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校舍(上) 第十章
转眼间,期末来临,许闲六人中,除了刘权和张小迪外,四个全挂了红,有的还不是一门。按照规定,四个人要留在学校迎接八月中的补考了。
刘权和张小迪早早的在放假第一天就匆匆回家,剩下四个出现赤字的人在宿舍里苦读呀!
一大早,李克就嚷嚷着要大家起床温书,可是没一个人理他。
他干脆拿起手中空调遥控器,“哔”把空调一关,可是大家却没有像预料的被热醒!
李克看着屋里的温度计,30度,天呀!快赶上蒸笼了,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热。
他的额角露出了冷汗,以为是自己生病了,猛咽了一口口水后叫醒了大家,几个人听完后,在综合自己的感觉,才发现不只有李克有这种感觉,顿时,大家的汗毛倒立。
这件事发生后,闹得整个宿舍楼全都人心慌慌,两天下来,宿舍楼已经剩不了几个人了。
八月初的午后,知了在树上叫呀叫的,许闲四人坐在操场边的树阴下,现在他们宁愿热着也不愿意回那个诡异的宿舍了。
一阵风吹过,吴希打了个喷嚏,“啊~~~嚏!”
随意的揉了揉鼻子,吴希笑着说:“准是有人想我了!”
刘斌呵呵直乐:“打个喷嚏就是有人想你了?你也太自大了一点吧!”
“一想二骂三惦记你不知道呀!”吴希一面揉着鼻子一面说着,然后冷不防的又打了一个,“阿~~~嚏!”
刘斌笑了笑,然后一副你活该的样子说着:“那现在是有人骂你了?”
吴希刚想反驳,可是无奈喷嚏声接踵而至,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没有要停的样子。
几个人迅速回到宿舍,吴希拿出自己的过敏药,按量服下后,便停止了已经打了三十分钟的喷嚏。
深深的吸了口气,吴希嘟囔着:“奇怪,我只在初春有过敏迹象的,现在已经到仲夏了,怎么还会过敏?”
几个人还是一派轻松,然后一笑置之,完全没发现这其中的异样。
隔天的午后,漫天的飞絮吓坏了大家。
杨絮、柳絮这种东西,按道理说,只会在春天出现的,怎么到夏天还会有呢?
吴希一面用手绢捂着自己的鼻子,一面说着,“我说嘛!原来是这个东西,我最怕柳絮这种东西了,昨天一定是因为这个我才会不停的打喷嚏的。”
在此后几天,柳絮一直在校园中飘呀飘的,说也奇怪,校园外面怎么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呢?
临近八月中旬,张小迪归队,原因是:“我老爸老妈又出国了,我在家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
隔天,刘权也归队,原因是:“老家来了几个亲戚,家里没有地方了,所以……”。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是那些罗哩八嗦的原因……
刘权神秘兮兮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刘斌拿过来便想往眼睛里洒。
幸好刘权及时阻止!
“干麻?这个不是眼药水吗?你怎么这么小气呀?”刘斌努着嘴嘟囔着。
刘权“呼”了一声,然后把瓶子交到许闲手里。
许闲定定的看了看小绿瓶里的液体,
“牛眼泪?”
刘权点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一副赞赏的样子。
其余四人全木然的忘着他俩。
许闲出面解释,“牛眼泪也是法界经常用的一种浮水,滴到眼睛里可以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例如?”张小迪接口。
“鬼?”刘斌也接口。
许闲微微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不过……”许闲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不过什么?”其余五人异口同声。
“这个……大家都知道牛是不会哭的,刘权,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个?”许闲俏皮的向刘斌眨眨眼。
“呵呵~~~~~,我知道,一定是我们权子让母牛看上了,然后母牛要以身相许,我们权子嫌人家太‘魁梧’,所以看不上人家,然后母牛就伤心欲绝的哭了,我们权子跟着……”,刘斌表情怪异的说着,不过还没说完最后一句便被刘权勒住了脖子。
一阵嬉闹后,刘权坦白招供。
“其实我就是把牛眼睛周围涂了点蒜汁。”
接着大家全一副了然的样子,用“你也混了点”的眼神望向他。
刘权耐不住大家的眼神,落荒而逃,“我~~~~~我上厕所,你们不要打扰我。”
然后是哄堂大笑……
大家还在宿舍里哄笑着刘权的恶作剧,这边刘斌拿着那一小瓶水细细的研究着。
忽然,许闲大叫一声不好,率先冲出了宿舍门。大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互相对望了一眼,也跟着许闲冲了出去。
等他们冲出宿舍的时候,看到许闲已经跑进了楼道那头的洗手间。四人立刻醒悟过来,可能是刘权出事了。
这时,楼道里的光线好像黯淡了下来,充满了一种如烟雾般的淡黄色的东西。等四人一起冲到洗手间的时候,奇怪的发现许闲正对着一个厕所隔间仔细的研究着什么。
大家凑过去一看,便池里充满着一种深黄色的液体,刘权却并不在这里。大家以探寻的目光注视着许闲,等待着他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权呢?”刘斌以颤抖的声音问。
许闲没有说话,仍旧深思着。
李克忽然发现吴希也不见了。这更增添了大家的紧张气氛,许闲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那滩深黄色的液体。
“我知道了……”刘斌忽然大喊一声,转身向外面冲去。紧跟着张小迪也冲了出去。
李克看着冲出去的刘斌、张小迪,又看了看仍旧沉思着许闲,一时竟不知到底该怎么做了。
许闲忽然转过身,对李克大喊“赶快去,拦着他们!”
看着满脸严肃紧张神色的许闲,李克没有再多问什么,马上转身向刘斌、张小迪追去。
当李克跑到楼道里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光线更暗了,地上仿佛积了一层水似的,有一种湿滑的感觉。当他刚从厕所里冲出来的时候,还隐约看见张小迪的身影在向楼梯口奔去,可当他跑到楼梯转口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两人的影子了。
“刘斌,小迪……”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李克一个人空荡荡的声音。整座宿舍楼都被一层淡淡的诡异的雾气所笼罩,让人看不分明。许闲还在厕所里,没有出来。
李克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向楼下冲去。
许闲仍旧在厕所里立着。旁边隔间的门吱呀响了一声,一条淡淡的白色的影子飘了出来。许闲转过身,望着她。
“他们去那里了吗?”
她点了点头。
“难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答案吗?”
影子颤抖了一下。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许闲转过身,向楼道里走去。
当李克从宿舍楼里冲出来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刘斌和张小迪正一前一后的向着图书馆跑去。李克用最快的速度向着他俩追去。
当李克气喘吁吁的赶到图书馆前时,发现张小迪在大楼侧面一个打开的窗户前静静的站着,刘斌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李克走到张小迪的身边。
“他进去了!”张小迪说,却并不看他,只死死的盯着那扇打开的窗户。
窗户里面是图书馆一楼的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那扇小门。
“他进地下室了?”李克问。
张小迪没有回答,仍旧死死的盯着那扇窗户。李克发现他的脸上充满着恐惧与悲伤的神色。
许闲从后面走过来,他静静的来到张小迪的面前,“告诉我,在墙里发现女尸那天你们两个到底去了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克也转过身去,盯着小迪。
“好,我把故事讲完就走。"李克对许闲使了一个眼色。许闲做了一个了解的动作。顺手推了一下探头探脑的张小迪。
“唉,那家伙又在讲故事了。建议他去当幼儿园老师算了。”
“你们再讲什么啊。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图书馆放假回来的时候会成为一片废墟了?”吴希问到。
“啊?你是不是放假放胡涂了?学校不是说要将图书馆进行改建么。所以才故意推掉的啊。”刘权敲了敲吴希的头。
“是这样么?哈哈,我忘了。这段时间老是忘事。”吴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好了好了,去吃饭了。”许闲岔开话题。
“吃饭我喜欢喜欢,吃饭我喜─欢喜──欢。”刘斌大唱他的吃饭小调。
唉,这样也不错。许闲想到。将他们的记忆抹掉是最好的选择。人要学会遗忘嘛。不知道陆少怀现在怎么样了。
“许闲,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啊。等会儿红烧肉就没有了。”张小迪对发愣的许闲大叫道。
“哦,来了。”不想了,吃饭去。
张小迪看着面前两个好朋友密切注视的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开始了下面的讲述:
那天因为突然出了变故,张小迪和刘斌原本是跟着大家一起向外跑的,就在将要跑出宿舍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两人不由得回头一望,却什么也没有,除了墙里的那半截女尸。真的觉得好恐怖,就想更快的冲出去,却发现竟然再也挪不动脚步,原来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身体。
这时,一个身影从门边闪现出来,是吴希……
吴希注视着两个人毫无知觉的身体,脸上的神情诡异而邪恶,他缓缓的走了过来,抱起两个人的身体,放在门边的衣柜里,把两个人的身体摆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然后仔细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脸上诡秘的一笑,关上柜门,走了出去。
李克猛然打断了小迪的话:“你是说,是吴希把你们放进衣柜里的。”
张小迪仍旧沉浸在当时巨大的恐惧心理中,木然的点了点头。
“可是,当我们跑下楼的时候,明明看见吴希和我们一起下来了呀。”
小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许闲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他知道吴希在整个事件中,一定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以前大家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一直没有仔细去想,或者根本不愿去怀疑。
“这就是你和郑斌一直不愿告诉大家这段经历的原因?”许闲问。
小迪点了点头。
“可是,你们最后又是怎样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李克仍是觉得很疑惑。至今为止,听到过这个声音的,都已不在人世了,而张小迪和郑斌又是怎样回来的呢。
张小迪的脸上浮想出极端痛苦的盛情,相信这一定是一段让人不愿回想的极端经历。
张小迪和郑斌怔怔的看着吴希在那里摆弄着自己的身体,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压力,似乎从他们那摆成奇怪姿势的身体中发出巨大的能量,让他们觉得一种被挤压被揉弄的痛苦。
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轻轻的柔柔的叫着他们的名字,小迪觉得精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好像一阵柔和的风吹来,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这微风吹散了似的,融合在充满暖意的阳光中,轻轻的飘荡着。
他们追随着这个声音,在校园里飘荡着。前面是图书馆,他们进入了地下室,穿过了那扇一直锁着的铁门。
空泛的空间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光线很暗,而且,冷……,是那种使整个灵魂也觉得刺痛的冷峻!但那个声音好像就在前方,他们就要接近她了。
脚下是什么?他们好像听见有水声,却又看不太分明。
忽然,两只枯瘦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来,不停的挥舞着,仿佛是溺水者最后的挣扎。接着,又一双……无数只手臂从水中伸出,在空中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
小迪感觉到一种将要被撕裂的痛苦,他们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就要坠进那肮脏翻滚的水中,永远的沉沦下去。
在无数只手臂的不停挥动下,脚下的水面象沸腾了似的,不停的翻滚着。
小迪感觉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近了,一只只苍白枯瘦的手臂努力地向上伸着,仿佛不仅要抓住他们的身体,连他们的整个灵魂也要完全的攫取。
这绝不是一种常人可以想象的痛苦与恐惧,是一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颤栗。小迪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挣扎解脱的可能,只是那么不由自主的向下坠着。
小迪几乎已经能够感觉到一只饥渴的手臂已经抓到了自己的脚踝,他不知道接着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只是觉得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与绝望。
忽然,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小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阳光从打开的门里涌了进来,小迪恍惚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人影在门边闪了一下,接着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周围是一片的黑暗,全身上下仿佛被拆开又重新组合上的一样,感觉无比的疼痛。
接着,就听见熟悉的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和李克的声音,小迪才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宿舍里,他推了推刘斌,挣扎着从衣柜里爬出了,回应了2长3短的敲门声,费力的吐出了他们早已熟悉的回答。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
张小迪讲完全部的过程,心情依然不能平静,仍旧怔怔的立着。许闲和李克还没有完全理清所有的头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李克忽然说:“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说你们从一开始就留在了宿舍里,可下午来了那么多警察,他们怎么会没有发现你们藏在衣柜里的身体?”
