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沉尸

    午夜时分,梦香谷传出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凡是听到的村民都将身子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仿佛这哭声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心惊胆颤。
    梦香谷是个小村的名字,因处在四面环绕的山谷中得名,第二天很早,小村几乎全部人都在一户村民家走动,表情怪异,大多数都是双眼通红,血丝满布,显然昨晚没睡好觉。
    这户堂屋里,围了满满的人,唯一有空地的就是靠床的位置,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床上那人,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完全吐露在脸上。那人背靠墙半躺着,目光直直看着门的方向,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双目和嘴巴已经张开到极限,从那似乎要蹦出的眼球,可以看到血丝像是眼球将要爆开的裂痕,显然受到过极度惊吓。
    “他……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能把人直接吓死的?”从声音可以听出,说这话的人在发抖。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我早说了那次绝对不是巧合!”又一人声音中充满恐惧的音符。

    “唉!大家快想想办法,这村子肯定闹鬼了!”
    “一定是闹鬼了,你们听到昨天婴儿的哭声没有?上次他们两个死的时候也是传出了婴儿的哭声!”村民开始讨论起来。 鬼故事
    “什么第三个?是第三个人出现这种死法吗?”这人说完话时,所有人目光纷纷向他投去,看清是谁后一个人说:“是的,小亮,这个月里已经第三个人被吓死了。”
    王亮是城里人,不属于这个小山村,为了看望外婆昨天一个人特地翻山越岭过来,准备今年暑假要在这度过半月时间。因为交通原因,王亮很少到这来,有时候一年都不会过来一次,村民对他也是半生不熟。
    近一个月时间小村三人被吓死,究竟是他们胆小还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王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有出现过这种死法的人吗?”

    “我活了一辈子了这也是头次看过。”一位看起来八十多的老头回答。
    村长把所有人召集到门外,简单吩咐过后大家各自回家,过了没多久他们有的手里拿着纸钱,有的拿着各种各样祭奠的东西来到指定地点会合。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村长和几个年长的老人走在前面,其余人紧跟其后,随即村长嘴里念念有词,边撒手里拎着的纸钱,边做些朝拜的动作,围着村子转起来。
    王亮走在这行人边上,他旁边跟了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这小孩是邻居家的孩子,叫小旺,上次王亮来的时候才认识他,算是在这不多的小伙伴之一。天色有些阴沉,灰黑色的云层似乎随时会掉下来,让所有人都觉得很压抑。阵阵风吹过,卷起那些纸钱什么的在空中飞舞,不时击打在这些人脸和身体上,但他们似乎全然忘记这些,满脑子都被最近所发生的事占满了。
    一行人来一个院子旁才停下,村长将门打开后和几个老人先行走了进去,其余人慢慢跟上。王亮和小男孩挤进去后,他才看到这院子满是杂草,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那棵梧桐树和柳树,正在随风抖动,不知是在欢迎还是驱赶这些访客。这里说是院子,其实并没屋子,四周都是用石头围起来的高高围墙,里面长宽都有十几米左右,显得很空旷。 鬼故事大全
    “你们来这里干嘛?”王亮问站在旁边的老人。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知流露何种情感:“来这里是为了祭奠一个人罢了。”
    “谁?”王亮觉得好奇,为什么祭奠一个人要来这个地方。
    老人叹了口气说:“这个怎么说呢,祭奠一个女人,她是我们村里何建德的第二任媳妇,何建德与前任老婆分开后,他又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回家,可那女人觉得这里环境很差于是说要离开,但是何建德不同意,苦苦哀求挽留,每天想办法讨她开心,但她依旧不肯,于是把她关起来了,在这期间何建德都是尽力让她满足,而她人在心却不在。有一天她偷偷跑掉了,刚跑出来被人发现及时告诉何建德,于是他立马带人来追,当那女人看到身后跟来的人时,知道逃跑没希望,这一抓回去不知要被囚禁多久,想再次跑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且她肯定是被坐牢般的生活压抑的快疯了,当跑到一个井边时,直接跳到里面淹死了。”
    “那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被埋在这里了?”
    “不是,因为那口井就在这院子里,以前这里是没有院子的,这口井是村里吃水用的,当井里死了人就被封了,不过只是用木板盖着,直到后来发生了些事才用石头的,而且四周围起了院子不准别人随便进入。”
    “原来是这样。”王亮从人群穿向前去,果然看到一口古井,这口井上面盖了石头,完全堵住了井口,村长等人正在对着古井祭拜。
    “为什么要祭拜她?是打算所有死去的人都要祭拜吗?”王亮又走到刚才那个老人那儿。

