端着血淋淋的头的断头鬼在一个人面前站了一会后,那个人就七孔流血,然后颈上冒出一圈浓浓的黑血后整个头就滚了下去,断了。越想越害怕。
电话铃没有响,但那凄厉的声音却像散发的气体一样充斥着整个房间。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哼!”
声音同样凄厉,与前天晚上不同的是,今晚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一股讽刺意味。
我随着那句鬼话的结束而瘫软在床。只觉得身体像触电般酥麻,还不停的冒冷汗,呼吸急促,思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我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我知道,碰到鬼只有死路一条的。我只是后悔没有对这件事提起高度重视,连遗书都没留下一封。我想象着我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但无论这样,我都要先找那个杀害我的恶鬼报仇,听说人一旦变成鬼个个都有了厉害功夫。
第四夜
一大早醒来,发现不是在天堂,也不是在地狱,而是在自己原来的窝里。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就是鼻子哼哼的,感冒了。在秋天不盖被子的情况下睡了一夜,不感冒才怪,怪不得在梦里彪车时那么凉快,挺有彪车感觉的。
吃了颗感冒药,我开始回忆起那恐怖的种种。鬼!这世上会有鬼?要不是亲身遇到我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天哪!怎么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偏偏这离奇的事又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这件事一定有资格被载入到《世界未解之谜》中去。我由那凄厉的声音想象着那女鬼的形象——穿着长长的裙子,可能是红色,披着长长的头发,惨白的脸,紫色的嘴唇,手上留着两三厘米长的黑指甲,想到这里我的手心又开始冒冷汗。十二点,对,这两天晚上她都是十二点来,说了一句话就走了,而且好象和我有仇,但她又不曾对我下毒手,连她长的是什么鬼样我都不知道。“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想出和谁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我这人虽然平凡得可以,而且思想也不积极,但自问还没烧杀淫掠过,连顺手牵羊的本事都没有就别说偷了。唉,冤枉,不知道我这可怜的倒霉蛋到底是亏了谁的心,看着办吧。
把一份快乐与另一个人同享就成了两份快乐,但你更希望让别人来帮你分担忧愁伤心和恐惧。所以我在上午下班后就迫不及待把我离奇的悲惨遭遇告诉了我的几个同事兼哥们。当然,他们的反应是不出乎我所料的。
“什么?你遇见了鬼?天方夜谈!哥们,你没发烧吧?在21世纪,在科学高速发展的时代,你叫我们去相信迷信,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们的智商啊!”
“老兄,你想做第二个李洪志啊?”
“兄弟,没搞错吧?今天不是愚人节!”
“哥们,你是不是想拐着弯告诉我们你负了哪个女人的心呀?人自杀了变成鬼来找你,内疚?”
“我说的千真万确,我当时很清醒。开始我以为是谁搞恶作剧,还特意安上摄像头,却什么都没看到,我不是相信迷信,但事实如此,而且我从没交过女朋友,能负谁?”我辩驳道。
显然,没人同情我,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没钱花了找人借钱人家不借给你不说还一个劲数落你为啥透支。
最后我被他们强迫拉进一家心理诊所,算得上是好心,总比拖到精神病院去的好。
由于在医生的问话中,我几乎什么都正常。所以心理医生只好认为我是由于白天劳累过度导致在半夜产生似梦非梦的幻觉。与其相信心理医生我倒更赞同出诊所后一个同事的说法,他认为与我所在的环境有关,幻觉,频率,比如当一个人晚上站在一个具特定频率的风车面前,可能会产生幻觉,包括见到所谓的鬼。
他们建议我暂时在家里住着,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就搬家,他们也答应帮我找房子。这个建议不错。目前也只好这样了,或许真的是与我周围的环境有关。我记得我家背后不远处有几个工厂,可能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有什么特殊凑巧的缘故刚好使我家收到了能使人产生幻觉的频率。我还是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没鬼,有鬼多吓人多恐怖呀,毕竟要让一个正常人在这个年代去相信鬼实在是——太荒唐了。只是我又碰上这等解释不清的怪事,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还有那怪异的充满整个房间的说话声,昨晚把我吓个半死。
如果你晚上看了部恐怖片,你吓极了,甚至吓得你晚上再也睡不着觉,但到白天,无论那片子有多恐怖,任你把那些恐怖的情节记得有多清楚,你还会害怕吗?一定不会。所以我直到下午下班回家后才又觉得心里沉沉的,而且随着时钟的继续转动,我发现我的害怕心理越来越严重。
尽管我不愿相信鬼,尽管我也有搬家的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躲还不行?但我的心情还是越来越沉重。先炒菜做饭,吃完饭后洗碗,洗完碗后洗脸,再洗脚。为了活跃气氛,我看了两部周星弛主演的喜剧片,开怀大笑后心情好了许多。然后就十一点了,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觉得时间还早,我的意思是离那怪事发生的时间还早。干脆又练了半个小时的沙包,通常打架之前都会想先热热身,练练拳头,虽然我要面对的是鬼,但这样也能壮壮胆。