李克看着小迪,张小迪也是一脸的迷惑。
旁边的许闲替他做了回答:“象小迪刚才说的,在吴希把他们的身体摆进衣柜里以后,他们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那种姿势一定蕴含着一种不知名的能量,一般人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这里面一定蕴含着什么古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克望着许闲。
唉,就这样也好。有些事情不要点得太透。陆少怀最终会在自己妻儿团聚的梦中投胎到另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忘掉所有的恩怨情仇,开始他新的生活。
其实人也是要学会放弃和遗忘的。这样才会有新的开始。
新的学期──
“唉,无聊,无聊,太无聊了,怎么办?”A男生说。
“有了我们打电话骚扰一下那几个女生吧。”B男生说。
“啪”──
“唉唷,谁打我?”B男生大叫一声。
“我打的。”
“你──啊,李学长好!”B男生刚想大骂,一看原来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主席李克。
“很无聊是不是?那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就叫《冤魂校舍》”李克神秘稀稀的说。
“好啊,快讲快讲……”周围的几个男生一听学生会主席要给大家讲故事呼啦啦全围了上来。
“事情是这样的……”
“李克──!我们先走了──!”许闲一行人走过李克身边。
“心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陆少怀发狂一般的将手中的信撕个粉碎抛在空中。
顿时间,狂风又起。此时的陆少怀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他所禁锆的冤魂因为失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双手从大地中破土而出想要挣脱出来。
许闲没有想到陆少怀在看完信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狂乱。此时身处的景象又格外的骇人。他没有办法多想些什么只好开始默诵着安魂咒来超度这些失控的亡魂。
然而许闲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在空间快要出现裂缝,许闲知道如果让不赶快制止,让这些冤魂流散到外界,未来将又有一翻血雨腥风。
就在许闲力不从心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宏亮而正气轩昂的佛经声。
是师叔,他们把师叔请来了。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冤魂慢慢被佛经的神圣而安抚超度。在佛经声中,陆少怀渐渐平静下来。天空变得晴朗了,小山坡彷佛恢复了陆少怀儿时的祥和与美丽。他的灵魂随着佛经的起伏而缓缓的上升。他好像看到了心蕊在远方向他招手。那里还有他的小女儿。他们终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许闲看着陆少怀的灵魂正在朝着阳光的地方慢慢飞去。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他知道陆少怀一定是看到了他心爱的人的幻象了。
此时许闲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现在刘斌一定进地下室了,所有的古怪可能都在这里。”张小迪的话语中明显的透出一种焦虑与急切。
“我们应该马上进去。”李克的语气非常坚定。
许闲看着身边的两个好朋友,好久没有说话。
“你们就呆在这里,我一个人先进去,”还没等李克和张小迪发出抗议,许闲接着说下去:“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究竟下面会是怎样的情况,可能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先下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情况,然后再从长计议。”
小迪和李克知道许闲的意思是怕可能下面蕴含着巨大的危险,所以不想让他们一起去冒险,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让他们抛下最亲密的几个好朋友,而只顾自己的安危呢。
“应该我一个人下去,不管怎么说我曾经进去过那里。”小迪抢着说。刚才还充满心中的恐惧已经一扫而空了。
“算了,大家都不要争了,我们寝室六个人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谁都不应该退缩的,要去大家一起去。”李克坚定的说。
许闲看了看李克和小迪坚定的眼神,说:“好,我们大家一起进去,不过大家一定要特别小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能惊慌,我们一定会揭开所有的迷底的。”
三个好朋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忽然,张小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许闲说:“这个会不会有点用处?”
原来是刘权从家里带来的那一小瓶牛的眼泪,因为一时起了变故,张小迪顺手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直到这会才想起来。
许闲接过瓶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我刚才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你们俩看到一些应该看到的东西,有了这个就好办多了。不过它的作用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到关键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许闲把瓶子还给了小迪,“好,不管下面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吧。”
第十一章
因为刘权已经进去有好一会时间了,当下,三个人不敢再耽搁了,于是由许闲打头,李克随后,张小迪跟在最后,三个人依次从旁边打开的窗户进入到图书馆一楼的走廊里。
因为正是放假,里面当然没有人,而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就在走廊的尽头。
他们以前曾经来到过这里,许闲一直觉得很奇怪,因为一般楼房地下室的入口都是在楼梯的下面,而这里的地下室入口却在一楼外面一条走廊的尽头,不知是当初设计的原因,还是因为有别的特别的用途。
他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光线很不好,模模糊糊的看不太分明。
李克忽然冒出一句:“不好……”
许闲转身奇怪的看着他,李克解释说:“早知道应该带两把手电过来了,下面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张小迪探头向下面看了一眼,咂嘴道:“是呀,这里好暗。”
许闲也觉得这样贸然下去有点太冒险了,但如果再回去拿手电肯定不可能的,再说,下面最算真的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即使拿着手电也没有用,只不过给自己壮胆而已。于是对两个朋友说:“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如果有必要,在想其它办法。
张小迪还是有些害怕,但想一想,退缩是不可能的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李克和张小迪望着许闲探询的表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因为三个人都曾经进来过这里,因此虽然光线很暗,但三个人还是小心翼翼的下到了下面的走廊里。
虽然只是离地面一层楼的高度,但却象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周围静悄悄的,连夏日通常噪杂的虫鸣和鸟叫声也没有。整个空间是一种空乏的安静,出了三个人轻轻的脚步和呼吸声。空气中也飘荡着一种东西久放霉变的气味。
李克发现前面资料室的门也被打开了,上次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教授,并得到了那些资料。但现在怎么会被打开了呢,是一直没有被关上,还是刚刚被人打开的。
里面不会有人吧!?
