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归是一个传统工艺画师,在长沙城里他也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在画师圈子里。
老归尤其擅长画人物画,他不太喜欢画山水,因为他觉得山水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要把一个个活的东西描绘在静止的纸面上,确实很件不容易的事情。人们都说老归的人物画是把能手,因为他笔下的人物有灵性,也非常传神。
据说在年轻的时候,老归还曾经在宫廷里为皇上画过像,但因为跟一个后宫的妃子眉目传情有了感情,那妃子对老归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哭着闹着要老归带他私奔,逃出这皇家大院,去过自由自在的平民百姓生活。
这种事情老归可不敢干,他也没这个能耐将她带出后宫,而且他也知道天下人谁若是动了皇帝的女人,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所以他赶紧收拾好细软包裹,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遛回了老家,尽管他心里对那后宫的妃子也是有感情的,但他知道跟皇上比起来,自己只能算是个不起眼的小蚂蚁,他只好选择辜负那妃子的一片殷切之心了。
从此以后,老归就本本分分地做起了民间画师,这样的日子虽然比不上在皇室时候的富足,但也足够他逍遥自在地吃喝玩乐了。不过,为了在心里默默纪念那个对自己一片痴情的妃子,老归年过四十也没有娶媳妇。
这一天,老归和几个长沙城里的画师们在一起喝茶闲聊。
忽然,有人聊到了这世界上到底什么东西最难画的话题。 鬼故事
“当然是鬼最难画了,”老归笑着回答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鬼更难画的东西了。”
“可是,我的问题是,这世界上什么最难画啊,”那第一个画师笑了笑说道,“鬼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所以,老归啊,你这个答案不算数,请大家重新回答我这个问题。”
“谁说这世界上没有鬼啊,”又一位画师说道,“我就相信这世上有鬼,好几次我都差点看见了呢!”
“什么叫做差点看见了啊,”有人这么玩笑道,“看见就是看见,没看见就是没看见,难道你是看到了半个鬼啊!”
“本来我那天夜里确实是看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那画师又像是在半开玩笑地说道,“但我这不阳气太重嘛,所以就看得迷迷糊糊了,对了,老归,我倒是想听听,你为什么觉得画鬼最难呢,请问你的理由何在?”
“因为我也相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正是因为鬼并不存在,所以在画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参考物,如果要画一个有参考物的东西,那还有什么难画的呢?所以如果我们要画鬼,就只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而想象出来的东西再怎么完美,也不可能跟那事情的原相一模一样。”
“有道理,有道理,”大家都非常认同老归的高见,“老归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有形之物易画,无形之物难绘啊!”
“对了,老归,”又有人忽然灵感大发道,“既然你认为鬼是最难画的,那你敢不敢尝试一下画几个鬼呢?你不是长沙城里大家公认的绘画头号高手嘛,如果你连鬼都可以画好,我们就正式承认你这个封号!”
这位画师的提议,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赞同,有人是真心希望看看老归笔下画出来的鬼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人是一直不服老归被人认为长沙城里头号画师,想找机会让他下不来台,如果他果真画不成来,那自己就可以趁机将他赶下台。
“可以考虑一下,”老归的回答比较模糊,“那我就不妨先试试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哦,如果到时候画得不好,各位同仁可别看我笑话哦。”
“好说好说,老归兄太谦虚了。”一群画师们怀着各自不同的鬼胎回答道。
几天过后,老归还果真就画出了几幅新作,当然,画的都是所谓的“鬼”。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老归心里也没多少把握,他不知道这几幅风格怪怪的画会不会毁了自己这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名声,再或者恰恰相反,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他心里可没敢太奢望第二种情况会出现,毕竟在这长沙城里,自己可是头一个画鬼的画师,只要第一种情况不发生他就谢天谢地了。
但不料当老归将自己这几幅新作拿到同行们面前的时候,却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如潮,包括那些一开始想看老归笑话的不怀好意者,现在都对老归佩服得心服口服,大家都夸颂着说,老归画的鬼真好,那真叫声一个身形兼备,栩栩如生啊!