    老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她死的时候孩子马上就要生了,而且扬言说死后要报复。”
    王亮听后先是皱紧眉头,那三个人死时都伴着婴儿的哭声,知道村民肯定往这方面联想了,瞬间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怨气未散?让这生长在城市,接受科学教育的他觉得又紧张又刺激。
    村长和几个老头祭拜完毕在一起讨论什么,会议结束后,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来。
    “先不管死人事件和这个女人有没关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她尸骨捞出来埋了吧,如果真是她干的,但愿可以平息怨气,不要再出来害人了。”村长说到这里扫了眼众人继续说:“有没人愿意下去捞尸骨的?”
    听说要捞尸骨,显然没人乐意,有些人身子还不断往后挤,先不说下井的压抑,还有里面曾死过人,而且到现在可能怨气未消,众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吓破胆了。
    村长见这种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如果真是她干的,大家没人愿意下去,那么下次害的人可能就是你们!我们现在这么多人还担心什么,难道怕你下去捞骨头,她晚上来找你不成?我想她感激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害你的!放下去吧!”

    众人多数头颅都低了下去,没几人敢直视村长眼睛,生怕被点名。
    “那就两个人一起下去,有没人愿意的?谁去全村人一起晚上请他吃肉!”
    在农村,掉进井里淹死的不在少数,有些人走夜路,或在田间地头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井壁无法攀爬,苦苦求助四周无人的话,那种压抑,黑暗,孤独,绝望,死亡都会深深折磨着他们,所以很多人都惧怕下井,那种不安来自心理,都是从小被些传说灌输的思想。当然水井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心里会产生奇妙感觉的东西,有尝试望过井底的人或许都有那种体验。
    村长见迟迟没有动静,声音变得有些大:“以前她刚跳井时没人敢下去捞尸体,现在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有,唉!”
    “我下去吧!”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众人目光瞬间移向源头,看清人后,村长脸上充满疑问:“你要下去吗?”
    “是的。”说这话的正是小亮,小亮学校教室里就有个人骨艺术品,对这早就不陌生,看到人骨也更别说会害怕了。而且在家的时候整天想着玩刺激,什么过山车,什么山上的滑道等等,能玩的几乎都玩了,甚至觉得还不够兴奋,下井倒是头一次,或许能从中找点激情出来。
    “不行!”从人群窜出一个老人,她走到王亮面前,满脸着急:“小亮你不能下去,这井怨念太深了!”
    “外婆没事,我不信鬼。”
    “你还是叫别人下去吧,我怕你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太迷信了,没事的。”随后对村长说:“老爷爷快去叫人找根粗绳过来吧。”
    绳子拿来后,王亮将它绑在腰上,手里还拿了个麻袋准备用来收骨头。井上盖着的石头被几人挪开时,王亮站在井口朝下看了一眼,井壁都是些不规则的石块,上面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朝下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再联想到这里有人投井自尽,无形的恐惧开始在心里蔓延。但他并没退缩,反而觉得很刺激,在村民一言一语的鼓励祝福下,缓缓朝井下落去。绳子那头,几个大汉抓住粗绳一点点往下坠,井口也一直传来村民的问候。
    慢慢朝下落的同时,心情也开始紧张,随着不断深入,呼吸也变得急促,由于井下氧气稀薄,他觉得似乎像有无形的人在掐住自己咽喉。抬头往上看,能看到几个黑色人影正趴在井口往下看,具体是谁就看不清楚了,快到井底时他目光一直盯着下面,想要尽快看清里面情况才能摆脱那种无形的束缚。慢慢到底,他终于看到有具人骨大半截身子都在水上,显然井水并不是很深,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惊讶起来。

