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脉术之所以会失传,我觉得就是因为它太牛逼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才让这东西逐渐消弭于历史洪流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我看见山河镇孽阵局开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一跟头。
虽然我与胖叔他们的距离较远,可我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仿佛是有人将地砖一块块撬起来了一般,铺盖在石台子上的地砖一块块的立了起来,毫无科学依据可讲的左右剧烈摇摆着,看起来异常震撼。
胖叔跟海东青的身子也随着石砖摇摆而颤抖着,他们手中紧握的蚨匕也在抖动,犹如是活了一般前后晃悠个不停。
金胄裹尸的哀嚎渐渐变大,锤击地面的动作也越来越夸张。
哀嚎声,邪龇声,喜哨声,地面被锤击而发出的咚咚声
这些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只是不断的在变大,变得更加震耳!
阴齾之孽的表现很平常,只是静立在原地不动,没有哀嚎也没有再发出邪龇,就是很安静的站着。
“不行这样下去”我看着阴齾之孽的背影心中一阵发毛,见它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我头皮猛然一炸,一种不祥的预感霎时就从我心里窜了出来。
这玩意儿连宋朝的茅山监院外带二十一个弟子都弄死了,还能被我们三个收拾了?
显然不可能啊这孙子到底
“麻烦了。”我满头冷汗的看着正缓缓抬起双手的阴齾之孽,咬紧了牙根子,一瘸一拐的往走廊里小跑着。
胖叔似乎是看见了我,就在我正往走廊里走的时候,他张口就大吼道:“别过来!给老子滚回去!”
我没回答他,依旧默默的往前跑着,一边忍着肋部传来的剧痛,一边把腰间的喜神锣拿了下来。
喜神锣对那两尸首几乎没用,我知道。
我身上没有半件能用的装备,我也知道。
但是要是不拼一把今天可能真的就得出大事了
“湘西赶尸~~~生人回避啊~~~~”
我哑着嗓子在走廊里大喊了一句,拿着木槌,连敲了三下喜神锣。
“锵~~锵~~锵~~~”
锣声在走廊里听起来极其震耳,回音更是连绵不断,在喜神锣被我敲响的同时,那金胄裹尸捶地的声音更大了,哀嚎声也尖锐了起来。
“难道这对它有用?”我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就把这猜想给否决了,老太爷的本事比我厉害,如果这喜神锣真对金胄裹尸有用,那么他还会死在金胄裹尸手里?
想到这儿我便下意识的看了看那捶地不止的金胄裹尸,心中猛的一跳。
喜神锣之所以会让金胄裹尸产生异状,恐怕就跟它被山河脉术镇住了有关。
“一声铜锣响叮当,喜神怒目镇四方,弟子自有神明护,邪灵煞鬼莫要猖。”
“锵~~锵~~锵~~~”
“尸者必听喜神命,若不听命自当亡,顺者喜神自来渡,逆者违者魄必伤。”
“锵~~锵~~锵~~~”
唱到这里,我猛的一咬舌尖,张口便吐了口阳尖血溅到喜神锣上,随之则更加用力的敲动了起来。
往常使用喜神锣都得烧贡香,但现在没有,我只能以阳尖血代替。
其实仔细一想,这替换挺不公平的,贡香才值几个钱,舌头咬着得有多疼?
“嘶!!”
“咚!咚!咚!咚!”“呼”
阴齾之孽抬起的双手顿了顿,动作一僵,很突兀的把头扭了过来,虽然它双眼看不见东西,可人身内留下的本能却让它把目光投向了我,嘴里吞吐阴气的速度渐渐加快。
就在这时,金胄裹尸冷不丁的停下了捶地的动作,呼的一声站了起身,转过身子就对我暴冲了而来,声势之大让我都吓了一跳。
可就像是有一堵隐形的墙挡住了它一般,金胄裹尸刚往外迈出还没两步,立马就嗷的叫了一声,发出哀嚎的同时就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干看着我不再有动作。
“锵~~锵~~锵~~~”
“魄离身消肉亦烂,埋入黄土虫噬骨,不敬神明喜神怒,落入地府当受苦啊~~~~”
“喜神到此~~~逆亡顺昌~~~”
“锵!”现在我唱的词皆属于尸字一门的咒词,有控尸降尸的功效,但这咒词对于阴齾之孽肯定没用,对付金胄裹尸也就是让它“不舒服”一会而已,具体点的作用则还真没。
其实这也挺正常的,要是这些厉害的东西被我敲几下锣就搞定了,湘西一门不就得称霸世界了?
