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孽债

    木二老爷领着木斌和杨林两个孩子一路游历,两个孩子长这么大头一次出远门,看着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新鲜事,虽说每天的行程都安排的很满,但是两个孩子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1、鬼魅山路
    这一日进入吉林省永吉县境内,由于两个孩子率真贪玩路上耽搁了时间,眼看天色渐晚爷三个不觉加快了脚步,穿过四方顶子山就可以到山脚下的和乐村入驻休息。刚踏入山道道路还清晰可见,只一会功夫四周竟暗淡下来,原来一直觉得炎热的7月天气竟让人有点冷飕飕的感觉,两个孩子不觉中向木二老爷靠得近些,爷三个紧挨着进入了这让普通人胆寒的山间小路。
    原来这条小路附近的村民、猎户都不敢轻易走,迫不得已也得十几个血气方刚的后生一起趁正午阳气正旺时通行,具体原因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也无证可考。据说山林里有很多奇异的蟒蛇和几个恶鬼居住,说来奇怪,蟒蛇和恶鬼竟毗邻而居并且和谐相处,遇到外敌时他们合伙群攻难逢敌手。几年前五个外乡生意人不听附近村民的劝阻,不肯走绕弯很远的大路,觉得几个大男人让一个传说吓退太不值得了,所以在大家不住的叹息声中进入了这条山路。
    村民中也有好事者,三个闲来无事的村民也想趁此对长辈们的告诫验证一下,五个外乡生意人刚进入山路不久,这三个村民就去了很远的大路口,虽说按照常理会耽搁很长时间,但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奔着山对过的和乐村进发。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三个村民来到了和乐村口的茶馆,这是每个下山人必经之路,而且所有走山路的人都会到此喝茶、打尖,因为山路最快也得几个小时,几乎没有望门而过的人,况且老板无客人时总是会搬把小凳坐在门口,遇到路过的人就热情的招呼、问候。
    三个村民看见茶馆老板,第一句话就是“看见五个外乡人没有?”,老板的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三个人还是不确定的问是不是没有看见、错过了,最后逼得老板竟拿自己的脑袋担保根本没有人经过这里,因为今天生意少,自己一直坐在门口,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
    茶馆老板的话让三个人哑口无言,茶馆老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非要追根问底,不得已三个村民说了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茶馆老板更是个好事者,让三个村民今天安心住下,自己晚上去约几个胆大的村民,明天一大早一起进山探个究竟。
    一夜无话,一大早真的来了十多个爱热闹的村民,一行人互相说着话壮着胆鱼贯进入山间小路,刚开始大家都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可一会功夫山路竟有点忽明忽暗,接着冷飕飕的寒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起,众人都不敢再言语,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着。忽然从山林深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随着寒风飘来即瘆人又鬼魅,所有人的腿都不自觉的颤抖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还等什么?快跑吧!”,一行人像泄了洪的水一样溃败着直奔山下。和乐村人见这十几个人丢盔卸甲的样子,对老辈人传下来的说法不再敢持怀疑态度,从此无人再敢走此山路,虽说给山两面的村庄来往造成了很多的不便,但也没有人敢以身犯险。
    2、路遇女鬼
    木二老爷领着木斌和杨林两个孩子进入山路,凄冷寒凉的感觉让两个孩子不自觉的往木二老爷身边靠,两个少年虽说是也学得一身功夫,但毕竟没有亲历过真正的战场,杨林不论年龄和身高都比不上木斌,这时候杨林对环境的适应力很明显表现出了劣势。
    行走期间,杨林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都浸入了冰冻的河水中一样,两条腿渐渐的由麻木到没有知觉,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自己的身体也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木木的往前行走着全是凭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坚定的信念,换作普通人早就失去意识听之任之了。
    忽然,阴郁的暗处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到高、由弱渐强,一瞬间,从一个低声哭泣的女子声音变成了尖锐、咆哮之音,杨林觉得自己的耳膜就快被震裂了一样,嗡嗡的鸣响后胸口一阵翻腾,恶心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刚蹲下身子,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停的呕吐。木斌看见表弟如此,强忍着自己胸口的不适感,用自己近乎麻木的躯体去搀扶杨林。