    “这里怎么有两具人骨!”
    听到井里传出的声音,村民先是沉默了会,然后听到一人大声说:“是我们村里另一个人跳井自杀的!”
    落下时王亮可没心情欣赏井底风景,匆忙将两具人骨装入麻袋,然后一声大喊,村民就慢慢往上拉。
    上来以后他将两具人骨倒出,准备分开来装,村民看到人骨的时候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王亮也跟着一同打量,可当他细看时立刻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一具人骨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是那么熟悉!
    以前王亮来小村庄时,认识这里一个女孩叫秀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人也是很漂亮,因为她在这个条件下长大从来没上过学,还是王亮教她读书写字,你来我往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去年王亮还特地送了她项链,款式也少有,费了番心思精心挑的。可就在离开后没几个月,她就病死了,自己还曾经答应过今年带她去城里玩,最后只能成为遗憾,为此王亮伤心的落泪过,因为他曾想过等不上学了就追她做女友的。
    想到往事,王亮心里顿时泛起酸水,可现在他很清醒,为什么这个死去的人带的项链和自己送秀兰的一模一样!这么个偏僻小山村,几十户人家,哪里会巧合到这种地步,至于这是秀兰送她的更不可能,因为秀兰曾说过除非她死,否则永远带着它。
    村长这时又开始念念有词,对着两具人骨说些安息早日投胎什么的话。王亮可完全没听进去,突然问村长:“她是什么时候跳井死的?”
    “半年前吧。”村长并没因为被打乱而表示不开心。
    “半年前?秀兰六个月前死的,同样是半年。”王亮心里不断琢磨着什么问题,当村长说要把他们骨头拿去了埋时,王亮突然说:“我觉得有古怪!”
    “什么?”村长等人被他严肃的话提起兴趣。
    王亮将自己送秀兰项链的事说了出来,又谈到几人离奇死亡事件,然后按照自己的思路,说出一个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我觉得跳井的人可能没死,她把死去的秀兰尸体扔到井里,为的是让别人去捞尸体时,捞出有尸体,至少可以假装骗过自己死了,然后装神弄鬼,蓄意报复!”
    “这怎么可能,似乎有点离谱吧,那她要是刚死我们去捞不就露馅了?”村民显然吓了一跳。
    “那有什么不可能,可以给尸体毁容,如果你们捞得早也同样看不清人脸,捞得晚有骨架在!况且在井水浸泡时间长了,尸体很快也会变的,可那人没想到的是项链没拿掉,可能是大晚上行动时又紧张又仓促没在意。”
    “这确实是秀兰的项链,我见过。”一个村民说。
    “我也见过。”
    “还有我,我现在还记得秀兰每次说这是小亮送的项链时那开心的样子……”
    “似乎没那么简单吧!”村长眉头皱起。

    “具体是不是,我们可以挖棺材去检验,真希望跳井那女人没死,至少不用担心会有鬼了。”有一个村民提议到。
    “不行,我们讲的是入土为安啊!人都已经埋了,干嘛还要挖开,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如果秀兰家人没出去打工的话,也肯定不会同意。”一个老人说。
    “这不叫不敬,我们只是想弄清现实,如果这尸体真是秀兰的,她会安心吗?她家人会安心吗?这也同样是在帮全村人解迷,找出凶手,即使这尸体不是她的,那我们挖开坟墓秀兰也不会责怪的,因为她是个好女孩!”说到这里王亮眼睛有些湿润了,显然如果这是秀兰尸体,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凶手,竟然拿她尸体来当垫背。
    经过众人一番激烈辩论,终于同意挖墓开棺,而这两具暂不确定的骨头也打算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众人离开这里继续在全村祭奠游行,边走边撒纸钱什么的,当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村长打开门,村民有序进入。
    村长和几个老人先行进入堂屋,然后在里面撒些纸钱之类东西。王亮挤进来看到这种情况,不免觉得好奇,撒纸钱干嘛撒到人屋里来了。走进堂屋,他才注意到挂在墙上的两张黑白遗像,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长相一般,可女的看起来很漂亮,如果这要不是遗像的话,王亮肯定会想办法把她照片存电脑里。
    “这两人是谁?”王亮问旁边一人。
    “这个男的是王德军,女的是她妻子,也就是何建德前任妻子翠玲。”
    “前任妻子?后来嫁给了这个男人吗?”
    “嗯,是的。那他们怎么死的?”
    “得了绝症。”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村民决定中午吃完饭就去确认尸体,午饭过后,可以说是全员出动,其中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浩浩荡荡几百个朝着埋葬秀兰的墓地出发。到了墓地,拿着工具的几十号人没出多大力气就把坟墓挖开了,直到露出棺材时才停手。几个年长的老人这时又开始做些仪式,等这些都结束了才叫几个人去把棺材打开。
    有人尝试用手推动棺材盖,可上面都定有钉子,盖子也完好无损没破坏痕迹,精明的人都皱起眉头:“如果有人把尸体弄出来过的话,那么棺材钉子那肯定会有痕迹,但这上面丝毫无损。”王亮也觉得似乎情况不对。
    “这里不像有人挖过的样子啊?”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那现在要不要开棺了。”准备动手的村民问。
    “这……”那人将目光看向村长。
    “现在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那就开吧!”
    当钉子完全被拆掉时,一下又多围拢几个村民,这些人相互协作,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缓缓将盖子挪开,看到棺材内部情形,王亮惊讶的同时大惑不解,因为这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因为环境原因,尸体并没像井里的完全化成白骨,但她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和井里人骨的一样!
    “唉,盖上盖子吧!”村长一声下令,几个大男人立马忙乎起来。当这些都结束后,他们把井里两具尸体给各自埋了才纷纷散去。