甚至有人还用到了“呼之欲出”这个成语来夸奖老归,那意思是说,看着那画里的鬼,就好像跟它打声招呼就能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这样的结果确实大大出乎老归当初的意料,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画的鬼会受到这么高的评价,真是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从此以后,这件事情便越传越远,越传越神乎,许多达官贵人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还愿意出高价购买老归的画卷,而且指明说就要画鬼的,仿佛老归天生下来就是画鬼的料子似的。
老归没想到当时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如今却让他红得发紫,财源滚滚。
也正是因为这句玩笑话,让老归名利两收。
于是他便自作主张,打算从此以后不再画人物画了,就专职画鬼,这样既能挣到大钱,又能挣到不错的口碑,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老归的“归”字跟“鬼”子谐音,于是大家索性都开始叫他“老鬼”了,而他的本名“老归”反而渐渐被人给遗忘了。
老归也不太在意这些,觉得叫老鬼就老鬼嘛,反正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而且成天跟鬼打交道,叫这个名字也无可厚非嘛! 鬼故事
好吧,既然老归自己不介意,那我们下面的故事里,也就把他叫做“老鬼”吧!
老鬼画鬼成名后,自然也就成了大家闲聊八卦的一个话题。
有人议论说,这老鬼为什么可以将鬼画得这么惟妙惟肖呢,肯定是他有阴阳眼,可以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否则他的灵感从何而来呢?
也有人议论说,说不定老鬼自己就是一个鬼,他是阎王爷派往我们人间的卧底,他当然可以把鬼画得很好了,因为他画的就是自己的同类嘛!
甚至还有人神乎其神地说道,老鬼白天是人晚上是鬼,他的很多作品都是他的自画像,要不然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结婚呢,以他现在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名望,娶十个八个也不奇怪啊。
老鬼对这一切倒是不怎么介意,他认为能够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对自己提升知名度是件有利的事情,如果哪一天大家谈论的话题轮不到自己头上了,那他也就没法红起来了。
不过稍微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许多人还真把这些传言当成了事实真相,经常有一些可爱又可笑的老头老太太们,没事就喜欢找上门来,询问老鬼说,“我昨天夜里又梦见阎王来催命了,请问老鬼,我是不是活不了几天了啊?”
更有甚至,居然每隔三差四就有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人跑到老鬼家里,问他阎王殿到底是什么样的,阎王爷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孟婆汤到底苦不苦,冥府的生死簿上有没有记载自己的名字。
对于这些问题,老鬼确实是没法回答的,因为他自己本人也没有见过鬼长成什么样子,但为了保持自己的权威性,故意将自己装得深不可测,老鬼还是会在短时间内给他们编造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然后这些人才一个个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回家后继续跟人叙说着老鬼的传奇。
老鬼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他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说,自己这些画都是瞎画的,压根就没有一点事实依据,这会对他的鬼画价格一夜之间大跌的,因为这样就没有了任何神秘感可言了。人们都喜欢那种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的东西,老鬼自然懂得抓住他们的这个心理。
因为老鬼事业有成,却一直是条光棍,是个十足的钻石王老五,这自然会吸引很多媒婆的眼球,甚至还有不少中年妇女主动上门来找他,恳求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虽然在大家的纷纷传言里,老鬼多半是个阴间派来人间的魔鬼,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鬼现在荷包里满满当当,那些准丈母娘自然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聘礼弄到手再说吧。
但对于这些主动送上门的邀请,老鬼都基本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因为他心里只爱着那位后宫妃子樱桃儿,虽然他知道他们之间早已经不可能了,但他心里却真的忘不了这段情,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之所以说老归基本能够做到心如止水,是因为这里头还有一位姑娘让他有点感觉,那姑娘的名字叫小绾。
小绾是城北一家磨房主的女儿,是个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她长得甜美而可人,一直以来都对老鬼关怀有加,经常在生活上照顾他,比如,为他把衣服上的扣子补好,为他烧一桌子他最喜欢吃的菜。因为小绾是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子,却没事老喜欢跑到老鬼这样一个老男人家里去,自然会招来许多人的非议,但小绾对这一切并不关心,依旧我行我素地为老鬼默默付出着,奉献着。
老鬼的心旌之所以会有些动摇,主要是因为小绾在外貌上跟樱桃有着几分神似,虽然不是完全一个样子,但至少可以稍微弥补一下老鬼伤痕累累的心灵,有时候甚至可以起到一点望梅止渴的奇效。
小绾有着一张会说话的樱桃小嘴,这让老鬼更是经常浮想联翩了起来,是的,那位后宫妃子的名字就叫樱桃儿。
虽然老鬼相信樱桃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他相信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得比人间到地狱的距离还要漫长,或许自己真应该识点时务了,比如将小绾娶回家做老婆,总不能一辈子孤独着等待天上降奇迹吧?
