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公寓
1.第一晚:闹鬼
“诶,诶,醒醒,醒醒。”
睡梦中的我被老婆推醒,“干嘛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累,感觉要死掉了,刚睡就被老婆吵醒。
“吁,你小点声。”老婆压着嗓子,“你看看咱家的门。”
“什么跟什么啊大半夜的,神神叨叨的呢。”我嘟哝着带上眼镜,按了一下枕头旁的手机,0点24分。
我和老婆住的是那种自建房,有三层,每层一条大走廊,宾馆式的门对门格局。J城的五环附近有的是这种房子,没办法,城里的房子太贵,为了省钱,只能住这里,好在我们的这个楼的屋子都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其他的自建房很多都没有,上厕所得去楼下的汗便。
我在床上爬了起来,窗帘被风吹的扑啦啦的,天阴了一天了,估计快下雨了。屋子里黑黑的,我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我莫名其妙的看向老婆。这一看倒吓了我一跳,老婆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左手捂着嘴,右手死命的指着门。
我莫名其妙的又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感应灯亮了,照的我家门缝下面出现两小团黑影,谁这么晚还站我家门外面。我咽了口吐沫,摸着手机看了一眼,0点27分。
“呜哇,哇……”,小孩的哭声轻轻的从门口传来。
我仗着胆子,伸手操起床头放着的臂力棒就要下床,老婆死命的拉着我,小声颤抖地说,“你别去了,在屋里呆着吧。”
“管他是什么玩意呢,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好觉被吵醒的愤怒让我胆气十足,大声嚷嚷道。
走廊的灯灭了,哭声也戛然而止,门缝再次变成一片漆黑。
“看看吧,不用怕,不知道谁家这么讨厌,凶他一下就好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把棒子放回床头,装作很淡定的回身摸了摸老婆的头。嗯?老婆怎么是又刚刚的那种表情,我转头一看,天哪,灯又亮了,还有那两小片阴影。
一片寂静,屋里屋外的没有一点声音,突然……
“咚咚…”,很轻的急促的撞门声。
老婆吓的快没脉,我晃晃脑袋,镇定了一下情绪,向老婆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光着脚就下地了,老婆在床上死劲地摆着手让我回去,我强撑着没理会,拿着棒子,悄悄的向门摸去。
“咔,呼”。我冷不防的把房门一把拽开。
“咳咳”,我咳了一声,怎么还这么黑,感应灯怎么没亮。
一丝冷意从后背泛起,“今天晚上好像一直停电来着。”老婆颤抖的声音传来。
嗓子紧绷着,张着嘴却喘不出气,手里的臂力棒好像重逾千斤。
听着老婆颤颤巍巍的下床声,乒乒乓乓不知道把桌子上什么东西划拉掉了,一缕微弱的光从后面照了过来,眼角的余光扫了门一眼,我浑身都凉了。
门外,一双惨绿的眼睛直视着屋里。。
“鬼!”,老婆一声尖叫,人坐在了地上,手机摔了出去。
寂静的走廊,没有灯,没有声音,没有人出来,我一阵眩晕……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声音,那双绿色的眼睛也没有动。我颤巍巍的从地上捡起老婆的手机,摁亮屏幕的灯,向门外照去。门外是对门家的自行车,车把上黑乎乎的一团。
我慢慢的靠了过去,老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我的后面。随着我的靠近,一股焦臭味直冲鼻孔。
“靠”,看清是什么的我,一大步就退了回去,正撞在后面的老婆身上,两人都吓的“啊”的一声。
车把上居然是只黑猫,不过已经死了,而且皮毛都已经被烧焦,焦臭的味道让人反胃。
我回头看向老婆,她正捂着嘴,强忍着呕吐,明显她也看到是什么东西了。
弄清楚是什么了我开始有点愤怒,既然是只死猫,而且明显是刚刚才死的,那刚才门外一定是人了,谁这么讨厌,居然搞这种恶作剧。三层一共有七间房,我家这边四间房,对面三间,除了我家303,只有对门306和楼梯口301住人了。
