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之泉

    编者按:一湾泉水,竟然隐藏着杀戮之气,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其中。小说悬念迭起,紧张气氛至始至终没有停过,读来让人屏息,有一口气读完的冲动,很有快感,这不得不归功于作者娴熟的叙事技巧和紧凑新颖的故事构思。小说是一个悬疑故事,故事一波三折,虽然借助于一些戏剧性的故事转折点来使故事峰回路转,但仍不失为一篇耐读的故事,在情节设置和人物描写上都做的干净饱满。另外,小说中的一些环境描写也十分有感染力,给人一种身临其境,而又想入非非的感觉。整体上说,这是一篇不错的悬疑故事,在吸引读者阅读兴趣方面做的十分到位。推荐欣赏!
    1
    消防队队长成吉第N次拿掉办公桌上死掉的小盆栽——
    反正这种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养不活的,于是不禁感叹生命的“不能承受之轻”起来,却忘了是因为自己平时懒于浇水,才导致这盆“情人吊兰”过早地埋葬于正是花开时节的春天。

    “成队长,你女朋友打电话给你,”接线员小李过来拍了拍在一边望着已经倒在垃圾桶里的盆栽发呆的成吉,煞有介事地说,“她问你有没有按时给盆栽浇水,她还说,要是还养不活它你就死定了。”
    成吉一看,自己的手机果然处于关机状态,可纪静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直接打119到这里吧......
    “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成吉也是刚刚不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才发觉的,差点就被他耍了。
    小李尴尬地笑了笑,说:“果然还是成队长最聪明,想骗都骗不了你,幸好我也不笨,哎,差点就给一个刚刚打电话来这里报案的人骗了。”
    成吉打开了手机,“噢......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和几个同伴在浮云山迷路了,困在里面出不来,需要援助,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真的,可后来想到浮云山地势险恶,而且经常有猛兽出没,哪会有人跑到那去玩,所以......”
    成吉的电话这时候响了,“你等等,我接个电话先。”
    等成吉说完电话后,小李接着说:“所以我才没那么傻会相信他。”
    成吉突然在小李的头上用力敲了一下,令小李痛的大叫了一声“哎呀”。
    “是真的!刚才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说那个男人的家属接到他打的电话,并且说他们的手机快没电了,所以叫家里人赶快打电话报警。”
    小李立马傻眼的说不出话来。
    成吉“啪”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其他正在闲聊、嬉闹的队员全都看了过来。
    “兄弟们,有活干了!”
    2
    根据警察局传来的资料,报案的那个男人叫王殿,是一个登山发烧友,与他这次同行的还有四位在网上结交的朋友,他们此次的目的正是要“征服”神秘的浮云山,然而,那里的地势异常险峻,而且经常有一些凶猛的食肉动物出没。
    但愿他们还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一切准备完毕后,成吉和队员们走出了消防大楼。
    没想到纪静也在外面,黑色的职业装穿在她身上仍然不失可爱,也许是因为此刻她正在撅着嘴的缘故,对于这个动作成吉简直太熟悉不过了,每当她生气抑或感到不耐烦的时候就会撅嘴。

    成吉向她挥了挥手,纪静一看到成吉出来了,撅着的嘴才往两侧拉平,随之变成微笑挂在上面。
    “走吧,我们去救人吧。”
    成吉不禁感到疑问,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救人?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难道我做了你女朋友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职业是记者吗?”纪静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这次我们报社好不容易收到消息,说有一群旅客在浮云山探险被困在里面,所以派我出来了解情况。”
    纪静故意挽着成吉的手,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如果你肯带我一起去,我就能拿下这则独家新闻了,你也希望你的女朋友这个月能拿多一点点的奖金吧?”
    成吉与纪静是在大学时相识的,确切的说,是在大学的图书馆,他们都很喜欢看侦探小说,那天成吉比纪静先一步借到图书馆里仅有的一本阿加莎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但是后来他还是把那本书让给了她。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
    成吉顶着队员们火辣辣的目光让纪静上了车,不久车子开始启动。
    3
    成吉一伙人到达浮云山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
    警察那边又打来一个电话,说王殿刚刚又打电话过来了,但是接通后却听见一声像是野兽的怒吼声,接下来的声音很嘈杂,隐约听到有人在尖叫,然后“啪”的一声,像是手机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接着再打过去却显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成吉望着被白云缠绕着的山顶,就像一条白色的绳索绞住了某人的颈部,他总觉得上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时不禁为王殿他们的安危感到担忧起来。
    山脚附近零零散散分布着几十间草屋,看起来摇摇欲坠,不知道是否还能用来遮风挡雨。
    “我们过去看看。”
    奇怪的是,这里虽然有草屋,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出现,成吉刚刚在那边发现了一个篝火堆,里面依稀还有一缕纤瘦的青烟飘出来,也就是说有谁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而且应该是在不久之前。

