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读:
今天讲个我爷爷的故事,这也是我《龙头》里的一个故事,只不过在这里,我把他整理出来了,单独作为一个故事来讲。属于一个中短篇,得分几次发。由于上夜班了有点困,所以先发一段大家看着,等下晚上我整理好下一段再给大家发过来,狐狸眼睛都迷糊了,怕有没改好的。如果有纰漏的地方希望大家指出。
正文:
话说,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我爷爷跟着黄师傅学武艺的那段日子里。
由于村里舞龙的需要,幺爹就把我爷爷安排到了我们村附近的黄庄,去跟着那里有名的武师,黄二脚学武艺。
春去秋来,一晃我爷爷跟着黄师傅学艺也已经快一年了。
那是一年的年关,眼看着就近了。家家户户办年货的办年货,杀年猪的杀年猪,只有黄师傅家依旧还是跟平常一样。
黄师傅,年近5询了,膝下又无儿无女的。所以每每到过年的时候,跟周边邻户们比起来都显得异常冷清。而爷爷那会虽然也有20出头,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想到平时咱都是萝卜白菜的,这快过年了好歹得弄几顿好的吧,于是就问:师傅,咱要不要去办点年货?
可怜黄师傅一武把式,要是身在城里说不定还能混个体面,可在这乡野村下,能有几个父母肯让孩子去学武的?一来做父母的心疼,怕学武苦,孩子吃不消,二来,这农村里农活多,家里好不容易能多个帮手的,也就更不可能轻易让孩子们去学那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水喝的武艺了。
黄师傅自幼就跟着师傅学武长大,又不曾做过农活,唯一的收入也就是像爷爷这样被各村送来的徒弟,每季交的那点学费。所以这日子就一直过的紧巴巴的,哪有闲钱去办年货啊。
看着师傅捏着衣角一脸尴尬半天不说话,再想想师傅平时过日子总都是能省就省,爷爷就是再傻也该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灵机一动,嘿嘿笑着圆了句:“师傅,我平时在后山玩的时候总看到山上有很多野猪,兔子,刺猬的。前些日子不还有只母野猪带着一群猪仔子从咱家禾场上溜过么?这凭好的年货不要,村里哪群傻子居然还拿钱去镇上买。咱们钱也不是大水打来的,得省着用,要不,今年咱这年货就去山上找山神爷办?”
黄师傅一听,这主意不错啊,平日里,总是自己一个人,抓抓兔子什么还能将就将就,遇上野猪之类的狠物就没折了。不过先如今这有两个人,照自己这师徒两的本事,应该可以试上一试。
说动就动,师徒两几番商议后,就开始着手计划安排了。兔子之类的小家伙虽然抓起来安全,可是却特别费神,运气好,一天还能抓个几只,运气不好一天就白糟蹋了。况且野兔这玩意看着肥,其实多半都是毛,去了皮剩下的那点肉估计也够不着这师徒两几顿。
而野猪却不同,这过冬的野猪更是多半都满身膘肥,但是抓野猪有多危险,住过山里的人都是清楚的。
野猪,皮糙肉厚,四肢粗短有力,犬牙发达,这畜生一般成年的就能有2,300斤,脾气相当暴躁。就是带了猎枪的资深老猎户一般都不敢轻易去惹它,就我们那块,打野猪一般都是4,5个猎人一起出动,摸清野猪的行走路线后,潜伏在他必经之路的四周,然后在野猪经过的时候一枪毙命,一枪打不死,开枪的人就得赶紧起身就跑,然后由其余的人补枪。因为野猪不同于其他的动物,别的动物听见枪声可能会被吓跑,但是野猪只要你敢把它惹毛,它就会不顾一切的追上来跟你拼命,不死不休。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在前面跑,后面是个坦克一般比你跑的还快,然后顶着两只锋利如刀的獠牙,皮厚到连枪都难打穿的畜生时是种什么情景。
所以,爷爷和黄师傅足足用了一下午时间才商议好具体的准备分工和发生意外时的应对方式。
首先,野猪这东西再怎么凶狠毕竟也是畜生,所以咱们尽量智取,能不硬碰就尽量不去硬碰。再者可以挖陷阱,对于大型猎物来讲,陷阱是最好不过的狩猎方式了。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却用事实证明了,爷爷们在这件事情上始终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他们错就错在了不该低估了动物的智慧和……
长江流域的野猪通常喜欢巢居,就是用草和树枝搭窝。然后白天匿伏,到了傍晚或晚上才会沿着觅食的那条路出来寻找食物,有经验的猎人通常都会利用这一点在野猪经常出没的道路上进行伏击。
