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的时候,长沙城里有两位老戏演得好的人,一个叫老黄,一个叫老雷。
老黄是演京剧出名的,而老雷演的则是湖南本土的花鼓戏。
虽然京剧是一个全国性的剧种,但在民国那几年,似乎花鼓戏才是长沙当地老百姓的最爱。
演京剧的老黄本来是在北京城里混的,但因为在一次演出时多瞄了一位大军阀的姨太太几眼,那军阀气得当时就掏出枪来要崩了老黄,幸亏当时就被众人止住了,大家劝他说,没必要为了一个戏子浪费一颗子弹,这种地方随便见血是很不吉利的,再说了,姨太太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么个臭小子呢,他怎么能跟司令您相提并论呢?还是把他赶出北京城得了吧,叫他以后不要再出来唱戏了。
老黄当时就吓得跟一尊庙里的泥塑似的,但他离开明白自己是犯了大忌,本以为自己这回必死无疑了,一听到那司令居然说可以放了自己,老黄赶紧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北京城。
老黄本来确实没这个狗胆再次出现在江湖上了,但民国时候“城头变幻大王旗”,每个军阀的政治生命都断得可怜,没几个月后,那威胁要毙了老黄的司令就被人用大炮赶下台了。
老黄这才敢偷偷摸摸地跑回老家长沙尝试着自己的复出计划。
发现演出几场后居然没事,老黄这才胆子慢慢大了起来,看来这风头已经过去了,于是老黄又开始操起了老本行。
不过他还是不敢重回北京城发展,毕竟那司令只是下野失权了而已,他整个人依旧还在北京城里活得逍遥自在,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司令只要随便拔下一根毫毛就比他大腿还粗。
而老雷也不是个吃素的人物。
他祖祖辈辈都是花鼓戏的艺人,到他这一代的时候,所有的表演技巧都已经相当成熟了,而且他们家族还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门派,就叫‘雷门“。
虽然分属于不同的风格和流派,按理说是各自挣各自的钱,井水不犯河水。
但整个长沙城里看戏的票友就那么多,一方若是过分强大,另一方的顾客群体也就自然少了。
更何况自古同行都是冤家,自然会被大家拿来相互比较,今天有人夸了老黄,老雷就不开心,明天某某又夸了老雷,老黄的脸色也难看。
不过平心而论,花鼓戏毕竟是个很小的地方戏种,无论是演绎方式还是表演的剧目都要远远逊于博大精深历史悠久的京剧。
而且老黄还在北京城这样的大都市混过,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前清政府的王爷们都曾经是他的座上客呢!为此,老黄还不时翻出那些泛黄的相片合影来向人显摆,只可惜长沙城里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见过大清王爷长成什么样,都以为他这是在吹牛,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出来蒙人的,气得老黄脚都跺肿了。
如果纯粹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老黄确实要高出一筹,但他那曲高和寡的腔调在长沙城里却有点水土不服,而老雷却将本土文化跟自己的艺术表现形式有机地结合成了一体,还经常将长沙城里最新发生的故事用戏曲的形式表现出来,所以他那戏台子远比老黄的叫座,所以从商业效果上来衡量的话,真正占据了上风的确实老雷。
老黄就看不惯老雷那副德行,而且花鼓戏里还有一点滑稽幽默的表演成分,于是老黄就污蔑说,老雷这哪里是在演戏啊,分明就是在耍活宝嘛。
老雷才不管什么活宝不活宝,他只关心票房收入,看到自己每天进账的收入远在老黄之上,老雷心里乐开了花。
那时候没有电视和网络,电影只有大城市才偶尔可以看到,平日里老百姓最大的娱乐就是听书和看戏,而听说明显属于下层老百姓的娱乐,看戏则是达官贵人们的消遣,所以戏班子的老板在当时是很挣钱的。
老黄买了一辆马车做自己的代步工具,这在当时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因为马要每天吃草,还要专门配置一位马车夫。
而老雷更牛,他直接就买了一辆美国进口的小轿车,这在当时长沙城里可是一件无限荣耀的事情,因为小轿车每天要喝汽油,而且汽车司机的技术含量比马车夫高,自然工资也要高很多,更何况汽车不时还要一笔修理费呢。
到底谁在长沙城里挣的钱更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老雷对老黄还是比较尊重的,毕竟老黄的资历和本事放在那里,而且不同的戏曲之间其实还是有着某些通性的。
老黄刚从北京回来那阵子,老雷确实经常抱着学习的态度,过来看望老黄这位前辈,而且还谦虚地称老黄为“老师”,自称是“学生”。
但随着自己的腰杆子慢慢挺直了,老雷的思想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他认为老黄也不过如此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票房收入不还一样不如我高嘛!