    成吉仔细一看,发现所有草屋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在橘黄色阳光的照射下,这些草屋形成几十个方形投影,就像是堆积在一起的坟墓。
    “卡滋。”纪静向四周按动了快门,“哇,这个是什么?”
    她向其中的一间草屋走去,看到草屋的门上贴着一张凶神恶煞的人物像,那张画像充满了暴戾之气,令纪静看的心里直发毛。
    “这个是钟馗,用来辟邪的。”成吉解释道,他小时候在外婆家的门上也看到过,与这张画像一模一样,一些迷信的老人相信在门上贴钟馗的画像可以辟邪。
    突然,纪静看到钟馗的眼睛在动,她确定自己没看错,不但是眼睛,整张画像都在动,不,是那扇门在动——
    门开了。
    “啊!”纪静发出了一声异常恐惧的尖叫,成吉和他的队员们连忙赶了过来。
    鬼,一只恶鬼,从辟邪的钟馗画像里走出一只恶鬼,它的脸部扭曲的像一幅梵高的《星月夜》,简直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它的一只眼眶里是空的,另一只眼眶里的眼球则突出半边暴露空气中,它的脸部横七竖八的结着许多疤,疤痕所在之处的肉也不见了很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上面啃过一般。
    突然从草屋里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用两只手扶着那只“恶鬼”的肩膀,和蔼的笑了笑,露出两个不失风韵的小酒窝,她的脸上的鱼尾纹或者别的什么一笑就会出现的皱纹很少,看来她的皮肤保养的不错,至少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
    “呵呵,不好意思,我的老伴吓到你们了吧。”
    4
    纪静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哎......”那个老妇人面露悲伤,似乎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三年前,老头子上山去采药,采完药想在一块石墩处歇会儿,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谁知这一睡引来几只恶狼,醒来后老头子的脸已经被啃的七七八八了,真是作孽啊,要不是他当时用锄头拼命抵抗,他这条老命可能就葬身狼口了。”
    王殿他们说不定也已经遇到什么危险了。

    “老婆婆,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五个人来这里登山?”
    “哦......有。”
    “那请问他们往山上哪个方向走了?”
    那个老妇人用食指指向西边的一处小道。
    “谢谢了。”成吉刚要转身就走,突然那个老妇人的老伴抓住了他的衣角,他残缺不全的脸上似乎想表达一种表情,但成吉只看到他斜歪的嘴角勉强的动了动。
    “不要......不要上山,山顶......山顶是死亡禁区......”
    老妇人把那个丑陋的老头扶了进屋,然后带着微笑出来,用一种温柔的语调说:“别听他胡说,山顶只是野兽多一点罢了,上面有一口天然泉水,很甘甜很好喝的,你们爬山爬累了可以喝几口来解渴。”
    “呵呵,我们会的,打扰了。”
    5
    这条小道棘刺横生,让成吉他们走的异常艰难。
    “哎呀。”
    “怎么了你?”
    “我的脚被刺到了。”
    “就说了叫你不要跟着来,我看看有没有事。”
    成吉俯下身,给纪静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她心里顿时觉得甜滋滋的。
    队员陈蓝洪见状,故意撒娇地说:“哎呦......队长,我的屁股也被刺到了啦,好痛啊,快点帮我包扎下嘛。”
    成吉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钳子,说:“好啊!我帮你把伤口钳好!”
    “哈......我开玩笑的......哈。”
    纪静看见陈蓝洪这副模样,确实令人有点忍俊不禁,其他队员们也是笑了起来,仿佛忘了自己此行不是来救人,而是来山上游玩的,殊不知一场阴谋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他们继续前行,不久小道走完了,随之映在他们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常绿阔叶林,这里的空气很凉爽,就像有一只隐形的水蛇在人的皮肤上不断扭动着身躯,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泄漏出来,在地上形成许多不规则的摇摆的光斑。
    也许是成吉来的途中喝了太多饮料了,所以现在膀胱有点容量不足的感觉。
    “你们等等我,我去那边解个手先。”
    众人此时也有点累了,于是各自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纪静则蹲在一处石墩上发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了。
    “队长怎么还没回来啊?”陈蓝洪抱怨道。
    纪静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看!有雾!”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然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雾就完全把他们笼罩在其中了,所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水汽。
    “大家待在原地不要动!”陈蓝洪此时显得异常冷静。
    纪静感觉自己宛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像是天堂又像是地狱,好像这个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种被隔离于人世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双手做摸索状,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在她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右手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拧了一下,感觉像是人的耳朵。
    “啊!”陈蓝洪怪叫了一声。
    在那一片朦胧的白色里隐约飘着一个人头,纪静勉强看清楚了是陈蓝洪。
    “不好意思。”
    此时谁也不敢到处乱走了,加上这里是森林,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众人在原地煎熬地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这场大雾才完全消散了。
    6
    由于刚才的那场大雾,成吉可能已经在森林里迷路了。
    纪静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成吉,然而,她盯着手机屏幕,又不禁撅起嘴来。
    “怎么样?”
    “没信号,真是奇怪了。”
    陈蓝洪想了想,对大家说:“没办法了,救人要紧,队长那么聪明,应该可以自己走上山的,我们先上山吧,到时候再想办法和他汇合。”
    “也只好这样了。”
    那片森林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诡谲的绿色,宛如毒品般令纪静有种迷幻般的眩晕,随即一股不安不可抑制的从她心底钻了出来。
    他们继续往那片森林深入,随着步伐的不断前进,脚下的路也变得愈加陡峭起来。
    纪静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太想邀功了,否则不会软磨硬泡的让主编同意她来这里采新闻,而这场原本以为很轻松的采新闻之旅现在看起来并非那么简单,她开始觉得像是在煎熬。
    走着走着,她突然不经意瞥到地上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部诺基亚手机,不过已经坏了,机壳被摔成两半,电池则躺在距离手机几米远的地面上。