我之所以选择直接的等待,是因为我觉得在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应战远比在睡着时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来个突袭要好。我还做了点行为准备。因为我既不是信鬼也不是不信鬼,所以我做了两方面的准备,自以为万全。我戴了个护身符,左手拿个十字架,这些都是学电视里防鬼的,还在床边放着VCD和音响的遥控器。当然VCD和音响都是处于待机状态。我打算等那声音一到我就用音响去湮灭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嘿嘿嘿。
那一刻总是要来的,我索性冷静下来泡了一杯咖啡,心如止水乃为作战之良态。我等待着,十一点四十,十一点五十,十一点五十五……十一点五十八……十一点五十九……十二点。咋了,怎么没动静?我的心就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一个急刹车后离前面一个人只有1厘米远时那个人的感觉——太失望了,它本该撞上的。它不会来了吧?或者说是我的护身符和十字架起了作用,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鬼,而是幻觉,或者是今晚哪个工厂少开了一样机器,使混合的频率改变了,我就没了那种可怕的幻觉。
就当我心情松弛下来的时候,就在十二点后又过了一分钟。我的心脏突然的紧张起来,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它来了。任凭白天所有发生的一切,任凭刚才的风平浪静,而现在只有那唯一的单调的感觉——害怕。我下意识的把刚才松开放在床上的十字架又重新握在手中。我死盯住窗户,因为我感觉到窗外有什么在盯着我。然而我看到的只是百叶窗和缝隙中由对面透露过来的灯光。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当一个人在你周围盯着你时,特别是在很宁静的环境下,你是能感觉到的。
鬼,幻觉,我到底该相信哪种?如果它是鬼,为什么不把我房里的灯关掉或是让灯一闪一闪的,这样不是对它更有利吗?好啊,来呀,我自有对付你的东西,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就在这时,我又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就在窗户那边,越来越浓,而且渐渐在向我这边靠近,一点一点的。我全身又开始出冷汗,心速加快。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要镇静。但随着那股杀气的靠近,我发现我的头开始发晕,它离我越近我就晕得越厉害。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别怕,坚持住,一定不要向它认输,我还要活着。我左手自然的把十字架越捏越紧。就当我感觉到它就要到我的面前,就当我感到我快要坚持不住要昏过去,我鼓足勇气的将左手向那股杀气冲了过去。
可……我感觉到的杀气不但丝毫未减,反而又重了许多。为什么,为什么它不怕十字架?电视里的鬼都会怕十字架的。难道它只是我的幻觉或者它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鬼?我的心已随着出手的那一刻悬至半空。随之而来的恐惧更是难以想象,只觉得自己已经处在生死边缘,我还能想象到它正在为我刚才愚笨的出手而冷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我想到了遥控器,便马上按下了开机按钮。音响是打开了,可是当我接下来去摸VCD的遥控器时,我摸了个空。我发现那个遥控器在我刚才的慌忙中已被甩出离床一米远。我已说不出我到底是失望还是绝望了,只觉得我快要疯了,在全身瘫软的情况下。在这紧要的关头,我拼尽全力,毫不犹豫地朝地上滚了下去,在那顾不得许多的情况下也就不会怕疼了。我这才发现一个人要为了活命那所迸发出来的拼搏力量是多么的强大。遥控器,此刻我只想去抓住那个遥控器。当我用颤抖的手去抓住它时,我那近乎疯狂的心理是变得多么的兴奋,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根救命草一样。
我终于打开了VCD,可是,没有声音。啊,无碟。我快疯了,不好,这才想起三个盘中只放了两盘歌碟,怎么现在偏偏就遇上了个无碟的,老天要绝我不成?
此刻我已被杀气完全笼罩。模糊中我看清了换盘的按钮,按了下去。终于,有了声音。但是,又是巧级了,在这张黄家驹的专辑中,第一首歌就是“长城”。“长城”一开始就有一段近似鬼叫的配音,现在刚好起到了为鬼配音的效果。我受不了了,要崩溃了。我在焦急、恐惧中在遥控器上一阵乱按,却始终没有按下菜单按钮,电视上出现一连串的“您按错了”。其实我应该按“下一曲”的,那个键在最下方,很容易找。只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像个傻瓜。
黄家驹的歌声终于在我度分如年的等待中响了起来。我的心情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歌声,能让我激动能带给我欢乐的歌声。呵,我的恐惧心理已经大打折扣。那股杀气似乎也在逐渐减退。看来今天想出来的真的是万全之策。刚才那拼命一搏也算值得,想想滚下床的那个动作也算得上电影中的一个特技吧,太真实,太自然了。
我开始平静下来,而且逐渐趋于正常。那股杀气似乎消失了般。黄家驹的歌声仍在唱着。突然我又听到了那异常的声音,尖,凄厉,来自音箱,夹杂在歌声中,分外刺耳。
“怕——了——吧!”
