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墙疑案

    医院的太平间本身就透着阴冷之气,在太平间里一个无比恐怖的身影出现了,随着暗墙的缓缓打开,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里面射了出来……
    一、街市不太平
    故事发生在L 市,当时虽然全国大部分地方解放,但安全形势不容乐观。L市地处西北内陆,全国的几何中心,西北连新疆,南接西藏,而新疆刚解放不久,西藏还在印、美、英胁迫之下,实际上处于半分裂状态,亟待解放;西南还有国民党逃离大陆时留下的百万残军;与东北接壤的朝鲜又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利的国际环境加之国民党土匪特务横行,L 市的治安较为混乱,暗杀、投毒、绑架的事时有发生,一到晚上大街上鲜有人走动,人民军队接管后的L市实行军管制,小部队持枪警戒巡逻对老百姓来说习以为常。

    二、军用物资失踪
    这天早晨公安局长高强接到一个电话,是军管会陈主席打来的,接完电话高强铁青着脸半晌无语。原来,L市储藏的一处军用物资昨夜失踪,守卫全部牺牲。这可是天大的事,解放大西北时,西北野战军首先攻克的就是L市,以此作为通向新疆的门户,并为解放西藏打下了基础。49年国家主要领导人出访苏联时就有在1,2年之内解放西藏的战略意图,因为战略物资储备不足所以才成了掣肘,这次物资的失踪,直接干系到西藏的解放。“一个月内务必侦破此案”,上司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高强却早已心潮澎湃了。
    中午时分,高强现场勘查后立即紧急召开全体大会,“同志们,敌人是无比阴险和强大的,他们搞破坏,妄图阻挠全国统一进程……。上级给我们破案的时间是一个月,因此,在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做到以下三点:一、尽快找出失踪物资;二、加强其他几处物资的守护,绝不能再丢失;三、密切注意一切不正常动向,一旦发现及时上报”。会开了2个多小时,大家都心情沉重又热情高涨,高强是侦察连出生,曾经担负过西北野战军某师的前敌侦查排长,经验丰富屡立奇功。
    会后高强又和几位得力干将研究了具体的行动计划,基本取得一致的结论:敌人得到这批物资后不会罢手,或者转用他处,或者就地对L市造成破坏行为,除了严查打击之外,必须找出幕后元凶,说不定这次行动是内外勾结作案,那就是说本市有内奸、电台……
    三、波澜又起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接陈主席通知,公安局需派遣一批警察和一辆军车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当时高强觉得蹊跷但还是立即执行了。但过了一天还不见人员归队,高强感觉不祥就和副局长张胜循路去找,在一处山崖下,他们看到了悲惨的一幕:军车落下山崖,牺牲的警察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身下。高强强忍悲痛,挨个抚摸了死者的脸,突然,高强发现了一处不对:牺牲的警察只有司机是中弹而亡,而其他都没有枪弹痕迹,有的是喉咙被割破有的却没有,于是高强断定,敌人一定是先射杀司机让军车失去方向坠落山崖,然后再用凶器杀死没有立即毙命的警察,从喉咙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种锋利而又薄的利刃,这种利刃会是什么呢?高强一时无法断定。抬头看看军车驶过的路线,高强心中愤愤不平。

    案件未告破我方人员却再次受损,一想到这些,高强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他几乎是忘记了上下级关系,拿起电话就质询陈主席:“为什么要执行此次任务,难道你不知道C地是不准随便出入的吗?”
    电话那头冷冷地回应:“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是上级,我的话就是命令!”
    “你的命令是该执行,可是牺牲这么多人,谁该承担责任?”
    陈主席显然不耐烦了,语气也加重了:“高强你给我听着,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自有主张,公安局长你暂时不要干了,让张胜顶替……”不容再争辩,电话就挂断了,高强软在椅子上久久未动。
    四、离奇白光
    晚饭的时候,妻子说了件奇怪的事:昨夜她去小解时发现医院某方向处有道白光,闪一下又不见了。当时妻子并没有注意到高强的心情,见他嗯了一声也就再没往下说。
    第二天高强又和往常一样去上班,进了办公室却见张胜伏在他的办公桌前苦苦思索什么,正欲退出张胜发现了他,站起来说道:“高……”没等说完,高强苦笑了一声,“我现在不是局长了,你要带领大家赶快破案啊。”张胜深深点了点头:“我一定在陈主席指导下尽快侦破此案,给人民一个交代!”高强听完后也点一下头,可觉得有点不舒服,每次大案要案都是他一马当先,张胜配合,这次虽然重担在他身,可是……。