    陈蓝洪见纪静一个人停了下来,不禁觉得奇怪,刚想过去叫她,他走到那边的时候也恰好看见了那部坏掉的手机。
    “这应该是王殿他们的手机。”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发出一声像是手机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挂了。”
    “噢......”
    “他们的处境已经令人不容乐观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王殿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挂断之前,我们还听到了野兽的怒吼声和人的尖叫声。”
    “那赶快去救人啊!”
    纪静突然觉得有种罪恶感,因为她在心里实际却想着——
    他们最好还是出点什么事吧,否则叫我回去怎么交差?
    他们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这时再看,山脚的景物已经变得很渺小了,隐约还可以看见那几十间草屋错落有致的坐落在下面,如果把它们连成一条线的话,咋一看真像一只张着倾盆血口的异兽。
    一阵风吹过,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剖开一条黄鳝从它肚子里所散发出来的腥气一样难闻,他们不得不用袖子捂住鼻子。
    又走了几十米,地上开始出现许多斑斑点点的血迹,难道是那群被困者的血?他们开始循迹追踪,但这些血迹极其散乱,毫无规律可循。
    也许是纪静的职业习惯造就了她敏锐的观察力,她发现有一缕毛发埋在地上的落叶里,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来,她俯下身,抓起那缕毛发,没想到还连着一张皮——
    那是一张被撕裂的头皮!
    在它的反面交织着红色与白色,红的是血就不用说了,即使纪静以前生物学的不怎么样,她也能大概猜得到那白色的有点粘稠的液体是什么。
    人的脑浆真的有那么难分辨吗?
    尾声
    成吉终于无罪释放回到了消防队。
    队员们都纷纷为他祝贺,陈蓝洪则嬉皮笑脸地给了成吉一个熊抱,当然,成吉还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熊抱。
    至于纪静,她又给成吉买了一盆盆栽,她之前之所以让成吉养盆栽的原因是她觉得两人时常没空在一起,怕生疏了感情,于是她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两人都买一盆盆栽,两人没空在一起时就把盆栽当成对方。

    可我总养活不了这东西啊,成吉说。
    没关系,这次我给你买的盆栽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死,纪静有点神秘兮兮地说。
    第二天,成吉的办公桌上多出了一盆仙人掌.....