    木二老爷看到自己两个爱徒的严重反应,知道遇见了难缠的主,自己是狐仙转世,出生就有一半的仙体,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功力足以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可是两个徒儿不同,虽说都是自己的至亲,可毕竟都是肉体凡胎,根本与自己无法相比。木二老爷从怀中取出一个墨色小瓶,从中取出两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在这个忽明忽暗的阴郁环境中,两个药丸竟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两个少年服下了药丸后,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寒冷之意荡然无存,通体舒畅的感觉无以言表,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就在这时,咆哮声处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眨眼间,身影飘落到三人的眼前,三个人抬眼望去不觉得都是一愣,虽然环境阴暗,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形象还是清晰可见。只见面前女子身材修长窈窕,身上穿着绣花红色的喜服,乌黑的秀发在头顶挽成俏皮的发髻,虽然说面容有些呆滞,但仍掩饰不住娇媚的容颜,如果不是身处此地,她又是飘着落在了三人跟前,没有人会将如此美貌女子与鬼魅联系到一起,只会觉得有幸碰到了新出嫁的美貌新娘。
    三人愣神间,美貌新娘的身体忽然有了骇人的变化,只见一阵阴风过后,女子的发髻随风飘散,一张白皙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怒目圆睁,嘴张的好大,嘴角流淌着滴滴血迹,五官扭曲变形,全无以前的妩媚娇美,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污染,还有鲜血汩汩的从刀口处往外流淌,好恐怖的一幅画面。
    恐怖的女鬼一步步向三个人逼近,尖尖十指生出了让人胆寒的锋利的长指甲,两个少年见此情形不自觉的都往后退了一步。就在女鬼魔爪堪堪抓到杨林身上时,木二老爷从怀中掏出一根白色飘带,只对着女鬼轻轻一甩,女鬼就仿佛被巨大的力量击中,踉跄着退后十几步,在倒地的瞬间被突然出现的一身白衣的男鬼搀扶,两个鬼摇晃几下后才站稳脚步。
    三人看见一身白衣的男鬼后,就如同先前看见女鬼一样惊讶,这个男鬼生前一定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匀称的身材、方正的脸型、精致的五官,与美貌的新娘子还真是般配的很。很明显,女鬼的遭遇激怒了文质彬彬的男鬼,一袭白衣就像是鼓满风的帆一样,整个身形被气体充盈的滚圆,阴风骤起,男鬼如同一个被弹出的巨大球体呼啸着砸向木二老爷,两个少年惊骇的闭上了双眼。
    3、山中大战
    白衣男鬼这拼力一击是一般人都无法抵挡的,怎奈面对的是法力高深、灵力非常的木二老爷,巨大的冲击力被飘过来的白色飘带轻轻一带,就像是打到棉花中的拳头,被一片柔软包围着却一点都使不出力量来。白衣男鬼知道遇到了罕见的敌手,牵起红衣女鬼就要逃之夭夭,可是无论如何动作都被白色飘带死死的缠着,几番努力还是逃不出飘带的缠绕。白衣男鬼使出杀手锏,只见他双手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四周阴风大起,周围出现了几条巨型蟒蛇,从四面向中间围攻而来。
    木二老爷镇定自若,将白色飘带的一端交到身后徒弟木斌的手里,怕木斌自己的体力不足,示意让杨林帮忙。杨林岔开双脚站稳,双手死死的抱住表哥的腰,白色飘带在两个少年的掌控中力量仍是惊人,男女双鬼怎么挣扎都没能脱离飘带的缠绕,眼看着体力渐渐不支。
    这时候四周的巨型蟒蛇已将三人团团围住,木斌和杨林的眼中都现出了惧色,只见他们的师父沉稳的从怀中掏出一条四方的白手帕,用嘴向手帕吹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手帕上竟冒出了些许白烟,两个少年楞楞的不知所以。
    再看向师父时,只见他把手帕用双手对折后,从中间用力的撕扯开,随着刺耳的吱吱声,四周的蟒蛇竟从中央齐刷刷的被撕成两截,这几条蟒蛇真的是道行高深,只一瞬间被撕成两截的身躯竟又长到了一起,几条蟒蛇竟同步的晃晃身躯,仿佛让重新长到一起的身体再结实一些,攻势只缓和了片刻,几条蟒蛇又同时向三人围攻。
    木二老爷用怜惜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的蟒蛇,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意思就是枉费了你们一身的修行,不知好歹的做了恶鬼的帮凶,今天不幸碰到我,也有幸碰到我这个可以超生你们的人,总之是七三八四说了一大堆,就看见原来被撕成两截的白色手帕不仅重新连成一体,还好像是包着一截燃烧的木头一样浓烟滚滚。木二老爷手法极快的将手帕叠了好几层,随着尖锐的撕扯声起,四周几条蟒蛇 的身躯同时断为无数段,伴随着手帕释放的浓烟,几条蟒蛇的身躯皆化为烟尘,消逝在无尽的阴暗之中。
    这边的男女双鬼被白色飘带缠绕的毫无还手之力,双双歪倒在飘带之中,两个少年不曾看到师父如此凌厉的手段,见师父撕碎的手帕又完好无损的回到师父手中,心下生出很多羡慕之情,对师父的敬仰又增添了几分。
    木二老爷收了木斌手中的飘带,用定身术定住男女双鬼,然后沉声问道:“看你们两位是年纪轻轻毙命,是何原因使你们的怨气如此之重,看情形你们成为恶鬼已经多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此作恶不断,你们不妨说来听听,如若我能解决,一定替你们做主。”
    男女双鬼一听此言双双跪在木二老爷眼前,虽说他们眼下还不能完全相信木二老爷的话,可是凭功夫是无论如何都不是敌手的,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道来。
    男女双鬼已经死亡四十年了,原来女鬼叫张秋月,生前是山下和乐村人,男鬼叫王生,是女鬼自小定亲的未婚夫,生前是山这面的王家沟人,两家老人是多年的老朋友,由于性格投缘就结拜成异性兄弟,年节互相串门时,看见两个孩子相交甚好、年貌相当,年长两岁的王生对待秋月像亲妹妹一样,就这样定了娃娃亲,两个家庭就亲上加亲走动非常平凡。
    一晃,秋月十七岁了,出落得是美若天仙啊,十里八屯都出了名了,王生也长成了一个英俊、勇武的男子汉,当年青年男女是不准许私自见面的,可两家多年来一直走动,两个未婚夫妻也偷偷的见过面,双方老人看时机已经成熟,就给二人定了婚期,两个家庭都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喜期的到来,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凭空出现了天大的变故。
    4、红颜殒命