当然爷爷和黄师傅根本就算不得是猎人,所以那里想的到这些?只凭着对年货的向往和平时零零星星从猎户口中道听途说听来的关于野猪的一些信息,两人就在第二天的一大早赶往了后山上。后山是连着我们这几个村的一座大山,绵绵延延山脉不知道通到了哪里,(现在看来应该是属于大洪山尾山脉,山上生态环境很好,动物一直很多,至今住山脚下的人都时不时还听说有人见到过豹子)。两人上山就瞪大了双眼开始寻找平时听人们说的猪窝,可是野猪窝又岂是那么好找的,结果累了大半天连根猪毛都没看见。又累又饿的两人无奈,只好先坐下来休息下,顺手拿出随身带来的软饼咬了几口,就在爷爷埋头吧唧吧唧吃的正带劲的时候,突然黄师傅拍了拍爷爷的肩膀,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爷爷嘴里鼓鼓囊囊的包着一大口软饼,疑惑的看了眼黄师傅。然后侧过耳朵仔细一听,就见周围不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哼~,哧哧,嗯~,哧哧”的细微声响。
爷爷慌忙小心的把剩下的半截软饼往怀里一揣,就跟着黄师傅一起找了处高深的枯茅草丛躲了起来。
细细拨开草丛,师徒两小心的看着外面,眼都不敢眨一下,声音越来越近,良久一只大概200斤左右的野猪才一路走,一路埋头拿鼻子在地上拱着,迈入了爷爷们的视野,看来是头母的,因为没有獠牙,应该好对付,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就在爷爷们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时候,那野猪在距离爷爷们之前休息过的地方大概20米左右突然站住了,猪鼻子一耸一耸的动着,然后突然撒开蹄子就跑。
这下爷爷可急了,到手的鸭子怎么还能让他飞掉,于是起身想去追,不过被黄师傅一手搭在肩膀上硬是给压了下来:“你难道还能跑的比它快?今天先放它跑,咱们明天再来,只要顺着它的脚印就可以找到它的老巢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逮的更多。见天色渐晚,师徒二人才顺着来时的路慢悠悠的下了山。
回到家两爷们越想越觉得高兴,顿时好像野猪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似的,没想第一天上山就看到了野猪。夜饭的时候,想着就快可以过个丰盛年了,黄师傅不禁心情大好的把平时都舍不得喝的一点酒也拿了出来,跟爷爷两边喝,边说着山上的事:“我觉得啊,那野猪说不定是把你吃软饼的声音当成了其他野猪吃食的声音了,于是想过来看看还能不能分杯羹。哈哈哈,你别说,你小子勒吃相,勒声音越听越感觉像猪抢食。”
“那不是饿急了么?师傅你平时什么时候看我吃东西发出过响声?”爷爷听着师傅的调笑。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你该问,你什么吃东西没发出过响声吧。自己感觉不到,边上的人可是听的清白,哈哈哈”
……
师徒两那天心情格外的好,酒饱饭足后便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又是提锄头又是扛铁锹的上了山,来到昨天看到野猪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果然有一串清晰的猪蹄印一路延伸到远方,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野猪的觅食道了,两人卸下家伙就开干,不多时就挖好了一个一人深左右的大坑,完了再用边上的茅草在上面小心的铺了一层,接着就是等着野猪往里掉了。
其后的几天里,师徒两总是时不时就去陷阱边看看,有野猪掉里面没。可每次都铩羽而归。
两人这才发觉抓野猪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眨眼年关更近了,明天就是小年,师徒两人都已经不再对那个野猪陷阱抱有任何希望了,只是习惯性的准备上山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猎物好捡只回去就将着过把这小年给过了的时候,回来的路上居然又遇到了上次那只野猪,丫挺的,爷爷两师徒一见这只野猪就气的连头发都恨不得竖起来了。好狡猾的畜生,咱们还都以为它已经被吓跑了,或是死了呢!谁知道丫还在这过的有滋有味的完全没把咱们,和咱做的陷阱放在眼里。害咱在这把眼都快望穿了。
这回可不能让丫再跑了,爷爷,这回可是再不管黄师傅拉不拉了,跳出来就朝野猪扑了过去,那野猪一见周围突然蹦出个人来,调转猪屁股就准备开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急了眼的爷爷一把揪住了猪尾巴,野猪见今天跑是跑不掉了,也红了眼,回过头来朝着爷爷的胳膊就准备来上一口。就在那长长的猪嘴快挨到爷爷胳膊的时候,黄师傅也赶了来,见此情形,提起脚对着那长长的猪嘴就是一脚。顿时就把野猪的头给踢偏了过去,黄师傅从小习武,自认为那一脚的力量就算不能把这野猪踢死,至少也得踢晕过去,但事实马上就告诉了他们野猪的抗打能力有多强,只见那野猪的头只是稍偏了下,马上就又反了过来。不过刚有了黄师傅这一脚,爷爷也已经缓过劲来了,见野猪又张嘴咬来。大喝一声“来的好”就放开了猪尾巴,两手看准了一把揪在了猪耳朵上,一把把这一两百斤重的野猪前半截身子就那么硬生生的提腾了空。