    7
    “呀!”
    纪静吓的连忙把那张头皮抛了出去,不知道她有没有瞄准了再扔——
    那张头皮刚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陈蓝洪的头皮上,上面还未完全干透的鲜血和脑浆顺着他的头颅缓慢的流了下来,把陈蓝洪的脸染的“一阵红一阵白”,活像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一幅象征派的油画。
    “妈呀!”
    陈蓝洪拼命的甩了几下头,好不容易才使那张瘟疫般的头皮脱离他的头顶,幸好这次把它甩到了地下。
    “我说未来大嫂,请问我跟你有仇吗?”
    纪静尴尬地笑了笑,连忙递给他几张纸巾擦脸,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我......我没看清楚你在前面。”
    陈蓝洪使劲地擦着脸上的污秽,这些东西还真是令人恶心。

    “快过来看!”
    突然那边传来队员徐海充满颤抖的声音,难道又发现什么了吗?
    果然,王殿他们已经出事了。
    徐海刚才在那边跟着那股奇臭的气味,拨开一处草丛,发现里面掩盖着一具被咬的残缺不全的女性尸体,也许称残骸更为恰当,因为那上面已经没有哪个部位是完整的了——
    脑部被撕下一部分头皮,五官被咬的稀巴烂,肚子从正中间多出一个黑洞般的大窟窿,里面只剩下两排肋骨,该有的器官都不见了踪影,在黯淡的光线下隐约还可以看到许多蛆在里面蠕动着;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从里面再也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直盯盯地望着上方,似乎想透过密集的树叶,去欣赏此时外面能滤出蔚蓝的天空。
    纪静虽然只对那具女尸看了三秒钟,看完后却吐了半个小时,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最后还止不住恶心,一直干呕着给那具女性“残骸”艰难地拍了一张照。
    这个女人想必就是那群被困者的一员了,她应该是不幸遭到了野兽的攻击才落得如此悲惨结局,那其他四个人哪里去了?
    陈蓝洪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有信号了,于是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虽说救不了那个女的了,但其他人还是有生还的希望,对了,还有成吉呢!纪静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脸上显得无比的担忧,然而,电话却没人接。
    难道......
    看了那具女尸的惨状后,纪静不由做出了一个最坏的预测。
    “我们走快点吧,没准队长已经找到剩下的幸存者,在山顶等着我们了。”
    陈蓝洪无不乐观地说。
    8
    又继续往山上走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候,在森林杀死那个女驴友的凶手出现了——
    那是一群狼,大约六七只左右,它们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那顿“佳肴”的痕迹,宛如一群嗜血的恶魔,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盯着纪静他们,似乎在权衡眼前的人是否能对它们造成威胁,也许刚刚已经吃饱喝足了吧,里面一只体型稍微大一点的长着一身灰色皮毛的狼对天嗥叫了一声,其他的狼便跟着它,远远的躲开了纪静他们。
    纪静望着那群已经走远了的恶狼,不禁问了陈蓝洪一声:“你们应该有带枪吧?”
    “没有。”陈蓝洪的声音异常冷静,“我们只是消防队员——不是警察,怎么可能有枪?”
    “啊!?”

    “放心吧,我们虽然没有枪,但我们有七双拳头,确切的说,是七双经过搏击训练的拳头,对付一般的野兽应该绰绰有余了。”在一旁的徐海握紧布满青筋的拳头,无不自信地说。
    纪静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来,女人的第六感让她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下去。
    果然,随后他们又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他们拖着稍微有些疲惫的步履,走到大约第五分钟的时候,突然又闻到了类似刚才难闻的气味——
    是尸臭!
    接着,看到前方的地上有几只饥饿的野猪不知围着什么东西在撕咬,从那几只黑黝黝的野猪屁股的缝隙中,隐约看清楚那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死人!
    消防队员们雨点般的拳头顿时落在了那群野猪的身上,那群野猪像是饿了几天几夜似的,死死咬着尸体上的肉不肯放,在剧痛中忍了几分钟才恋恋不舍的被迫从眼前的美食里分开。
    幸好他们来得早,这具尸体还算比较完整,至少比刚才的那具惨不忍睹的女尸好上了千百倍。
    看着那具尸体,不仅是消防队员们,纪静的心情也开始复杂了起来。
    只见那具男性尸体的手臂上,肚子上,头颅上,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伤,也就是说,他不是被野猪咬死的,而是被人用利器杀死的。
    “卡滋。”纪静对着那具尸体拍了一张照,她心想:回去肯定能交差了。
    陈蓝洪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不得不打了个电话回总台,把所遇到的情况向他们的上司汇报了一下。
    9
    “我们还继续......继续往山上走吗?”
    “走,当然要走,山上还有人等着我们去救呢,‘超人’,你不会怕了吧?”
    “当然不是......”刘超仁的脸部肌肉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呵呵,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真的吗?”陈蓝洪这一句话令刘超仁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尴尬又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脸变得极其不自然,引起陈蓝洪他们充满讽刺的哄堂大笑。
    在这支消防队中,每个队员都知道(包括刘超仁自己在内),刘超仁是最贪生怕死的,每次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他都躲在队伍的后面,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表现机会什么的让给别人就好。
    在这种情况下,大伙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是一件坏事,休息了一会儿后,纪静和他们便一起再度出发,山顶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一开始在山脚下看到的白云此时正环绕在他们四周,宛如天使头上的光圈一样洁白纯净,但能不能庇佑他们就不知道了。