    话说张秋月和王生的喜日子就快来临,秋月娘家也高高兴兴的给女儿置办嫁妆,这一日赶上和乐村有集市,秋月为了置办几身布料就相约了同村的几个小姐妹去集市逛逛,几个女孩子一起自然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不休,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几个姑娘。
    原来村内有一大户李姓人家,家道富有,就是名声不好,老辈子就吃喝嫖赌、欺男霸女,什么坏事都做过,可以说是当地一霸,但是不知道是官府中有依靠还是经常贿赂官府中人,总之是百姓有苦难言,多少人都没有告倒李家,李家人不但不收敛,还大有张扬的趋势。李老爷子虽霸道但面子上还和乡亲们过得去,尽管一肚子坏水可是人前还是装出一副和善的笑脸,他家的公子李虎真是名符其实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就像一头老虎一样出口就伤人,活脱脱的就是畜生一个。
    李虎年已二十有六,附加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家的底细,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李家,李家托了好几个媒婆说媒,大半年下来也没有半点好消息。憋着闷气的李虎整日里在村里闲逛,这一日赶上集市,村里非常热闹,李虎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偷偷瞄一瞄谁家姑娘的好机会,刚到村中心就见到叽叽喳喳嬉闹不停的几个姑娘,尤其是其中穿粉红长衫的女孩子更是吸引了他的眼球,细看之下才认出来,这正是同村张家的秋月姑娘。
    李虎贪婪的盯着秋月姑娘,恨不得将这个美好的形象永远定格在眼睛里,心里一顿的瞎琢磨,这个小姑娘怎么就出落得这么水灵呢?这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仿佛是幡然醒悟一样,李虎转身就往家里跑,见到自己的父亲就是长跪不起,定要父亲托人去张家提亲,说能娶到秋月姑娘是自己最大的心愿,若父亲不答应自己就不起来。
    非常溺爱李虎的李老爷子看见儿子这样也是唉声叹气了一番,他告诉儿子死了这条心,头几日一个媒婆去过张家,可是人家的姑娘早已许配人家,马上就要成亲了。李虎听后愣了好一会,随后脸上现出狰狞恐怖的怪表情,恨恨的用拳头猛击身旁的一张桌子,桌子腿应声而断,李虎的手也有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李老爷子一看儿子的这幅样子,心里也没了底,“虎子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不要再惹事了,我的年纪也大了,爹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咱家条件好,早晚都能给你娶个好媳妇的。”李虎一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回头看看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一言未发,但目光却在瞬间由温情变成了凌厉狠辣。

    张家的秋月姑娘和几个小伙伴逛了集市,购买了几块自己喜欢的布料,回家后着急的让妈妈过目,妈妈见女儿如此的喜笑颜开自是非常开心,直夸自己女儿的眼光真好,还吩咐女儿尽快的把红嫁衣绣好,自己的眼神不行了,太细致的绣工还是让女儿亲自完成。
    经过三天的努力,秋月的红嫁衣如期完工,鲜艳的颜色、精美的绣工、柔滑的质地,秋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妈妈在一旁怂恿着让她穿上试试,自己也先一睹为快。秋月带着羞涩将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穿在身上,妈妈也打趣的前前后后左看右看,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就如仙子一样美丽迷人。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呼唤,秋月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进来的小胖子撞了个满怀,小胖是邻居家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他平时和秋月姐姐是很亲的,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秋月也是真心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如果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小胖留点,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小胖进来就说,王家沟的王生哥哥托人给姐姐带信,现在让姐姐去村口大柳树旁见面,有要事相商。秋月和她娘都是一愣,平时王生在年节也会来家里,可这个时候不来家还要见面是为什么呢?村里有老规矩,未婚夫妻不宜相见,是不是怕村民说啥闲话才在村口偷偷的见面?娘两个虽说有些猜测,但还是觉得应该看看是怎么回事,秋月心想去村口的路一直走,不经过任何邻居家,自己就不换衣服了,正好给王生一个惊喜。
    村口的大柳树就在眼前,可是哪里有王生的影子啊,秋月正在纳闷,忽然身旁出现了一个人影,秋月还来不及惊叫,来人用力的捂住了秋月的口鼻,只一瞬间,秋月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秋月觉得浑身疼痛不已,动一动才知道自己被捆绑了双手,此时自己正侧卧在一张床上。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目,心里顿时一凛,自己这是身在何处啊?静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去见王生了吗?可自己怎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呢?一连串的问号让秋月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再看看面前的房间,装扮的就是一个新房的样子,自己躺着的床上也是红色的被褥,这可演的是哪一出啊?