这一天夜里,老鬼忽然像是把什么都想通了,他知道小绾这么些日子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真是太不容易了,她必须把她娶回家给她个名分,免得她天天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往自己这里跑,那些闲言杂语的唾液岂不要将她淹死?
对,他决定明天就上门去跟她提亲,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让人家女孩子亲自开口,作为一个男人他理应主动点。
于是,老鬼在床上越想越兴奋,他巴不得现在就过去跟小绾父母说出此事,但一想想现在正大半夜的,如此冒失地跑过去敲夜门,岂不会把人家给吓死? 鬼故事
于是,老鬼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心里盼望着早点天亮,早点出发把这事给说出来。
大概到了凌晨三四点,老鬼才终于迷迷糊糊地有了几分困意,脑子里沉沉着就徐徐入睡了。
在那恍惚如稀的梦里,老鬼又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光,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皇宫大院,成了一名宫廷画师,神气活现地吆喝着那些王公贵族们保持好姿势,而那些王侯们却一个个都必须得听从自己的指挥。
这些请求自己画像的贵族中,也包括了那位叫樱桃儿的妃子,她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那神情就明显不对,是的,她在娇羞地低着头,然后又怯怯地微抬起头来,朝自己露出个暧昧的笑脸,她那一排雪白的牙齿整齐得像是一串雪玉珍珠。
在画完相后,她还主动地叫住了自己,低声问了他一句,“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还来吗?”
虽然老鬼相信樱桃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他相信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得比人间到地狱还要遥远,或许自己真应该识点时务了,比如将小绾娶回家做老婆,总不能一辈子孤独着等待天上降奇迹吧?
这一天夜里,老鬼忽然像是把什么都想通了,他知道小绾这么些日子来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真是太不容易了,她必须把她娶回家给她个名分,免得她天天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往自己这里跑,那些闲言杂语的唾液岂不要将她淹死?
对,他决定明天就上门去跟她提亲,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让人家女孩子亲自开口,作为一个男人他理应主动点。
于是,老鬼在床上越想越兴奋,他巴不得现在就过去跟小绾父母说出此事,但一想想现在正大半夜的,如此冒失地跑过去敲夜门,岂不会把人家给吓死?
于是,老鬼在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心里盼望着早点天亮,早点出发把这事给说出来。
大概到了凌晨三四点,老鬼才终于迷迷糊糊地有了几分困意,脑子里沉沉着就徐徐入睡了。
在那恍惚如稀的梦里,老鬼又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光,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皇宫大院,成了一名宫廷画师,神气活现地吆喝着那些王公贵族们保持好姿势,而那些王侯们却一个个都必须得听从自己的指挥。
这些请求自己画像的贵族中,也包括了那位叫樱桃儿的妃子,她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时候,那神情就明显不对,是的,她在娇羞地低着头,然后又怯怯地微抬起头来,朝自己露出个暧昧的笑脸,她那一排雪白的牙齿整齐得像是一串雪玉珍珠。
在画完相后,她还主动地叫住了自己,低声问了他一句,“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还来吗?”