    那个井里的女人为什么会有和秀兰一模一样的项链?王亮百思不得其解,都怪自己的项链理论,害的秀兰被开棺验尸,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暗想无论如果要给出一个解释才能平息歉意。
    到了晚上,王亮一个人坐在姥姥家院子里,闭上眼睛乘凉,心思却一直考虑今天所发生的事。
    “王亮哥在吗?”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王亮一听就知道是今天跟自己在一起的小男孩:“小旺进来吧,我在院子里乘凉呢。”
    “我妈妈让我给你带两个西瓜吃。”小旺满脸笑容跑进来,手里还拎着筐子,里面放了两个西瓜。
    “太谢谢了,那么客气干嘛。”话是这么说,王亮一看到西瓜立马跑进厨房,拿出一把刀在院子里切起来。
    “真甜。”王亮边吃边夸奖。
    “那是了,这可是我家自己种的呢。”
    “哈哈,难怪。”
    两人聊了一会,小旺突然小声说:“王亮哥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王亮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吸引了。
    “就是何建德和那个女人的事!”
    “怎么了?”王亮觉得其中有什么情况。
    “我这都是听别人三言两语传言的,就是何建德不像今天老头说的那样对那女人那么好,据说天天打她,每天往死里打,最后那女人被打死扔井里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小孩,是怀孕快生了的,所以肯定是她带着怨气过来报仇了!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天天打她?那为什么那个老人家说对她很好?”王亮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玄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人都叫我们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外来人不管是亲戚还是啥的。”
    等他回去后,王亮吃完晚饭也就睡觉了,这夜他睡的有些不踏实,显然被心情折磨得够呛。
    当村民都睡着后,小村笼罩上一层薄雾,村子里像死一样安静,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尤其是在离奇死亡事件阴影下,这里越发觉得很荒凉。
    “哇啊~哇啊~”深夜时分,村子里再次响起一阵婴儿哭声,听到哭声,那些被吓醒的人满脸扭曲,躲在被子里发抖,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婴儿听到喘息声。
    王亮也听到了,这声音很凄厉,很凄凉,让人头皮发麻。但他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情况,真想直接跑出去追溯声音源头,那夜晚太黑,他又没有照明工具,出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刚亮,王亮穿好衣服立马跑到村子里,想看看昨晚有没发生什么情况。
    “张老头死了!”刚出门没多久,就听到有村民惊魂未定的在议论。
    顺着别人跑去的方向,王亮紧紧跟在后面,来到地方他挤过围满的人群,见地上趴着一个人,从那身材、衣着和白发可以看得出这人年纪不小了。
    “这村子不能继续待了,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了!”一个村民咽了下口水说。
    “不是把她尸骨给埋了吗,仪式也做了,怎么还是不管用,难道是另有其因吗,或者我们理解的地方错了!”
    村民开始讨论不休。