    突然他们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他们越往山顶靠近,四周的树木就变的越少,一些在途中见到的野生动物也随之变得稀少了起来。
    “不要......不要上山,山顶......山顶是死亡禁区......”
    纪静倏地想起,那个有着一张“魔鬼”的面孔的老头在山脚说过的那句话。
    那个老头说的话仿佛真的灵验了似的,他们在附近竟然发现了许多人的骨头,有的趴在地上向前做攀爬状,仿佛死前做了很大的挣扎,有的,骨头都错位了,也许死前受过什么非人的虐待,令纪静他们看的森然、发憷。
    无可否认,这次救人行动的诡异性已经超过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的想象。
    还继续往山上走吗?陈蓝洪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刚才刘超仁问过的问题。
    真的要踏入死亡禁区?
    他们随之变得坚定的步伐回答了这个问题,即使是这个前行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人,纪静亦不感到任何惧怕,她只知道山顶可能有个男人正在等着她,他不能离开她,反之亦然。
    终于,他们看到了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在一处还算平坦的地表上,他们发现了一个搭好的大型旅用帐篷,也就是说,剩下的那三个幸存者可能就在里面!
    这个发现的确令人欣慰,这下可以好好的问下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上天似乎是有意捉弄他们,也应了那句俗语:造化弄人。
    就当他们满怀希望的进入那个帐篷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既不是在一边坐着商讨如何求救的三个驴友,也不是在一个小时前与他们在一场迷雾中走散的成吉,而是一对已经死去的男女,他们是被砍死的——
    女的致命伤在喉咙,男的则在右心房,比起刚才途中见到的那具男性尸体上不规则的、累累的伤痕,这对男女的尸体感觉显得“干净”了许多,但血也溅了不少,简直把帐篷染成了一个小型的地狱。
    15
    王殿这几天连续到一个叫“开心酒吧”的pub里喝酒——
    酒吧取这样的名字,想必来这里的人心情都不怎么样,果然,纪静观察了他几天,他都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他在烦恼什么呢?
    那四个驴友只是他网上结识的,与他非亲非故,应该不是为了他们而烦恼吧?
    答案是否定的,有一次王殿喝的酩酊大醉,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流了泪,纪静故意坐的靠近他一点,试图听到他在说什么,可是他由于醉的太厉害,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三岁小孩咿呀学语,纪静勉强听到了几句,像“美灵”、“我爱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不能接受”之类模糊的字音。
    纪静集中精神努力倾听,终于让她听到最为关键的一句——
    “杀了你们!”
    王殿喝完酒后走出了酒吧,纪静一路尾随着他,王殿似乎喝的有点多了,走起路来摇晃不已,经过一条小巷时,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纪静连忙上去察看他的呼吸,原来他只是醉的睡着了。
    纪静一看四周没什么人,于是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证据。
    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开了机后开始在手机里查找一些短信,也许会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定,然而,他的手机里没有一则短信,像是刚刚清空过一样,纪静又试图打开他的浏览器,看了一下他的书签,发现有个叫“日记本”的书签,纪静屏住呼吸,用纤细的食指按了一下那块屏幕。

    王殿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警察局。
    “那四个驴友是你杀的,是不是?!”
    台灯刺眼的灯光几乎要把他的瞳孔射穿。
    “阿sir,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喔......”王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该死,我怎么会在这里?”
    刑警发了一声冷笑,说:“哼,不要再死撑了,既然人不是你杀的,那好,请你帮我念一下这一段文字。”刑警把王殿的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一个已经打开了的网页。
    王殿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会在刑警手上,他不安地盯着手机屏幕,内心似乎在做着一些剧烈的挣扎,就这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
    “我认罪,他们的确是我杀的。”王殿的声音异常轻松,像是解脱了一般。

