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

    她没有脚
    周末晚上，是出去HAPPY的最佳时间。在408寝室里，三个女生正在精心地打扮着，她们都希望自己是今晚咖啡吧的主角。
    即将出发的时候，寝室里最漂亮的女生梅丽丽去天台拿高跟鞋。夏艺萌趁这个机会，又跑到镜子前往脸蛋儿扑粉，眼角的笑意，怎么也盖不住。
    “哟，弄那么漂亮给谁看呢？”叶珊取笑说。
    “当然是阿伟了。”夏艺萌羞涩地说，“你有没有觉得，阿伟真的好帅！而且他歌唱得那么好，简直是天王级水平。不过，他天天窝在咖啡吧里唱歌，真是屈才了。”
    “阿伟确实很帅。”叶珊点点头，“不过你可别被他迷住。你想想看，有那么漂亮的梅丽丽和咱们在一起，阿伟还能看见谁呢？”

    夏艺萌气愤地丢掉了粉扑，对着镜子瞪眼睛。
    一见夏艺萌生气了，叶珊急忙转移话题：“其实今晚的咖啡吧不去也罢，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感觉不对劲儿，时常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你可别笑我迷信，反正我觉得晚上经常出去玩不太好，万一遇见鬼……”
    “吱呀——”正在这个时候，寝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一缕昏黄的灯光从走廊里射进来，照出了梅丽丽黑色的影子。梅丽丽呆呆地站在门前，纤细的身条儿像画中人似的。叶珊和夏艺萌不由得把梅丽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突然，叶珊和夏艺萌同时发出了尖叫：“梅丽丽！你的脚呢？”
    梅丽丽呆了一下，不明白室友们在说什么。
    夏艺荫指着梅丽丽的脚结结巴巴地说：“你的脚……脚……不见了！”
    梅丽丽顺着夏艺萌的手指向下看，只见自己光滑的小腿下面，只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却没有脚。
    “呀——”梅丽丽双腿乱蹬，急忙把高跟鞋甩掉。这个时候，她的脚终于出现在小腿下面，只是发出了青紫色的光。
    “刚刚这是怎么了？”梅丽丽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高跟鞋。
    整个寝室都沉默了，那高跟鞋让她们想起了一个人和一件事，只是谁都不敢先开口。
    昏黄的灯光，就这样静静地照在高跟鞋上，像是一幅诡异的画。
    终于，还是叶珊打破了沉寂：“会不会，是汪芳回来了？”
    对，是汪芳回来了，汪芳以高跟鞋的形式回来了。
    她们都有秘密
    汪芳，是曾经住在408寝室的一个女生。只是，如今的她已经和其他三个女生阴阳相隔了。
    从开学那天起，汪芳就成为了全班公认的最丑女生。因为丑，她总是很自卑，不敢谈恋爱、不敢游玩、不敢好好学习，甚至不敢引起大家的注意。然而，丑有丑的好处，因为丑，女生们对汪芳失去了妒忌心，她们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和汪芳分享。因为她们以为像汪芳这样丑的女生，是不会对她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408寝室的三个女生自然也是如此，她们心中都有小秘密渴望诉说，而丑陋朴实的汪芳是倾听秘密的最佳人选。
    相貌最美的梅丽丽最先向汪芳说出自己的秘密，在一个阳光特别好的早晨，她告诉汪芳自己是如何同时钓住几个男生，让他们为自己神魂颠倒；而自己又是如何一个一个把他们甩掉，看他们痛不欲生。
    “哎呀，那种被追求的感觉真好，那种甩掉男生的感觉就更好了！”梅丽丽对着阳光仰起头，满脸都是甜蜜的笑。
    梅丽丽自我感觉良好，却没有注意到，汪芳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汪芳心里想：我这么丑，一个男友都没有。而你，有那么多人爱你，你却一个都不要。