我的心突的一陡,也许是被吓得麻木了,在回过神后我忍不住大声的吼了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竟听到了回答——急什么,时候还未到。
然后再没了她的声音。我关掉了音响和VCD,一切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只有我的内心在承受着巨大的震撼。幻觉,在音响响起来后还听到那凄厉的声音时就已经绝对排除了它的可能性,因为我打开音响本来就是准备用来破坏幻觉的。能在音箱里和我对话,这能用什么来解释呢?除了……真的有鬼。
我坚信它是鬼,但我并不打算再去和同事们争辩,不但不会有结果反而会让他们真的认为我的神经出了问题,要是被他们拖进疯人院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时候未到,什么意思?她到底是想杀了我还是想在时候还没到时活活将我吓死?不,碰到鬼算我倒霉,但我决不会那么没志气被她活活吓死,而且我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是采用逃避她的办法,这个办法我在第二天就采取了行动。
我在彷徨和麻木中睡去,一个梦都没有做,太累了,熬到那么晚,再做梦非得累死。
我很想请阿婷来摸一下我的脚,可是不忍心打破刚刚换来的祥和的气氛。
“还有,昨晚电脑上的聊天也是误会吧,能告诉我真相吗,你当时的火气很旺的哦!”我说。
“你现在知道他叫爱星应该能理解我网名为什么叫‘星’了吧?”她边说边亲密的指了下爱星的鼻子。然后接着说,“我们第一次相遇在公汽上,司机一个急刹车,刚好让我扑在了他的胸膛上。至于那个冰淇淋店嘛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天他还吻了我。”她脸红了,接着又说,“谁叫遇上这么多凑巧的事,还有我们那些凑巧的对话,站在我的立场上听了你那样的回答,你会不会发火?”
“当然,火冒三丈!呵呵,不晓得这种事我一辈子能摊上几次?!”
所谓无巧不成书嘛!如果我不是和爱星长得像,如果我不是住在他以前住的屋里,能摊上这档子事吗?
“还告诉你,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才报仇。”她故意狡黠的说。
“拜托……你能不能帮忙弄弄我的脚……好疼!”我突然意识让自己的脚一直这么尖锐的疼下去不是办法。
阿婷非常不好意思的说:“真抱歉忘了你还趴在地上。”
弄好我的脚后他们幸福的离去,说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我把阿婷告诉我的那个实验室的地址告诉了警察局。
回去照顾了老爸几天,才刚稳定,老爸就说他更习惯老妈照顾他,因为至少老妈不会在他要水喝的时候在茶里连茶叶都不放,我也就知趣的跑了。
爱,真的这么伟大?什么时候我找到了自己的挚爱,我也用我的一生去呵护她,嘿嘿!
第五夜
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我就吩咐好弟兄们三天之内一定要给我找到房子,他们拍着胸脯答应说一定给我找套物美价廉又能和单身美女邻居的房子,我说那就好。但今晚我无论如何是住不成这种理想房子的,而且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住在家里的。本想跑到他们哪个家伙家里寄居的,一琢磨觉得不方便,他们要么是当夜猫子深更半夜还在外面陪女孩子浪漫要么就是有老婆要亲密有孩子要培养。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公司,就在办公室住一宿吧。我便找了老总求救说晚上有个女网友要来我家****我,老总通情达理听我拍了几句马屁声后批准了借宿,我马上说下辈子当牛作马报答。我踊跃的说分点任务给我吧让我消磨消磨,我加班两小时。老总没放过这个替他分担的机会,给我分了任务。
下班回家吃了饭,然后带条毯子到公司过夜。
加班,我开始处理老总交给我的文件。文件多,但都是些觉得易处理的文件。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看表,才九点,把剩下的两个文件处理完又过了二十分钟。躺在椅上休息了一会,时间还是很早啊,九点半。我有至少十一点睡的习惯,就是没事我也喜欢弄这弄那的拖到那时才睡,不然我睡不着啊,翻来覆去的多难受!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正好放一部电影的时间,我一边用计算机登录电影网站一边思考看哪类的电影,****片?不好,特意在公司里过一夜竟看****片。恐怖片就更不行了,我本来就是为了躲避家里的那只恶鬼的,看恐怖片岂不是自己吓自己?随便下载一部搞笑剧看得了。失望!一个小时后我发出这样的感叹,一,几乎所有的故事情节我都能一边看一边猜想得到;二,里面所谓的“美女”简直就是恐龙总动员;三,里面的搞笑太过低级,就像一群白痴在自各傻笑,很多台词我小学三年级时就会了。这样的片子只适合给学前班的小孩看,对,应该加上一条“十岁以上人群不宜”的警告。
我愤怒的退出影片的观看,干脆一头扎进个QQ聊天室里瞎掰了个天昏地暗。一掰就掰起劲了,我一边厚颜无耻的与一群天真的小MM吹个没完,一边和一群男士们练骂技,包括直接的叫骂,明讽暗讽,恶意中伤,挺热闹。