    “你醒了,我的新娘子。”猥琐的男声让秋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刚进来的男人正是人见人恨的李虎,虽说一个村远远看见都绕着走,但是秋月还是认得他的。这时,李虎满脸堆笑的坐到了床边,伸手拍拍秋月的后背,假惺惺的说:“秋月妹妹,自从见到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啊,我都对天发誓了,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洗心革面做个好人。”秋月的心一阵翻腾就是呕吐的感觉,真想大骂他一顿解解心中的晦气。但是秋月更是个聪明女子,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这种情形激怒他自己得不到半点好处,所以自己只是闷闷的不做声,在心里合计着怎样对付这个癞皮狗。
    李虎见秋月不语,心中甚是欢喜,“秋月呀,原谅我这样对你,我知道只有生米煮成熟饭你才会真心的和我过日子,我也是不得已,谁让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呀。”“看看这屋里的布置就算是我们的洞房了,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自己竟穿着嫁衣来了,哈哈哈……”
    “啊,呸,该天杀的败类。”秋月心里骂了无数遍的畜生,可是秋月更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智取,硬碰硬只能让事情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秋月假意迎合的说:“你有结亲的心也不能硬来啊,我好歹也是订过亲的人,你要想提亲得让我家退了以前的亲事再说,我虽说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可是家境好一点也是优势啊,再说你的样貌也不差,就是……”李虎一听这话真的是喜出望外,连忙问:“秋月妹妹你想说什么,尽管讲。”秋月接着说:“就是太不懂怜香惜玉,怎么这样对人家啊?”
    李虎听着秋月娇滴滴的声音心都醉了,赶紧吩咐下人解开手上的绳索,摆上好酒好菜,搀扶着秋月入座。席间秋月一杯杯的敬酒,不觉中李虎多贪了几杯,带着三分醉意,伸手来搂抱秋月,秋月顺手抄起桌上的烛台拼尽全身力量砸向李虎的头部,李虎一歪脑袋,烛台砸到了他的肩膀上,李虎的身躯像一堵坍塌的墙仰倒在地,拽的桌子哗啦啦倒地,一桌子的饭菜撒的满地都是。
    秋月顾不得许多,赶忙用手推门打算逃出虎口,无奈门被从外面反锁着,无论秋月怎样用力拍打都纹丝不动,这时的李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嘴角渗出几滴鲜血,显得整个面部都狰狞可怕,这时的他醉意全消,眼神中充满狼性的光芒,让秋月觉得瘆的慌。
    李虎慢慢走近秋月,一伸手捏住秋月的下巴,将秋月的脸抬起对着自己,恶狠狠的说:“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别怪我心狠。”李虎拽着秋月就像是老虎叼着个小鸡一样,一抬手就把秋月抛到了床上,秋月一翻身坐在床边,顺手抓住了李虎的一只胳膊狠狠的咬下去,被疼痛激怒的李虎从自己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匕首,照着秋月的心脏狠狠的刺了下去。
    秋月的鲜血慢慢的打湿了前胸,意识丧失的一瞬间,秋月嘴角有一丝淡淡的苦笑,在她纯净的心里想着的是为王生保全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5、失踪之谜
    张秋月没了呼吸的躯体直直的躺在李虎的面前,李虎全然没有了先前不要命的狠辣劲,看着满地淋漓的血迹,自己心慌得没有了主意,胆大如牛的他竟吓得不敢再多看秋月尸身一眼,房门已经在外面上了锁,他哆嗦着双腿踉踉跄跄打开窗户连滚带爬的奔向李宅的前院。
    李虎自从得知张家秋月快要成亲的消息,满腹怨愤的他召集好几个狐朋狗友,凑在一起就是合计怎么样能拆散这门亲事,费尽心机的一班人只几天的功夫就把张家和王家定亲的前前后后探听个明明白白。同村的小赖皮向李虎献计,说只有采取强硬的做法才能让秋月姑娘屈服,还如此这般如何的把计划说了一遍,李虎一听是正中下怀,就按照小赖皮的计策筹划一步步的实施。
    小赖皮用小恩小惠哄骗了村里的一个略有智障的小男孩,小男孩将听来的消息传给了秋月邻居家的小胖,这才有了秋月去村口大柳树下赴约的一幕。李虎提前准备好迷药等在大柳树旁,又将秋月顺利掠到自己准备好的新房中,李虎又精明的告诉下人从屋外将新房门锁好,一切都好像按计划如期进行,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算计到性格刚烈的秋月会以死相拼,最终闹个新婚不成人死屋中的惨剧。
    李虎连滚带爬狼狈的逃到上屋,啪、啪、啪……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李老爷子的美梦,睡眼惺忪的李老爷子拉开门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当地,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幅怂样子,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来不及细想,李老爷子被李虎拽着一路趔趄着来到了后院的“新房”,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就像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李老爷子眼冒金星、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抬手就给了李虎一个响亮的嘴巴。“你个孽障啊,怎么什么都做得出来啊,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李老爷子忍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双手扶着房门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禁不住老泪纵横。
    这是个该死的孽障,可这也是李家的独苗啊,自己年近花甲还没看见儿子成家立业,这要是儿子出了事,自己李家可就是断子绝孙了。李虎跪在父亲的身旁,双手紧紧抱着父亲双腿,说话的声音都异于平常,“我也没想到这样啊,怎么办啊?爹您可得救救我啊!”