快到门口了,走在前面许闲突然站住了,李克顺势也站住,张小迪正看着周围的东西,没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李克,差点叫了出来。这才发现许闲站在前面一动不动。他俩愣愣的盯着许闲。只见许闲全神贯注盯着那扇开着的门,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呢,而他们看到许闲的手却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状。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起,好像准备决斗一番。
突然“砰”的一声,只听见声音来自许闲的身上,而许闲也突然转过身来,拉起李克和张小迪嚷道“快跑”,李克,张小迪想也没想,就妈呀的跑了出来。
还好图书馆外面,艳阳高照,但刚刚的那丝恐惧却还在三个人的心头萦绕,李克向许闲这边凑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许闲摸了摸胸前的碎玉说“没什么,我去找些东西再进去。”
许闲上前一看。棺木中本原本守护着棺中人的白玉如意竟然断的粉碎。而棺木中用巫术保持着不老容颜的尸身竟然已经开始腐烂了。尸身的手中握着一个粉色的锦囊。许闲本来想前去下,但一想自己与死者毫无关系,贸然去下对死者是大不敬的,所以他没有这样做。
这一切代表着彭小姐的魂魄已经在消散了。其实这是已经猜到了的事实啊。就连彭小姐自己也是知道会这样的吧。许闲再一次的为这个结局而叹息。
“节哀吧,其实彭小姐找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她一直用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暗示着你。她希望你放手。不要再杀害太多的无辜了。可是你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她的心意。”
“不可能,她答应过我她会等我回来就她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她是怕她死后你带着女儿也跟着想不开啊。你想一想为什么她会留下‘一切因为爱你’的手势?就是因为她知道你在一百年的时候会发现真相,当你发现真相的时后能后冷静的去了解她的愿望和苦衷啊。一百年了,该放手了,你应该选择从入轮回,忘掉这所有的一切。同时也让你的后人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么?这也是你心爱的女人的想法啊。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她手中的那个锦囊,相信那里面有你要的答案。”许闲对着已经濒临狂乱的陆少怀吼道。
陆少怀找到许闲说的锦囊,小心翼翼的从那双已经变形的手中拿了出来。颤抖的从锦囊中取出一屡青丝和一封用油布作防潮包裹的信。
这封信是彭小姐在临死前连夜写给陆少怀的,信上这样写道:
“少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日我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如果我死了,你不要伤心。这是必然的。当我知道母亲的异能传于我时,我就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圣女的身分了。圣女是不可以成亲的。如果失去了童贞就代表着玷污了神灵是会不的善终的。我的生母如斯,而我亦会如斯。我将我的灵力传给了你。并不是想要你给我报仇。因为我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生活在仇恨中的你是不会开心和幸福的。我希望你幸福。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不久后你也会追随我而来。也许还要牵连我们可怜的小女儿。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告诉你我会等你来救我。你能救我么?如果我不是圣女,我相信我能等到。可是我是啊。不论什么样的密咒都市不可能解救触犯神灵的人的。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对于我对你的欺骗我只能告诉你‘一切因为我爱你’。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不要活在仇恨和回忆的深渊里。留一缕青丝,祝福你,我爱的人。
妻:心蕊”
“你……你打算怎样救彭小姐。”许闲转了一个话题。他想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或许事实不是这样的。
“好。现在是后刚好我要开始解咒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陆少怀一步步的逼近许闲。
“你想干什么?”许闲后退了几大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快速的拉开。
“我算过了,解此咒要合天地人之阴阳做引然后才能开始施咒,吴希是八字纯阴之人,而你正好是八字纯阳的。此时此地又是集阴阳之气为最。所以我想借你的血一用。”陆少怀步步紧逼许闲。
“你要我的血?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的。”许闲知道以血为媒其实用不了多少的血,只是很伤元气罢了。可是他最担心的是结果如果不是陆少怀所期望的时候,陆少怀会因为受不料打击而走火入魔。所以他想要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此时的陆少怀哪里还听的进去,听到许闲愿意将血献出欢喜的对许闲说的话想也没想便点头称是了。
他们俩个站在彭心蕊的坟冢前,各自在手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将血慢慢的滴在坟头上。陆少怀嘴里默念着凝魂咒的咒语。
五分钟过去了。陆少怀的咒语早已念完,但是坟冢没有丝毫动静。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陆少怀不敢相信的摇着头。然后发狂似的开始用双手刨动着坟头。然后突然站起身,顿时狂风大作,坟冢在狂风的摆弄下很快露出了棺木。
陆少怀将棺木抛起。
“啊──,为什么会这样。”陆少怀为眼前的景象狂啸了一声。然后开始痛哭失声。
虽然许闲没说什么,但从那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不愿说出来呢,他去找什么东西呢?李克感到一阵阵的寒风袭来,不由的打个哆嗦。
许闲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对李克和张小迪说:“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小迪你马上去街上买几把手电,再准备一些蜡烛、檀香、黄裱纸,最后再准备几块一尺见方的红布,李克和我一起去找一个人,他会帮助我们。”
张小迪本不愿和他们分开的,听到许闲补充说:“所有的事情必须在天黑前办完,回头我们在宿舍会合,晚上一起开始行动。”
小迪知道许闲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再者,这几样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当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校门跑去。
许闲看着张小迪已经跑出了校门,但仍是站着没动。
李克觉得很奇怪,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找人吗,该赶快走呀。”
许闲忽然转身紧紧的盯着李克的眼睛:“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
李克觉得许闲的眼神真的很奇怪,不觉从心底感到一股凉气,可能是被许闲的这种神色吓住了,一时竟忘了该说些什么。
许闲不再看他,转身再次望向那扇窗户,缓缓的说道:“我看见,一个人,一盏灯……”
李克惊讶的看着许闲,怎么可能呢。虽然他也想过里面会不会有人,但只是一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而已,他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在里面。真的是让人迷惑,有灯,他们进去的时候怎么会没看到灯光呢?
还没等他问出来,许闲已经缓缓的说道:“是吴希……”
原来,当许闲走到资料室门边时,惊讶的发现原来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小屋,微弱的灯光从一扇小门里透出,在屋里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吴希!
听到许闲的叙述,李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当时,许闲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气向他袭来,他努力的对抗着,竟然发现那股冷气居然已经穿透他的皮肤,向身体的更深处侵袭着。许闲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击了一下,立刻转身拉着李克和张小迪向外跑去。
许闲低头抚了一下胸前的碎玉,感慨的说道:“没想到它的力量居然那么强,连师傅送给我的这块护身碧玉竟然也被震碎了。”
李克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你是说,所有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吴希。”这个结论真的让人很吃惊。虽然大家对吴希的某些行为感到奇怪,但绝对不会想到最后的黑幕居然会是他,大家曾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李克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许闲摇摇头说:“我感觉那股力量不是从吴希身上发出的,屋里可能还有其它的东西,不过奇怪的是,它好像对吴希却没有恶意。”
李克觉得好像放心了一点什么,但整个事情仍让人觉得头大。“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克问道。
许闲转过身望着李克,苦笑着说:“本来我以为凭我的法力,就算制服不了它,保全我们自己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没想到它的力量居然会这么强大。”
李克这才明白许闲为什么要让小迪一个人走了,原来是怕他有危险。整个事情一开始,就没听见许闲说过害怕,现在看来,对手的力量真的是非同小可。
许闲望着李克说道:“张小迪曾经被离过魂,他的阳气较弱,所以我先让他离开了。我算过你的八字,你的命力较硬,应该是有惊无险。不过,这次我们面对的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李克坚定的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经过这一切,两个人已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准备着面对所有的挑战。
“等等”一个声音阻止了许闲和李克的下一步举动。
他俩同时回头看去,只见张小迪气喘嘘嘘地向他们跑来。
“我不是让你去准备东西吗?你怎么还不去?”许闲紧皱着眉头看着来人。
“是……我是打算去的,可是半路上我遇见了……呃……遇见了……”小迪支支吾吾的。
“遇见了谁?!”李克紧张的问到。此刻许闲也置疑的望着他。
“你们说呢?”此时在张小迪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让许闲和李克都大吃一惊的人。
“江……呃……江队长?!你怎么来了?”许闲他们同时叫岀声来。然后全都看向一边的张小迪。
“难道它是想告诉你离魂后想要强行的将肢体摆弄成想要的样子是不可能的,而是要用心灵咒术在死者最后的意识里灌注想要的动作这样才能使死者在死后呈现最后的死亡之势。”陆少怀顺着许闲的话说出了答案。“那个白发人是谁?”
“呵呵,就是彭小姐啊。”许闲不想和他卖关子,便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她,她应该是做年轻少妇打扮啊。怎么会是头发花白呢?”
“虽然灵魂是不会衰老的,可是心灵却会在等待中老去。彭小姐使用的是心灵咒术,她所反映的也正是她心灵的写照。”
“是这样么?我怎么不知道她会白巫术。”陆少怀对许闲的答案有些半信半疑。
“你知道与生俱来么?我记得在我研读驱魔术的时候。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云南那边能够被选为圣女的女孩,一般都是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这种能力等同于白巫术中的心灵咒术。就是因为他们拥有这种能力,才能成为神与魔共同的使者。而这种能力是会移传的,而恰巧彭小姐就移传了她母亲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许闲继续解释道。突然他明白了彭小姐做这些手势的目的。原来是这样。如果陆少怀知道了……
许闲有些不忍,一百年啊,原来结果只是这样。
“你在想什么?”陆少怀看着许闲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悲凉,心中一惊。
“好,我和刘斌一起去。江队长你在这里看着。但是记得千万不要乱来。我们最迟在明天一早赶回来。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再行动。”李克相信江雨一定会有自己的分寸,所以他很放心让他在这里。但是他确实也担心将江雨放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是不是对的。
“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我自己。”江雨拍拍李克的肩,在她眼里她面前的这帮男孩已经都称得上真正的男子汉了。她相信他们能够不负嘱托的完成使命。
地下室内,许闲并不知道此时地上的那群人已经去搬救兵了。他和陆少怀依旧对立着。
“好了,我已经完成了你提的要求。”
“我知道你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许闲真心的说道。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心蕊制造了那些手势?”