就在热闹的最高峰,突然,聊天室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因为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聊天室里所有和我聊天的人在同一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怎么回事?又没死机,又没中毒什么的。我试着查看计算机的另一些东西,包括公司一些重要的资料,都在,很正常啊。谁会相信所有和我聊天的人会不约而同的退出聊天室?而且是在一刹那。
在聊天****上被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我也没劲再进其它的聊天室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一点一截,我睡得着了。然后我关掉灯,安心地闭上眼睛。之所以安心是因为我心想任凭那个恶鬼在我家里怎么作恶多端恐怖至极,可是我不在啊,她能拿我怎么样?就算她知道我不在家,难道她还半夜去找我不成,她又不是有比狗还厉害的嗅觉能嗅到我。嘿嘿,难得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心里踏实难免又会作些美梦。这不,我正梦见参加世界名模大赛,还坐在舞台的最前方,真是太有眼福了。看着那些漂亮的性感美眉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是,扫兴的是,还没让我尽兴我就醒了,想尿尿,憋醒的,唉!要怪就怪睡觉前兴奋又喝可乐又喝咖啡,现在好了,半夜的起来撒尿还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撒就撒呗,我起来打开灯,打开办公室的门,又打开走廊的灯,然后向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可是走了几米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明明穿的是一双运动鞋怎么会发出皮鞋的脚步声?我犹豫着又走了几步,边走边仔细辨认了一番,听出那皮鞋的声音来自身后不远处。跟踪?念头在我心里飞速转着,我一没钱二不是女流之辈,人家劫财劫色都不可能。谋杀?我只是那么一个平凡的人值得谁来谋杀?再说经过保安巡查后,今晚就我在公司,谁能从那坚硬的防盗门进来而且能不引起警鸣?我自然而然的对这奇怪的事有了警惕。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随机应变就是了。在那皮鞋的声音随着我的脚步一起响,在我转过身正要推开卫生间的门时,我眼睛的余光向那个声音射去,接着我感觉到我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急速的张开。因为我的余光里,连人影都没看到一个。我脑子里马上有所联想,一看手表,十二点,一个恐怖的数字。“铛”“铛”“铛”皮鞋声还在响,像雷一样强烈的震动着我的鼓膜。三秒钟之后,我忍无可忍之下,疯狂的向亮着灯的办公室冲去,那是我认为我唯一的去处。
或许我更应该往大街上跑去,毕竟是公共场所,到处有路灯,而且即使是这么晚路上还是有不少车子在行驶。但是别说我现在根本就出不了公司的大门,连下楼我都不敢去,除了我所在的这层楼其它各层楼的电闸均被关,楼下是一片漆黑。
一闯进办公室我就马上将门锁上,经过片刻思考之后,我认为,事情该有个了断,反正那女鬼的本事大,我躲哪都不行,我绞劲脑汁用尽所有办法都对她无效,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被她恐吓死倒不如来个速战速决,一了百了。或许她就会这些吓人的本事。办公室的灯在闪了几下后,熄了。明摆着吓我,她直到今天还没直接的伤害过我。
我拿出七分胆气用十分洪亮的声音吼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盯着我,我也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好意,我也知道你本领强大,我躲不过你。我既不想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也不愿自己从楼顶上跳下去,既然这样,何不干脆一点来作个了结?在下感激不尽。”我觉得我说话的气势好伟大,和当年狼牙峰五壮士跳下悬崖前说话一样,视死如归。
我现在憋尿正憋得生不如死。
突然,房子里亮出一道光,是我的计算机被打开了,屏幕上显示着我刚才登录过的聊天室。聊天室里渺无人烟,原来刚才上网时发生的也是她的杰作。
“坐呀!”办公室里响起那女鬼的声音,令人发毛。同时在空无一人的聊天室里出现了一个名叫“星”的人。我懂得她的意思,她让我坐下和“星”聊天,而“星”就是她自己。
“要杀要剐,干脆点!”我愤怒的先打了一串字,挺有一番士可杀不可辱的味儿。屏幕上果真显示出我的对话。
“不急,就一天了,只剩下一天了!”星回答。
“好啊,谢谢你成全,让我少受罪!”我说,“但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当然,还知道我这个网名是怎样取的吗?”