306住的是个胖女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必带着一顶鸭舌帽,来住了一个多月,屋里经常去不同男人,有一回我往她家里瞄了一眼,满屋子都是小孩相片的镜框,最讨厌的是她每天都剁饺子馅,却没闻到过饺子味。
301是对小情侣,才搬来一周多,经常找朋友去家里聚会喝酒,估计他们恶作剧的可能比胖女人大多了。
“我去找楼梯口那家,你去敲对门的,我非看看谁这么无聊。”我怒气冲冲的和老婆说完,摸着黑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我到301门前一顿砸门。“开门,我是303的,开门啊。”没人应声,但是他们家门缝里有光出来啊。一定是他们干的,这么晚不睡觉,“咚咚咚咚”我一口气不停的砸了下去。可是砸着砸着,我感觉莫名的心慌,我停了下来。走廊里怎么这么静,我才想起来,一直好像都是我在一个人在敲,老婆怎么没敲对面的门呢。
我转头看去,走廊里一片漆黑,好像还有淡淡的雾气,看不清楚306的位置。
“老婆?”我叫了一声。除了微弱的回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呼呼”,好静,只有我的呼吸声,但是我的呼吸声怎么会这么大。
我屏住呼吸,可是……,“呼呼”,走廊里全是呼吸声。
好像是后面,对,是后面的声音,我猛地一回头。
“吱呀”,301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现在正慢慢的关上,门里,微弱的灯光里,一张男人苍白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不对,不是看着我,而是我的后面。
我再转身过去,一片漆黑,“哐”,身后的门关上了。
吓死我了,这走廊太吓人了,住的都是什么人啊。我跌跌撞撞的向家跑去。
“哐。”我一头撞在了门上。门怎么关着,我记着刚才没关门啊。
“咔,呼”,门开了,我一步迈进屋里,立刻转身把门锁上。
“你怎么回屋了,不是让你敲对面的门么,而且回屋还把门锁上了,我还在外面呢啊。”我对着床上的老婆问了一连串问题,说实话,老婆这么干我都要气死了。
“呼啊,呼啊。”天哪,她居然睡着了。我忍着脾气没有发火,轻轻的上了床。嗯?老婆睡的好香,不过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对劲呢,哪不对还说不上来,可能是刚才被吓的,我自己解释道。
躺在床上,我看了眼手机,3点57,刚才是怎么个情况呢,我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但是浓浓的睡意袭来,我没了知觉。
2.无聊的白天
睡了一整天,下午四点多才醒,早上模模糊糊地听见走廊里有人说话,说什么死猫什么的。其间还有人敲门,困得要命,就没理。
醒的时候,天和昨天一样,还是阴天,还下着毛毛雨。老婆已经出去了,打她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平时背的包也在墙上挂着没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起床开了灯,给自己弄了个泡面,实在不爱出去吃了,附近只有一家饭店,主营烧烤,其他的菜吃起来都一个味,还特油腻,还不如在家吃泡面呢。
边吃着泡面边打开电脑,嗯,最近在搞一个都市爱情的小说,废了好大劲才写了一多半,编的基本都是自己的事,在不就是身边朋友的,一堆事揉吧揉吧,就成了一小说,没办法,没别的技能,只能靠这个混饭吃。
上新浪看了看新闻,说是“梅花”来了,这天气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道。
“咚咚咚”,回答我的只有敲门声。
“谁啊?”我又问了一声。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依然没有人回答。
想了昨天晚上的事,我感到有点渗得慌。我仗着胆子去开门,心想反正是白天,能出什么事,虽然天阴比黑天还黑。
门打开,就看见一定红色的鸭舌帽,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以为屋里是死人呢。”