黄师傅见状,也赶紧上来搭手,抽出腰上的绳子就把犹在地上乱蹬的两只猪后腿给绑了起来。就在两人以为得手了的时候,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吼,紧接着就又是“嘭”的一声如炸雷般的土铳枪响。一下把两人震的在哪半天反映不过来,随着土铳枪响过后的回音6,7个头戴茅草帽子,身披蓑衣的人才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为头的一个居然正是幺爹,幺爹身后是双生和咱村的几个猎户。只见幺爹“呸呸”的吐了吐口里的草渣滓,才张口说道:“还好晕老二的枪放的及时。
原来那头豹子原本是跟着野猪的,但是看到突然蹦出来两个人跟野猪干上了,就想玩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它没想到它这黄雀背后还站着只“鹰”。所以说人,不能太小看了动物的智慧啊。
幺爹话没说完双生就接了过来:“就是,我还道是那个捏,原来是首高跟黄师傅啊,我说你俩的胆子也肥了点吧,两个人居然就敢上这后山来赶野猪。要不是我们跟踪这头野猪好几天了,你们这会估计就都下了豹子口。”
幺爹听着双生说话就把脸板了起来,狠狠横了双生一眼,然后又回头笑了笑跟黄师傅说道:“你们两啥(怎么)跑后山来了的哦?真朝真是夸得戏(开玩笑,幸好的意思),这豹子跟了这野猪半天了,我们也跟了这野猪老半天,正不晓得呛哪(怎么)下手,想等这豹子把这野猪嗷(咬)死打,我们再把它打死的。那晓得半路跑出你们两猛将。啧啧,把我都黑(吓)了哈好的,走走,这哈哈(全)逮斗鸟。几好,明天恰好奏是小年了,干脆等哈就跟我们一路克谭关克七顿年饭,我也好叫人帮你们把野猪收拾哈,野猪算你们的,这豹子是我们的,不过这豹子皮是被打的要不得了,糟蹋了。不过虽然卖不到钱了,但是自个屋滴用还是可以就将滴。到时候刮下来了看黄师傅你要不要。”
“伯,我的袄子也旧了,疆(刚)还说这豹子皮卖不得了,好给我拿回去叫姆妈给我做件袄子呢。”双生一听幺爹要把豹子皮送人,连忙跑出来抢着说道。
“你袄子不是去年做的新的么?又做个么袄子?”
“那你跟我说说,你还缺点什么,我叫你姆妈一次给你做齐?”幺爹含着怒火反问。
双生见幺爹动火了也就不再敢言语。随后幺爹分派了下任务由爷爷跟着几个年轻猎户们扛着猎物走在后面。几百斤的东西对于这些大山里的汉字来说倒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只有走在前面的幺爹和黄师傅不知聊到什么上了,倒是聊的非常开心,至投入处甚至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一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扛着猎物满载而归了。
中午开始下山,天擦黑的时候就隐约已经可以看到村里的灯火了。再过了六队的坟园就可以到家了。
六队宗姓是熊,跟我们谭关一样是这里的11个宗族之一,我们这些宗族,每个姓的村后都有一段小山丘是用来做祖坟园的。这里除了同姓的村里人,其他人是是一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许埋在这的。村里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已经不知道生活了几百上千年了,死的人可想而知要埋多大一块地。
这些坟园离村子很近,基本都是挨着村子在,有些住的边一些的村民的房子甚至打开后门就可以看见一排排林立的墓碑,所以尽管是坟园,当想到里面埋葬的多是自己亲人,大家也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家顺着平时上山的小路往下走。爷爷小心的盯着脚下,咕噜着:“今天的月亮怎么的好像不是很亮啊。”老家冬天的月亮轮廓一般都很清晰很明亮的,照在物体上是可以打出很清晰的影子 的。而那天的月亮后来听爷爷说,是浑的,就是蒙了层细雾一样,什么都看的到,但是什么都看不清。
正跟黄师傅说话说得高兴的幺爹听到了。无心的接了句:“是啊,你们都小心卡,看着点脚下。别昂斗个脑壳走(不看路的意思)。”
刚说完,自己马上就打了个激灵大喊到:“不对头,都站斗,不能走了。”
这下把众人都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黄师傅:“幺爹,怎么了?”
