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柔是富商之女,因出落得水灵标致竟然入了城里大官的眼,执意要把她纳为小妾。
这天,是郑家祭祖烧香的日子。郑定一想,最近家中发生了很多事,生意上也有很多不顺。所以,去拜拜佛,烧烧香也是好的。他们生意人信这个。
在佛寺烧完香,已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回府邸,夜晚行走不便,匪徒众多,一干人只好留宿在寺庙。
偏偏事不赶巧,郑晴柔竟然在夜晚发起了高烧。
这可是要命的呀!郑晴柔自小体弱多病,发起高烧来更是要命,而寺里只有和尚,哪儿有大夫啊?可又不能连夜赶回家。
郑定眉头紧蹙,望着昏厥的女儿,可心有余力不足,他无法作什么。
郑夫人在佛祖面前念着经,祈祷佛祖保佑女儿平安度过这一劫。
再说郑晴柔。
来了这寺里,郑晴柔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什么人盯着自己。可往身后瞧,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感觉……诡异极了。
就在太阳落下,隐入远方地平线的同时,郑晴柔浑身战栗,终于忍不住,晕厥过去。可此时她还是有浅薄的意识的,她还能听到幽静的寺中娘在念经。
“不对!”大殿离她所住的地方这么远,她耳朵再好,夜晚在寂静也不可能听到娘的声音。
就在这时,郑晴柔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却还是不能动弹。她努力睁着眼睛,朝床边望去,空无一人。
她……遇到鬼了么?
郑晴柔害怕起来,这一刻,她只想起身迅速呼唤自己的丫鬟和母亲。可她竟张不开嘴!只有两个眼珠可以转。
“好久不见,百合……”耳边虚缪的声音仿佛离她很远。
郑晴柔看去,一书生模样的俊俏公子正呆呆地望着她。
“公子你……我叫晴柔。”顾不得管自己为什么又能说话了,郑晴柔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书生不说话,只是对她温柔一笑。
二人相识无言。
许久,那书生才开口:“百合,你多保重,我会保护你的。”
郑晴柔心底蔓延着奇怪的感觉,不单只是似曾相识,这位公子与她应该有很深的渊源。可她,为什么不认识他?
一夜欢好。
快至清晨,那书生才飘然离去。而郑晴柔,也在这时才发现,那书生竟然不是人,他根本没有下半身!此时郑晴柔心中的害怕不言而喻。可是,她腹中已经有了那书生的孩子。
“晴柔!你没事了!”郑夫人急匆匆的进来,看到郑晴柔呆呆地望着窗外,知道郑晴柔又活了。她颂了一夜经,可不是还真的把女儿救过来了。
“佛祖保佑!”郑夫人默念着。
郑晴柔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夜的事情。不是不想,而是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直到,郑晴柔的小腹一天天鼓起来。
在郑夫人和郑定的逼问下,郑晴柔说出了实情。可郑定和郑夫人压根不信,始终认为是郑晴柔与人私通。他们想找到那个男人就这样把郑晴柔嫁出去,也正好摆脱那大官周恩海。可郑晴柔始终咬定那一套说辞,无奈,郑夫人根本不信,反而将她关在了家中。
郑晴柔在城中名声大噪。不知道哪个把这消息捅了出去。城中原本对郑晴柔感兴趣的青年才俊,纷纷避她不及。唯有那大官周恩海,答应郑定,如若郑晴柔能打掉腹中胎,他可既往不咎,娶了郑晴柔,还可贴若干彩礼另保郑定在朝为官。
郑定早就想入朝为官,狠狠心,答应了。
郑晴柔,就这样嫁了。
新婚前一个月,周恩海却惨死在家中,家中人口二十五人,无一幸免,死于当夜。郑晴柔被官府列为嫌疑人,可因证据不足释放,被送回郑家。
可到了郑家,他们才发现,郑家竟然也被灭门了,血流了一地……郑晴柔趁乱跑了。
二郞村新搬来一户人,是个女人。据说她所在的城里两天内发生了两起大案,这女子的丈夫死于其中,她怕牵连到她,才逃到此地。
不久,那女子生下一个孩子。
很久以后,那孩子长大了。女子带着孩子去了寺里,说来也巧,这女子去的寺庙正是以前来过的,她还在这儿发过高烧。
郑晴柔牵着孩子的手,在佛像面前跪下。这时,两个妇人在低声议论这寺里的传说。
“据说啊,这寺里很久以前,还不是寺。”
“啊?”
“这里曾经只是一片荒地,有个书生赶考时曾在这里休息过。那书生与一个离家出走的闺小姐相遇了。二人竟然成就了一段良缘。可惜,那女子的父母看不上这书生,嫌他穷。怎么也不肯答应这亲事,那闺小姐便与那书生约定在某夜私奔。可那小姐当夜被抓住了,被浸了猪笼。而那书生,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进京赶考得了功名,然后将那闺小姐的家人全都杀了,然后将女子的尸骨抱到这儿,葬了,自己也在这自杀。”
“真的假的!怎么听你说的阴森森的。”一妇人有些害怕。
“婶子,那女子是不是叫百合?”郑晴柔突然拽住了妇人。那妇人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娘!”那孩子叫着郑晴柔。
郑晴柔微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
入夜,郑晴柔带着孩子留宿在寺里。
“娘,那儿有个书生。”孩子指着门外。
郑晴柔笑脸盈盈,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她紧紧抱着孩子,淡笑着看着进来的书生,“夫君。”
……
郑晴柔和她的孩子一夜之间在寺庙里暴毙,据说,他们住过的房间,还常常可以听到一对男女哀怨的声音和幼童的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