“因为我知道在云南的巫术中,除了黑巫术,还有一种就是白巫术。黑巫术是用来控制人的灵魂的,而白巫术则是控制人的心灵的。”
“这和那些手势有什么关系。”
“原本我也觉得彭小姐的魂魄被封了,而灵力又传给了你,应该不能有这样的能力解开封印去制造那些手势,可是我同伴的一次大难不死的经历。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所有离魂的人都会没有痛苦的死去,可是张小迪和刘斌的那一次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他们的魂魄竟然来到了这个地下室,可是最后他们的得救了。因为一个头发花白的人为他们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你想想。一个用离魂术杀人从来没有失过手的人竟然会犯这种错误么?所以我认定他们的经历不时同一个人干的,而是不同的人想要暗示一些东西给能够了解这里面秘密的人。我就把那个人假设成了我。那么它想告诉我什么呢?你认为它向告诉我什么?”许闲反问陆少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报警。”张小迪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朝他们拼命的摆手。
“不是他说的。是我刚好有事找你们,而且我接到报告说你们打算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跟前几次的离奇命案有关。”江雨一副“我全知道”的表情让此时的许闲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派人监视我们?”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江雨的脸色一暗“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回你们宿舍再说好么?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们看看。”
“可是……吴希……”李克担心的脱口而出立刻就被许闲的眼神所制止。但李克的话和许闲的表情还是被警觉的江雨所注意。
“你们不用对我有所隐瞒了。我知道吴希在那个地下室。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江雨肯定的语气让许闲三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李克非常不确定。
“如果你们愿意回宿舍说,我想我会告诉你们我确定的原因”。
“好,我们回去。”许闲用他的读心术读到了江雨心中的此刻想法,知道江雨不是一个会做没把握事情的人。所以在这一刻他选择了相信她。
于是他们一行人回到了他们所在的509房间。
在509房间里,有着异常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坐在李克床上的江雨,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江雨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做着,看样子是有一番长谈了。她用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此时房间里只有许闲、李克、张小迪,而其它的三人都以进入那个神秘诡异的地下室中生死未卜。留在这里的三个人都为那三个人深深的担忧。
“好了,现在我们来了解一下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江雨的话打破了屋里那宁人窒息的宁静。
“我想我们的一举一动你应该都了如指掌了吧。”许闲一脸凝重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江雨。
“是的。”江雨起身从她面前的书桌下摸索了一番,然后那岀一个钮扣电池般大小的东西,往桌上一放。
“这是什么?啊,不会是窃听器吧…”张小迪调侃的说了一句。
“没错,是窃听器。”江雨没有否认。
“啊……你连窃听器都用上了。什么时候放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有针孔摄像机啊”小迪吐了吐舌头,被自己不小心的猜中感到意外。
“你们说呢?”她又起身从门边的夹缝上取下了一个细长小巧的物件。
这一下让屋内的张小迪和李克有些坐立不安了。
张小迪是个单细胞生物,他的第一反应是”啊,都被看光了。”
“你……们……呃……什么时候装的我们怎么都没发现?”而身为寝室长的李克却是为自己的大意自责了许久。
“你们应该是在房屋重新装修好后就放上去了吧。”此时许闲的处事不惊使江雨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也为他正确的猜测表示肯定的点点头。
“在我解释这一切以前我想给你们看些东西”江雨不再拖延时间,迅速将话题拉回了主题,从她的公文包中那岀了厚厚的一迭纸放在桌上。
“这是我从局里的档案室和市图书馆历史档案馆查的一些资料和图片。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你们要的东西,相信这里面也藏有整件事情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许闲没有看桌上的文件,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江雨,他绝对相信江雨是真心帮他们的,但是却一直无法读到她的目的。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这是许闲非常想知道的事情。
江雨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让许闲知道江雨一定和这件离奇的事情有关。至于有什么样的关系,他相信她一定将要告诉他们了。
“你们……现看看这个……”江雨沉默过后从那一迭资料里翻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递给他们。
“这是……这是刘叶生前的照片!?”他们接过照片惊奇的嚷到,也不怪他们会如此吃惊,在这一连串的死者和手势中,他们能够取得的资料基本上都已经拿到了,唯独刘叶的资料少得可怜。现在能拿到她身前的照片,无疑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事。
“是的,这是她在20岁的照片,这张照片照了没多久她就……上吊了。”江雨的声音此时有些哽咽。
“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妹妹哦,长的满可爱的。是她妹妹么?”张小迪问。
“这不是许闲的照妖镜么,怎么到你这里来了。”张小迪奇怪的问。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他忘记拿了,本来想一起过来的时候再给他,结果一着急给忘了。现在派上用场了。”李克边说边朝拖着刘权向他们走来的刘斌照了一下。
“没事了,他们都很正常,不过刘权好像有点怪怪的。”李克皱着眉头说到。
刚听到李克前半说没事的张小迪正准备去接刘斌手中的刘权,听到李克的后半句,吓的他一下之跳开了一大步。
“有什么问题么?”张小迪紧张的问。
“我没说他有问题。我只是说他的昏迷状况好像怪怪的。”李克白了大惊小怪的张小迪一眼,迎向刘斌,接过他手中的刘权。
“江队长,我看刘权的情况不是很好,要小迪带刘权去医院检查一下,希望你能派一两个人一起去好有个照顾。刘斌留下来说一下里面的情况”李克冷静的安排到。
“好。现这个样子。”江雨快速的拨了一个电话。然后让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没有办法辩驳的张小迪背着刘权去医院了。
“你现在赶快和我们说一下里面的情况,还有就是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江雨发挥她警察的职业技巧,开始从刘斌断断续续的阐述中寻找到关键的讯息。
“就这样么?”李克听完刘斌的叙述,真的有种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想法。
“是啊。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许闲说了些什么吴希不是吴希的话,然后就让我好好照顾刘权,过了没多久。吴希就开始念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就开始刮风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刘斌傻楞楞的说。
“看来我们要赶快去少林寺找圆隐大师了,因为我想许闲之所以会将他俩送回来就是知道那里有危险,所以他一定是与那个吴希达成了某种协议,为的就是要将他们安全送回来。我不相信那个协议会是对许闲有利的。所以许闲现在一定是有危险的。”江雨担心的分析到。
没有多久,狂风停了下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从三人身边不算太高的一个树上掉下两个人。
李克定睛一看,高兴得大叫起来。
“是刘斌和刘权。”
的确是他们两个,刘权依旧昏迷着,而刘斌却被一连串的事情弄得还在迷糊中。
“哗,他们回来了。”张小迪刚想要跑过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江雨给拦住了。
“等等,他们出现的实在太奇怪了,你们最好小心有诈。”江雨不愧是刑侦队长,毕竟小心无大碍么。
“说得对。我们来考考他们。”李克小声的对他们说道。
“好啊。我先来。”张小迪最喜欢这种作弄人的事情了。“刘斌,你前天把我的黑袜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黑袜子?哈哈,少来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们寝室谁不知道你一向最讨厌黑色的袜子,我还知道你一向只穿白袜子。你还好意思说你的黑袜子被我藏起来了。”刘斌被张小迪的突然一问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看来他是真的刘斌”张小迪悄悄的跟李克咬耳朵。
“我有办法。”李克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镜子。
“是的,她那年才10岁,你知道她是谁么?”江雨低着头问道。
“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好像……啊……好像你哦。”张小迪大声的叫了起来。
江雨此时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的说岀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猜对了,那个就是我,我是她的亲妹妹。”
“怎么会,你不是姓江吗?”李克体贴的将面纸递给江雨,不解的问。
“那是姊姊死后才改的。”江雨不愧是资深的警官,很快的就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我应该是叫刘雨的。我们的父母都是矿工,在我5岁那年因为一次塌方中双双遇难了。姊姊那年才15岁,她靠父母的一点微薄的抚恤金和亲戚的救济独自倔强的支撑着这个家,后来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这所大学,而且也获得了全额的奖学金和学费补贴。在她上吊的前三天她带着我去照了这张照片,她还告诉我,她现在不想找男朋友,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瞧不起,她说她会让我过好,还会供我上大学。然后我们谈了很多很多的梦想。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三天后学校通知亲戚说姊姊自杀了,因为失恋。因为失恋?哈──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连父母双亡都依然倔强的支撑着一个家的女孩,一个有许多许多梦想还没实现的女孩,一个根本就还没想过要谈恋爱的女孩,一个还有年幼小妹要扶养的女孩,会因为失恋而自杀?可能么?你们觉得可能么?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要当警察,我要查出姊姊上吊的真相,所以我接受了现在江爸爸的领养。他对我真的很好,也完成了姊姊供我上大学的梦想。而我成为了警察之后,我知道要有一定的权利我才能真正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我用最短的时间坐上了现在的位置。在我查这件尘封以久的’自杀’案时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我一直都认为这是一个人为的阴谋,却没有想过这是一个连续而诡异的杀人事件。直到最近的那两起猝死案和你们宿舍的分尸案发生后,你们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作为一个警察的直觉,我知道只要跟着你们我就能发现事实的真相,但是有些事情我是不可以直接介入的。所以我动用了一些私权,这一点我确实有些不安,但是为了查清姐姐的真实死因,即使这样会让我坐牢,我也再所不惜。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也接纳我和你们一起查清这件事情。”
江雨说完这些,用询问和期待的目光看向许闲,因为她知道,许闲现在已经是这群孩子中最有说服力的领导者,只要他同意她的加入,其它的人一定也没有问题了。
许闲沉默了许久。然后凝重的对江雨说:”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吗?你想过整件事不是人为的,而有可能是冤魂所为吗?你有没有想过涉入这件事有可能生命危险。”
“第一,我是不太相信有鬼,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我不会去妄断有或是没有,只要确实证明存在了,我就会试着接受。第二,在我调查整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案子中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迷点,不论是否人为我都应该去揭开它,这是我的职责。第三,作为警察生死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更何况是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姐姐”自杀”的真相,如果因为有生命危险而放弃调查,那么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江雨坚决而肯定的回答让许闲突然感到原来一个女人在危险面前的坚决与果断竟然可以表现的如此惊人。
“看来你心意已决,好吧,我们就一起面对这个已经无法避免的危险吧。”许闲站起身朝江雨伸出右手,江雨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其它两人也同时伸手相握。此刻的509中站立的四个人显岀超凡的勇气与决心,三个看起来年轻气盛的男孩也蜕变的更加成熟。
等待他们的也许会是死亡,但更多的也是对生的希望,和誓死救岀朋友的勇气与魄力。
第十二章
经过前面的插曲,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差不多到晚餐时间了,大家都说没什么胃口。但是许闲说后面可能还有一场恶仗要打,所以要大家养精蓄锐,一定要去吃饭。所以被逼无奈,四个人一起到达学生食堂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晚餐。
“好,我们现在回去研究研究江队长拿来的那迭资料。”许闲一边说,一边在旁边掐算着些什么。
“啊,那……他们三个还在地下室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李克焦急的问。
“他们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事。我刚才有算过,我们这六个人的缘分还没尽呢。”许闲在此时依然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开朗。其实就是他的这份自信与开朗,让他在整件事情中自然而然的显岀令人信服的气度。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要把那些資料中的有些地方给你们讲一下。”江雨拍拍小迪和李克,对着许闲点了一下头,三人一起回到了宿舍。