“你,你什么意思……..”他竟然一下子懵住了,因为他心里知道,那个妃子是当朝皇上的女人,而只要皇上咳嗽一声,他这渺小的生命就很快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没,没什么意思,”她居然也有几分紧张了,“我,我是想请你再为我画一张穿裙子的肖像。”
“哦,好,好吧……”他口吃着回答道,算是答应了下来。
从此以后,她每个月都要邀请老鬼过去为她画一次相,而且每次穿的都是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服,一来二去后,两个人便都有了心照不宣的
从此以后,她每个月都要邀请老鬼过去为她画一次相,而且每次穿的都是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服,一来二去后,两个人便都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们都已经爱上了对方。
当然,他们只是彼此喜欢着而已,并没有做出跨越雷池半步的事情。他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内心里也有着那么多的寂寞,而外人只能看到她光鲜亮丽的表面而已。而他却总能够在她孤独难过的时候给予她及时的安慰,在她那情感荒漠世界里种下了一枚枚的青橄榄。
他们之间的交往并非神不知鬼不觉的,有几个小侍女和小太监就察觉到了一些秋毫,几个人凑在一起就叽叽喳喳地议论了开来。
他是首先意识到事情不对味的,于是他非常警惕地选择了逃避这一切,他要将这份情感猎杀在萌芽状态,那一个夜里他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皇城,逃离了京师,回到了自己的桑梓故里。尽管他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一定恨死了自己,但他没有办法,如果他不离去,他们两个人都要丢掉脑袋,甚至株连九族。 鬼故事
其实这些年来,他的内心深处都是有愧有恨也有悔的,但他也只能按捺着,忍耐着,然后像只刺猬一般蜷缩着自己的身躯,不然别人走进自己的世界,也拒绝走进别人的世界。
从那以后,老鬼和樱桃儿便再也没有见面了,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而今天夜里,他确实又在梦中见到了樱桃儿,她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魅力难挡,岁月,似乎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刻录下痕迹。
“归,”她叫唤着他的小名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不,你说反了,应该是你来见我了,”老鬼回答说,“这二十年来,我一直等候在这里,从来没有接受过别的女子,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不,你在骗我,”她的脸上忽然挂起了几分不悦道,“你也在骗你自己!”
“我没有骗你,樱桃儿,”他显得非常激越,“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就算我欺骗全世界,也不可能骗你啊!”
“你别就别装了,”她的脸上全是密布的乌云,“你不是还喜欢那个小绾吗?你不是一早醒来就打算去跟她提亲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樱桃儿,你听我解释啊——”他极力嘶喊着说道,企图让她更加透彻地知道自己的苦处,但她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人影了。
于是他从梦中醒了过来,他觉得这绝对不可能会是个普通的梦,里面一定有隐藏着什么玄机。
他当机立断地做了个决定,他决定今天一早不过去小绾家提亲了,而且他还要拒绝小绾继续跟自己交往,以后他也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心了,他这颗心就只为樱桃儿而守候着,就算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希冀和曙光。
第二天一早,小绾果然又过来了自己家里,她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地拿起扫帚就要帮他打扫屋子里的灰尘。
“小绾,”老鬼叫了她一声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以后还是别老往我家里跑好了,免得别人说闲话,这样对你不好的…….”
“我才不在乎这一切呢,”她轻轻地翘起嘴角说道,“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因为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但我怎么做别人也管不着,因为脚长在我的身上!”
“小绾,这样真的不好,”他的话语里多了几分严肃,“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考虑一下别人如何评价自己的,你这样做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哦,原来你想名正言顺啊,”小绾的研究眨巴了几下道,“那你可以收我做弟子跟你一起画鬼啊,这样我每天过来你这里不就有正当的理由了?”
“不,小绾,我从来不收弟子的,”老鬼依旧拒绝道,“更不收女弟子。”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呢,”小绾的眼睛里有点潮湿了,“你真的那么不想见到我了吗?”
“对,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了,”老鬼强迫自己说着违心的话语,“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们也不要再交往了…….”
“你,你,你……..”小绾终于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整,便哭泣着跑回家了。
他知道小绾心里一定很难受,因为他自己也有一种针尖划过食指般的伤痛。
从那以后,小绾果然再也没有来过了,他的家里重新沦为一个狗窝,杂乱乱的,而且那种气味特别难闻,他再也尝不到小绾亲手为自己烧的美味佳肴了。
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用在对樱桃儿的思念上了。
虽然小绾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但他知道,她那是假装出来的,她那副表情就是对“强颜欢笑”这个词语最活生生的诠释。
她的老公何石匠是个远近有名的恶棍,他赌博,酗酒,又喜欢与人斗殴,还是个大色鬼,喜欢调戏良家妇女,老鬼真不明白小绾她爹为什么会将她许配给这样一个下三滥的男人。
“老鬼哥,很高兴你能够过来,”小绾又是伪装出一幅笑脸道,“对了,你怎么不将嫂子也带过来呢?”
“………”老鬼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或许索性不回答才是最佳的答案吧。
尽管她还在强制着自己保持僵硬的微笑,但他真的能够感受到那份笑容是多么地言不由衷啊!
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辞也没法表达出老鬼的复杂心境了。
或许,如果当时他跟她说一句“你留下”,或者说一句“你等我”,结果可能就会不太一样吧?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了,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
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别的客人都在说“好凉爽”,而他却在不寒而栗,一直在颤抖的包括他那颗脆弱如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