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门开了一个缝,某姑娘站在门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眼神很干净,隐隐约约有着害怕的意思,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
“我是”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随即笑道:“我是个专门处理脏东西的先生,你爷爷找我来帮你的。”
“什么先生?”
“抓鬼的。”我说道,然后清楚的看见她双眼里有了希望。
那姑娘哆哆嗦嗦的问我:“你真的能抓到她吗?”
我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
“能。”
随即,这姑娘就将我迎进了屋子,很有礼貌的帮我倒了杯茶。
坐在客厅里,她略微有点手足无措的表现,或是说,她有点内向,不太爱跟陌生人打交道。
猫似乎对她有点好奇,围在她脚下转了一圈,喵了两声,没了先前的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这么说来那东西是离开她的身子了,但是
为什么我感觉它还在这儿?
“能跟我说说那东西的事儿吗?”我试探着问:“你是怎么遇见它的?”
姑娘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对了,先生,你叫什么?”
貌似先生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有点别扭,所以才问了我这么个问题。
我说,我姓易,叫我易哥或是别的什么都行。
“我平常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她说道。
我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的爷爷并没有给我说这些,难道她爷爷也不知道这些事?
她好像知道我在疑惑什么,无奈的解释道:“我小时候跟我家人说过,但是她们不信,还揍了我几顿,从那以后我就不敢跟别人说了。”
“你可以跟你爷爷说说,他会相信你的。”我说道。
闻言,这姑娘笑了笑,很直接的说,不能跟爷爷说,他会担心的。
“你能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些模模糊糊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但是”
“咱们还是说说你是怎么遇见那东西的吧?”我问道,因为我对于这姑娘所看见的东西已经没了兴趣。
鬼分真身幻身,阴阳眼能够看见的鬼基本上都是鬼的幻身,而真身则很难能看见一次。
这姑娘看见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鬼的幻身没错了,因为鬼的真身可不是人形的,或许她的眼睛也属于是阴阳眼的一种吧,排名靠后的,是种连幻身都看不清的阴阳眼。
“我好像有点内向。”她对于自己的性格还是摸得很清楚的:“在学校里不爱跟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愿意跟我玩了。”
在她的故事里,我差不多了解了这事的大概。
其实这些破事发生的时间比那老人知道的时间还长,在一个多月前,这些事就已经渐渐的发生了。
整个事件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一个普通小孩子爱玩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
“那天我爷爷出去买菜了,我留在家里做作业。”她说道,回头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脸色有些发白的迹象,似乎是在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害怕一般,眼神很复杂:“做完作业之后我就没事儿干了,想找人聊聊天但又找不到,出去玩也没人陪我,我就只能像原来一样”
“跟洋娃娃聊天还是?”
“嗯。”她点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平常”
“你爷爷都说了,继续说主题吧。”
听见我这么说,她后怕的哆嗦了几下,缓缓说了起来。
那天她也是无聊了,抱着公仔去照镜子,与往常一般,做鬼脸啊什么的自娱自乐,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她的公仔我看过,是个小狗的模样,很可爱)
后面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可能也是闲得慌,就对着镜子玩石头剪刀布。
“我那天对着镜子说,我输了的话就陪你出去玩,你输了的话就陪我出去玩。”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理解的笑了笑:“继续。”
我倒不觉得她的那些举动幼稚好笑,反而感觉这丫头挺让人心疼的。
“我那天也迷迷糊糊的,记不清跟自己玩了多少次石头剪刀布了,但是”
到了傍晚,也就是她爷爷要回来的时候,忽然之间,她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的速度明显要比自己慢上一些。
当自己手伸出去作出石头的手势时,镜子里的人手还握着,刚完成伸出来的动作。
发现这事儿的时候,她一个哆嗦就彻底清醒了,没了先前迷迷糊糊想要睡觉的感觉。
看着镜子里的人,她打算停下来所有的动作并做出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没错,她是想跑路了,可惜却鬼使神差的动弹不了,跟被鬼迷住了一样,继续玩了一次石头剪刀布。
当她伸出手做出剪刀的姿势时,镜子里的人却出的是布,也就是说,她赢了。
霎时间,这姑娘发现自己能够动弹了。
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满面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一边疯狂的叫着一边往外面跑,可厕所的门却被死死的锁上了,在那时候,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些杂乱的音乐声。
不对,应该是唱戏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还有二胡声。
听着耳边接连响起的声音,她也被吓得愣住了,随即就疯狂的拍着门,叫着救命,希望自己的爷爷来救她,可是她却没注意到一点。
镜子里的人正在往外面走,而且越走越近,到了最后
“我回头看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贴在镜子上了”她双眼里充斥的满是恐惧,身子也略微有点哆嗦,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等到她冷静的时候,后面的故事才被她缓缓说出来。
“每天晚上我都会看见一个跟我一摸一样的人坐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眼睛跟我的不一样,她只有眼白”她说道:“我以为我白天看不见她,但是那天我去衣柜拿衣服,拉开门后就看见她蜷缩在衣柜里,死死的盯着我”
“喵~~”
猫叫了一声,乖巧的从沙发下跳了上来,趴在我腿上,陪我听着故事。
“我问她,她到底要怎么样。”
话音一落,这姑娘的脸上已经满是悔意。
“她说,根据赌约,她输了,要跟我出去玩,但是她要暂居在我身体里出去玩”
“够闹腾的。”我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在哪儿?”
“在你来之前,她跑厕所去了。”
我哦了一声,摸了摸猫的脑袋,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厕所看看。”我说道,抱着猫扫了一眼客厅,转身向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人家的厕所门有一定年头了,木门上已不知何时就布满了斑驳的印记,许多漆皮都掉了下来,看起来就跟晒脱皮的人一样,缺一块好一块的。
开门进去,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对着门的大镜子。
我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把烟盒跟火机放在了梳洗台上。
看着镜子里满脸疲倦的自己,我挠了挠头,问。
“你在里面吗?”
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呆滞的看着我,与我一般抽着烟,眼里的疲倦简直是要溢了出来。
凑近后,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眼里的血丝,打了个哈欠。
“最近得好好休息休息了,要不然迟早猝死在大街上。”
“喵。”
“听说你爱玩石头剪刀布?”我对着镜子问:“我们玩玩,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滚蛋,要是我输了,我赔命给你。”
说完,我伸出了手,是石头,镜子里的人也跟我一样,出了石头。
然后。
布,布。
剪刀,剪刀。
“你说你怎么不赢我呢。”我念叨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我。
抬眼一看,先前给我说故事的那女孩正站在门边,双眼阴沉的盯着我,眼睛里已没了黑色的虹膜,全都是眼白。
她嘴角微微上翘着,仿佛是在高兴一样,然后高举起了手,将手里剁骨刀的刀刃对着我的脖子砍了下来。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