江雨不愧是刑侦队的队长,她带来的那迭资料,从这个市区的历史到建校后的一系列编年史全部查的清清楚楚,里面还有一些图片資料。
“这个学校是在1932年建校的。在这之前这一片都是一些零散的小村镇,清末民初的时候,这些小的村镇都是由一个姓彭的家族在统一掌控,也就是说学校这附近的土地大部分都是这个家族的产业。所以这个家族这一带最大的势力,但是在1912年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家族不知什么原因就完全衰败了。后来这一片被民国政府统一管辖,本来这块地在22年的时候是打算修建本地最大军阀陆少怀的府邸的,可是在府邸刚刚竣工的当晚,陆少怀的妻儿就全部莫名毙命了。因为这里岀了这么一件命案,所以这个房子就荒置了。直到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发后,日本打算在这里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作为军事基地,所以以”投资办学”的名义利用这座荒废的府邸在重新修缮后建立了这所学校。后来日本战败学校正式被国民政府收回,并开始在原有规模上加盖宿舍等设施,经过几十年的沧桑变换就有了我们现在的校园。”
江雨一口气将学校的发展史简述了一遍。一旁的张小迪俨然一副雾煞煞的表情,同时也为江雨将这段历史背得如此烂熟而惊讶。
“好,不过你要发誓你要帮我救出心蕊。”陆少怀竟然在情急之下让许闲帮他。这句话说出口让许闲和陆少怀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许闲想:陆少怀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尽管他现在拥有足以毁灭世界的能力,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只是一个等待救出爱人的痴情人。虽然他杀了很多人。可是很多的恩恩怨怨都是很难用世俗去分辨是或非的。
“好。我答应你。”许闲郑重的对陆少怀许诺。
在陆少怀的咒语过后,刘斌和刘权消失在一片狂风中。
图书馆外,江雨在焦急的看着图书馆的大门希望许闲能安然无恙的从那里跑出来向他们招手拥抱。可是离许闲唯一一次报平安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许闲说过如果他四个小时还没有回来,那就是说他已经……
呸……胡思乱想什么,他一定没事的。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我自己去摆平。”张小迪是个急性子。看着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却没有许闲的一点消息,他心里的愧疚与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给我冷静点。你嫌事还不够多啊。”李克的好脾气在此时也已耗磨殆尽。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许闲离大家而去么?不行,说好了大家都是好兄弟的。而且本来也就不关他的事。李克握了握拳头。
“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等着四个小时过了再去搬救兵。小迪、江队长,你们去少林寺找圆隐大师。勿必要在明天一早赶回来。我在这里留守。”李克果断的安排了任务。
“不可以,这里太危险。我是警察,我应该留下来。你们两个去,快去快回。”江雨知道自己不可以留下李克独自一人在这个疑云密布的校园里。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将三个争来争去的人吹的东倒西歪。
这个小子很厉害。尽管他的法术不是很高明,但是却很机灵,如果早一百年的话,应该可以成为我陆少怀的坐上宾。
“当然,你问吧。”许闲大方的回答。他已经知道他大概要问什么了。尽管答案他也不是很能确定。但是他还是愿意赌上一把。
“你知道为随与我而制造那些手势的人是谁么?”陆少怀问,尽管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是由于这个答案太过不可能而被他抹杀掉了。
“你认为能够制造这个手势并且能不被你发现的还会有谁呢?你认为会用这个意义来暗示你的人还能有谁?”许闲反问道。
“难道是……!!!不可能!不可能!”被许闲这么一问,那个被抹杀掉的想法又豁然用上心头。
“你猜的是对的,就是彭家小姐,你一心所爱,所要救的那个女人──彭心蕊”许闲帮他说出了这个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名字。
“可是她的灵魂不是被封了么?为什么她还能拜出那些手势?难道说她没有么?可是为什么她不见我。"陆少怀被这个答案震惊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的确想到会是她,可是她却是没有可能能够做这些事情啊。
“好,对我回答的第二个问题,你必须再完成我的一个条件。”
“你说吧”此时陆少怀已经有些心烦意乱了。他只想知道真相。一百年啊。为什么与预料中的结果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安全的把他们会去。我留下来。”许闲只是希望赶快让刘斌他们脱离危险。尽管除了先前的一点失控。基本上还没有危险的出现,但是只要留在这里一刻危险救会存在一分。先把他们救出去是最关键的。到时候再想办法让吴希和自己脱险。不过再这之前要永久的将所有的恩怨化解。
“哇,我们这里还有这么一段辉煌的历史啊。啊……你打我干什么!”张小迪刚白痴的发表完感慨就被李克敲了一即暴栗。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那个陆少怀怎么样了?好像没有提到他死了吧。还有就是,那个诡异的府邸现在还在我们学校么?”李克不愧为重点培养的优等生,连听故事都可以听的如此仔细,而且还做着笔记,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資料也许就是揭开整个谜题的关键,当然要听的仔细些了。
“我当时在研究这段历史的时候,也是觉得这个陆少怀很奇怪。后来我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人。调查显示,这个陆少怀在案发当天并不在家,所以他并没有死于这场命案,这场命案中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幸存者,就是他的大女儿陆怜盈。所以只有陆少怀和他的大女儿据说是因为去拜访朋友不在家才幸免遇难。但在发生命案的三个月后陆少怀和他的女儿也不知所踪了,所以有人猜测他的妻儿实际上是被他杀死的,而理由是他的妻子与他的副官有染,就连他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而且他的妻子还勾结他的副官打算密告他私通共铲党。所以他一气之下就杀了他的妻儿,而对他的去向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他隐姓埋名做土匪去了,另外一种就是说他改名换姓投靠了共铲党。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那里。”江雨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在分析一件刑事案件。
“你有没有调查过陆少怀这个人的历史背景。”一直没有说话的许闲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查他有什么用?”张小迪奇怪的问,接着还半带调侃的胡诌了一番。”难道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么?不会啊,算一算也已经过了80年了,就算那时他才10岁也有90岁了,更何况他肯定不只10岁啊,再说跟他无怨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啊。”
“我有调查过了。这就是我们现在要说的重点了。”江雨没有理会张小迪的冷笑话,张小迪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江雨接着说:
“陆少怀,1894年出生,在失踪的那年,哦,就是1922年是30岁。他是在20岁的时候投靠了段祺瑞的部队,后来因率历战功,所以深得段祺瑞的欢心,据说这一地区正因为是陆的祖籍,所以段祺瑞将这一地区分划于其管辖。但是据我调查这个里面有一点问题。”
江雨说到这里扫视三个人一眼,看他们等待着她的下文,于是从那迭资料中抽出了三张照片的影印资料,并递给他们三人。
“你们先看看这个。”
“这是第一张。”江雨指着第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中闲坐着一个身着军装英俊威严但不带半点笑容的男人,在他的后面,左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做少妇打扮的女人,女人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画满浓妆的脸上有着做作的笑容。在女人的旁边站着一个做学生打扮的年轻女孩,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笑容,在整张照片上是显得最为真心的。
“这个坐着的人应该是陆少怀吧。”李克问到。
“是的。在他后面站的是她的太太、儿子和女儿。”江雨补充道。
“不会吧,他女儿看上去少说也有十来岁了,可是他太太看起来也顶多二十来岁。他们怎么可能生岀这么大的女儿来。”张小迪总算找到开口的机会了,而且还说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
是啊,看照片上的情况,这个女孩根本不可能是陆少怀和他后面站的那个女儿所生的。许闲和李克同时想。
“你们再看看第二张。”江雨没有解释,只是又递上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穿着旗袍,手里拿着一个纸鸢的小女孩,在她后面站着一个也是大约十来岁身做布衣短褂看起来长工打扮的男孩。
“这个男孩好像是陆少怀,可是她女儿怎么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而且他们还打扮的这么奇怪。”李克皱着眉头说。
“最后再看看第三张照片吧。”
第三张照片上依旧是那个拿纸鸢的女孩,不过看起来感觉比前一张成熟一些,她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手里的拿的不再是纸鸢,而是抱着一个襁褓,她的神情安静而端庄,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在她身后站的依旧是身着短衫且看起来年轻的陆少怀,脸上也流露着同样的笑容。这一张是三张照片中最温馨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同时问到。
“很显然第一张照片是最后拍的,第二张照片是最先拍的,而最后一张照片则在这第一张和第二张的中间时间拍的。如果是这样,问题就不难想象了。”许闲看着照片分析到。随后又看看江雨和其它人。
“你猜的没错。第一张照片是在1921年拍的。陆少怀的女儿那年十一岁。第二张照片是在1906年拍的,那年陆少怀14岁,而他身边的女孩12岁。第三张照片是在1910年拍的。他女儿也是1910岀生的。”
“那就是说,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太太生的,而是坐在前面着这个女人生的?那这个女人是谁。后来又去哪里了?到底与这整件事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李克霹雳啪啦的问了一大串问题。
“算了,时间有限,就不要你们猜来猜去的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就好了。”江雨合上资料坐在桌前缓缓的道岀了一段尘封以久的故事。
“彭家──哦,就是我们先前说得本地最大的乡绅,彭家大老爷很早就去世了,膝下有一子一女,子女当时都尚且年幼,彭府上下一直由彭大太太和彭二老爷一起掌管。我现在主要要说的就是彭大老爷的女儿了。彭大老爷一生取过两个太太,大太太是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因为娘家是做生意的。为人精明厉害,过门后又为彭家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在彭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而他的二太太,是彭大老爷从一家农户买来的,据说本来是给彭大太太做丫环。后来彭大老爷看其乖巧伶俐就将其收了房。但是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不知道怎么竟然是个哑巴。所以彭大老爷很是不喜欢。可奇怪的是彭大太太却很维护这个细姨生的哑巴孩子。但这个女孩的身世和她的缺陷使得她在彭家相当的孤独可怜。就在这个女孩10岁的那年遇到了在她家卖身为奴的一个小长工。那个小长工也只大他两岁,自幼父母双亡,身世凄苦。两个身世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走到了一起。随着年龄的增大,两个人的感情也就越来越不一样了,但不管怎么说彭家毕竟是大户人家,而小长工只是一个卖身彭家的下人。所以彭家对这件事情很是反对,将他毒打一顿后赶了出去。但没过多久就传出彭小姐和那个小长工私奔的丑闻。过了两年,大家都差不多快将这件事遗忘了,可是就在一个下雨的天,彭小姐和那个小长工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回来投靠彭家,说是小孩生病了急需用钱。但是当时彭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彭家由彭大少爷在做主了,所以无论彭小姐怎样苦苦哀求,但是彭家依然无动于衷。当时大少爷怕彭小姐回来分了家产,所以串通族人将彭小姐以淫荡的罪名上猪笼沉了江,在出事的那天,彭小姐用手语告诉他的丈夫为了女儿一定要活下去,并且告诉他她会回来找他。就这样好好的一家人硬是被拆散了。那个小长工和他的女儿也不知去向。所以后来有人同情彭小姐与小长工的悲惨遭遇,便将彭小姐的尸首在她小时后长去的地方收埋了。”
江雨一口气说完了这件在那个年代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悲剧故事。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也要履行你的诺言答应我一个条件了。”
“你说吧。”陆少怀没有也不敢违背自己的诺言答应道。
“解开刘斌的摄魂术。”许闲想,如果刘斌的摄魂术解开了,至少他可以帮他照顾一下刘权。
“这……好吧。”
陆少怀走到刘斌面前低喃了几句。然后走回原来的位置。
“嗯???这是哪里啊?”刚从混沌中清醒的刘斌对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茫然。
“你还好吧。”许闲关心的问。
“咦?许闲?吴希?这是哪里啊。我们不是进了地下室么?嗨,你看着刘权怎么这样都能睡着了,还有你怎么那么狼狈啊。吴希你干什么一年那么酷的表情……”刘斌唠唠叨叨的,神经和张小迪一样大条的他没有嗅出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刘斌,不要闹了。这里就是地下室。你眼前的吴希现在不是真正的吴希了,而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陆少怀先生。不要多问什么了。刘权晕过去了,你只要负着照顾好他就行了。”许闲嘴里对雾煞煞的刘斌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眼睛却一直看陆少怀深怕他会对刘斌他们再做什么不利的举动。
刘斌并不知道谁是陆少怀,但是他看到许闲的表情知道现在不是提问题的好时间。于是快速的将刘权拖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地方。远远的关注着许闲和“吴希”的动向,顺便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好了,我现在完成了我的承诺。那么我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么?”陆少怀不得不承认当第一个问得到那样的答案的时候,他就如许闲所料的想要问第二个问题了。
“第一个手势是这样的,这代表着……”
“一切?”不待许闲开口,陆少怀抢声答道。
许闲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肯定,然后做出第二个手势。
“第二个手势是这样的……”
“因为?”