“你们记得我们下山的时候看到村子时,天色是怎么样的么?”幺爹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问道。
“好像是快吃夜饭的时候,天刚擦黑。咦,天怎么黑的这么快?黑的像上十点了。”听黄师傅这么一说,这下大家也反映过来了。
是啊,天怎么黑的这么快?要不是我们走的太慢,浪费的时间太久,就是这天黑的太快了。当时我们就离村庄就只有一两里的路了,所以就算我们走的再慢,现在也应该到了啊。黄师傅这下想不通了。
黄师傅虽然也姓黄,但是他是在师傅和师兄死后才搬到我们这块的黄家岭子,当时黄村的幺爹看他为人不坏,又是同姓,500年前都是一家,这才让他落户到村里的。所以黄师傅对我们这11宗族的陈年旧事不是很了解。但是幺爹,生在这谭关,长在这谭关,对这周遭几个村的事情别说了如指掌,就是哪家树上多长颗桃都恨不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幺爹喝住大家,在静静的沉思片刻后,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不会啊,不可能啊。”昏暗的月光打在幺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泛出一片铁青,那神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只犯凉意。
“什么不可能?”黄师傅忍不住了,问了句。
“你们也应该想到了吧?按照我们的速度,就是再慢,现在也应该到家了,可是现在呢?你们看看,我们好像还在六队的坟园子里。依这种情况,我想,我们应该是碰到老人们说的罩子鬼了。嘶,幺爹吸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但是我再想这又好像有点说不通,按说罩子鬼一般都是在新坟边上才有的啊。我们才出来几天?难道这么巧六队就这几天老人(死人)了?”
罩子鬼倒不是很可怕,一般只要骗他把名字告诉你就可以了,到时候你一叫他的名字,他的罩子就自然破掉了。
我先试看,幺爹说着就喊了声:“嗯那是哪个啊,这大过年的么跟我们开玩笑啊。”
幺爹的话音才刚落,众人就听到阵跟男人捏着嗓子说话一般尖细的:“嘻嘻嘻嘻”的笑声。笑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民间常有这么种说法就是宁愿听鬼哭,也不愿闻鬼笑。双生和几个年轻点的一见这阵势吓的都直往人堆里靠拢。结果给爷爷鄙视了一眼。
幺爹又说道:嗯那到底是哪个哦,出来我们看看嘛,我看认不认的。认得的话奏一起克吃个饭么。幺爹本来是想骗他,看他是哪家的人,这样就可以知道他的名字,但谁知道就是幺爹这么一句话,结果险些给闯下一个大祸。
“好,这可是你说的。”随着话音,朦胧的夜色中就走出了个人影,一直等他走到大家面前,居然都没人能说出它刚才到底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只见来人两腮打着腥红的腮粉,脸色白的跟面粉似的。穿着一身黑色一桶长袍,头戴一顶缝着假辫子的地主帽,笑嘻嘻的说:“幺爹,还认得我不?我是六队的根娃子啊,前两天还在田梗子上碰到过嗯那。”
幺爹一看他这身打扮,还有这说话的语气,冷汗就下来了。心里直发麻,这,这特码穿的不是寿衣么。
让自己冷静片刻后,幺爹才强作镇定的跟他咯白(聊天):“咦,我也记起来打,对打,熊长根,你今天怎么穿的这身衣服啊?”