于是,以后老雷再也不登门拜访老黄了,好几次在达官贵人们的饭桌上偶尔遇上了,老雷也装作不认识,甚至还会在背后对老黄冷嘲热讽。
最让老黄气得肺裂的是,一个大雨天,老黄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忽然老雷的小轿车开了过来,在经过一个深水坑的时候,老雷还故意叫司机往那坑里开,将老黄和他的马车溅了一身烂泥。
老黄气得脸都青了,但他完全拿老雷没有一点办法。
因为老雷可以解释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更何况老雷现在正处在人生最得意的鼎盛期,整个长沙城里的头面人物都爱听他唱的花鼓戏,老黄是斗不过红得发紫的老雷的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那姓雷的!”看着老雷比自己得势,老黄心里非常不平衡,于是某一次就在酒桌上这么说了一句。
老黄也许只是酒后失言地随便说了几句,解解恨也就过去了。
但说者本无意,听者可有心。恐怖故事:
更为离奇的是,就在老黄说完这就话后没几天,老雷就死了!
老雷是被人杀死在自家房间的,但当时房间的门锁都没动过,也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供警察追寻。
显然是个杀人高手做的。
因为老黄说要杀了老雷的话是在公开的场合放出来的,当时很多人都在现场听见了,警察当然首先就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老雷死后,长沙城里便少了一个给上层人士提供乐子的人,当时的警察局长,长沙市长和湖南省长可都是老雷的忠实粉丝啊!
再加上那省长的一房姨太太恰好就是那年北京城里那位司令的姨太太,后来因为战乱流离,几番转辗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湖南省长的姨太太。
这位姨太太没有什么太高的艺术品位,自己的男人喜欢看什么剧种,自己也就跟着看什么。
但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老黄在那次表演京剧时多看了自己几眼,这让她感觉到奇耻大辱,因为在旧时候做戏子的虽然有钱,但社会地位并不高,一个大美人如果被人嘲笑成和戏子有一腿,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
于是,这位姨太太积极为省长吹枕边风,怂恿省长杀了老黄。
这省长平日里对老雷的花鼓戏喜欢得要命,没事就喜欢去给老雷捧场,如今听说老黄就是杀人凶手,便二话没说,亲手开枪崩了老黄。
两位主人公都死了,但故事却还没有结束,不然怎么是鬼故事呢。
老黄死后,整个长沙城忽然像是变成了一座鬼城一般怪事频频,闹得最后人人自危起来。
因为长沙城里连续几个夜晚都发生了恐怖凶杀案,那凶手喜欢杀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是先奸后杀,杀完后还要把头割下来。
而且据目击者讲述,杀人凶手是个穿京剧戏服的男子,没有人看清楚了那男子长成什么样,因为他的脸上全部都涂满了花花绿绿的粉底,就跟舞台上那些京剧角色一般。
你可以设想一下,当你在大夜里看见一个穿着京剧戏服,脸上涂得跟戏里的包青天一般的人走过你面前,你会被吓坏吗?
“肯定是那老黄阴魂不散!”长沙城里的老百姓都这样推测道。
“就是,”议论的人们纷纷说,“省长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就把老黄杀了,人家能不冤枉吗?”
“哎,其实老黄人还是挺好的,我不太相信他会杀了老雷……”
“可是,老雷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听说警察在老雷死的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找到,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人杀的,那凶手一定是个鬼”
“那可就真冤枉人家老黄了,老雷死的时候老黄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 …… ……
长沙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作为父母官的省长大人自然必须重视,况且如果那夜鬼真的是老黄的话,这事还跟自己脱离不了干系。
省长于是想到了请来一位捉鬼大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老黄的鬼魂给压下去。
“闹鬼现象自古以来就常有发生,”那捉鬼大师说,“但在鬼和人的较量中,最好的胜利者都是人,所以说,对付鬼嘛,办法还是有的……”
“别啰啰嗦嗦了,”省长生气道,“你快说到底该怎么对付他!”