“第三个手势是这样。”
“我!”
“第四个手势是这样……”
“爱!”
“第五个手势是这样……”
“你!”
“是的,这些手势完整的意思就是‘一切因为我爱你’。”许闲在陆少怀说出最后一个手势意思的时候完整连贯的将手势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同时也在心里为自己没有猜错答案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答案对于一个懂得手语的人来说真的很简单,只是因为陆少怀在使用离魂术后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连贯去想这些手势,所以才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
“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对于这样的结果陆少怀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那个小长工可以假设为陆少怀,而那个彭小姐就是照片上这个端庄秀丽的女人,而后来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他们的女儿啰。他们和整件事有关么?”李克说
“那个彭小姐在沉江之前说她会回来找陆少怀。你们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感觉怎么怪怪的。”张小迪说。
“这个故事中彭家的最后结局是最诡异的。”江雨一脸严肃,然后严肃的盯着许闲说,”这些事是我在调查我姐姐的死因时顺便查到的,当时是一个曾经在彭家做过用人的老人在写彭家发展兴衰史时候的描述。后来我从他的书和他的后人口中只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而其中最为诡异的就是彭家衰败的内幕,据说在彭小姐死后第四十九天的时候,本来白天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到了晚上突然变的非常的糟糕,那时还是八月,可是天上竟然飘起了三月才有的细细的柳絮。到了第二天,人们发现彭家大少爷死在自家的水缸里,而所有这件事情中彭大少爷的同伙全部都在三天后在江中发现了尸体。后来据说彭大少爷和这些人都不是直接被溺死的,而是被吓死后再仍进水里的。至于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从那之后彭家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过孩子的出世,即便是收养的也没有活过18岁的。所以也没有人敢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彭家收养,也没有人敢和彭家做生意了。所有人都说这是彭小姐的冤魂在报仇。”
“许闲,你觉得这是么?”李克看了看许闲。
许闲从一开始就很少讲话,看上去是在琢磨着那三张照片上的什么。听到李克这么一问,许闲沉默了一下,说到:”看上去是的。不过……如果仇人都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再杀人。而且她为什么能肯定的对自己的丈夫说她会回来。还有那五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了,那就是现在发生的整件事情肯定于彭小姐和陆少怀的故事有关。”
“为什么?”
“你们还记得吴希的梦么?”许闲看着李克和张小迪”就是吴希在遇到红皮鞋以后跟我们说过的那个梦。”
这样一提醒,李克和张小迪想起了吴希对他的梦的这样一段描述:
“梦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儿在和一个女孩儿玩着风筝,两个人都笑着,仿佛很幸福的样子。女孩儿穿的很体面,红绸缎的旗袍夹袄和同色长裙,男的却只穿布衣。看样子,男的似乎是女的家的长工,因为有梦到男的在她家砍柴打水,但是女孩儿并不嫌弃他,两人很幸福。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们放风筝的小山坡上多了一个坟墓。我不知道是男的死了或者是女的死了,要不就是什么别的不相干的人死了。总之,就这些。”
“是的,那就是说他的这段梦是真实的。可是为什么他会梦到这段历史呢?他和整件事有什么关系?江队长,你知道那个彭小姐坟的大概位子么?”
“不是很清楚,不过这里有一张1912年这个地方的地形图。你可以看看。”江雨从資料中找出地图递给许闲。
“这里是彭府…这里是那条江…哦,这里是彭氏宗祠……啊,这个地方是彭氏宗祠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也是离彭家最近的一个小山坡,这里还有一片柳林。应该是这里吧,这里离那条江也是最近的。”江雨指着地图告诉许闲。
“拿现在的地图比比。”许闲伸手接过李克递来的地图。然后”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们看,这片山坡不正是我们学校的所在地么?江队长,你先前说过,我们学校最开始是陆少怀的宅邸,对么?现在那栋楼还在么?”许闲紧张的问。
“在”江雨点点头。”就是你们的那座图书馆。”
这个答案令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为之一惊。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小睡一下,养好精神准备揭开整件事情的真相了。”许闲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知道现在并不是好时机,他们也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要做。
第十三章
几个小时以后,江雨、李克和张小迪从睡梦中醒来,见许闲早已端做在桌前卜着卦。李克和张小迪一脸肃静的制止了整打算开口的江雨,江雨毕竟是警察出生,对于鬼神之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现在看着许闲和另外两个人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又不便笑出来。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许闲吐了口长气,对站在面前的三个人做了一下安排:“现在吴希他们三个人都还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我们的时间有限。李克和小迪,你们俩帮我准备这张纸上东西。江队长,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弄几部抗干扰的领夹式通讯器,然后再封锁图书馆,今天不要让任何人踏入图书馆半步。我现在也要去准备一点东西,大家如果没有异意,那么一个小时后在我们这里集合。”
大家对许闲的安排没有太大意见,四个人分头准备去了。
一个小时后……
“手电筒……”
“有。”
“电够了么?”
“我办事你放心。”
…………
“通讯器OK了。图书馆也已经告知需要封锁了。”
“好,一切就绪。”
许闲四人准备好装备,来到图书馆附近。此时的校园内因为放假已经很是人烟稀少。八月天的气候却让人有着三月天的寒冷,天空中又飞扬起细细的柳絮。许闲在快到图书馆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对身边的三人说:
“本来我是打算用牛眼泪来让你们看到该看到的一些东西,可是牛眼泪的时间最多只能支撑半个钟头,而且你们又没有抵抗的能力,虽然说李克命硬问题不是很大,江雨是警察,阳气较重也没什么,可是小迪被离过魂,而且整件事也是由他而起,所以他的阳气最弱,让他去简直是去送死,所以我决定我一个人去。你们就留下来一方面照顾小迪,另一方面也为我善后。记住你们就站在这里,这是三张保魂符,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将它丢失了,也不要再靠近这个图书馆。”
“可是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呵呵,我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你就一定会有第二个问题要问了。”许闲半开玩笑的说。
“哦?你那么确定?”陆少怀有些奇怪的看着判若两人的许闲,心想:难道他真的有了我要的答案?
“是的。”许闲自信而肯定的说。
“好,我答应你。”陆少怀为许闲的自信所感染。
“你先用许诺咒发个誓,否则我怕你会不守诺言。”许闲小心的要求道。
“你……好,只要你能回答出我的一个问题,我就可以答应你的一个条件。如有反悔魂飞魄散用不超生。”陆少怀心情也来越急躁,其实也不怪他如此心急。因为只有他知道今天是到一百年的最后一天了。如果再没有答案,心蕊的魂魄就永远的消散了。他不可让到今天功亏一篑。阅人无数的他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个重信义的人。
“好,你问吧”许闲对陆少怀点点头说。
“还是那个问题,那几个手势是什么意思。”陆少怀死死的盯着许闲,彷佛只要许闲敢欺骗他,他就立刻让许闲不得善终。
“你难道还不明白那几个手势的意义么?”许闲反问到。然后用手一边笔划一边说。
第十五章
啊!我知道了。许闲整理理了理手势的头绪后。突然想起后像是在一部有关反映残障人士的电视剧里有出现过类似的手势。细细想来差不多,尽管因为一百年的时光变换有些手势的表达方式不太一样了。但是大概意思应该是差不多的了。
那么第一个谜题解开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谁会用这种手势呢?
在整个事件中,会用手语并且会做出这样答案的只有两个人。如果不是他,那么难道是“她”?
不可能啊。怎么会是她?
即便假设成立,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暗示他什么?还是另有所指?
“我不能放了他们!”陆少怀的咆哮将许闲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有些谜题解开了,但是却多了更多的不解。许闲收了收心神。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陆少怀问题的答案。所以他暂时也不是很担心刘斌和刘权他们的危险了。当然能够把他们安全的送走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他也会想办法和他周旋直至他俩平安。
“那我们做个交易好么?”许闲气定神闲的对气急败坏的陆少怀说道。
“交易?”
“是的。你可以开始提问题了。但是只要我答出一题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许闲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少怀。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心思。
“什…什么?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好兄弟,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李克激动的对许闲说到。
“唔~~,都是我害的,我不该打那个该死的电话。既然是我的错,我就应该亲自去摆平,相信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张小迪一把揽住许闲的肩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好了,小迪,你多大了还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鬼吓人。算了,生死有命。我许闲没那么倒霉。”许闲拍了拍小迪的肩。然后对江雨说:
“拜托你了,我会帮你查清你姐姐的死因,如果我四个小时后还没有回,你就带着李克和张小迪去少林寺找我的师叔圆隐大师将这个图书馆毁掉。答应我保护好李克和小迪,如果我没有出来,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葬起来,不要再查下去了。”许闲向江雨伸出手,期望她能够接受他的嘱托。
江雨咬了咬牙,她知道依照许闲的个性此时无论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也确实需要有人留下来善后。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江雨紧紧的握住许闲的手。李克和张小迪也将手握在了他们的上面。
“这是我的手枪,里面有一满匣的子弹,你带上以备不测”。
许闲在接过江雨手枪的时候,迅速转过身说了句“等我回来”,就头也不回的向图书馆跑去。
许闲踏进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偌大的空间中只有钟摆传来的”滴答”声回荡在空中。室内的温度低的吓人。许闲知道这不是中央空调的原因,因为学校通常都不会在放假期间将中央空调打开的。他一步步小心的靠近那件资料室。就在楼梯的玄观处,许闲停了下来,他听见在他的背后的大厅里想起了一阵阵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似乎离他越来越近。
是谁?
是学校的同学么?