“不知道。”我冷冷道,由于当时的心情我忽略了她的问话中有个“还”字,使得我和她之间多了个误会。
“够绝!”当屏幕传过来这两个字时,我明显的感觉到房子里弥漫着了杀气,挺浓。我的心一紧。
“还记得那个冰淇淋店吗?‘恋人’!”她接着说。
“谁是你的恋人?荒唐!”我莫名其妙,同时讨厌她这种做作的说话方式,她明明就在这间房里,我还能感觉到她散发出的杀气,用计算机和不用计算机的气氛完全一样,何必多此一举?是向我示威还是觉得不使出鬼本事就对不起她的身份?
“好啊,绝,连那家名叫‘恋人’的冰淇淋店都忘了!”
暂停,我没有马上敲击键盘。因为她的提醒,我想起离我家不远处的确有家“恋人”冰淇淋店,而且我曾经在那个店里留下过组成我人生的一点点经历。几个月前的一天,我一个刚失恋的哥们想发泄刚好遇到还是单身贵族的我,同病相怜于是一同进去发发感慨。接着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年轻女人偷另一个女人的钱包,被我撞见了。我又没失恋,眼睛麻利嘛,那个被偷的女人长得漂亮让我一下子就起了侠义心肠想英雄救美。于是我将那个贼揭发了,后来那个贼虽没被送进公安局但也免不了被侮辱一顿,想必那个贼已在某月某日饿死街头了,无论她饿死与我有关还是与我无关,反正她找上门来要与我算帐了,要报仇了。
“要我怎么说?是你自己的错,怪谁呢?”我只好这样说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讲。那个戴眼镜的老者是我父亲,我告诉过爱星我父亲是日本人。我父亲是个科学家,他很爱国。日本曾经在世界大战时拿活人做细菌实验,而我聪明的父亲却想在死人的身上有所突破,因为找死人容易。他们在研究一种特殊的高能粒子,以特殊的方式注入到死尸中,而我杀了你阿婷,总要找个地方把你的尸体藏起来吧,正好交给我父亲,一箭双雕。没想到他们实验出了意外,竟让你变成了僵尸似的人。我找了几天才找到你,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那个男人一点都不为自己肮脏的话语感到羞愧,反而感到自豪。
“没有了,卖国贼!”阿婷说完就要冲过去杀他,但那个家伙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般从背后拿出一把奇异的枪对准了阿婷,枪口射出一束绿色的光。
“我就是来收拾你的,不然我怎么会说让你们死得瞑目?”那个家伙奸笑道。而阿婷人站着不动却在不停的发抖,脸上露出极痛苦之状,身上的光也在逐渐的减弱,我意识到那把枪是在吸收阿婷身上的能量。这时那个女孩想过去推开那个家伙的手,却被那家伙一拳打昏在地。
爱星和阿婷的爱情一次一次的激起我内心的善良和正义。然后我在皮带上抽出了平常玩镖用的飞刀片,瞄准,出手,刀片准确无误的刺到了那个家伙的手臂。一痛,那个家伙就暂时松开了手,阿婷趁着绝好机会朝他身上释放出高能的能量,那家伙马上全身酥软无力,然后阿婷把手伸向他脖子,硬生生的掐死了他,以牙还牙,报了自己的仇。
虽然真相大白,该死的也死了,但不该死的爱星却生命垂危。只见阿婷一咬牙,拔出了爱星肚子上的刀。爱星忍不住的大声呻咛,阿婷就把手伸过去抚摩伤口,伤口竟奇异的愈合了。顿时他们俩兴奋不已,我也站在旁边兴奋不已,因为她能摸好爱星的伤,那么她要摸好我的脚就是小菜一碟。
“真是谢谢你!同时还要向你道歉,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装神弄鬼的找你报仇,害你不浅。其实那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用体内的高能粒子作的怪。”阿婷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你们很让我感动啊,而且因为你,让我知道珍惜生活,给了我去拼一番事业的勇气。还有啊,以后别再在夜里用你那些特异功能吓人,会吓死人的。”我笑道。
“可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找到他反而找到我了?”我接着问。
“因为,你住的地方在一年前是爱星住的。”阿婷用小孩子似的语气说道,其实她温柔的样子很好看。
我恍然大悟。
“而且,很巧你和我长得太像了。”爱星也补充道。
女鬼看傻了。
我似乎听出了点蹊跷。
那个女孩哭着说:“嫂子,你想想,表哥怎么可能是为了钱?只要你嫁给他之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又何必这么着急的去杀你?再说人是在他家没的,这所有的重大责任会找到谁的头上?当然是表哥。即使是为了钱,杀了你是一种再也愚蠢不过的做法。而且这里面疑点重重,新婚之夜你们会在最兴奋的时候睡着?那个留言也有问题,如果是他留的,那么短的一句话完全可以写在纸上,这显然是在掩饰,不是表哥就是有第三者,而且那条项链至今不知所踪。我相信表哥,因为这一年,表哥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难道你还不相信表哥吗?你走后他伤心极了,几天没吃东西,光喝闷酒。后来你爸知道你不见了就拉着他去打官司,你爸不仅收回了你们家送的别墅,为了惩罚表哥还让表哥赔了好多钱连房子都卖了。一年了,他很少清醒过,只知道用酒来麻醉自己。在酒吧里经常被人欺负,平常唯一让他关心的就是他养的一盆兰花草,说是嫂子你非常喜欢的。
女鬼,不,她不是鬼,像僵尸。听完那个女孩的话,她早已伏在爱星的身上泣不成声。
“我相信你!”阿婷哽咽着说。爱星的嘴角露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哈哈哈!说夫妻之间最需要信任,你们果然是一对好夫妻,爱得很深,真的很感人!”这时又冒出一个穿着披风说话带着虚伪样的男人,阿婷和爱星同时发出一声惊讶。
“这么说,你就是挑拨离间的第三者了?”阿婷恶狠狠地说。
“是啊,我可以承认!”突然他又一转语气,“我对你的爱并不比爱星少,可你却不屑一顾,那么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爱是不能强求的,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爱的人是爱星。看在你和爱星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一直没有向爱星提过我们之间的事,没想到你竟这么无耻!”