    继梅丽丽之后，夏艺萌也对汪芳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她表达的方式比较委婉，也很含蓄，她只是告诉汪芳，其实自己一直都喜欢咖啡吧的歌手阿伟。但是令人痛苦的是，阿伟似乎对梅丽丽有意思，而梅丽丽那种女人又是对所有男人都来者不拒的。所以夏艺荫当着汪芳的面咬牙切齿地说：“你别看我平时和梅丽丽关系很好，其实我恨死地了。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就和阿伟在一起了！”
    汪芳静静地看着夏艺萌那张扭曲的脸，心里突然一阵狂喜。
    之后坦露秘密的是叶珊，叶珊这个人对恋爱没有兴趣，平时也不见她和男生多说话。但是叶珊有个怪癖，她偷偷告诉汪芳：“我这个人超级迷信的，我确定这个世上有鬼神，也有因果报应。其实我每天出门都要看黄历的，但我不敢让同学们知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奇怪了？”

    汪芳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她把叶珊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408寝室的三个女生，在或多或少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她们以为相貌丑陋表面朴实的汪芳会永远保密下去。然而，出乎她们意料的是，汪芳很快就在校内网上开了一个帖子，把三个女生的秘密全都公布出去，更重要的是，她用的是真名。
    于是，在另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梅丽丽走在街上，被一个帅哥当众甩了一个耳光。那帅哥大骂道：“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初你还说你是真心喜欢我，幸亏我没有相信你！”
    梅丽丽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
    而在寝室里，梅丽丽也甩了夏艺荫一个耳光：“你居然妒忌我！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就算没有我，阿伟也不会喜欢你！”
    夏艺萌捂着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后来，梅丽丽和夏艺萌双双对叶珊进行嘲笑：“你刚刚上厕所去了？没看看黄历怎么写的啊？万一今天不宜如厕呢？”
    叶珊气得脸都红了。
    于是，看上去丝毫没有威胁的汪芳，用这种方式把整个寝室搅乱了。当梅丽丽、夏艺荫、叶珊从气愤和羞愧中平静之后，她们再一次结成联盟，决定给汪芳一点儿颜色看看。
    楼梯下的冤魂
    这天晚上，汪芳回寝室很晚。事实上，自从发帖事件之后，她一直回来得很晚，她知道其他人会报复自己。
    不过，这件事真让她足足地过了一把报复的瘾，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双平时不敢穿的高跟鞋，期待自己可以从此扬眉吐气。此时，她脚上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正闪着温润的光，给汪芳那胖胖的小腿增添了几分妩媚。
    “吱呀——”汪芳推开门，寝室里一片漆黑。其他三个女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们似乎已经进入梦乡了。
    汪芳放下心来，正当她准备脱下鞋子的时候。三个床上的女生同时坐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们的肩膀上，一张张脸惨白得吓人。更恐怖的是，其中一个女生指着汪芳的小腿：“你的脚呢？你的脚呢？”