    手机屏幕里正是王殿写的日记,时间从上个月开始,写着他是如何认识了那四个驴友,和他对许美灵一见钟情的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3月7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也就是真正的真相——
    原来喝了那口泉水里的水的人不是成吉,而是王殿!那天的确像他所说的,他们爬到山顶后,他抽签输了要去找水源,他其实有带器皿,而在返回的途中他喝了盛着的那口泉水里的水,这时那口泉水的“魔力”还未马上发作,而是等到他回到他们的营地,王殿坐下来准备削一个苹果吃时,他才变身为“恶魔”拿着手中的水果刀追着李明浩乱砍,而梁秋花则吓的使劲逃跑,结果不小心滚下了一个陡坡,后来不幸被一群饥饿的狼把她吃了。
    李明浩被砍中了许多刀之后,依旧拼命的往前跑,而王殿依旧发了疯似的追着他,后来王殿身上的药效渐渐的消退,他的神志才慢慢恢复了过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李明浩,又看看手中握着沾满鲜血的水果刀,他似乎明白刚才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猜到了那口泉水的功能。
    王殿又返回了他们的阵营,发现许美灵和刘安杰依旧睡的死死的,两人的手竟然是牵着的,这让王殿不禁妒火中烧,他没想到许美灵竟然会喜欢刘安杰,一怒之下,他竟把两人都杀了。
    之后他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想出了一个诡计。
    下山途中,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梁秋花死在了野兽的嘴里,她本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接着他又接着往下走,碰巧遇见了成吉,然后偷袭了他,给他喂了几口泉水下去,又把水果刀放在了他的手里,之后的情形就是消防队员和纪静所看到的,成吉因泉水的药效而追着王殿乱砍。
    14
    答案是会变成一个恶魔。
    陈蓝洪向刑警说明了一下情况,恰好对方是他以前上大学的一个好朋友,所以那个刑警很爽快的就帮陈蓝洪把那口泉水里的水拿去化验部化验了——
    化验出来的结果令化验员十分震惊,因为里面含有一种能致使人的大脑皮层极度兴奋的成分,拿给一点给小白鼠喝下去以后,那只小白鼠突然变得双眼发红,然后把其他的小白鼠全部咬死了!
    也就是说,成吉并不是故意杀人,只是因为不小心喝下那口泉水里的水才杀了那四个驴友,虽然纪静早就知道成吉不会故意杀人,但警方只相信证据,而现在真正的证据出来了,所以对成吉的杀人起诉也撤销了,但他还得在拘留所关上几个星期,因为他的嫌疑还未完全消除。

    纪静来到拘留所的时候,看到成吉还是有点郁郁寡欢。
    “你不是故意杀人这件事,警方终于肯相信了——喂,振作一点啊,你女朋友我可是正在拼了命的想办法救你出去。”
    “救人任务没有完成,人还是我‘亲手’杀的,哎......老天,你弄死我好了。”成吉苦笑了一下,“不过为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喝过什么泉水。”
    “就你那记性,不该忘的也会忘了。”
    成吉突然想到什么东西,拍了拍脑袋,说:“不,我记起来了!那天我并不是喝了泉水才变成那样,而是我的头部被什么东西攻击了一下,之后我的意识才丧失了。”
    “你是说,当时有人攻击了你?”
    此刻,在成吉和纪静心里共同浮现出一个人名。
    10
    “卡滋。”
    纪静又照下了一张死亡相片,没想到这张相片照出来竟然还颇显后现代风格,如果拿去摄影比赛说不定还会得个一等奖,她心想:名字就叫“殉情地狱”好了。
    的确是个不错的名字。
    他们从“殉情地狱”里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临近黄昏,一排雁群刚好从他们头顶飞过,在暮色的渲染下穿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盔甲。
    风景虽美,但此刻的他们还有心情欣赏吗?
    不,假如在天黑之前他们还未离开这座山的话,也许他们的下场就会和沿路走来所见到的尸体一样悲惨、凄凉,风景什么的就只能去另一个世界看了。
    “我们下山吧!”刘超仁再也不能隐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已经紧紧地拴住了他,令他的神经无法动弹半分。
    纪静再也看不过眼了,冲着刘超仁大喊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他妈胆子这么小?就不能少说几句废话,好好想一下怎样才能把你们的队长找回来吗?”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陈蓝洪喃喃自语地说。