“你有钱,你漂亮,这哪点都能深深的吸引我,先奸后杀,这理应成立!”那个男人接着说,“我还是告诉你们事情吧,否则你们死不瞑目。”
“那天,你们记得我很早就给你们敬酒了吧,敬酒后我就说有急事要离开,然后我就趁大家都在吃饭的当溜进了你们的卧室,在那瓶甜蜜的葡萄酒里下了迷药。接着蹲进了一个衣橱。其实……那样很辛苦的,我整整蹲了一个下午,但为了达到目的也值得。终于等到新郎进来了,我听到你们在喝交杯酒,接着你们就亲热去了,再接着就没有动静了,然后我就出来,我开始收获我应得的劳动成果,带上项链,留言,带走你的身体。”
爱星和阿婷气得直发抖。
“枉我当你是好朋友!”爱星痛苦的说,脸上几乎有点抽搐。
“如果你安排了佣人,我可能还会利用好朋友这个身份做很多事的,还可能会易容,因为我和你的身材差不多,体形都差不多。我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哈哈!”
“那几个日本人是怎么回事?”阿婷恶狠狠地问道。
“是我的错?你说那是我的错?哈哈哈哈,是,我错在根本就不该遇见你!”
唉,真是执迷不悟,还说不该遇见我,好象她偷东西是天经地义似的。
“那在公汽上发生的事你总还记得吧?”她不厌其烦的问。
我尽量把事情往坏处想,比如说我在公汽上得罪过谁呀,毕竟她是来算帐的。可是我搜尽了大脑也没想出我在公汽上打过谁,骂过谁。嘿,那个女的不是贼吗,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曾在公汽上被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孩偷过钱包(这年头,除了公安局哪都有第三只手在活动),恰好又是被我自己发现了。如果她换作是个男的,我早就甩了她一巴掌。结果我还是发扬精神给了她一个一元钱的硬币,难道她认为这一元钱是用来打发乞丐伤害了她的自尊或者那一元钱根本就不够她最终还是饿死了,现在要报仇?她们什么关系?贼姐贼妹?贼组织?
“是我的钱包先被动了的嘛!”我把“偷”字改成了“动”字,这样可能不会太伤和气。
“原来你在乎的是你的钱包?原来你的思想这么令人恶心!”她的回答出乎我意料,而且她的思想根本就让我难以理解,我在公汽上的行为和我现在礼貌的说话,难道她感觉到的是恶心,而不是宽容?噢,天,她是一个疯子!我在和一个疯子说话!如果我说的话越多,她会疯得越厉害。
“好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满意。好吧,还有什么话你就快点问完吧,问完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想对一个疯子客气。
更严重的是,我的膀胱快爆了。
“好,在你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傻!那么多的帐又何必一一的来算?反正我想说的话跟本就说不完。”这句话并不是通过计算机传输过来的文字,而是她在办公室里真实的声音,充满着伤心、失望、愤怒,我被浓重的杀气紧裹着,裹得透不过气。
“我能看看你吗?”我喊道,总不能栽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吧。
片刻的沉默,我知道她没走,因为所有的感觉都还存在。
她答应了我的要求。计算机上出现了一张我从没见过的女人的脸,冰冷如霜,让人感觉到那张脸能透出寒气。但是透过冰冷如霜,我想在她活着的时候这张脸一定吸引过不少男人的眼球。因为那张脸的确很漂亮,精致极了,凶恶根本掩饰不住她的美丽。都说眼神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情绪,然而她的眼神里明显的不只是愤怒,似乎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感情,这些感情都是针对我的吗?她是不是有些可怜?我竟在心里对她有些同情,说不出为什么。
从她的脸出现在计算机上开始,我周围的气氛竟缓解了不少,因为我?因为我的最后一句话?