    汪芳全身一个激灵，她急忙低下头，见到自己的小腿下只有那双高跟鞋，却没有脚。
    “我的脚呢？我的脚呢？”汪芳大叫起来。
    这个效果让其他三个女生很满意。其实，她们不过是想在这个晚上装神再鬼吓唬汪芳，给汪芳一点儿颜色看看。
    不过，按理说，汪芳的脚并没有丢，只要汪芳低头看看，就会知道自己受骗了。然而问题是，汪芳低头看过之后，届然真的以为自己的脚不见了。
    “快去找找你的脚吧！”不知道是谁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啊——”汪芳的嘴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之后她像疯了一样穿着高跟鞋冲出了寝室，凄凉的叫声回荡在走廊里。
    408寝室里的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撕下了脸上惨白的面膜，然后诧异地讨论：“汪芳是个傻子吧？我们只是想吓唬她，她怎么会真的以为自己的脚不见了？”
    一向迷信的叶珊补充了一句：“她深更半夜地跑出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事实不幸地被叶珊言中了。
    第二天早上，汪芳的尸体出现在楼梯口。看上去她是在疯狂奔跑后跌下楼梯摔死的，她的骨头都摔碎了，血流了一地。
    最诡异的是，汪芳的小腿下面居然没有脚，只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汪芳的脚，到底哪去了？
    她真的回来？
    如今，整个408寝室都陷入到“汪芳回来了”的阴影里。尤其是梅丽丽，自从那个晚上她发现自己的脚不见了，便吓得再也不敢在晚上出门，也不敢再穿她那双高跟鞋了。
    日子突然变得无聊起来。这天晚上，三个女生早早地上床，整个寝室安静得有些异样。梅丽丽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睁开眼，只见到黑暗中有一张幽蓝色的脸，正对着自己。
    梅丽丽顿时清醒了，然而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对床的夏艺荫在发短信，灯光反射到夏艺萌的脸上，才会有那种恐怖的效果。
    “还不睡，想吓死人啊？”梅丽丽抱怨着。
    突然，梅丽丽不出声了，因为她意识到寝室的门已经悄悄地打开了。一缕昏黄色的光像剑一般刺进了黑暗的寝室，一个黑色的人影已经站在了光里。
    “谁？”梅丽丽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门外那人缓缓地进来了，看她的姿态，不像是走，而像是飘。一袭蓝条子的棉布长袍从头罩到脚，乌黑的头发盖住了脸。她就那样静静地滑进了寝室。
    “天呐！”梅丽丽吓得全身像筛糠一样抖，她扭头向夏艺萌寻求帮助，“夏艺萌，怎么办？”
    然而夏艺荫捏着手机一睑茫然：“什么怎么办，你瞎叫什么？”
    “你没看见吗？”梅丽丽指着那个不断靠近的蓝条子的身影。
    夏艺萌痴痴地朝门口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梅丽丽急坏了，她张牙舞爪地向夏艺萌解释，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身影悄悄地退了出去，不见了。
    梅丽丽抚着胸膛，气喘吁吁地说：“绝对是汪芳，刚刚进来的绝对是汪芳！那身蓝布睡袍是她的，只有她才穿那种像床单一样的破衣服！”
    听了这话，夏艺荫也吓坏了，她压低声音说：“难道死去的汪芳真回来了？可是我没有看见啊！”
    梅丽丽呆住了，难道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幻觉吗？
    她扭头看向叶珊，叶珊正安静地蜷在被子里，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
    鞋子里的秘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淡淡的月光洒进了寝室。夏艺萌像平时那样发短信，她的脸上总是浮现着甜蜜的笑。叶珊也像往常一样，睡得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只有梅丽丽，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就在今天傍晚，她发现那双被自己丢进垃圾堆里的红色高跟鞋又回来了，而且就静静地放在她的床下。
    要知道，汪芳就是穿着高跟鞋死的。
    “吱呀——”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声音，寝室的窗子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阴风猛地吹了进来，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拍到了玻璃上。
    “夏艺萌，快看’”梅丽丽指着窗子惊慌失措。
    夏艺萌放下手机，依旧是一脸茫然：“窗子开了，但又能怎么样？”
    “一只手，一只手……”正在梅丽丽喃喃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从窗外浮了上来，她的身体渐渐地挤进了窗子，一只手呈现攫取的姿态。
    梅丽丽彻底被吓住了，她一动也不敢动。
    身影飘了进来，那蓝色棉布袍格外显眼。她缓缓地飘到梅丽丽的床下，低下身，取走了那双红色的高跟鞋，然后飘然而去。