    李老爷子伸手扯起匍匐地上不争气的儿子,两个人战战兢兢的来到尸体旁,这一细看之下,李老爷子惊得是魂飞魄散,只见秋月姑娘惨白的脸上竟带着狰狞、阴森的表情,大红的嫁衣红得非常的刺目,也许是染了秋月的鲜血的缘故,最要命的是本已凉透的尸体,秋月竟会有两片红红的嘴唇,鲜艳的红唇放在一个尸体上只能让人联想到嗜血和恐怖,李家父子看着看着觉得脊梁骨都发凉。
    还是李老爷子经得多见得广,他听老辈人说,冤屈而死的人死前穿着红衣服,就会阴魂不散缠着杀害自己的人,直到报仇雪恨让害人者不得好死、不得超生,虽说都是些听来的传说,但是看到秋月尸体的一刹那,李老爷子相信了这个说法,秋月诡异的面部表情、鬼魅的红唇都让自己不寒而栗。幸亏自己还有几个懂得阴司的朋友,这个时候得赶紧去请几个有道行的人,把秋月的尸身好好处理一下,以绝后患,李老爷子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并迅速的付诸了行动。
    满腹冤屈的秋月就这样被连夜埋到了四方顶子山的半山腰,阴阳先生还专门设置了石头阵来镇压住蠢蠢欲动的阴魂,一切布置得当后,李家父子用重金封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嘴。
    该事件后李虎竟收敛了虎狼脾气,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做派,也许是为了撇清和秋月失踪的关联,李家重金托请媒婆为儿子提亲,李虎也不在挑肥拣瘦的拿五做六,在秋月失踪案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李虎就和距离和乐村八十里外的刘家女子订了亲,并马上进入了谈婚论嫁的实质性程序。
    张秋月的妈妈看着女儿穿着嫁衣就出了们,心想这个孩子也够不靠谱的,幸亏自己家去村口不经过其他的邻居家,要不还不叫村民笑掉大牙才怪。女儿已经走了大半天还没回来,张妈妈心里着急就自己到村口来瞧瞧,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她就急急的回了家,到村西头找回来帮工干活的秋月爸爸。张爸爸不满的问:“什么事啊,还不说,我这帮人家忙呢,你看看多不好啊?”“秋月不见了,我也不敢张扬啊,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张妈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张爸爸说了一遍,老两口也猜不出个子午卯酉,只能急匆匆的赶往山对面的亲家,见了王生面要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到了王家沟的亲家院里已经下午四点了,王生满脸差异的迎了出来,看见王生这个模样张家爸爸妈妈心跳都异常了,张妈妈顾不上和亲家打招呼就大声的问王生,“生子,你把秋月叫出去有啥事啊?现在她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在你家里啊?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一连串的问号让王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跟哪呀?自己怎么都听不明白呢?