“明天,最后一天!”声音在房子里飘荡,说完这句话,所有的气氛就恢复了正常。
她走了,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丧心病狂的向厕所冲去,然后便是长达几分钟的尿尿声。
恐惧后的舒畅。
第六夜
她到底是要来取我性命的,尽管昨晚在我想见她时她出现了那片刻异常的温柔,但她会来的,她似乎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日子,而这个日子就是今天。
我作好了离别的打算。中午大老远的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回爸妈的住处吃了顿团圆饭,最后的午餐。看到家里一切都好心里算是有点安慰。下午回公司后我认认真真地完成了我最后一下午的工作,挺伤感。晚上我又以组织者的身份召集所有的哥们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场,还一鼓作气灌下了四瓶啤酒。
心里似乎再无遗憾。和哥们散会后便一个人在街上瞎溜达,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秋风瑟瑟,夜晚的风吹得人格外的凉。我仍旧那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向地狱的大门走去,无心欣赏大街上的一切,因为它不再属于我。
酒在肚子里不停的发酵,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趴在一个垃圾桶上狂吐,差点把肠吐出来。风更凉了,但人却已经非常清醒了。
手机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我接了,只听话筒那边妈十分焦急几乎哭的说道:“儿子,你爸突然中风了,说倒就倒了,你说该怎么办?我刚打120,现在医生正抬着他去医院抢救。”
妈把电话挂了,而我的内心却在汹涌澎湃着,想起中午爸妈一个劲的夹给我最爱吃的菜又问我一个人在外面每天吃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在饭桌上差点就流出眼泪。他们老人家把我从小辛辛苦苦的拉扯大,我就是他们的心和肝。现在爸病倒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我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即使我不给他传宗接代,至少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一种强大的力量给了我生存下来的渴望,亲情。
这意味着我将作一番奋斗。
看看表,她快来了。接着,她真的来了,我没看到她,但我感觉到了来自背后那熟悉的感觉。
“你来了!”我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是啊,该我们算总帐的时候了。”她恶毒的说。
“但是,我告诉你,我爸病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活下来。”我向她摊牌。
“那我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今晚不管怎样,你都得死。真想不到,你也怕死!哈哈哈……”她以为我在找借口。
“或者,我请求你等我照顾好我爸后再来杀我。”我竟跪了下来,我一个大男人竟给一个女鬼下跪,她会认为我是向她求饶,不知羞耻的求饶。
“人要死也要有点骨气,你太让我失望了。窝囊废,我马上就取你狗命!”说完她真的向我冲来,杀气腾腾。我能听见脚步声。
逃,当然逃,就像动画片里一样,我拔腿就跑,使劲的跑,像一个纯粹的懦夫。但是我有理由,为了爸妈。
我狂跑,她狂追。我尽量拐着弯跑,想找个位置躲起来,好把她甩掉。一路的跑,竟跑到了一个居民区。双腿几近麻痹,我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跑过这么远的路,这一次足够让我刻骨铭心。恰巧看见一家废木料厂,而且这个时候既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好机会,说不定在这附近她已经被我甩了。好,就趁这时候躲到里面去,大不了在里面睡一夜,等天亮后再离开。说躲就躲,我马上就朝这家废木料厂走去。里面一片漆黑,到处堆着混乱的东西,而且房子里有股浓浓的霉味,木材烂了。找了个平整的地方蹲下,然后就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五分钟后,正当膝盖觉得比较舒服但又觉得蹲得有些累的时候,有动静了。我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我听到了从废木料厂旁边转弯处传来的脚步声,慢吞吞,声音不大,但在这宁静的夜晚却让我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她慢吞吞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呵!她竟然现身了,但她的穿着却很奇怪,一套白色的婚纱,迎风飘荡。她为何现身,给谁看?除了我还有谁?上帝,如来,观音,老祖宗,保佑我,别让她往这边走!我只能祈祷。
她仍朝路的前方走着。
走了几步后,她突然来了个九十度的向右转。我的心就跟着突然地一跳,一收缩,呼吸几乎停止。但她还是来了,坚定不移的向我走来,冷漠的表情。越来越夸张的脚步声,响给我听!
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警备状态。
她站的地方离我蹲的地方已经很近。
“想躲是吗?可是没用!”她眼睛死盯着我这边说。
我向后小心地退着,尽量不让脚下的杂木板发出响声。我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希望她只是闻到我的活人肉味,而在漆黑里也看不见我,这样我也许能找个机会溜出去,再跑。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有多天真。
一男一女窜入我的眼帘。男的似乎喝醉了酒,低着头,走路东倒西歪的,女的搀扶着他。我像看到救星似的朝他们“喂喂”。由于我整个身子只一个头从墙角旁探出来,那个女的没看到我,只是害怕地叫那个男的“爱星哥”。那个男的只是一个劲的说“我要喝酒”。我身后的女鬼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个箭步冲到那个男的前面,托起那个男的下巴。在看到他脸部的刹那,我不得不惊异,他和我长得太像了,但我从没听老妈说过我有同胞兄弟。女鬼呆立不动,那个女的吓得差点大叫。那个男的眼睛看着女鬼竟不动了,嘴里激动的冒出两字——阿婷。
哦哈哈……哦呼呼……
我庆幸,我兴奋,我终于有救了。原来是人家复仇找错了对象,让我差点做了替死鬼。哎哟,手脚好疼!