    王亮心情也很复杂,加上这人已经第四个了,为什么每次深夜婴儿哭过就会有人死去,这让他很难理解,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玄机。为了平复村民心中恐惧,不让他们再有人因为这事死去,还有不能白白打扰秀兰的尸体,决定一定要找到事情源头。他先是到离这最近的镇子买了个手电筒,然后立马回姥姥家睡觉,并且跟姥姥吩咐从现在开始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活动。
    姥姥听他这样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说晚上太危险,那东西随时可能会找上,但王亮软磨硬泡,说了大堆理由借口她才勉强同意,不过前提是只能在院子里活动。王亮哪里会那么听话,一到姥姥睡熟时他就拿着手电筒、刀子、手机在村里逛,手电一直都是处于关闭状态,手机却一直没关过,大多时间都是找个隐蔽的角落或路口看书玩游戏上网等,晚上倒也不无聊。
    就这样持续几天白天睡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在隐蔽处活动,深夜期间在路上倒也看过不少人出现,反正每个人表情都很紧张和小心翼翼,似乎担心随时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见到的这些人里,有几个人给他印象最深,其中就有一个女人,这女人同样出现在深夜,当她不知情的经过自己旁边时,王亮借着月光看到她身上有些凌乱,脸挺白的,像化过妆,由于村民他只是认识少数,所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可靠到近处时,他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快,觉得这女人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王亮觉得她好面熟,而且是在最近才见过,但想不起来哪里了。

    晚上难得见到一个人,而且可能还认识,虽然记不清是谁,但她应该会知道自己吧,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决定打声招呼。王亮跳到路上时,她已经走了十几米远,直接来了句:“你好,这么晚了出来干嘛呢?”
    一般女人在这种没有路灯,又是一个人走夜路,突然从后面蹦出个男人和自己说话,而且这里不久还出现几起传闻是闹鬼事件,该谁都会吓上一跳的,这女人也不例外,听到声音几乎跳了起来。王亮将手电灯光照在她脸上,弄得她赶忙用胳膊挡住眼睛说:“你是谁!知道我是谁不?”
    王亮听她声音中有些焦急和不安,微笑说:“姐姐别害怕,我叫王亮,是外来人,是在姥姥家过暑假那个。”
    女人听他这样说,语气明显变得稍稍平和了些:“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逛,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的,很有可能会有鬼找上门。”
    “不会的,我不信那个。”
    “信不信由你!”这话说完,她人也走出好远距离,最后消失在月夜里。
    “可死去的人里为什么有老人?难不成也是参与者?”
    “我一般找落单的下手,羞辱我的杀不成就杀他家人!上次要不是碰到你,那晚我也会动手多杀个人!”
    王亮目视她那阴冷的表情,见她眼光中散发吓人的寒芒,可想而知她曾经何等痛苦:“可他们家人是无辜的!”
    “哼哼,我不光要杀光他家人,我还要杀光全村人!何建德找了几个村民先是贿赂他们,让他们作证告诉别人我因为得了治不了的传染病,怕病痛折磨和把疾病蔓延于是跳井自杀了,更是谎称去我家玩发现我男人在家上吊自杀。他们说发现我男人时怕疾病蔓延,于是悄悄把尸体装袋子里给埋了。”

    “那你为何要杀光全村人?只杀那些害你的不行吗?何建德现在人呢?”
    “他是第一个被我弄死的!杀全村人是我恨这个村子,恨这里人!觉得他们全是魔鬼!”
    王亮只觉这女人的怨气似乎化成有形之物砸中胸口,那种感觉难以言表,正想着怎么去安慰她,劝她放弃,可突然身上一疼,那针孔已经扎进肉里!之前和女人聊天时他已放松警惕,听得入神时她慢慢靠近也没在意,完全把她当作朋友来看待,谁知道竟会突然被暗算!
    “对不起了小弟弟,你本不该死的,可是你知道了一切,说出去我就杀不了别人了!我也要谢谢你,因为终于有个人能听我诉苦水了!我只杀属于这个村子的人,你不属于这里,等该做的做完我会了结自己,下去给你赔礼道歉。”
    听到这些,王亮起初还惊恐万分挣扎,但慢慢的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第二天,村里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其中一个就是王亮。
    从这天开始,村民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于是大多数人匆忙离开,翠玲眼见他们打算搬走,于是在深夜搞好柴火包围村子,一把火烧下去,大火直接烧到山上,伤亡严重。王亮父母知道孩子死后立即报案,虽然警察是过来了,但村民已经各奔西东,原来的小村庄完全被烧毁,现在山谷空无一人,即使找到些村里人也只说是鬼在作怪,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这个案子就成了疑案。