根娃子的大名就叫熊长根,幺爹刚佯装咯白喊出了他大名的,可现在在看四周,月亮倒是亮了,路也清楚了。但于此同时身边站的那个“熊长根”也看起来显得格外清晰了。
在看清现场的情况后,在场8,9个人中,就是还能装做正常的,都只剩下爷爷,黄师傅,幺爹,三个人了。其他的人早已经吓的哆嗦成了一团。
按常理讲,如果熊长根就是那个罩子鬼的话,幺爹刚已经喊出了他的名字,这罩子就算是破了,他也应该消失的啊。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罩子消失了,大家也都还站在六队的坟园中,但是熊长根怎么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幺爹这下也淡定不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断的在记忆深处搜索着老人给讲的遇到各种稀奇古怪事的应对方法。
就在幺爹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熊长根”也浑身僵直头不低的,颈不动的垂下两眼大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说道:“哦,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我姆妈说我的衣服旧了,就给我做了套新的。嘻嘻嘻嘻。幺爹,都是一个大队的,嗯那就带我克吃个饭撒,恰好我还没吃呢。”
幺爹此刻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个不是人的东西要吃什么饭啊,这不分明是鬼扯蛋么?可是说不带他去吧,这一帮人今天想安稳回去估计就难了。就在幺爹还左右踌躇不定的时候,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爷爷突然愣里吧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边的猎户手里抢过一把土铳,“嘭”的一声,朝着那个“熊长根”抽冷子就是一枪。土铳沉闷的枪声犹在山谷间回荡,大家再看身边的时候倒是清静了,月也明了,风也清了,那个鬼扯蛋的“熊长根”也不见了。见此情形大家心里总算都松了口气,都不忍想,看来还是老话说的好,鬼也怕恶人啊。
但是幺爹却不这么想,因为老人讲过,人无信而不立。立是什么意思?就是站着,也就是说,人要守信用才能站在天地间,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刚才自己以为喊了他的名字就能破了他的罩子,所以才毫无顾忌的说带他去吃饭。这下可好,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就被爷爷给搅浑了。
可又挖了半天还是没看到石头边,看着天空泛起的鱼肚白,累了一夜的管家也撑不住了,于是出了个主意,把棺材就这么埋下去,上面多盖点土就行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头七地主的家人说去坟头看看,去了一回来就大发雷霆,说众人根本就没把地主埋下去,管家这下也慌了神,说,我明明是看着他们埋下去的啊,怎么说没埋下去呢?于是地主把当天抬棺材的几个人又叫了来,带上管家风水先生就去了坟地。
到地方了众人一看吓的脸都白了,只见那地方的土根本就跟没动过一样,平平整整,而地主的棺材此时就赤裸裸的摆在地面上。太阳把棺材盖子都快晒翘了。这下哪个还敢要那钱?都说把钱退给地主家算了,这活不干了,但是地主的家人说这吃进去的东西难道还想吐出来?他看着,叫众人现场就再挖。
果然根娃子的姆妈哭过后,那雾气便不再那么浓郁了,开始收拢到了一起,慢慢化作了一个人形,那本来白色的雾气聚集到最后竟变成了黑色,再聚集变成了根娃子生前的样子。
只见刚凝结完,那雾气所化的根娃子上前便一把跪在了他姆妈跟前,“姆妈,我根娃子这辈子没成过什么大事,活着也不求哪个看得起我,只是让姆妈恩那跟着我受苦了。”
“前几天我看恩那的袄子破了,想要这过年了我这做儿子就是想千方设百计也要给恩那做件新袄子,哪想,我居然连这点小小的事情都还是做不成。看着别人的姆妈穿新袄子,带金耳环,我不甘心呐。儿子没本事啊。”
说道动情处,那眼中竟有水滴状的雾气不断落下来。众人见了都不忍也纷纷动容。人群中的熊幺爹见了此情形,于是壮了壮胆走出来:“根娃子,你有么事就要跟我们这些叔伯说撒,我们这做叔伯的难道就这点忙的都不帮你?”
根娃子:“我就想我这辈子没成过大事,但是这给姆妈做新衣服的钱一定要是我自己弄的。我在天子跟人抬棺材的时候弄了四筒洋钱,实(藏)在我屋厨房的灶膛里在,你们现在去给我挖出来,明天就拿去给我姆妈做件新袄子。我要看斗我姆妈穿上袄子了再走。还有谭幺爹答应过我一顿饭了的,现在我也确实是饿了。想吃碗饺子。”
还没等根娃子说完,禾场上的妇女们就都纷纷说了起来,“我家里有准备过年的饺子,我去给根娃子拿点来,”“我家隔的近些,我快点跑回去我家拿。”不消一会,根娃子家的灶台上就放满了饺子,众人现在不是因为怕根娃子才这么巴结了,而是因为刚才被根娃子的那份孝心彻底的感动了。根娃子的眼眶里又涌出了水雾。到底人心是暖的啊。
最后在根娃子的姆妈亲自下锅做了碗饺子吃了后,根娃子才说:“其实判官大人说今天晚上子时就安排我投胎的,本来之前我还不放心,想看我姆妈穿上新袄子了再走,但是现在我看到叔伯们对我姆妈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记得明天一定要给我姆妈做件新袄子啊。根娃子谢你们了。”说完又跟姆妈说了几句话,就跟雾气一样散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