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可以算得上是军人世家了。重爷爷是八路军,爷爷是解放军,爸爸也在1976年入伍参了军;而我,在爷爷的干预下十年前做了一名边防军,后来转业到了现在的岗位上。1979年父亲带领部队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也就是在战争打响的第12天时,父亲被俘虏砸掉了左腿,以至于父亲不得不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涯,复原后,父亲被分到皖北的的一个小镇做了名乡村干部。80年代初,在乡村农民的眼里,那时的村长要比县长大,村书记可以当市长看,何况爸爸是乡政府的干部,因此,人们也自然多尊重父亲。
上世纪80年代初,乡村人的思想还是相对比较落后和封建的,因此,那时候,各种诡异离奇事件也就多了去了。父亲刚去顺河乡上岗没两年,那里就开始分单干了,农民脱离的合作社,过上了自主谋生的日子,乡镇管理也自然上纲上线了。当时乡里分配包村干部,父亲就被分到了人口较多的八里陈村,这八里陈村全都姓陈,住有3000多人,方圆八里内就此一村,不仅人口多,而且土地多,人们的日子相对来说,倒也滋润。林子大了鸟多,村子大了自然事就多。那时候父亲每天总是拄着拐杖走东家窜西家的,为东家评评理,为西家讲讲政策。这件事,也就发生在父亲到八里陈村后的第四年,听重生妈说,不是父亲,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他们娘俩。
中叔是三代单传,到了他这里,那不争气的婆娘,却连续给他生了九个女儿,由于已是新社会,提倡一夫一妻制,可能不是由于这个中叔早就娶个小的了。中叔已年过四十,这身体也一日不日一日,每次与中婶来那事,都得吃些补药。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中叔那无后为大的思想更是将整个家闹腾的不可开交,他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中婶的身上,中婶自然没少挨中叔的拳头。眼看着大女儿都快二十了,中叔还一心想要个男孩,中婶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回想起跟着中叔的这一二十年里,自己这肚子就没空过。也就是1986年那年,顺河乡也开始了计划生育,计划生育宣传队,那是天天在村里演说,普及计生知识。由于中叔家已经有九个女儿了,自然是不能再生了。中叔多次找到爸爸,想让政府宽大一点,让他再要一个。由于政策在,爸爸也自然没有答应。
可是,后来,中婶还是怀孕了,中叔怕被政府知道,就偷偷的将中婶藏了起来,连孩子们也没告诉,只是谎称中婶走远门亲戚去了。那时候,中叔只希望老天能给自己一次机会,由于那时候不像现在有B超可以检查性别,所以想知道是男是女只能等着孩子出生了以后才知道。所以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转眼中婶的预产期到了,可是中叔却在这个时候暴毙了。中叔暴毙的事情,由于所有人都不知道中婶的下落,就没能通知到中婶。在父亲的主持下,村里的老少爷们将中叔送下了地,算是入土为安了。
就在中叔头七的那天晚上,人们听到村西中叔家玉米地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恰巧中叔就埋在了这块玉米地里。当时就给大家吓了一跳。这块玉米地原本是生产队的水田地,分单干时由于考虑中叔家祖坟在这里,就分给了中叔,原本这里有口井,可以种种水稻,后来这井干涸了,中叔就种上了玉米。第二天,便传开了。据村里人说,这头七,是鬼魂回家的日子。一定是中叔太想有一个男孩了,所以才会有婴儿的哭声。当时父亲知道这个事以后,并没有过多过问,以为是大家听错了,过两天也就过去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中叔下葬的那一天,中婶躲在井里,就已经知道下葬的是中叔了。可是孩子就要出生了,又担心自己这么一出去就可能被政府抓到。所以,就这样一直躲在井里,往日中叔在的时候,下半夜了中叔都会来陪陪中婶,并给送点吃的。可眼下,想要活命必须有吃的才可以,然而,本身身体已经很差的中婶,这又刚生完孩子,根本没有力气爬出井外去。接下来的几天时不时就有婴儿柔的哭声从玉米地传来,村里传的也是越来越邪乎,有人竟然传出那是中叔在阴曹地府收养的鬼娃,由于活着时没有儿子不能传宗接代,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下去后,为了好像祖先们交代他就收养了个鬼娃。根据当地传说,这鬼娃都是些夭折了小孩子。这鬼娃只要养大了就可以复活,并能自家传送烟火。眼看着谣言越来越重。父亲不能做事不管了,就带着几个胆大的蹲守在这玉米地里,后来发现这哭声来自那口枯井,后来,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中婶和重生。为了纪念他们母子重生的那一刻,中婶还特意给儿子起了“重生”这个名字。有人说,这重生命硬,那古井靠近中叔家祖坟,得到了祖先的保佑,才得以重生。重生和我后来就成了很要好的兄弟,一直以来他都崇拜我的父亲,所以成年后便做了军人。我想鬼娃并不可怕,可怕的人心。如果,当初,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父亲不是为了宽待俘虏,也不会被俘虏砸掉左腿,也就不会来到这八里陈村;如果,父亲没有去八里陈村,也许中婶和重生永远都不会重生了;如果不是中叔心中有鬼,也不会害的中婶和重生差点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