    “什么?”
    “是王殿。”陈蓝洪顿了一下,又说:“刚才我叫警察局跟王殿的家人要一张他的照片,然后用手机拍下,给我发了过来,发现和我们看到的那两具男性尸体长的不一样,一共有五个驴友被困,如今只发现了四具尸体,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么那四个驴友极有可能就是他杀的。”
    纪静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那他为什么要杀了其他四个人呢?”
    “这个就无从而知了。”
    “也不一定是他杀的。”徐海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他们也有可能是在山上遇到了谋财害命的劫匪,这样的话王殿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他的尸体也许早就躺在山上的某个地方,只不过我们还没发现罢了。”
    “可是他们在帐篷里的财物不是还放的好好的吗?”陈蓝洪反驳了徐海一句。

    “这个嘛......”
    徐海吐了一口悠长的烟雾,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一句充满恐惧的声音响彻在四周,“救命啊”的余音在山谷间不断来回游荡着。
    “快来人啊!”
    听声音的来源似乎那个人距离他们不远,好像就是在他们前方传来的。
    “杀人了!”
    终于,那个人跑进了他们的视线——
    是王殿!
    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不断从伤口里淌出的鲜血把他的衣服染成了一件“血衣”,所以陈蓝洪他们几乎看到是一个“血人”向他们奔跑了过来。
    “他......他杀了我们!”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
    “谁?”
    王殿指着他刚才跑过来的方向,就在那时,一个拿着一把水果刀的男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他的脸上充满了杀戮之气,似乎想把一切生灵都撕扯成两半,然后再活活吞掉。
    至于那张脸的长相,对陈蓝洪那七个消防队员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而对纪静来说,那更不用说了,她深爱他的人又怎么会忘记他的脸呢——
    他就是成吉。
    11
    然而,此时的成吉与他们印象中的成吉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像隔着一层雾霭,圆睁着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感觉就好像是阎罗王在打量着几个将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小鬼一般。
    “成吉,你到底怎么了?”
    纪静总觉得成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从来没有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看过她,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判定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了。
    “小心!”陈蓝洪见成吉像发了疯似的拿着那把水果刀向纪静冲了过来,连忙将她推开,那一刀差点砍到了陈蓝洪的手,假如不是他眼疾手快闪过了的话,从成吉挥刀的力度来看,把他的手指削掉几根根本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候,徐海和其他几个队员乘机跑到成吉身后,然后一个蹬腿把成吉手中的水果刀踢落,接着其他几个队员则扑了上去,把成吉压在了地上,没想到他还死死抵抗,力气大的惊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把如野兽般的成吉制服了。
    纪静望着发狂的成吉,不住慌乱的说:“他到底怎么了?”

    陈蓝洪表情严肃的问了王殿一句:“你是否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殿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和四个在网上认识的朋友来到了浮云山,一路上只是遇到一些不算大型的野生动物,我们凭着一些自带的武器就吓跑了它们,所以我们不久就爬到了山顶——浮云山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们拍了几张照片留念后,于是想沿着刚才来的小路下山,可是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让我们彻底迷了路,之后我们便越走越乱,被困在了山里。
    一直到了下午,我们还没有走出去,我也害怕了,所以想打电话报警,一开始我们打的是119,但是,打过去接线员竟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没办法,我唯有打110了,这时候我们之中就只剩我这一部手机还有一点电量,等了几个钟头,依旧没人来救我们,我又打了个电话想叫警察快一点来救人,没想到这时候我们遇到了一群野狼的攻击,在慌乱之中我把手机弄丢了,我们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唯有不停的向前奔跑,我们又走回了山顶,幸好那群野狼没有继续跟上来。
    由于走了半天,我们都又累又渴,刚才在慌忙中我们又把装着矿泉水的袋子弄丢了,于是我们决定抽签让一个人出去找水源,我运气不佳,抽到了最短的一根签,所以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四周找起水源。
    悲剧就是在之后发生的。
    我好不容易才在附近找到了一口泉水,但是我忘记了带盛水的器皿,于是又返回去拿,然而,回去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男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在追着李明浩,李明浩跑的比他慢,所以被他砍了好多刀,而梁秋花则吓的往另一个方向跑了,李明浩见跑不过他,于是滚下了一个很陡的斜坡。
    那个男人突然又折了回来,眼神充满杀戮之气,他又冲进了帐篷里——许美灵和刘安呢?难道他们在帐篷里?我连忙叫了一声,想进去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残忍的杀了累的睡的死死的许美灵和刘安杰,而这时我也被他看到,他发疯似的又追着我,也想把我杀了!”
    12
    成吉被正式起诉杀人罪。
    纪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崩溃,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成吉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这令消防队员们简直难以置信,事情竟会变得如此诡异,他们原本是去救人的,而现在,他们的队长竟然成了杀死四个被困者的杀人犯!
    第二天纪静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拘留所,在里面看到了一脸憔悴,下巴上长出许多胡须的成吉,她心中顿时宛如刀割。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她不小心出了车祸导致右腿粉碎性骨折,成吉为了去医院陪她,几乎把所有能所有能翘的课都翘掉了,为了照顾纪静,成吉的脸变得和现在一样憔悴,下巴更是催生了不少胡须。