要真是那样,估计现在大美利坚就得改名叫易美利坚了,我外号也得改改,从北京路一虎彻底进化到世界一哥。
我不断重复唱着以上的咒词,脚步也渐渐加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石门处,站在台阶上往下扫了一眼,我立马就是一个冷颤。
金胄裹尸先前用拳头砸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凹坑,从凹坑往里一看才发现,这些石砖下垫底的石头全是花岗岩,就是这么硬的东西,还真被金胄裹尸用仅剩的一只手砸出了一个三十来厘米深的洞,甚至是洞边都出现了一条条龟裂的痕迹
“要是被这孙子砸上一拳头”我暗暗吞了口唾沫,继续敲起了锣,往下走去。
随着我与阵局中心的距离拉近,渐渐的阴齾之孽便有了动作
“嘶!!”
又是一声堪比音波攻击的邪龇炸响,只见阴齾之孽猛的仰头嘶吼连连,抬腿就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看起来它走得并不轻松。
阴齾之孽所走过的地方,皆出现了一个个十厘米左右深的脚印,以它的体型来看并不像是有多重,但一看地上的脚印
“细伢子快走!阵局要破了!”
“快闪开!”
听见胖叔他们的叫喊声,我稍微愣了一下,就是在这楞住的几秒钟之间,场中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异常突兀的在石台子上响了起来,没等我回过神,那阴齾之孽就几个窜身跑到了我身前,双眼无神的紧盯着我。
完了。
我当时就已经认命了,完全没一点生还的念想。
这活祖宗距离我不过半步之遥,只要它一伸手就能活撕了我,这真不是在说笑。
世事总是难料,我是真的没想到,想撕了我的并不是阴齾之孽,而是
“咳咳”我咳咳喘喘的被一只裹着金甲的手臂捏住了脖子,这尸首微微一用力,便轻轻松松的将我提到了半空,手掌也逐渐开始加大了力度
阴齾之孽绕开了我,很自然的走进了石走廊,看它这副样子我就能猜到,这孙子好像又如先前一般想回原位坐下了。
我鼻子里充斥的全是金胄裹尸的尸臭味,这味儿刺鼻也就算了,还让人脑袋发晕,吗的就不能洗个澡再来掐死我吗
那时候我真是这么想的,压根就没普通人临死前的惧怕,也许是被吓习惯了,也可能是被吓得胆儿变大了。
“滚!”
海东青拿着蚨匕从金胄裹尸身旁闪出,抬手一挥,便将刀尖从金胄裹尸面部的金甲缝隙中插了进去,那里正是金胄裹尸的眼睛所在。
蚨匕属阳煞之器,是邪灵煞鬼最为害怕的东西之一,金胄裹尸虽不惧道家阴阳术数,更不害怕易家五门之术,可对于阳煞这玩意儿,它还是有点“膈应”的。
在蚨匕插入金胄裹尸眼睛的同时,一阵滋滋声又凭空响了起来,金胄裹尸手臂猛的一颤,顺势就将我扔到了石台子的一旁,连连发出了痛苦的嘶嚎。
现在我可算是疼麻木了,还好我聪明,落地的时候是拿背部着地,要是扑着下去
我草。
“阴齾之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捂着肋部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只感觉脑子飞速的运转了起来,从进入这个石室开始直到现在,所有事都在脑海中莫名其妙的过了一遍,这过程只是瞬间,跟做梦似的。
阴齾之孽一开始没诈尸之后又诈尸了它还对同为冤孽的金胄裹尸动了手
“不对啊怎么想都不对啊它不应该”
忽然,只听啪塔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从我上衣口袋里掉落了出来,慢悠悠的滚动到了我的额头边。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随即便是一愣。
石珠
钥匙
石碑
“原来是这样”我脸色复杂到了极点,但却有着难掩的兴奋:“胖叔!这是钥匙啊!钥匙!”
“饿们都知道那四(是)钥匙!”胖叔大吼着。
我强忍着疼抬起了头一看,只见海东青跟胖叔正准备与金胄裹尸周旋,但一听我在大喊,他们便把目光往我这边放了放。
“不是!石碑后面的钥匙是三枚!正好对应三个局啊!”我兴奋的大喊着:“咱们拿到的这枚钥匙是天台的钥匙!之所以阴齾之孽没诈尸就是因为这个啊!”海东青反应迅速的往下蹲了一下,躲过了金胄裹尸横着挥过来的胳膊,胖叔往后退了几步,急忙问道:“前面它不是一样诈尸了吗?!”
“那是被你捅炸的!人跟钥匙的距离不能超过两丈啊!要不然它就失效了!”我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钥匙一直都在我身上啊!”“我有办法对付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