    带着失落走出了公安局,高强的思绪却一直没有停:失踪物资现在何处,敌人用的利刃是什么,陈主席为何要?定了定神,高强来到军车出事地点,环顾四周除了那条通向C地之路外,没有其他路可走,可 C地的作用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高强缓缓地走上山头,突然他发现山下有一片空地,再仔细一看,那不是本市的医院吗?他不由加快步伐走下山,在山下他看到医院的太平间就建在山脚处。原来在当时复杂环境下,医院、工厂、物资储备地点为了防止被破坏,大都依山而建或直接建在山里,高强并没有感到奇怪。
    既来之,则安之。高强一直往前走,对面碰见的李院长让他小吃一惊:李院长一身白大褂没在住院部却急匆匆赶向太平间,一见高强,他也怔住了,不过反应倒是挺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高强:“你好啊,高局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医院啊。”高强被这么有力一握,顿时答道:“我是顺路,来看看妻子。”“那好啊,就由我给你带路吧。”被这么一让他也不好推辞,就随着李院长走进住院部,李院长高大的身材比高强还出一截,刚才的一握令他手都有点麻。在走廊内,高强敏锐的眼睛注意到了一个人,此人耷拉着脑袋,语焉不详,手里的文稿还不像是中文,走过身高强问此人是谁?李院长随意答道:“这人是搞药剂的,不过没什么成果。”一会他又低声说:“他还是日本人呢,731部队军医,被我们俘虏后就一直在我们医院。”高强一听是日本人,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镇定的说:“那是谁安排在这里的?”“陈主席啊,你不知道?”李院长一副诧异的表情。
    在家中他问起了妻子说的白光的事,妻子说对呀,前晚上还见了呢,都是一闪就又不见!高强隐隐觉得医院内大有文章可做。
    五、不速之客
    带着疑问高强第二天直接到医院去了解那个日本医生的情况,可人家一大早就出去了,一问李院长,他叹了口气:“人家和上头走得近啊”李院长故意将“近”字拖得很长。出于警觉,他再没往下说,悻悻而去。
    转眼半月时间已过,案件在高强看来毫无进展,而自己又置身于外,想到这些他不禁黯然神伤竟独自饮起了闷酒。
    有人敲门,他起身去开,门外两个大斗篷,黑风衣的装扮令他着实惊了他一跳,两人同时仰起脸,原来是日本医生和张胜!是敌是友不辨,高强捏紧了拳头准备应付。那个日本医生首先开了口:“高局长,你不必害怕,我和张局长找你有事相商。”这个日本人竟然会说汉语,更令高强诧异,还是张胜说话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把两人让进了屋高强紧张的心情还是没放松,他冷静地盯着两个人的举动,然后问:“是谁派你们来的,有何目的?”张胜上前握住高强的手:“让你委屈了,这都是陈主席精心安排的……”

    听完解释,高强多天以来的迷惑和抑郁如云开日见,他又问:“这位是?”张胜说这位是山野,因为做了俘虏被我党俘虏政策所感化,决心为我所用,对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接着山野用流利的汉语说了不为人知的秘密。高强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也觉得此次案件与医院有关可苦于无处下手啊。”山野肯定地说:“只要我们配合一致,一定可以侦破此案!”最后,他们研究了上级给出的行动方案,决定立即着手展开。
    六、初战失利
    精神抖擞的高强表面还是局外人,可实际上是主要指挥者,昨夜山野给出的秘密药物今天就要在我方侦查人员身上使用了,并且作为深入虎穴取证的重要一步,他有点兴奋又有点焦躁。
    3天过去,侦查人员没能回来,高强知道已经失败了。“现在是时间不等人啊!”高强挂在嘴边的话无不牵动着大家的心,他一方面担心对方不上钩,另一方面担心案件不能如期侦破影响全局。最后他秘密找来山野和张胜分析首战失利的原因。原来山野在医院做不起眼的药剂师并不是毫无成就,凭着精湛的技术他发明了一种假死药物,这种药物人服用后就跟死人无异,3天之内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饥饿。