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对面的胖女人,天这么黑还在走廊里,怎么还戴帽子呢,还这人说话这么这么够呛呢,敲门也不吱声。
“哦,不好意识,早上也是您敲的门吧,我睡觉来的,没起来。”我没和她一般见识。
“我家自行车上的死猫是不是你放的。”声音沙哑的让人难受。
“不是啊,我昨天晚上就看见了,我还想是谁干的呢。”
“不是你我怎么昨天听见半夜你家门响,天这么不好,半夜你出去干嘛,找鬼啊。”
被她一口一个死人啊鬼啊的,弄的我后背凉凉的,“您怎么这么说话啊,我昨天听见走廊有声音才出来的,把我老婆都吓坏了。”
我刚说完,鸭舌帽抬了起来,但是一片阴影下,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安静,我感觉好久僵持了,但应该只有几秒,她没再说话,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她家居然下雨天没关窗户,一阵风吹过,花花绿绿的纱制睡裙在肥胖的身上晃动,肥肥的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一样,飘忽着移动。
“砰”“砰”,我和她几乎同时关上了房门。
我靠在房门上,按着胸口,越想越害怕,阴雨天走廊里红色的鸭舌帽,从没看见过的脸,花花绿绿的睡裙,肥胖到臃肿的身体,天哪,这是什么人,这么恐怖,或者说,是人么。
“咔咔咔咔”
我差点瘫倒在地上,门外又传来剁馅的声音。
3.第二晚:谁的药瓶
剁馅的声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脑袋里总是不停的浮现各种恐怖的画面,这么多年看的恐怖片惊悚片都在脑袋里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老婆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还是在通话中,我都想报警了,但是想万一没什么事,她回来估计又得埋怨我看着她,可能电话出问题了吧,我安慰自己道。
可能是这两天神经太紧张了吧,休息的不好,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嗯”,好刺眼,眼睛刚睁开就被灯光晃得够呛,眯着眼摸索着下地把灯关了。
也不知道几点了,关完灯又发现,眼睛又不能马上适应黑暗,啥都看不见,又摸着黑回到床旁坐下,然后我就发现,我摸到了一只脚。
我一下就弹射了起来,鞋都掉了一只。我哆哆嗦嗦的俯下身子,在枕头边摸到手机,按亮,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短发,被子遮住了半边脸。
我慢慢揭开被子,好别扭的一张脸,很漂亮,但是,好不舒服,我愣了一下。原来是老婆,但是刚才的感觉怎么那么怪异,我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呼呼”,这丫头睡得好香,怎么回来也不叫我一声,灯也不关就睡觉,下了我一跳。我把被子重新给她盖好,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0点24分。
我弯腰拿手机照着去床下找鞋子,我家床下真脏,拖鞋上沾了不少灰。拿着拖鞋往地上磕了几下,把灰弄掉,嗯?眼睛的余光看见靠墙的床脚下面有个药瓶,出于好奇我拿过来看了看,空药瓶上三个字,三唑仑。
三唑仑,强效的安眠药,属于绝对的处方药啊,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东西。难道是老婆……我心跳立刻就快了,回身就像老婆看去。
“呼呼”,还是在睡。
“老婆!老婆!”我大声叫着。
我也不知道安眠药是什么反应,看着老婆没有反应我都要急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会想不开呢。
我拿起手机,拨了120。
“嘟嘟……”通了。
“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什么事?”