“这事是因姨太太而起的,”捉鬼大师说,“所以办法还是得从姨太太身上入手。”
“拜托你把话一次说完好不好,”省长是个急性子,“我可是很忙的,哪来那么多时间来跟你磨叽。”
“省长大人,”那捉鬼大师还是在泡蘑菇,“我说出这个法子的时候,您可千万别骂我啊。”
“你说都没说,我怎么骂你呢?”那省长说,“你还是快有话直说吧,我答应不怪你就是了。”
“省长大人啊,”捉鬼大师终于说到正题了,“要把那老黄的幽灵镇压住,必须得借点姨太太的月经血才行啊。”
“哦?”省长有点惊讶,不过对这话他倒是不怀疑,因为女人的月经血是能够辟邪的,而且大师要的又不是自己的血,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是不知道姨太太这几天恰好是不是月经期呢?”捉鬼大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好,好像不是的吧……?”其实省长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因为自己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有心思记这门子娘们事啊?
“不是月经期也没关系的,”捉鬼大师说,“只要在姨太太那下面刺一刀,弄出点血来就可以,下次若是再闹鬼的时候,我们再用这些血泼洒在那老黄的魂魄上,保证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吧,少说无益,我们还是去找姨太太吧。”省长当机立断。
当两人一同来到姨太太房间的时候,省长大人劈头就想问姨太太是不是这几天来月经。
但一见到姨太太,捉鬼大师就吓得乱叫了起来,“省长大人,姨太太她,姨太太她……”
“姨太太怎么了?”省长大人觉得捉鬼大师的表情太夸张了。
“姨太太她,她根本就不是个人……”捉鬼大师战栗着说道。
“胡说些什么啊,你才是鬼吧?”省长说道,“姨太太跟我好几年了,怎么可能是鬼呢?难道她这么些年睡在我身边,我还不清楚?”
“省长大人,姨太太她,她真的不是人……”捉鬼大师说道,“不信你看她现在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
省长仔细看了自己的姨太太一眼,果然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了,而且脸上还挂着笑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尊蜡像似的。
“喂,翠花啊,你睡了吗?”省长在姨太太的身上推了几下,果然没有动静,姨太太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不作答,只有脸上的笑容依旧。
“大人,姨太太八成是醒不来了,”捉鬼大师说,“你想想啊,她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比如,她都嫁过来好几年了,为什么就是不给大人生个一男半女呢?”
“也对啊,”省长凝眉想想,“有一阵子是见过她喜欢吃酸的,肚子里也像是比平日里大了点,可是等啊等,几个月过去了,她那肚子不但没有变大,反而还小多了,这可真是邪门了……”
“不管那么多了,”捉鬼大师说,“就算姨太太真是个女鬼,她的月经血也是可以辟邪的,不如我们这就去取点过来吧。”
“好,我听你的。”省长大人说完后,便操了把刀子,朝姨太太走了过去。
就在省长打算一刀子刺下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姨太太说话了!
而且她那话语一点都不像是在跟自己说的,而是在和另外一个人对语。
“我说了等一下嘛,”姨太太说道,“那么着急干什么。”
姨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并没有离开凳子,连眼睛都没睁开,这让省长感到非常惊讶,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若是惊动了那老鬼,我们都逃不掉了。”
这屋子里怎么还会有男人的声音?
省长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开口,捉鬼先生也没有,那这男人会是谁呢?
老鬼?那男人口里的老鬼是指谁?指自己吗?省长忽然发现苗头不对,一定是姨太太在外面偷了汉子,现在想要私奔。
“好了,让我把那孩子的腿带走再说嘛……”姨太太又说道。
“我说你这婆娘什么地方都好,”那男人又说,“就是老吃小孩子这点我不太喜欢……”
省长仔细听了这男人的口音,忽然发现大不对劲了!
这男人的声音自己绝对在哪里听过,对,他不就是那个唱花鼓戏的老雷吗?
什么?老雷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会跟自己的姨太太有一腿呢?
还有,自己那心高气傲的姨太太不是不喜欢戏子么?她怎么会跟老雷……
“你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姨太太这时候又说话了,“你明知道我只是想利用你怀上个孩子,然后把那孩子吃掉……”
“我才不管那么多,”老雷的声音又说道,“自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吃孩子?省长忽然发觉不对劲了!
怪不得姨太太前些年明明已经有了怀孕的迹象,后来肚子却无缘无故地变扁瘪了,原来这孩子是被她自己吃了?
省长又在姨太太的房间里搜查了一遍,忽然发现姨太太那装化妆品的盒子里居然有一条小婴儿的腿!
这真的是一条人腿,从那粉嫩粉嫩的肉上可以看得出,那小孩多半也是没出生就在娘肚子里夭折了,姨太太怎么会有这癖好呢?莫非她真的是个女鬼?
就在省长打算将那根香肠大小的婴儿腿拿起来观看的时候,忽然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将婴儿腿一把夺了过去:“快给我,不许抢我的粮食!”