    红色的高跟鞋。果然是汪芳，她回来取高跟鞋了。
    梅丽丽的喉咙里突然哽咽了一下，继而大哭起来。此时，夏艺萌的眉头也皱得很紧：“梅丽丽，你是不是又看见汪芳了，为什么汪芳总来找你？”
    “凭什么她只找我？当初是咱们一起欺负她的。”梅丽丽漂亮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膀上，看上去这个漂亮的小生命就要崩溃了。
    夏艺萌的脸色很郑重：“梅丽丽，这事儿咱们得好好谈谈了。汪芳三番两次地缠着你，绝对有原因！”
    梅丽丽慌乱地抬起头来，像是什么秘密被人窥破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眨啊眨的，终于她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汪芳把我害惨了，我恨死她了。”
    原来，梅丽丽根本就不像她自己吹嘘的那么花心。长久以来，她一直想要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生，可是因为她太漂亮了，男生们都是奔着她的美貌而来，想要占点儿便宜就走，所以梅丽丽一次次地被男生们甩掉。这样的事情让梅丽丽的自尊心很受挫，为了挽回面子，她故意对别人说自己是个喜欢玩弄男人的女生。没有想到的是，这谎言居然被汪芳当作秘密传了出去。这样一来，几个原本对梅丽丽非常好的男生也开始恨她了，这对梅丽丽的打击非常大。

    “更重要的是，最近我爱上了一个人，就是咖啡吧里的阿伟。”梅丽丽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夏艺萌那异样的神色，她的脸色渐红，用温柔的声音说，“阿伟是多么帅气多么体贴。而且据说他之前有一个女朋友，可是死掉了。在那之后，他再也不轻易恋爱了。你看，这么多情的男人，如果能够和我在一起，我该多么幸福？可是，汪芳居然也喜欢阿伟，她一定把我告诉她的秘密说给阿伟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恨得牙根痒痒！”
    此时，夏艺萌也对梅丽丽恨得牙根痒痒了，只是梅丽丽没有感觉到。
    “所以……我对汪芳的高跟鞋做了点手脚。”梅丽丽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吓汪芳的那个晚上，她的高跟鞋已经被我锯坏了一部分鞋跟。平时走路是感觉不到的，可是一旦跑起来，就容易摔倒。我没想到，她居然摔死了。而且，她真的回来找我了！”
    夏艺荫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梅丽丽。
    自始至终，寝室里的另外一个女生叶珊，都静静地蜷在被子里。她一向睡得很沉，可是今晚她睡得也太沉了些。
    浮出水面的谜
    梅丽丽死了。
    她死于床下，全身都是血。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腿下面没有脚，只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个新闻在校园里迅速传播开来，同学们的语气里既有兴奋也有恐惧。兴奋的是，死者是一个那么美丽的女孩，使事件本身充满了浪漫色彩。而恐惧的是，梅丽丽居然是被女鬼杀死的，那个女鬼就是汪芳！
    据梅丽丽的舍友夏艺荫和叶珊回忆，梅丽丽死的那个晚上，夏艺荫和叶珊正好去咖啡吧玩。而梅丽丽因为前不久发生了“失足”和“女鬼爬窗”事件．她不敢一个人出去。就在那个晚上，梅丽丽被女鬼杀死了。
    不过，即使是灵异事件，也是需要有证据的。夏艺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颤抖着递给了警察。手机里，传出了梅丽丽那甜美而惊恐的声音：“所以……我对汪芳的高跟鞋做了点手脚。我们吓汪芳的那个晚上，她的高跟鞋已经被我锯坏了一部分鞋跟。平时走路是感觉不到的，可是一旦跑起来，就容易摔倒。我没想到，她居然摔死了。而且，她真的回来找我了！”