    张家妈妈把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王生及其父母都傻了眼,王生从一大早到现在一直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出门,这件事情可真是奇了怪了。两家人左思右想,也可能是小姐妹们的恶作剧,眼看着秋月就要成亲了,大家拿她取取乐子,也许一会自己就回家了,如果是这样也算是好事,就怕……实在是不敢胡思乱想了。亲家一家人坐不住了,王生眼里的急切让人看了都心酸,五个人简单吃了口饭,就马不停蹄的继续翻山越岭,回到张家已经晚上九点了,村里很多人家都熄了灯,五个人分头在不同的村路上寻找,都不见秋月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张家夫妻及亲家都是一夜无眠,四个老人看着王生血红的双眼都是心疼百倍,竟说不出半点安慰的话来。五个人又把事情的始末仔细的推敲,王生猛然醒悟,去找找邻居的小胖问问,结果是小胖听小伙伴小林子告诉自己的,因为自己喜欢秋月姐姐才乐颠颠的来送信。五个人又找到了后屯的小林子家,这是一个七岁的男孩,略有智障,不是太精明的孩子,问他时他就是说有一个高个子男人让他这样说,至于那个男人是谁、长的什么样,根本就说不清楚,急得王生满面的怒容,小林子吓得藏在父母身后不出来,小林子父母也急头白脸的不情愿,说他们几个大人把孩子给吓着了,王生捂住脸蹲在地上,一双大手捂不住两行清泪,四个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老天不辜负有心的人,王生在和乐村一呆就是二十几天,每天他都在观察着村里的人,尤其是远远的瞄着小林子,有一天发现小林子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很亲热的样子,而那个男人却丝毫也不理睬,按理说像小林子这样的孩子是不会主动找陌生人的,这引起了王生的警觉。
    一路偷偷的跟踪,王生发现这个男人进了李虎的家。
    6、苦命鸳鸯
    王生一路跟踪发现进了李虎家的男子正是同村向李虎献计的小赖皮,当日小赖皮用小孩的零食贿赂了小林子,他知道小林子有点智障,对很多事情反映不灵活,但是告诉几遍的话还是能说明白的,事后一旦被发现或者有什么变故,小林子也说不清楚,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就是瞧上了这点才利用小林子的,小赖皮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机关算尽还是让王生发现了破绽。
    小赖皮前脚刚进李虎家,王生就偷偷的将耳朵贴在了李宅的大门上,虽然对方说话都是压低声音的,但还是没有逃过耳尖的王生。“你怎么还敢来呢?不是说这一段时间要避避嫌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注意点啊?”“我的李虎兄弟啊,哥哥这也是不得已啊,追赌债的人总是堵着门,我这日子不也是难吗?”“哦,你难就找我,我给你的还少啊,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真不仗义。”“我不仗义,你知道我帮你办这些事可是要经常做噩梦的,我还不仗义。”“行了行了,你先回去,我明天帮你凑点,算我倒霉。”碰的一声,明显是主人关门送客的举动。
    王生麻利的撤退,心里却着实犯了核计,总是觉得他们两个和秋月的失踪有联系,他回到张家和张家爸爸妈妈合计了一条妙计,要张家二老明天去纠缠李家父子,自己从后院偷偷翻墙而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张家二老依计而行,一大早晨李家门前闹闹泱泱,张家非说秋月离家时说了到李家做客,二位老人是装疯卖傻、大喊大叫、纠缠不停,李家人不得已都出去应付这个闹心的事情。
    王生顺利的进入李宅后院,看见后院的房子就觉得心揪着痛,走近仔细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在想要翻墙出院时,发现墙根处有新动土的痕迹,不远处还放着把铁锹。听听前院闹得正欢,王生用铁锹迅速的挖掘,土中埋着的都是装新的被褥、红烛、床单等,还有一双红色的鞋子是秋月的,王生看得眼睛都充了血丝,因为王生记得清清楚楚是自己给秋月买的鞋子,一定错不了的。王生心里认定了这件事与秋月的失踪脱不了干系,秋月的死活和去向只有李虎才能说清楚,自己一定要找到李虎问个明白。
    王生从大墙翻出后直接去了前院,因为他要认识一下李虎是何许人也,张家二老看见王生也很默契的配合,拽着李虎的衣襟非让他承认见过秋月,李虎的表情是那样的不自然,当着很多人的面自然是假惺惺的安慰,说二老是思念女儿过度精神出了问题,王生的目光一直盯着李虎,把他的形象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
    一场试探性的较量刚结束,一场真的战争就开始了。王生走的匆忙,土坑中挖出来的东西让李家父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阴阳先生的安排才不得不将这些东西都埋在了自家的院子里,结果这些明显的证物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李家对自身的安全加了十万分的小心。