省长回头一看,那居然是姨太太伸过来的手。
姨太太不是正坐在凳子上吗?她怎么可以将手伸出那么长……
省长又朝那凳子上看了一眼,姨太太不依旧挂着一幅凝固的微笑坐在那里吗?只是她那只长长的手已经延伸到了自己背后。
“翠花,你到底是人是鬼?”副省长仗着捉鬼大师在,壮着胆子大问了一句,“有本事你就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但姨太太并没有回答省长,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话“阴阳两隔”?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能够听见她说话呢?
“是啊,翠花,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又一个男人问了句同样的问题。
但那声音并不是捉鬼大师的,也不是唱花鼓戏的老雷的,居然是唱京剧的老黄发出来的!
“怎么他也过来了?”省长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他和老雷不是都死了吗?他们居然可以和姨太太对话,那姨太太她……”
“我当然是鬼了,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没数吗?”姨太太这回开始正面回答问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翠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老黄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叫翠花,就不记得我的来历了?”姨太太说道。
“是很熟,但我开始料想不过是巧合罢了,难道你真的是……”老黄的声音开始在发抖了。
“是啊,你没有猜错,我早已经不是人了,”姨太太回答道,“我在无数年前就死过一回,在你离开北京城后,我不小心一句话得罪了那司令,又被他一枪崩了死过一回……”
“什么?翠花?!”听到这话后,省长吓得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你在北京城就死过一回了,那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岂不早已经不是人了……”
“我们鬼类说话,你一个大活人插什么嘴!”姨太太冷冷地说了句。
原来她一直都是可以听到自己说话的,只是她开始时候不屑于跟自己交谈罢了,省长这才明白了。于是他便学乖了索性不吱声,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是我自己编的那出京剧《女鬼翠花》里的那个翠花吗?”老黄惊问道,“可是,那故事是我瞎编的啊,里面那翠花根本就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哪……”
“那戏本虽然是你虚构的,”姨太太冰凉凉地说道,“可是,你在那出戏上面花费了太多精力,又在无数个日夜无数个场合包含激情地彩排过,演唱过,唱着唱着我不就有生命了?”
“啊?还能这样啊,”老黄也是头一回听说,“怪不得那天给司令唱戏的时候,我会要多看你几眼了,我还说你的样子那么熟悉呢,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没错,那就是我,”姨太太说道,“可是,虽然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但我恨你,恨你,恨死了你!”
“恨我?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老黄断断续续地问道。:
“我恨你在那出戏里把我的命说得那么苦,”翠花哽咽着回答道,“我恨你在戏文里把我说成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害得我现在天天要靠吃小婴儿的肉来维持生命……”
“可是,这都是为了塑造剧本角色的需要啊,”老黄比窦娥还要冤枉,“我原本不知道你会变成人形活过来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写了……”
“我最恨你居然有一次还在戏台上把台词唱错了,”那翠花又指着老黄的鼻子骂道,“你原来的剧本里明明写的是‘我翠花知道自己只能活三十五岁’,可是那天你喝醉了酒,居然唱成了我只能活二十五岁……你就这么随便一说,就让我减了十年阳寿……”
“可是,我当时也是无意中唱错的啊,”老黄委屈道,“若是早知道如此的话,我那天就不该多贪那几杯酒了。”
“所以我心里非常恨你,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你替我还命,你害得我少活了十年……”说到这里的时候,翠花已经一个劲地在哭鼻子了。
“所以你就把老雷杀死了,然后嫁祸于我,然后又鼓动省长杀了我……”老黄到现在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对,你这人就是贪杯爱喝酒,”翠花回答说,“那天你把台词唱错就是喝酒贪杯,那天你在饭桌上夸口说要杀了老雷也是喝酒贪杯,我看这就是报应啊。呵呵呵呵呵呵……”
“可是,我是无辜的啊!”站在一旁久未说话的老雷更是委屈。
“你还敢说自己无辜?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翠花指着老雷鼻子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次唱戏的时候,你那双贼眼都朝包厢里瞄我,那样子就像猫儿见了腥味似的……”
“可是,你不是说过你也喜欢我吗?”老雷问道。
“是啊,我说过喜欢你,可是我只是想你跟我生个孩子,我好再把那孩子吃了啊……”翠花的话语中已经分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事到如今,省长已经全部都明白了,原来这仨都已经不是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省长催了一下正在一旁发呆的捉鬼大师,“快把这仨都收了啊!”
“不好,有捉鬼大师在,我们快走!有什么话到阴间再说吧!”这仨异口同声道。
说完后,这仨就如同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
省长摸了摸身边捉鬼大师的手心,早已经凉得没有了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