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学校的鬼故事

    你相信世界上有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吗。
    我信。
    我在一个女校里上学,跟所有的学校一样,我们的学校也存在着在学生嘴里口口相传的“鬼故事”。
    听说,以前有个很年轻的生物老师,跟他的儿子一起住在学校的半山上。有一个下雨天,所有的学生都在教室里上课。老师的儿子一个人太无聊,所以撑著雨伞跑出来玩。可惜雨天溼滑,脚下不慎没有踩稳,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浸在被血染红的水洼里。
    “上衣被染红了,裤子也是红的,雨伞就在身边。”
    学生们小心翼翼又兴奋地议论著,大大的眼睛里闪著充满好奇与恐惧的光芒。
    我没有兴趣去听这些茶餘饭后的消遣言论,对我来说,除了学习没有什麼是更重要的事了。
    3月24日,星期日。雨。
    “你知道吗,5楼的那个学姊一边叫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然后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目击者是她朋友,吓了个半死呢!”
    今天美术系的学姊在回去半山宿舍取画笔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了。听说死前画笔散了一地,顺著山坡滚了下去,一边尖叫著看到了些什么的话。

    ”诶诶!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小男孩啊?”
    ”我也想到了!你说,会不会是他太寂寞了,需要找个玩伴?”
    “诶呀别说了吓死我了,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我宿舍的姑娘们你一言我一嘴地议论着。
    不过,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估计顶多就是三人成虎的以讹传讹吧。
    我并没有在意。
    3月27日,星期三。雨。
    声乐部的学妹在表演时被礼服内衬的钢骨插进身体。我记得她生前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3月28日,星期四。雨。
    钢琴系的系花被琴房天花板上的风扇砸中。当场死亡。
    3月30日,星期六。雨。
    表演系的前辈…
    4月2日,星期二。雨
    舞蹈部的…
    从24日开始,学生死亡的意外不断发生。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这些学生死亡时都有在场目击者。都是非人为操作。

    不过从学生们口中听说,他们在出事前一段时间或者一天,都曾经很惊恐地说着看到了些什么的言论。
    事情越来越严重,特别是“看到了”这件事,更给这次恶性事件染上了别样的恐怖色彩。
    这些学生看似各个学院都有,毫无联系。但是慢慢的,学生们从她们的手机里发现了。
    这些女生,都跟一所与学校关系很好的男校的一名男生,交往过。
    而到现在为止,唯一还没有出事的,只有那男生的现任女友——我。
    但是我仍然不相信有”鬼“的存在。
    已经好多天没有下雨了,不过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
    4月8日,星期一。雨。
    今天有我的个人长笛吹奏表演,我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礼堂。雨很大,隐隐约约窗外有红色衣服人影走过,撑着红色的伞。
    从背后看到,头发短的都可以看见头皮。
    我们学校没有这么短头发的女孩子。
    这不可能是女人的发型,而是男孩子。
    不过我不相信。或许是看错了吧。这样想着的自己,看到了横在桌子上的自己的长笛。
    我昨天把长笛忘在了礼堂,今天借了闺密的长笛。
    如果让闺密发现自己借了却并没有用她的长笛的话,会生气的吧。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闺密的长笛。
    演出很顺利,礼堂几乎坐满。到最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观众席里有个很熟悉的人。
    是目击美术系学姐从山坡上滚下来的那个朋友。
    演奏结束,我赶忙跑到她的座席,她却已经离开了。
    当我去画室找她的时候,她就坐在里面,认真地画着塑像。
    “你好。”
    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嗯,有什么事吗。“她的长发到腰,言语冷漠,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喜欢tin。”我直言相对。tin是那个男生,我的男朋友。
    她的笔钝了一下,说:“你知道吗,诬蔑的罪数可不轻哦。”
    ”今天你来了礼堂,在我到的时候从后门走了,小男孩是你装出来的。你的鞋上沾上了后台的闪粉,而且沾到了你的座席下面。还有,你的座席旁边有很多高温丝,而不是真发,就是你头上的这一顶假发,你因为时间太赶,随便带上了假发来了演出,期间一直不断地调整着假发的位置,所以会让假发掉落的很多。”
    她的嘴角开始往两边提拉,我看到眼泪滑到了唇畔。
    “我们是青梅竹马,他明明明白我的心意,却一直玩弄着我的感情。”

    “我生病了,癌症晚期。化疗让头发掉光了。他知道后再也没有理过我。”
    “我想报复他,在我走之前。”
    “要让他名声败坏,要让他交往过的人都出人命。”
    “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跟他在一起了。他是被诅咒的。”
    “我是借用了学校的鬼故事,这样大家就更会人心惶惶,确定是只要跟tin交往就会得到诅咒。”
    “我朋友是被我从山坡上推下去的。声乐部的女孩子,我把她的礼服内衬裁开了一个小口,穿的时候不会发现异常,登台后,几次的深呼吸就足以把钢骨挤压出插进身体内脏。那个系花,我知道她每次练琴都会把风扇开的很大,我就把螺丝全部拧到了最松,这样当风扇转了一定圈数的时候,就会掉落。表演系的,我…”
    她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着。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笑了笑,在我站起身之前,喝下了一瓶氯化钠。
    我在画室里站了很久很久,才把录音笔关掉,走出了画室。
    不知不觉走到了坡下。世界上果然没有鬼啊,我自顾自地笑了笑。
    突然,我瞥见了山坡上有一抹火红。
    一个人。
    一个穿着红衣的人。
    一个乘着红伞穿着红衣的小男孩。
    我们的眼神对上了。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脑,嘴里发出了不受自己控制的颤音。
    ”啊——————“
    ”砰!—————“
    一辆车把我撞到了,意识飘散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清脆又利落。
    录音笔在车轮下碾个粉碎。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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