    王生知道上报官府不能奈何李家,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为秋月报仇。从此,王生每天早出晚归,腰间别着自己磨得飞快的尖刀,眼睛总是在暗处瞄着李宅,时刻寻找着自己报仇的良机。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上午,李虎一个人走出大门,鬼头鬼脑的四下张望了一番,王生藏身在李家对过一个农户的柴草堆中,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王生远远的跟着李虎走到了去往王家沟的山路,看看四下无人,王生加快了跟着的步伐。突然李虎在几块大石头前停下了脚步,王生从石头后蹦出来,手中的尖刀直奔李虎的后心,李虎闻声一闪身,尖刀扎入了李虎的右臂,痛的李虎嗷嗷真叫,王生抬脚踢中了李虎的腿弯处,李虎扑通一声跪在当地。
    王生手中的尖刀架在李虎的脖子上,一声声逼问秋月的去处,李虎只得一五一十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王生的心口热浪翻涌,一口鲜血喷了李虎头脸都是,就在王生举起刀想给秋月报仇时,王生的头被重物击中,身躯像堵墙一样坍塌在石头堆旁。
    击打王生的是李老爷子和他特意给儿子雇佣的保镖,自从后院埋着的东西被扒出来后,李家就知道李虎是被人袭击的对象,李老爷子花重金为儿子请来了武功高强的保镖,可是这样日日不出门的日子还是过得提心吊胆的,后来李家使出了最为奸诈的毒计,让李虎将寻仇者引到山中埋葬秋月的石头阵,然后早已经埋伏在附近的李老爷子和保镖将王生用石头活活砸死,可怜的王生至死都不知道心爱的未婚妻就长眠在自己路过的地方。
    王生被李家人掩埋在石头阵中,按理说两个苦命的冤魂是不能破阵也不能互相见面的,多亏了附近一条修行几百年的蟒蛇精,这蟒蛇曾经被王生的祖先救过,它认出了王生是恩人的后代,它用自己的修为解除了石头阵的威力,并从此和两个冤魂相依相伴,这就是和乐镇老人们传出来的骇人之事,只不过路经此地被惊吓或者受惩罚者,都是李家的后人或者是与此案有关联的人,这是内幕,村民们根本就不知情。
    木二老爷听了男女双鬼的哭诉,心中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人们平时都对鬼怪恨之入骨,只是寻找各种高人来设圈套、摆阵法、去灵咒,可又有几人能真正的体谅过、认识过鬼怪的前因后果,看来这真是一对苦命的冤魂。
    木二老爷直接询问前一段时间五位过路客商一事,谁知又引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事由。
    王生和秋月的怨气太大,不能重新投胎为人,只能困在山里整日被心中的怨愤灼伤自己,报仇的心情丝毫未减,总是盼望着有机会能手刃仇人。四十年的时间,双鬼并未害人,被恐吓的都是李家的至亲,被小有惩罚的都是些为虎作伥的人。双鬼一直想去和乐镇的李家寻仇,怎奈李家请高人布置各种机关、灵符,双鬼多次计划都未能如愿,所以才想利用十个人的阳气去破李家的机关,到目前才扣留远来的五位客商,还差五人没有凑够数呢。
    木斌和杨林一听甚是吃惊,嘴快的杨林不禁开口:“你们说不害人,收了十个人的阳气还不是害人吗?十条命啊?”秋月柔声答道:“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用阴灵功暂时借用阳气,一天后将阳气送回,不会真的伤害他们的性命。”这时王生幽幽的说:“只可惜救我们的蟒蛇,它是为了我们而灰飞烟灭的,我的祖先一定会怪罪我的。”
    木二老爷听后不置可否,只是拿出随身的墨色小瓶,随后将泛着绿色荧光的药丸用白色手帕包好,对着空中一连串的嘟嘟囔囔,忽然阴风扑面而来,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仿佛从天而降,长长的蛇信子舔了舔王生的面颊,随后向木二老爷鞠躬致谢。
    王生和秋月是喜出望外,看着渐渐退去的蟒蛇,望着木二老爷清澈无尘的目光,他们真的相信自己的冤屈可以申诉了。
    7、一路善行
    木二老爷听了秋月和王生泣血的诉说,心中是感慨万千,压抑四十年的血海深仇该是怎样的一种隐忍啊,感叹的是人心有的时候比鬼怪更可怕,两个冤魂四十年都不忍心伤害无辜,李家父子因为自己的私欲用尽毒计、丧尽天良,人间的正义何在啊?
    当年王生被李家秘密埋葬后,张家和王家的父母近乎疯癫了一样,一个女儿无故失踪已经是不能承受之痛,王生的消失更是雪上加霜,两个家庭的四位老人都病倒在床,卧床几个月后四位老人都相继好转,在他们的内心一直坚信孩子们会回来的,他们一定要等着秋月和王生,这也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的精神支柱。
    李虎被王生刺中右臂后也险些昏厥,虽说是保住了性命却也落下了疼痛的病根,说来也怪,每年王生的忌日李虎的疼痛格外加重,疼痛更让他回忆起那个他永远不愿想起的血腥事件,秋月和王生的死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大多数的夜里他都是在噩梦中醒来的。
    今年已经66岁的李虎深深的反省着自己的罪孽,自己的父亲为了庇护自己整日提心吊胆,虽说父亲也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善人,但也没有他这样凶狠毒辣、杀人不眨眼,对无情的杀害秋月、王生一事,自己的父亲总是过不去心里的坎,每每看到张家父母因思念女儿而变得痴痴迷迷的样子,还有一点人类良知的父亲备受折磨,在不到六十岁时就离开了人世,去世已经二十多年了,想来都是自己害了亲爹。
    66岁的李虎比年轻时多了几分人性,当年自己受伤一好转就和刘家女子成了亲,成亲多年没有子嗣,李老爷子总是去庙里烧香磕头祈求为李家添丁,在李虎三十岁时,上天恩赐给他一个男婴,李老爷子总算在归天前满足了最后的心愿。如今李虎的儿子李念祖已经36岁,算起来结婚已经十五个年头,可就是膝下无一儿半女,李虎这时到是一点都没有埋怨自己的儿媳妇,他知道这都是自己造孽的结果,眼看着李家后继无人,再大的家业有何用啊?何况锥心的疼痛时刻折磨着他,66岁的李虎真正尝到了生不如死的落寞。