不会,图书馆已经被封了。江雨做事是不会出这种问题的。
是李克他们私自跟来了么?
不会,这个脚步声太有规律了。李克他们此时慌乱的心情是不可能有这种脚步声的。而且脚步声显示只有一个人。
那是那个幕后的黑手么?
也不像,那些事一定是某些不知名的力量做的,它不可能发出如此沉重的脚步声。
那会是谁?!
声音更近了,看样子已经到了身后不远的地方。
怎么办?
要转身么?可是如果转身不慎而弄灭了身上的那三枚原神真火就更危险了……
就在许闲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脚步声突然停止了下来。
“啪”一双手搭在了许闲的肩上。顿时许闲身上的寒毛都齐刷刷的竖了起来。
“跟我来”当手的主人沙哑而阴冷的声音想起时却让许闲松了半口气。
之所以说是半口气是因为这个声音是刘斌的,那就是说刘斌应该没事,可是当许闲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被刘斌身上散发岀的阴冷煞气惊得反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好,刘斌好像被摄魂术控制了。如果这样的话,即便到时候能将他们安全的送出去,后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许闲盘算着。
“跟我来”刘斌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带着许闲朝玄观后面走去。
许闲跟着刘斌穿过玄观,来到那间资料室。只见吴希依旧端保持着起初的那个姿势。
“进去”刘斌命令道。
“吴希!你还好吧。”许闲问了一声。他知道现在屋子里除了吴希和刘斌外还有另外一个强大的令人畏惧的力量,所以不可以有丝毫的怠慢。
“你好啊。”吴希回头看向许闲。此时在他的铁青色的脸上泛着一种怪异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一种杀戮的血腥。
许闲发现吴希的脸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是似而非。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一时半刻中,许闲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在这里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活着并且有意识见到我的人。嘿~~嘿~~”吴希,不,应该称为“它"冷笑着对许闲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许闲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与气愤,盯着“它”问。
“你应该已经猜的一些了吧,不然你不会敢只身来到这里的。”“它”讽刺的调侃到。
许闲搜寻着脑中对哑语手势的记忆。
1942------林枚------女------手势:
“当我们把手铐取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只只剩骨头的右手举了起来,像是指着对面的人……”
1962------肖孝------女------手势:
“她也有手势的,她的手势就是她死的时候的那个挣扎的手势,双手举过头顶,只不过大家都以为那个是她在挣扎,所以没有注意罢了。”
1982------刘叶------女------手势:
“那是一个女学生,被吊在空中,是上吊,可是女学生本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有一只捂在了胸前。这应该也算是个手势了吧!四个手势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2002------肖桐------女------手势:
“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捏着,每只手形成一个圈。感觉上像是跳孔雀舞时的那个动作,只是,两只手的圈是互相套着的,就像个连环扣一样。”
2002------杨涛------男-------手势:
“左手五个手指除了拇指外,其它四个握紧,好象是称赞人时的那个动作,竖起大拇指。右手成掌轻轻的搭在左手上。”
“呵,亏你也想的出在我的面前玩这种把戏。我放了他们,你还会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么?”陆少怀冷笑着许闲的自不量力。
“我当然知道这骗不了你,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将太多的无辜人卷了进来。你认为彭小姐会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么?”许闲试图找寻着陆少怀的弱点。
“心蕊……”此时陆少怀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快乐的时光…
“少怀……,你在干什么?”心蕊那年十岁。她总是喜欢跟着他,看他做每一件事,然后打着手语快乐的问这问那。
“你看我抓了一只小兔子,晚上我们可以吃兔肉了。”他那年十二岁。他喜欢她跟着他。喜欢看着她的笑容。
“不要!”她飞快的打着手势“小兔子好可怜,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欺负比你们弱小的人,它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为了自己的想法就要去伤害无辜。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可是……,我讨厌你们。”
她比划完就哭着跑掉了…
“心蕊…”
许闲看出陆少怀的心有些动摇了。他趁着陆少怀沉静在回忆之中的空档,思索着那些手势的秘密。
这些手势是什么意思呢?如果说这些手势不是陆少怀设的,那会是谁做的呢?为什么要做这些手势?为什么它是解开彭小姐封咒的关键呢?解开了,彭小姐的灵魂真的就会解脱么?
啊,会不会是那个救了张小迪和刘斌的白发人?
如果那些手势是哑语手势…
“你是彭小姐?”许闲猜测,“它”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便闪过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唉,虽然才错了,可是已经很接近了。能够查到这些,看来你是下了一点功夫的。不过依你们这些人的智慧,想要猜到正确的答案…呵呵,实在是太为难你们了。”“它”嘲讽到。
什么?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不可能啊。许闲心下一惊。如果不是彭小姐,那会是谁。
“你想知道答案么?好啊,那你就到地下室来吧。”“它”凝视着许闲的眼睛,用一种缓慢而轻柔的声音对许闲说道,此时许闲彷佛进入了催眠状态,直到“它”带着刘斌大步的从许闲的身边离开。
在“它”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门口的时候,许闲方才如大梦初醒。不由让许闲惊岀一身冷汗。
天啊,“它”的摄魂术竟然用的如此纯熟,在不需要任何暗示的情况下竟然就能将我在不知不觉中催眠了。如果此时“它”要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如此利害的摄魂术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会是在睡梦中被离魂的了。
此时许闲的脑中反复想要努力理清那些纷繁复杂的头绪。
为什么“它”要杀那些人?
那些人发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手势?
那些手势代表了什么?是一个解开禁锢的咒语?还是解开谜题的线索?
为什么它的摄魂术会在张小迪和刘斌的那一次失败了呢?
那个花白头发的人是谁?
为什么“它”说“它”不是彭小姐──这个最有可能用冤魂索命的借口杀人的女人呢?那它是谁?它和整个故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为什么它没有趁我被催眠的时候杀了我。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地下室是不是如我所猜想的藏着那个秘密呢?
这些没有答案的谜题有如蚕茧般丝丝密密的将真相裹了个严严实实。
算了,现去地下室吧。相信到了那里一切真相就会破茧而出了。许闲想到身上的通讯器,于是决定确定一下江雨他们的安全,然后再报个平安。
在确定他们那里没事的并要他们放心后,他便大步地走向了那个地下室。
希望这次可以全身而退。这是许闲在跨进地下室里的第一个念头。
地下室里幽暗寂静,越往下就越让人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沉闷。许闲打开手电筒,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
什么?原来这个地下室还不是最下层。许闲心里“咯噔”的紧张了一下,此时他的心里弥漫着一种很糟糕的预感,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什么,唉,听天由命吧。他将身上下山时师叔留给他的驱魂符烧成灰就着随身而带的矿泉水喝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循台阶而下。当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脚已经没在暗黄色的水里了。
是了,这里才真正是危险的开始。他这样想到。
在一条静的可怕的地下水道里,听着自己的脚在水中移动的声音。许闲这时才发现原来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遇到或看到了什么。而是你什么也没看到,最重要的是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到进了太阳系的黑洞里,原来曾经最讨厌的喧闹才是生机的表现。而这里却只能用死寂来形容。
越往前走,水就越深,慢慢的竟然齐到了胸前。就在这时,许闲突然感觉到在水下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他刚要迈出的那只脚,并且一直在往下拉,随后又有一直手触到了他的腰。然后他感觉到在他身边的手越来越多。他拼命挣扎着高举起他的手电。一种惊悸如触电般遍布全身。
手!真得如小迪他们描述的,到处都是手!而且每个手都做着怪异的动作。
手势?为什么每一双手都做着不同的手势?
许闲在忙着摆脱着些手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一般来说如果他们是冤魂的话,他们反映的应该是他们死后一瞬间的记忆。果是人为的…不会!没有可能是人为的。应该是想反映什么。但是那五个手势也一定是那个幕后黑手想要反映出来的某个想法。
那么这些想法是要反映给谁的呢?是要反映什么呢?
在这时许闲身上的驱魂符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碰到他的手全部都被驱魂符上的安魂咒所超度了,但是这些被超度的亡灵没有像其它的冤灵去反抗安魂咒的咒语,相反的有更多的手争着去拉扯着许闲。许闲豁然开朗,原来这些水中的手只是一些因为被那个强大的力量禁镐而无法投胎的低级灵体,他们反复做的动作只不过是挣扎着想要逃出生天的一种意愿的幻化,为了逃出这里他们不惜用任何手段,包括──找替身。然而没有一个低级灵能逃出那个强大力量的控制,所以这里的冤魂也就越来越多。而这些水应该是地下水,但是已经被那些尸水所污浊了,在这些地下水渗出地面的时候,附着这些冤魂魂灵的腐质也就产生了楼道中的那些汲水和陈教授所遭遇的那一切,可是肖孝的死难到也只是因为机缘巧合的撞到了二十年一次的死亡之门还是另有隐情呢?
“想不到你陆少怀原来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许闲故意说道。
“什么?为什么?相当年我出生入死,从来讲的就是一个信义。”陆少怀被许闲的激将法分了一下心。周围的狂风也小了许多。
“你提出问题却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你这不是言而无信么?”许闲狡辩道,眼光看向倒在地上的刘权,和站在一边如蜡像的刘斌。
“是你自己答不出来了。我说过,回答不出我的问题,你活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有说我不知道了么?”许闲擦掉嘴角的血渍,努力的站直身体无惧的迎向陆少怀的目光。“你这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就是因为它就是解开彭小姐符咒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吧。”
“那就是说你知道啦?”陆少怀收起了法术,天空尽管依旧是乌云密布,但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恶劣。
“算是知道了,不过…”许闲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陆少怀有些着急。
如果不是事事弄人,陆少怀一定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许闲在心里无奈的叹息着。
“不过你要先解了他们的咒术,并且放他们走。”许闲指了指刘权和刘斌。他没有提到吴希。因为吴希是他和彭小姐的后人,如果他伤害了吴希,待彭小姐真的解了咒以后一定会非常的伤心,而陆少怀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做出令自己心爱女人伤心的事的。所以现在要担心的只是刘斌和刘权他们。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最后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一次你会对张小迪和刘斌下手,但是却又放过了他们?”许闲把心中最后的迷惑一股脑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反正要死也要死个明白。许闲是这么想的。
“你这是两个问题哦。不过我只能告诉你,这两个问题我都不能回答。”陆少怀的脸色沉了下来。
“为什么?那么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许闲有讶异和不解。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答案是我没有攻击过那两个小家伙。至于第一个么…”陆少怀停顿了一下。
“什么?!你想怎样?”