“啪!”女鬼以甩向爱星的巴掌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女鬼悲伤、愤怒的说。
“阿婷,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爱星的语气中显得委屈,“阿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离开?你非要我揭穿你丑恶的行径吗?”女鬼的火气更大了,吓得本已松开手的那个女孩又紧紧地握住了他爱星哥的手臂,这一幕女鬼注意到了。
“告诉我所有发生的一切好吗?”爱星乞求道。
“好,我替你自己告诉你,结婚的那天晚上,你奸污了我,然后再用你的领带勒死我,拿走了我身上价值五百万的钻石项链。然后把我的尸体送进了那个黑暗的日本人的实验室。我看透了你,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为了钱。瞧你俩现在的亲密样,深更半夜的,玩得很累了吧?谁会认为你们不是情侣?女鬼大声的吼道,那个女孩吓得又松开了手。
“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去伤害你?奸污?洞房花烛夜,新郎奸污新娘?”爱星把“奸污”两字说得很大声。
“你想说那晚和我同床的人不是你?你记不记得那晚我们喝过交杯酒,你还在我耳朵旁说了一大堆的情话,你说只要我这颗星不泯灭,你这颗卫星就会永远的陪着我公转,你承认这是真的吗?”女鬼的身上发着光。
“我承认,可是我们根本还没深度亲密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你已经不见了,我在电脑上看到了你的留言。上面写着:到现在我才知道,另一个人在我心里比你更重要,我走了,我想追求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想推卸责任?你进来后门窗锁得好好的,还会有谁进来?告诉你,我现在只是一具心脏根本不会跳动的死尸,就是那间实验室把我变成这样的。而且我在逃出来之前看到了一份关于我的实验报告,拿去翻译后知道我是被人先奸后杀的。”
“好吧,反正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反正我活着早就没什么意思,生不如死,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的爱从没改变过,死能换取信任吧?”说完,爱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刺进了自己的肚子,顿时鲜血顺着匕首流出来。
在我退了几步后,她,又隐身了,我又看不见她了。接着她又将杀气布满整个房间,制造恐怖气氛。这是她的惯用手段。可是她这样的确很奏效,在这特殊环境下,我没屁滚尿流就已经不错了。况且这种杀气本身就能给人很不爽的压迫感,如果我有心脏病,早犯了。
越静下来就越怕。她本来就似乎能闻到我气味,动就更不行了,别说鬼就算是人也知道我站在哪,所以我最后决定站立不动,屏住呼吸至少一分钟。
一分钟还没到我就受不了了,接着我就知道我这是白折磨自己。
光,在我前面的木材堆上出现了光。在光的中间有个黑影,我的影子!由于我小时候五岁时就懂得玩手影戏,所以我知道现在的光来自我身后。然后我很自然的把头迅速扭转一百八十度来看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奇迹,一个人,穿着婚纱,发光,很亮。离我只有五厘米。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在“啊”的一声后就不顾一切的踩着杂木板朝外跑。木板噼里啪啦一片响。
从头到尾她好象是要活活吓死我。
很不幸,我在跑出去的最后一步被木板拌倒了。跑得急,摔得重,双手的骨头只打颤。上天果然不可怜我,在这危险关头竟帮着那女鬼把我从悬崖边多推了一把。
外面昏黄的路灯,像是在为我送终。
不,我不能死,我今天就是拼得只剩下半条命我也要活下来。我努力地爬着,哪怕希望渺茫。她似乎是想先让我受尽折磨再杀死我,我有种被人欲先奸后杀的感觉。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这里就有个典型。她就这样以含有丰富感情的嘲笑的眼神看着我,我艰难的爬一下她便得意的走一步。我受着极大的痛苦和侮辱,生不如死。
突然,她阴笑了一下说:
“我再把你的脚给压断了好不好?这样你就能节约点力气了。”说着她便将手向一棵树伸去,那棵4、5米高的白杨树硬是被她生生推断发出一声脆响后慢慢地朝我的脚横倒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使足了劲拼命的向前爬,结果躲过了树的主干却没躲过支干。顿时双脚剧痛无比,双手擦地的地方也渗出了血。那时,我咬牙切齿,疼和恨。她则站在一旁对她自己的杰作欣赏不已。
然后便又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