    听到这里，负责案件的李警官皱紧了眉头。
    夏艺萌和叶珊也很不安，两个女生相继认了错，表示自己参与了吓唬汪芳的事件，但没有想到的是，梅丽丽在背后真的动了手脚。最近一段时间，汪芳总是回来找梅丽丽，她们也没有办法。
    李警官叹了一口气，让两个女孩离开了，至于手里的那段录音，自然是被当作重要的证据。他对旁边的两个年轻警察说：“你看，这种案子最难办了。说是自杀吧，不行。说是谋杀吧，又显然不是。总不能抓个鬼来定罪吧？”
    这个时候，一个长久站在角落里的年轻警察低声说了一句：“那个叫叶珊的女孩，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怎么？你觉得她是凶手？”李警官来了兴趣。
    “不是，”年轻警察摇摇头，“我觉得她走路的姿态……像是在飘。”
    然而，无论怎么样，梅丽丽的事情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夏艺萌趴在床上打电话，声音甜蜜得可以滴下水来。
    叶珊正在看一本老黄历，她似嘲弄般地对夏艺萌说：“这回，你终于可以放心地打电话了，再也不用担心梅丽丽把阿伟抢走了。”
    夏艺萌急忙把电话挂断，然后生气地说：“叶珊，这种话可不要随便讲，会引火上身的。”
    叶珊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失足的女孩总在那里
    当月光洒进咖啡吧的时候，空气中有一种凝滞了的安静。
    一缕光照在咖啡吧中央的舞台上，阿伟抱着吉他，深情地弹唱。他唱：“郡年有个好姑娘，眼里总是有忧伤。我说不如去天堂，那里有我们的方向……”
    他半低着头，一双深情的眼睛让所有人都沉溺其中。一曲唱毕，咖啡吧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还有无数小女生的眼睛里绽放出少许感动的泪花。

    阿伟安静地走下舞台，在角落里坐下。他的朋友靠近过来搭住他的肩膀：“我听你唱歌听了这么多年，只有这首歌最好。你说说看，这首歌的灵感何在？”
    阿伟笑了：“灵感来自于一个女孩，一个超迷信的女孩。我不喜欢她，所以就骗她说，只要她自杀了，下辈子就能在一起。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相信了……现在，她的灵魂还不知道在何处。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就是因为听信了我的鬼话，所以失掉了年轻的生命。一失足，千古恨……”
    咖啡吧里响起了悠扬的音乐。
    阿伟指着窗外说：“但是，每当我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她还在。那个失足的女孩，她还在。”
    见叶珊有点生气，夏艺萌急忙从床上爬下来安抚叶珊：“我们是共患难的好姐妹，不要生气了。我一直要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披着蓝布袍子装鬼，我们哪能轻松地套出梅丽丽的秘密？而且，我们又怎么能弄到如此宝贵的录音呢？”
    “而且，你最应该感谢我的是，当你和阿伟在咖啡吧里鬼混的时候，是我偷偷跑回来杀死了梅丽丽。”叶珊补充说。
    “对啊，阿伟给我们做了不在场的证明，他也有功劳。”夏艺萌的念头又拐到阿伟身上去了，她坐下来细细地给叶珊讲，“不过，阿伟总是不愿意和我确定关系。他以前感情受过伤，不愿意接受别的女生。听说，那个女生因为太爱阿伟所以自杀了，真是可怜！不过谁叫我们阿伟有魅力，那个女生是活该！”

    “住口！”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夏艺萌的肩膀，同时那双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她。夏艺荫惊恐地看到：一向和颜悦色的叶珊，居然变得狰狞可怖。
    “夏艺萌，你除了谈恋爱，还长过别的脑子吗？”叶珊问，“汪芳死的那天为什么没有脚？单凭梅丽丽锯断了半个鞋跟就能做到这一点吗？另外，为什么我装鬼装得那么像？为什么我可以从窗子飘进来？”
    一个个问题像针一样刺在了夏艺荫的身上，她突然感觉到全身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某些她没有考虑过的谜团纷纷压了过来。夏艺萌回想起自己买通叶珊合作的时候，叶珊的眼角里闪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从那之后，叶珊装鬼的一切行动都自然得像真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梅丽丽和汪芳的死法那么相似！
    夏艺荫颤抖着想要站起来，然而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让她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叶珊幽幽地说：“阿伟曾经对我说，我们这辈子没有缘分，不能在一起。可是，只要我自杀，就能用生命换来下辈子的造化。我相信他了，所以……”
    “所以，你是鬼？”夏艺荫尖叫起来。
    叶珊依旧幽幽地诉说着：“我死后一直在这个学校里，等着阿伟给我许诺的下辈子。可是他总是不来，还不停地谈恋爱。我不忍心伤害他，只好把追他的那些女生一个个除掉，无论是漂亮的还是丑的。我要让她们知道，阿伟是我的，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