“喂,我老婆服安眠药自杀了,你们过来,你们快过来。”我急得语无伦次。
“喂,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说话。”
“你大爷,你聋啊,我说话呢。”我气急败坏道。
“不好意思,电话杂音太大,请您换个电话拨打,再见。”
“草”,我一把把电话摔在了床上。
“嗯哪”,老婆在旁边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虽然我不知道吃了安眠药是什么反应,但是我感觉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老婆,老婆”,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但是呼吸很平缓,不大像有危险的样子。
难道那药瓶不是老婆的?是上个住户留下的?不能啊,我记着入住的时候打扫的很干净啊,我仔细想着药瓶可能的来历。
“唉”,我暗自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睡了,盯到天亮看看有没有事吧,我也没再打120,这要是人家来了,老婆啥事没有,就有的弄了。
我上床重新躺下,脸冲着老婆的方向,看着她平稳呼吸鼻翼,估计是没什么事。
今天晚上好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老婆的呼吸声,躺着躺着眼皮开始打架了,“不能睡,不能睡”,虽然到现在老婆还没什么事,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还得盯着,我和自己说道。
我坚持着,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不久,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手机,3点57分,而老婆还安稳的睡着。
好困,手机的屏幕灯灭了,一片漆黑。
4.镜子
“咂咂”,我吧唧了几下嘴,向身边摸了一下,我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老婆呢?人怎么没了,另一边床上空空如也。
天稍微亮了一点,我抓起手机看了看,都十点多了。嗯,看来老婆是没事,这是上班去了,不过墙上的包怎么又没拿。我拨了下老婆的手机,怎么又是正在通话中。
我起床收拾了下屋里,收拾到桌子的时候,看着就挂在桌子上面墙上的包,犹豫了一下,我把包拿了下来。老婆这两天太怪异了,怎么看她都感觉有点奇怪,要么,我翻翻她的包?我纠结了好一会,还是把包挂了回去,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信任重要,等晚上她回来和她谈一谈吧。
收拾完屋子,我把垃圾袋系上,开门放在门口,房东每天都来打扫走廊的。要关门的时候对面的胖女人出来了,还带着帽子,我犹豫了一下,叫道,“诶,大姐。”
胖女人正要往楼梯去,听到我叫停了下来,装过身,“什么事?”
“您早上有没有看见我老婆大概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老婆?你有病吧。”胖女人说了这么一句就朝楼梯快步走去。
“你才有病呢,神经病!”对她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哐”,我摔上门回了屋子。
真够惹气的,怎么遇上这么个人,不对,她可能不是人,我在自己嘟哝着骂着那胖女人。
抻了几下腰,感觉肚子有点疼,唉,这两天好像就吃一袋泡面怎么也能坏肚子,可能是昨天晚上凉着了。我冲进了厕所,恩开灯,周开马桶盖就要坐下,可是我感觉刚刚怎么好像在厕所门口的镜子里看见的不是我。
我慢慢的站直身子,我明显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我暗暗想道,老婆回来我一定要和她商量搬家,这地方住的太不舒服了。
一步,两步,我向镜子靠去。
只有一步我就能站在镜子前面了,我节奏混乱的喘着气,我的心好虚,我会看见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吁了出来,迈出了第三步。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短发的漂亮女人。
“老婆?”,我惊叫了出来,镜子里的女人也惊恐的看着我。
我猛的回头看去,后面不足三寸就是墙了,什么都没有。
不对,就算镜子里的女人是老婆,那我呢,我脑袋像是突然被一盆冰水泼下,镜子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啊,我在哪?
“啪啪”,灯闪了起来,电压不稳,这楼一下雨电压就不稳。
我低着头缓缓的转回身,灯不停的闪着,我喘着粗气,猛一抬头。
苍白的女人脸,还是那张脸,只有一张脸。
“啊”,我狂呼着一拳击去。
“咔”镜子破碎,地上,洗手池,镜框里,到处都是是,闪烁的灯光下,到处都是女人脸,扭曲的,残缺不全的……
我慢慢瘫软在地上。鬼故事
我四肢无力的挥舞着,努力地向外爬去,我不想让那女人再看见我。
……
不知道爬了多久,感觉好像几个世纪一样,我终于爬出了厕所。靠着桌子,一边喘气,一边咽着吐沫,身上到处都是被镜子划出的伤口,却不疼,浑身都酸的难受,就像脱力了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镜子里只有老婆,而没有我?我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我知道我为什么看到老婆感觉怪异了,我只知道她叫“老婆”,但我却不知道她是谁,她给我一种好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
影集,对,影集!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疯狂的翻着所有的抽屉。