“第一个问题也是就是我要对你提的问题。看来你也没有猜出来。那么你活着也没有意义了。”说完陆少怀比上眼睛,开始喃喃的叨念起来。
顿时原本阳光明媚的山坡变得狂风大作。四周一片晦暗,阵阵的阴风中还不是传来凄厉的鬼啸,宛如从明媚的天堂堕入了阴森的鬼域。
许闲没有想到陆少怀会突然如此激动。于是没有防备的被狂卷的飓风抛到了半空中然后落在了地上。
“噗”许闲吐出了一口鲜血。有些不支的躺在地上。
不行,这里还有刘斌和刘权他们,如果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活了,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先稳住他,再想救他们的对策。
算了,这又是一个难解的迷,还是趁现在这个大好机会将这些可怜的灵魂超度出这个鬼地方比较好的。许闲不再去管那些挣扎拉扯的手,自顾凝神静气地缓缓吟诵着安魂咒的咒语,顿时被净化的魂体所产生的灵光将水道交互辉映。而半人高的污水由于安魂咒的净化功能也渐渐清澈而后消退了下去。
许闲待这些魂体被超度完成后,借着灵光的映照快速的往前行进。
走过幽暗的水道,前面出现渐渐出现了淡紫色的氤氲,越往后氤氲也就越浓密。
在氤氲中,许闲彷佛看到了一片长满柳树的小山坡,山坡上有纸鸢在飞舞,远处还传来阵阵的笑声,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奔跑着,两个人跑累了,男孩先做下来休息。而女孩拉了拉他的衣服,用手比划着,然后男孩重复了小女孩的动作,又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然后男孩又坐了下来,女孩也背对着男孩坐了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空中飘散着细细的柳絮,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此时,一阵浓雾飘过,柳絮依旧纷飞,但美好的景色笼罩在一片暗红的血光之中,男孩和女孩不见了,周围混杂着女人的低泣、小孩的哭闹和男人的叫嚣。然后又在一阵雾色中一切归于平静。
柳絮依旧飞舞,景色依旧未变,但唯一不同的原来男孩和女孩相靠而坐的地方多了一垄荒坟,飞舞的柳絮多了几分荒凉与惆怅。
许闲慢慢的融入了这片氤氲中,彷佛自己就是那个男孩,为他心爱的女孩迷醉痴狂。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女孩要对他说:“来这里吧,我在等你。”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个声音移动,移动……
啊,不好……
许闲突然被身上的刺痛惊醒,看着现在身处的位置不由又是一身冷汗。
他竟然险些如同杨涛那样被离魂了,如果不是身上有驱魂符保护,此时恐怕已是孤魂野鬼了。
这不是吴希做过的梦么?那个女孩的手势是不是表示了“好朋友,背靠背”?
原来“好朋友,背靠背”的秘密是这样的,原本是一个很感人的情节,现在却被沾染得满是血腥了,许闲发现自己离谜底越来越近,却越来越不了解那个设谜题的人了。
唉,看来要通过这个氤氲迷阵是要费一些功夫了。
第十四章
许闲思索了片刻,拿出身上备用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了一下。
想不到在电视上学来的保持清醒的招数在这个时候用到了,许闲快速的将伤口包好,不禁想起原来偷偷溜下山看电视的事情,唉,原来当离死亡很近的时候才能想起活着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许闲依靠着伤口传来的疼痛在迷雾中保持着清醒,一路上尽管有一两次迷失的状况,但竟然都能侥幸逃脱了。
迷雾渐渐稀薄了。看来已经快要走出去了。许闲心里稍稍安了一下心。
待迷雾完全消散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却让许闲有些傻眼。
眼前依旧是飞扬的柳絮,依旧是青青的山坡,依旧是荒凉的坟冢。
应该已经出了迷阵了啊?为什么我却似乎还没有走出梦境。难道我已经中了离魂术了么?
但手臂上的痛楚告诉许闲,他没有作梦。他用力的掐了一下伤口。
“啊,好痛。”许闲意思到自己并没有离开肉身。
“哈哈哈~~~,小朋友,欢迎你啊。想不到你竟然能只身闯过了我布的幽冥水道和氤氲迷阵,而且还把我操控的阴魂全部都超度了。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在许闲的身后响起了“它”的声音。许闲迅速的扭过头去。
只见“它”依旧是借用着吴希的身体,身边跟着刘斌。而在“它”的脚边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刘权。
“刘权?!你把刘权怎么了?"许闲看着刘权心里担心着他的安危。
“他没事,只是被吓晕了。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然有这么没用的朋友。”“它”嘲笑的说到。
“不许你这么说。”许闲气愤的说到。但随即一想,也许“它”的目的就是要激怒他,所以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于是压抑住心中的种种情绪,正视着“它”问道:
“你不是要告诉我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么?”
“呵呵~~~,看着你能够来到这里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你想知道什么呢?你问吧。”
“我问?我问你就答么?有什么条件?”
“条件?当然有,帮我解一个谜题。”
“什么谜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问了。”许闲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像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思索着心中一直反复纠缠着的谜题。
在沉思半刻后。许闲和“它”开始了有些奇怪又戏剧性的一问一答。
“你知道么?她们那一族的圣女都拥有强大的灵力,可是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可以用她的灵力救所有人,但是却没有办法自救。我是她的丈夫,在她出事的头一天,她说她有不好的预感,坚持要将母亲传给她的灵力传给我。并告诉我说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救她和女儿。所以我接受了。”
“那就是说她后来没有死啦?”
“不,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追杀那些人几生几世的原因。”
“啊?”
“在他们把她沉江以后,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道士,说她的妖气太重,如果就这样弃在江中死后会祸害全村,所以将她的尸体捞上来葬了,并且在她的身上下了重符,让她用世不得超生。后来我查过了,这个道士其实是姓彭的他心虚才故意找了一个江湖骗子,但是这些符咒却是彭大少爷和另一个人从一个高人那里学来的真正的抑制这种黑巫术的密咒。而且最狠的是这个咒语只要是下咒的人还能投胎转世,在十世之内就没有任何办法解开。但是过了十世咒语就会自行解除。被封的灵魂如果封过一百年就会魂飞魄散了。所以我利用我所能运用的权利建造了这个府邸和地下室。为的就是让心蕊的坟冢不被破坏。然后我用后来那个贱人和野种的血祭典了黑巫神,让他保佑心蕊的灵魂在一百年内不会受到伤害,为了救心蕊,我每隔十年就会将那个人的转世杀掉,到今年已经是一百年了,我已经杀掉了那些人的转世,现在只要再做最后一件事,我就可以再见到我的心蕊了。哈哈~~~”陆少怀的表情随着他的陈述而阴情不定,双眼被杀戮的血色充斥着,但提到自己心爱的女子,那双血目却又有些柔和。
许闲看着陆少怀,突然想到吴希脸上那种是似而非感觉究竟是什么了。那就是吴希有一张很像彭心蕊的脸,但是却又混着陆少怀的刚毅。
“吴希是你的后人吧,长得真像。”许闲的话打断了陆少怀的狂笑。
“你很聪明。那么现在你想知道的都有答案啦?那你就要回答我的问题了。”陆少怀有些心急的说。
“你怎么会用这些已经失传很久的黑巫术?"许闲在一来一去的对话中思路也变得敏捷而细腻了。他突然想起来离魂术和摄魂术,还有在水道中的控魂术都是黑巫术的一种,但是已经失传很久了。陆少怀是怎么学会的?
“你知道为什么彭大太太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是哑巴的心蕊,哦,就是你们所说的彭小姐那么好么?”陆少怀答非所问。
“难道是被摄魂术控制了?不可能啊。彭家当时有会用摄魂术的人么?"许闲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这样你还猜不到么?那么看来你不是回答我那个问题的最佳人选。如果这样的话,你和你的朋友恐怕是不可能活着回到上面了。"陆少怀的语气突然变的狰狞起来。
许闲知道如果真的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他们是不可能活着回去了。突然他想到,如此保护彭小姐的应该只有她的亲生母亲,有没有可能是她呢?
“当然猜到了,能这样做的应该是彭小姐的生母吧。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已,所以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用尽了所有全力才使出了摄魂术,只为求自己的女儿可以不被亏待吧。"许闲如是猜。
“你很聪明。她的母亲是云南一个苗寨的圣女。因为战乱,全寨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也离乡背井的流落到此地。后来被彭大老爷所救,为了报恩,她下嫁给了彭大老爷做小,但是在作为圣女是不可以结婚的,否则就会受到报应,所以她知道她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将全身的灵力通过母体传给了胎儿,又在将死的时候用摄魂术控制了彭大太太。可是由于母体的灵力过于强大了,胎儿一下子不能承受这么大的灵力冲击,所以心蕊一出世就是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那你是怎么学到的。”
“为什么你没有立刻杀了我。”许闲问,其实他很想问它是谁。可是他发现它没有立刻杀掉他,而且还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是一件有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当初如他想象的应该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仗才对,可是现在却全都变样了。为什么“它”不杀他,以“它”的力量想要杀掉他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再问所有问题前,他最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呵呵,你竟然没有先问我是谁?看来你的确有些不一样。好,我告诉你,因为该去的已经去了,可是该来的却还没有来。我等待一个可以活着站在我面前帮我解答问题的人已经等了一百年了。”“它”用有些激动但又沉重的声音说道。
“该去的?该来的?”许闲有点胡涂。
“你知道为什么每隔二十年我就会杀一些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那个人的转世。他们该死。”
“那个人?你是说彭家的大少爷嘛?”
“你说还能有谁呢?”
“可是在一百年前你不是已经报过仇了吗?为什么还要将你的仇恨带到他的转世呢?你真是太过分了。”
“是么?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想问问我是谁么?”
“你说你不是彭小姐,可是也只有彭小姐才会对杀她的人恨之入骨啊。难道你是……,啊,你竟然是……”许闲这时才想到,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排除掉的人,竟然是最可能的人。
“是的,我是陆少怀。想不到吧。”“它”──现在应该叫陆少怀露出一副非常可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