    王亮碰见那个女人后没多久就回家了,由于白天睡过觉,现在没有困意,他在院子里闲坐时一直在想这个女人到底在哪见过,想着想着他的表情瞬间变色!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姥姥做饭,王亮就跑到村长家里,问起何建德女人的事,村长讲述的和以前那老头差不多,只是说何建德对她好多,可不喜欢这环境,被抓后生怕再次过囚禁的日子,最后跳井了。
    对于他的说词,王亮只笑着说:“村长别说假话了,我已经知道真实情况和你说的不对,有什么东西值得隐藏?”
    村长表情微微一变,说:“好吧,先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但我给你说事实吧,何建德对女人很好,这一点没错,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变得对她不好还是之后的事,不知什么原因,何建德开始打她,但因为还是很疼她,所以开始讨她欢笑,但这女人怎么会安得下心?因为被毒打过心里惧怕,直到有一天逃跑,当跑到井边快要被抓时女人心里绝望,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井自杀了。”
    “真是这样?那女人不是被打死的吗?”

    村长表情立即变色:“不可能!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说完不等王亮答话就接着说:“小亮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现在这地方阴气太重了!早点离开早点安全。”
    王亮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准备先过上一段时间,至于危险倒不害怕,反而感觉挺刺激的。对了你能说下王德军和她妻子翠玲的事吗?他们怎么死的?翠玲是个怎样的人?”
    “翠玲是个好女孩,以前为了救人胳膊差点都被狼咬断过,大家都挺喜欢的,可那么年轻就病死了。”
    “病死的?”
    “对,就是你见过的井里其中一具骨头,是因为得了传染性的绝症才跳井的。好了你回去吧,如果真的为自己着想就尽快离开山谷吧,我也要该吃早饭了。”不等王亮回答村长就起身去院子里坐起来,于是只好道谢告辞。
    这些天有些平静,婴儿哭声晚上也没出现过,但村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从那以后大家没人敢走夜路,每家院子都上了新锁,门也被从里面死死挡住,而且几乎每户都挂上耶稣、佛祖之类的画像以求平安。
    一天深夜,此刻听不见周围有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都陷入深深睡眠中,而就在这时候,一阵婴儿哭声接连响起,听到声音的村民觉得这仿佛是死亡的召唤。王亮这些天每晚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隐藏在村里各个角落,当听到婴儿哭声,别人躲都怕躲不及时,他却追着源头狂奔而去。顺着声音远离的方向,他使出全身力气前进,手电筒开始时是完全关闭,因为怕有光亮会引起别人注意,可找了好久竟然没找到任何东西,然后才打开手电四处探照,看到一块石头后面有个人,于是问:“是谁!”
    “是我。”当这人起身时,王亮才看到这女人就是之前晚上看到的那个。
    “你在这干嘛?”
    那女人回答说:“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村里巡视,想找出婴儿哭声的原因和村民究竟怎么死的,我不信鬼,所以想弄个究竟减少死亡,我想你也一样吧,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王亮听她这样说,走到旁边眼睛直直盯着她:“真是这样吗?翠玲!”
    那女人身体微微一震:“你看错人了吧?她和她老公王德军都死了!”
    “你敢说不是,我上次见你觉得面熟,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了,回去后我才想到你就是王德军家遗像上挂着的女人!”
    “呵呵,你看错了,我不是遗像那人,我是她姐姐,因为我一直在外地,听说村里发生了事才过来的,我来了村民也不知道,为的是怕没找出原因反而打草惊蛇。”
    “是吗!你不用骗我了,你胳膊上的伤疤难道还不确定吗?小时候为了救人差点被狼咬掉,你姐姐难道也有一个?”
    女人沉默片刻,说:“看来你了解的到不少,就算我真的是翠玲又咋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装神弄鬼吓死村里人,他们究竟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不是你?那你为何墙上挂着遗像人却没死,为何让村民都误以为你死了?为何跳井跑出来井里依然有两具尸骨?你解释吧。”