    木二老爷将秋月和王生的灵魂收到袖内,将幽禁在此地的五位外地客商施法唤醒,折腾了这么久,一行人出得山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客商们是千恩万谢就此别过。
    师徒三人直奔张家而去,来到门口听到屋内有谈话声,屋内的老人还没有休息。师徒三人敲了半天门也听不见有人来,用手一推门没有插,三人进屋就是一愣,四位老人都在,都是七十多接近八十岁的老人了,耳音不好也是常理,两位母亲的眼神不大好,听得有人进来就问:“谁来了,不会是孩子们回来了吧”“哪有那福气啊?要是能见到他们一面,死也罢了。”老人们的话让师徒再一次湿了眼眶。
    木二老爷一抖衣袖,红衣秋月和白衣王生站到了屋里,望着屋里的四位老人二鬼双双跪倒,匍匐在两对父母面前,哭声撼天动地,师徒三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只好退到屋外等候。一个多小时后,师徒三人才重新走进屋里,四位老人齐声向师徒三人道谢,说起这些年的遭遇是字字血泪、荡气回肠,这几日王家父母觉得身体大不如前,心想可能是大限已至,为了和这世上最亲的人做最后的告别,王家父母请托别人用车将二老送来了张家。
    张家父母也是年迈多病,这么多年来就是想等见女儿一面才坚持到这一天,四位老人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命运、一样的痛楚,原以为今生最后的愿望终是难以实现,不想到有这样的奇迹,在四位老人的心里木二老爷就是自己一家的救命恩人,自己一家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木二老爷将秋月和王生收入袖中,师徒三人一行直奔李虎家,李虎一家人在睡梦中被叫醒,看看门外的师徒三人,李念祖是一脸的茫然,李虎见了三人丝毫没有吃惊的感觉,进屋落座后,李虎让儿子和儿媳去烧水沏茶,其实是想支走不知内情的家人而已。
    还不等师徒三人说明来意,李虎长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一点都不怕自己遭到报应,只是我家念祖心性纯良,他和他母亲一样,不随我,只求……”木二老爷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会连累无辜,你放心的去吧。”
    李虎扯下自己的一块白衫,咬破食指给自己的儿子写了封血书,把自己多年前的罪孽如实相告,最后劝勉孩子要行善积德,最后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放在自己的嘴里,毫不犹豫的咽下了肚。药性发作的很快,在最后一口气时,李虎仿佛看见了身穿红衣的秋月和着白衣的王生,李虎含糊的说着对不起,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
    李虎的儿子和儿媳烧开水进屋沏茶,看见父亲倒在地上不觉得大惊失色,看了李虎的绝笔信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颇有良知的李念祖并没有难为三人,但还是愤怒的将他们轰出了门。师徒三人出门后,木二老爷对着袖口说,你们的大仇已经报了,别再纠结了,你们两个夫妻的缘分要经过三世的磨难才能达成,所以前世才有这么多的磨难,今世你们两个就做一对兄妹吧。
    李虎出殡刚三天,张家屋内的四位老人都含笑而终,村民们发现的时候都很惊讶,这样带着笑意的离世还真的是少见,最后四位老人的丧事都是李念祖替料理的,估计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赎罪吧。又过几个月的时间,李念祖的媳妇竟有了孕期反应,有好事的妇人偷偷的说,一定是怀了双胞胎,否则这么小的月份不会就那么样的显怀。
    这件事情完结后,和乐村就把木二老爷当成神人,神奇的事情越传越远、越传越神,木二老爷领着木斌和杨林走遍了中国的东西南北,一路上解决了无数的像张秋月和王生一样的迷案,原定三年的游历时间因为临时太多的变故一拖再拖,两个少年在亲力亲为中不断的成长,不只是功夫迅猛增进,对人心的善恶、人性的优劣、人情的冷暖更是了如指掌。
    重新回到老家木家屯时,已经经历了十年的光景,出门时木二老爷领着两个少年弟子,回来时的师徒三人让人大吃一惊,二十二岁的木斌、二十岁的杨林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两个年轻人不只是相貌堂堂,其内心更是充满了正义和阳光。
    木二老爷依旧开馆收徒,一批批的年轻人来来往往,木家屯无论是名声还是客流都到了最为鼎盛的时期。据说后来东北一带的会法术的行家多数都是木二老爷的徒子徒孙,尤其是以林、杨、柳的有木字部首的姓氏为多。
    时间到了1910年,九十多岁高龄的木老太爷和木老太奶相继去世,木二老爷和哥哥、妹妹共同料理了父母亲的后事,之后的一段时间,村里人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木二老爷本人。有很多村里的年轻人说在东山见到了修行的木二老爷;有的说半夜时分见木二老爷飞檐走壁来到村里;有的说只要是有困难时心中默默祈求木二老爷,不久的时间难题就会得以解决;有的说木二老爷常常会托梦给他的弟子们,让他们好好的替人们消灾免难。
    木二老爷的故事很多,等待着被挖掘和整理,能流传这么久,不只是故事本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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