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城大,奇人多,花园口巴克也算一个。
花园口花茂树粗,鸟也多。巴克以树为家,与鸟为邻,天天闻花香。巴克住在老槐树上,旁边许多鸟窝,巴克的家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鸟窝。巴克说,他离不开大槐树,喜欢那些鸟儿。泗州人说,其实巴克就是一只鸟,巴克会说人话,也懂鸟语。
泗州人敬重巴克,是因为巴克曾救过他们的命。那年夏天,晴空万里,巴克紧张地跑上泗州大街,告知大家两天后将降特大暴雨,到时洪泽湖水上涨,大水会倒灌泗州城……望着火热的太阳,泗州人都摇头说,巴克疯了。大家不相信城池会受水淹,当然也不会离开家。巴克只好跑去府衙,报告知府。知府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巴克是人,怎么能听懂鸟语呢?巴克跪在大堂前,一天不吃不喝,恳求知府传令让泗州百姓转移。
巴克的执着打动了知府。再说,万一巴克说话是真实的,到时他也不好向百姓交代。连夜转移泗州百姓。有商人不愿意走,巴克又一家一户催人离开。当最后一户人家走出城门,天空乌云突起,雨点密如擂鼓,一夜大雨,天亮再看泗州城已是满城大水……
七天后,大水退去,众人回城。大家无不感激巴克。从那天起,泗州人都相信巴克能听懂鸟语。
西大街许安家走失一条水牛,寻不见,无奈跑去大槐树下,求巴克。看着流泪无助的许安,巴克心软了,右拇指和食指放到嘴里,一声脆鸣,一会儿工夫,大槐树上,飞来许多鸟儿。巴克声声脆叫,众鸟叽叽喳喳回应,大家如开会。只见一只喜鹊,拍打着翅膀从众鸟中飞上前两步,喳喳喳,喜鹊一张嘴,众鸟无声。听完喜鹊叽喳,巴克微微一笑,他一挥手,众鸟散去。巴克对着树下的许安说,水牛在城北梅村西拦山河滩上。许安去梅村顺河寻找,果然找到自家水牛。
巴克帮许安找到丢失的水牛后,有人家不慎不见东西,还会求助巴克。不过,巴克也有主动帮助别人的时候。二里坝徐成家小女走失,巴克告知徐成,他女儿被西猪山那伙贼人抢去了。徐成担心小女安危,他知道西猪山贼人专门偷小女孩回去当“瘦马”养,将来好高价卖给大户人为妾。徐成报官,官府也不敢轻易去攻打西猪山。看着伤心欲绝的徐成。巴克决心帮助他救回小女儿。
太阳露头时,巴克一人去了西猪山,太阳快落山时,他带着一个年龄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回到泗州城,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女,徐成喜极而泣,转身要给巴克跪下。巴克忙上前一把拉起他们父女。回家时,女孩告诉父亲,巴克是坐着一只大鸟去救她的。待贼人发现时,她已稳稳坐在鸟背上飞到半空中,她能听见贼人无奈的叫骂,还有身后巴克得意的笑声。
巴克常热心帮助泗州人寻找失物,住在二里坝的花狗心里就不舒服了。花狗平日就以拿东摸西为营生,巴克这样一来,让他不敢轻易行动了。做事时,一看到鸟儿,他就心慌。花狗决定将巴克赶出花园口,逐出泗州城。
清晨,一阵鸟叫,催醒了树上的巴克。巴克知道有人来了,不一会儿树下来了十来个壮汉。他们叫嚷着要赶巴克下树,还准备动手拆巴克的窝。
巴克急了,右指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一声长鸣。不一会儿,数十只老鹰张开利爪,从天扑面而降……吓得花狗等人面白如纸,闻声而逃。
除了花狗,还有一个人对巴克也没有好感,此人是捕头桑拉。许多东西丢了,他不能找到,巴克却能。特别是成功救回徐成小女儿,让他在知府面前失尽面子。接到花狗报案,说巴克驯鹰伤人,桑拉就想借此事整下巴克。
捕快们来到花园口,要上树拆巴克的家。只见树上有数十只黄鹊来回跳蹦,它们激动地叽喳着,不停抖动尾巴,有白粪落到捕快们的脸上,他们手一擦,顿感到脸上十分麻胀,后钻心疼。他们不敢上树,回府衙后,个个脸肿脖子粗,抱头喊疼。桑拉见此也有点害怕,早上来府衙时,头上几十只黄鹊追着他叫。中午回家,那些黄鹊认识他一样,又追着他吵。更让他烦心的,二里坝家前屋后全是鸟,他家干净的院子,落下厚厚一层粪便,脏不说,只要一碰到那白色的粪便,皮肤就会肿疼。
家里无一人敢走出房门半步,桑拉只好来到花园口找巴克,求他让那些鸟儿离开。可老槐树上,巴克安身的窝还在,喊多声,不见巴克。
桑拉刚想离开,就见一鹰飞来,嘴里含着一小捆纸,落在巴克的窝上,雄鹰尖嘴微微一动,纸捆滑开,竟是一幅字:与人为善。
桑拉抱拳谢过。回家,院上空盘旋的鸟,已不见踪影,几个捕快肿疼了两天后,不治而愈。只是每次出门办案时,一听到鸟叫,他们就会心虚地看看是什么鸟,他们知道这些鸟肯定认识巴克,巴克也一定能听懂它们说的话。听着鸟叫,他们会秉公办案。
泗州人说,巴克能听懂鸟语,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