    “会不会是药物的秘密被敌人掌握了呢?”
    “不会的。”山野有把握地说。
    “服药者外表看不出来,那就是敌人用其他办法找出了破绽。”张胜补充道。
    “我决定好了,由我去执行任务,你负责公安局的工作。”高强命令道。
    “不行,你怎么能离开呢,由我去!”
    接着张胜说了他的理由,山野也觉得此时由他去更为合适,高强定了定,说道:“此去凶多吉少啊,还是再派一人去吧,一定要摸清敌人的底。”
    “请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又是一个熬人的3天,张胜也没见回来。高强只能请缨了,在这3天里,他把能考虑到的因素都考虑到了,所以很有把握。而且通过与陈主席交流高强了解到,案情有了一定突破,失踪物资和敌人部署也在掌握之中,现在只剩一个关键点了:查出医院太平间的秘密。时间只有9天,高强决定明天出战。
    七、最后的较量
    服药后的高强进行了化妆,自己也认不出来自己,而且有山野故意透露的情报,敌人一定会在剩下的几天里来太平间。虽然被白床单蒙住头部,和一堆死人在一起,高强的思绪却一直在活跃,他仔细回想了陈主席的做法,觉得还是从大局考虑的,虽然牺牲了一部分人,可毕竟敌人狡猾,而且也过早暴露了目标,将我方视线吸引到医院来。
    1天,2天过去了,太平间里人员进进出出,不断有死者被家属带走,又有新的死者抬进来,就是不见有什么新动静。终于在第3天那个有月亮的晚上,高强清晰地听见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太平间的门被打开又合上,敌人终于出现了,可是他还不能立即动手。进来的那个人掀去高强的床单,待了会拿锤子在他左脑袋连续敲了敲,又在右脑袋和额前不停地敲,又过了一会才放过他,在其他死者的脑袋上用同样的手段试试是否有活人。高强终于明白了前两批侦查人员没回去的原因,原来是受不了锤子的敲击所致!事先高强就料到狡猾的敌人一定会用某种手段找出破绽,没想到竟是这种方式,他的脑袋疼得像炸开了似的可始终没吭一声。趁这个家伙敲别人脑袋的时候,高强微微睁开眼看清了这个人的面貌,大吃一惊,这个家伙身材高大,那身打扮鬼一样可怕,头上长角,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衣服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飘飘忽忽,不要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人见了也会吓个半死,高强身经百战的品质在这时候发挥到了极致。待他敲完,高强清楚地看到他在太平间的墙上拍了三下,那堵墙就缓缓打开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射了出来,随着墙壁合上,白光又立即消失……

    第二天高强秘密回到公安局,陈主席早等在那里。“问题就在太平间那堵墙后面。”高强首先发话,“我怀疑敌人的总部和失踪物资也在其中。”“那就今晚展开行动吧。”高强很坚决。
    月光如水,埋伏在太平间周围的高强他们却无心欣赏,等待着,等待着,就是不见那个恐怖身影出现,“要不冲进去吧。”有人提议,“不行”高强说道,“不能打草惊蛇。”已近深夜,那个身影才诡异到来,待他刚开门,“不许动!”高强高声喊道,那家伙却不慌不忙,面对黑压压的枪口他摘取那套骇人行头,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久违了,高局长,陈主席。”
    “我早猜到是你,李院长。”陈主席说道,“你袭击了最不重要的一处军需物资,夺得棉衣棉被不说,还派人袭击C地,被消灭大部,就报复性的对我派去运粮的军车下手。”陈主席一字一顿的说完。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们的损失也不小,被我亲手杀了3个侦查员。”他亮了亮手中的手术刀,那就是高强事先没搞明白的利刃,“我还是太小看山野了,他用假痴不癫迷惑了我这么长时间。”
    “你的罪恶该结束了。”高强亲手拷上他,随后带领干警进入暗墙消灭了剩余的特务,查得电台、失踪物资还有三名警察尸体……
    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较量,物资失踪案终于告破,没有了电台与据点的国民党特务再也不能对L市治安构成威胁,各处物资得以安全保存,为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提供了坚实物质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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