    不过,现在为对方担心的人换成了纪静。
    “纪静,你怎么来了,我......”
    “你先不要说,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但是,我真的杀了他们!”成吉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人证......物证......每一样都指向我,不是我干的还会是谁?”
    “可这并不代表就是事实啊,你再仔细想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成吉双手捂着头颅,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我的身体就好像被一个恶魔上身了,我完全无法自控,接下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隐约感觉到我是在干一些自己极其不愿做的事,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醒来时,我已经成为了一个背负着四条人命的杀人凶手......”
    “不,他们一定是搞错了......”纪静目光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不可能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我要去浮云山帮你找出真相,你等着,很快。”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拘留所。
    13
    纪静走出大街时,被一阵穿堂风吹乱头发,她却没有心情再把头发梳理好,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魔女”。
    她心烦意乱地走在街上,路过一间报摊时,她拿起一份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消防队队长救人变杀人,或判死刑”,一连看了好几份新闻都是以这则新闻做头条,纪静不禁眉头紧锁。
    她突然从报摊下面的装着旧报纸的一个纸盒里拿出一份报纸,边看边问:“老板,这份报纸是什么时候的啊?”
    “小姐,你难道不会看报纸上面的日期吗?”
    纪静没有理会长的一脸猥琐的老板的调侃,而是看着那份报纸发呆,她想,事情总算有点眉头了。
    陈蓝洪比约定提前了半个小时来到浮云山,他一听队长可能面临被判死刑的消息,马上义不容辞的答应和纪静来这里,帮忙找出事情的真相。
    “我们应该现在从哪里入手?”陈蓝洪问了纪静一个无奈的问题。
    “你还记得上次给我们指路的那对老夫妇吗?就从她们入手。”

    “噢,为什么?”
    “你还记得上个月发生的刑警为了抓一个逃犯,开枪误杀行人的新闻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那个路人原来就是那个老妇人的儿子——我是从报摊看了一份旧报纸才得知的,那个老妇人失去了仅有的一个儿子,后来精神出了问题,在街上看见警察就咬,她的照片也因此被刊登了在报纸上。”
    “可那天那个妇人看起来很和蔼啊,不像得了精神病,你是说......”
    “没错,她极有可能是在演戏,一个因意外丧子而极度仇警的人,怎么可能摆出那样一副异常和蔼的面孔给你们这些“火警”指路?你还记得她当时对我们说,叫我们爬到山顶时如果渴了就喝上面的一口泉水,而且还用了“很甜很好喝的”这样的字眼,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问题出在那口泉水上!”
    他们按照上次来的路线,走到了那对老夫妇所住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的草屋有的被压扁了,有的则消失了,旁边是一些工人和几辆卡车,他们不断的把被压扁的草屋搬到卡车上。
    纪静走到一个带着旧帽子的工人面前,问了一声:“请问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去哪里了?”
    “都搬走了,政府要在这里开发油井,没想到他们倒也挺爽快的,当天就全部搬走了。”
    “哦。”
    这下没办法了,他们唯有亲自跑到山顶去找出那口泉水的秘密了。
    幸亏陈蓝洪带了把猎枪,在上山途中,才能开枪吓跑了一群数量不少的野狼,一路上虽说走的不是那么那么顺利,但好在有惊无险,走了大约四个小时,他们到达了山顶,而那口泉水的发现却出乎意料的轻松,纪静拿出刚喝完的矿泉水瓶装了一点里面看起来很清澈的水。
    这些泉水看起来确实“很甜很好喝”,然而,喝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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