    女人低下头,神情有些黯然:“看来你挺细心的,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全都该死!”
    通过手电的光,王亮可以看到翠玲双手微微颤抖,眼泪开始掉落下来:“这还要从以前说起,我曾经是何建德妻子,很爱很爱他,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直到有一次他喝完酒出去后,我开始犯困,当醒来时发现和村里光棍王德军睡在一起。何建德那天晚上还和王德军几个人吃过饭,晚饭结束何建德不知去哪了,还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回来时和一个兄弟一起,当来到屋里他们看到我和王德军睡在一起,于是暴打我一顿,直接拉着我去离婚了,当时他还说要我告诉别人是我提出离婚的,这样就不告发我和王德军的事,于是我就答应了,所以村民都以为是我先和王德军勾搭上,不要何建德的。刚离婚没多久,他就带了个女人回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当时昏睡也是他下了迷药。”
    女人边说边哭泣,往事又割痛了她的神经:“王德军是个好人我知道,那种事他干不出来,据他说也是醒来后才知道睡在一起了,然后我想既然何建德那王八蛋那么想我和王德军在一起,于是我做了个决定,和王德军结婚了,因为我要证明我以后会很幸福!比他要幸福!只有这样才能报复他!”
    “何建德对那女人可以说百依百顺,一般有求必应,当她想吃什么,何建德会立刻去买,当她觉得秀兰脖子上项链很漂亮,何建德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买个一样的过来,这些都是何建德酒后到我家闹事,胡话里面吐露的。可好景不长,他不经意间听到这女人在他去买项链期间和村里几个人勾搭上的传闻,于是大发雷霆,回家就把她训了一顿,女人哭着说委屈要跑,但何建德把她关了起来,这期间都是好好对待,因为他觉得传闻不一定是真。但当那女人说自己肚子里怀了他孩子时,何建德终于忍不住了,对她往死里打,就这样直到有一天晚上她跑走,跑到井边时被抓住,何建德大发雷霆,但当着村民面也不好下手,于是抓着她准备回家再好好教训,可那女人死活不肯,把何建德惹怒后直接把她往井里推,那女人挺着肚子掉下去时说死都不会放过这里所有人!”
    “为什么何建德听到她怀了自己孩子反而发疯的虐待她?”
    “因为何建德根本就没生育功能!”
    王亮大吃一惊,便问怎么和村长等人讲述的死亡方式不同,翠玲露出嘲笑面孔:“因为当时在场的人也不是很多,贿赂过后消息很快压了下去,还有那些知情人相互串通欺骗大家,基本也都相信那个死亡的骗局。村民怕那女人家里知道她是被杀,会过来举案报复,所以对她家人宣称是因为自己原因跳井自杀了,骗她家人说尸体被埋在墓地,可是尸体依旧在井里,因为她死前下过诅咒,没人敢去捞。还有个原因是怕村民和她勾搭的事情败露,影响形象。”
    “那你呢,和你有什么关系?那口井里另一具尸体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何建德杀了她后,想到我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感觉很不是滋味,于是经常过来找事,有天晚上他们喝酒喝到半夜过来闹事,我丈夫就阻挠,被他直接打成重伤,最后死了,是我后来偷偷回来才发现的。也就是在那当天,他们打完我丈夫又开始来教训我,何建德本来就属于恶霸,对付起人来那可真不要命,他们看我怀孕马上要生了,借着酒兴叫兄弟过来故意调戏,我当时不乐意就被打了一顿,于是疯狂跑出去,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但跑了一会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而那时孩子刚好要生产!我真是傻眼了,可又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在路上要把孩子生下来,可关键时刻何建德带着他几个兄弟过来了,他们看到我生产的样子,在旁边又嘲笑又打扰,我当时就在苦苦哀求,让他们帮帮我,或去叫人帮忙,可他们哪里肯,那时更是丧尽天良的在我身上乱摸!我羞愤难当,痛不欲生,想着就是死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可孩子生下来才发现他不知什么原因死了!那种撕心裂肺一般人谁能理解,再联想被羞辱的一面,我就抱着孩子尸体直接跑到井边跳下去!”

    “然后呢?”
    “后来我一心想着报仇,绝不能就那么死了!于是趁着别人都走了我就攀着坑坑洼洼的井壁往上爬,无论中间掉下几次了都是咬牙坚持!想着只要出去立马报仇,出来后觉得凭弱女子的力量根本不能这么冲动,于是便决定扮鬼来害死他们!所以就从墓地挖了具死人腐烂的尸体,换上我衣服扔井里,用作我的替身。”
    “那你害死的都是曾经羞辱过你的人吗?可单单凭你的出现不至于吓死他们吧?”
    “对!害死的就是羞辱我的人,为此我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村民以为我死了,见到我时哪能不吓得半死,趁他们身体瘫软就找机会打毒针!做完这些我就故意学婴儿的哭声,他们就会联想到村里发生的两起孕妇死亡事件,以为是鬼在作怪,这样很容易得手。”说着掏出医院打针用的那种针管展示给王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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