在这在这,我念叨着从桌子中间的抽屉里翻出了影集,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我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啪”,影集从我手中掉落到地上,我踉跄的扑到在床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双手用力的扣着脑袋。
整本影集,每一张照片,只有她,没有我,连我的影子都没有。
但是,我又是谁,我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我好像只记着,0点24……
好压抑的感觉,压抑得快要窒息,我伸直了脖子,用力的喘息着。
……
我看着墙上的包,那个“老婆”一直没有拿走的包,我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走到桌前摘下了墙上的包,里面真的会有答案么,我的手放在了拉链上,“唉”,叹息一声后,我拉开了包。
5.遗嘱
包里只有一摞纸和一个信封,我大概看了一眼那摞纸,好像是一些诗歌,我把那摞纸放在旁边,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的口没有封,我倒了一下,只有一张纸,短短的几句话。
“我来到世间转眼已有28年,但不知为何,我实在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真心的爱我。我想用我的文字表达我自己,但却无人去阅读,来到我身边的人总是会有不同的目的,都是虚假的,真实的只有我的文字。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不知道,这一天和下一天有什么区别,每天虽然做着不同的事,但意义何在,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同样的没有意义。
我能给世界留下的,只有那一摞诗稿,那是我最大的财富。
希望如果有来世,会有人陪着我,爱我,对我不离不弃。
2011年8月6日0时24分阿兰绝笔”
这竟然是封遗嘱。
“阿兰,阿兰”,我默默念叨着,好熟悉,熟悉到我感觉,这就是——我的名字。
那,难道,我死了?
但我怎么会是个女人?
好奇怪的感觉,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感觉我就是阿兰,但我又不是阿兰,阿兰应该是,应该是——我爱的人!
我到底是谁?
6.尾声
我呆坐在窗前,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梅花”可能走了,几天的阴雨绵绵终于结束了。
我面前的窗台上摆着几样东西,镜子,遗嘱,安眠药的瓶子。照了几个小时的镜子,冷静下来的我,大概想通了整个事情,我就是阿兰,也可以说不是阿兰,我是她强烈的执念与不甘创造出来的东西,寄居在她的肉体里,而她在三天前就已经服安眠药自杀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阿兰的幻想?幻想中那个爱她的人?可能是吧,我与这个世界唯一联系就是她,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却刚刚的离开,我有着她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完全连不成一个整体,只有从三天前的0点24分,才有着我真正的记忆。刚刚诞生的我,不稳定的灵魂产生的磁场,出去烧焦了那只来看热闹的黑猫,3点57回到屋里我开始寄居在她的身体里,而我的潜意识也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老婆”阿兰的存在,就这样,我度过了开始的两天,直到镜子揭穿了整个秘密。
如果说我爱阿兰就是我来到这世界的使命,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她已经不在了,那个我爱的,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我该何去何从?
一周后,敲了一周门收房租的房东打开了303的房门,屋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穿得很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床单洁白。
往里走,女人左手下面的地上,大片的暗红,而左手手腕的伤痕已经结痂,惊恐的房东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封锁了现场。
几个小时后,检验完毕的警察带走了尸体,告诉房东,没事了,是自杀。
第二天,房东三楼的房租每月降了300才留下了三楼仅有的两个住户。其实306的胖女人一点都没有害怕,也没有多和房东说什么,每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谈条件的301的小情侣,这两个年轻人也并不害怕,而且房子不好找,这地方虽然死个人,但是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借着这个事还和房东砍下来300元的房租,两个人相当高兴。
“306那女的就是有病,出这么大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找房东理论理论,早上找她去还不去,这房租减300是我们的功劳,她净捡现成的。”晚上女孩坐在床上和男孩抱怨着。
“算了,我们便宜着就行了呗,你计较那么多干嘛。”男孩玩着游戏说道。
“就是想着不痛快嘛。”女孩还不依不饶。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让你说人家,说曹操,曹操到吧。”男孩回头对女孩说。
“谁啊?”女孩白了男孩一眼,问道。
“邻居,303的,开下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幽幽响起。
……
沉默,之后……
……
“啊”……只有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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