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磊和谷雨在李云峰的身边落座,俯瞰着天下群雄。
今天是刑家的主场,却是以道家为尊,这是浩磊早就料到了的,所以也不惊讶。至于他让谁惊讶了,倒也无妨,他这样特殊的身份藏不住,该知道的早晚要知道。
申之茂见时间到了,吩咐公孙景开席,公孙景伸手摁下墙上的一个按钮,从天花板的日月星辰之中缓缓降下一枚巨大的彩球,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流光溢彩。
“磊,一会儿令官行令,你代表我们道家去抢第一个彩头。”李云峰转头对浩磊说道。
浩磊星眸微眯,漫不经心地说道:“没问题!”
李云峰又转头看了阳光一眼, “阳光,今日你为令官!”
浩磊闻言笑了:今天阳光是令官,那么他要抢到头彩那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磊,你看好了,我手一动你就扑过去啊!”阳光说着拿过茶杯,指尖轻点,一粒晶莹的水珠飞快地从她指尖飞出,破空而去,直奔大厅正中那个彩球,彩球上的细线被水珠打断,急速下落。
浩磊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不由多想飞身而起,直奔彩球而去,与此同时,公孙景和虞刑也都一跃而起,奔着彩球去了。浩磊的手还没触到彩球就被虞刑一掌荡开,他一个重心不稳往公孙景身上撞过去,公孙景刚要伸手去抓彩球,冷不防浩磊重重地撞过来。他闪身一躲,右脚踢出,彩球在触到虞刑手掌的一瞬间弹开。浩磊见那彩球要落地,顺手施了个弹字诀连一个引字诀,那彩球立时绕开虞刑往他这边来了,错身的功夫,虞刑听到他的喘息有些异常,侧眼一看,只见他面带赤色。眼中暗火微动,他心里微微一惊,上前去抓他的手。浩磊闪身一躲没躲开,被他在手上划了一下,再一看彩球,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公孙景手里。
场下的看客只见彩球在三个少年身边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在下面纷纷叫好。
彩球花落刑家,这第一场比拼也算结束了,三个人立时分开,公孙景拿着彩球,拱手对他们说了一声承让。
浩磊敷衍地回了个礼,回头瞪了虞刑一眼,袍袖一敛,闪身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李云峰见他不服不忿的模样,低声说道:“你才入门不到一年。抢不到也正常。游戏而已,输了一阵不要紧,别输了风度。”
浩磊无所谓地一笑:李云峰让他上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抢不到那个球,他才入门一年,如果彩球落到了他手里,让其它几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只是刚才虞刑处处针对他,也确实让他不爽是真的。
虞刑回到座位上,面沉似水,冷眸扫过他身后的四个堂主,目光在赤焰身上定格。赤焰本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见他真动怒了,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
虞刑不露声色地瞪了她一眼:浩磊身上的淫蛊果然是她下的!刚才要不是他发现不对头,即使给浩磊解了蛊,那么一刻钟以后浩磊身上的蛊毒发作,在同道面前出丑丢脸,以李云峰那护犊子的性格,巫家和道家的梁子就算结下了。结仇事小,可是让谷雨怎么看他?这误会要是结下了,他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着这么多同道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压下怒火,冷眼看着在场的其他人热闹地喝酒行令。
刑家的家仆端着餐盘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地上酒上菜,场面更加热闹起来,浩磊也忘了刚才的不快,一边跟李云峰和阳光喝酒,一边看着各派的弟子在场上投壶射覆。
谷雨安静地坐在阳光身边,阳光一边跟李云峰和浩磊品酒,一边用牙签叉起点心水果投喂到她嘴里,谷雨不知不觉也吃了个半饱。
不一会儿,元真和元修兴高采烈地捧着赢来的彩头回来献宝,李云峰打眼一看,只见他们赢来的东西还真不少,都是各家的小玩意儿,兵器法宝什么的,他从里面挑出一枚的铜钱递给谷雨,笑着说道:“谷雨,用铜钱卜算,这个可好玩儿。”
谷雨拿过铜钱,爱不释手地在手里把玩:用铜钱卜算也很简单,掷六次,按照掷得正面背面的次数得出一卦,然后对照周易中的爻辞就可以解卦了。这枚铜钱也只是一枚普通的乾隆通宝,被把玩得很光滑,甚至上面的刻痕都有些模糊了,可是她就是喜欢。
“过去流行五帝钱辟邪,这是五帝钱中拆下的一枚,元真你是从谁手中把这个赢过来的?”李云峰淡笑着问道。话说僧、道、俗、各有各道也各守各道,佛家和道家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刑家拿这玩意儿当彩头倒也别致。
阳光也从里面拿出一枚铜钱抛着玩儿,吊儿郎当地笑道:“别是刑家真金白银出不起,就拿这玩意儿糊弄小孩儿。”
公孙景拿着酒杯过来,听到她这么说,不由笑了:“师叔惯会说笑,那真金白银乃是俗物,我刑家可不敢拿出来污了师叔师兄们的眼,只能自己留着了。”
阳光抬眼看着他,也笑了:“不止要留着,还得藏好喽!对了谷雨,你算算他家保险箱钥匙在哪儿,这不是有现成的铜钱吗?”
李云峰听她又开始不唠正经嗑,微嗔着瞪了她一眼,低笑道:“阳光,不许胡闹,怎么能连吃带拿呢?”
公孙景听到他这宠溺的语气和神色,心想也难怪这几个师弟师妹都被他惯得无法无天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白玉酒壶把他们几个的酒杯依次斟满,然后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今日承蒙各位师叔赏脸来此,景先干为敬。”
李云峰兄妹也举起酒杯,抬起右手,拿袍袖遮了,一饮而尽。美酒清冽甘醇,入口之后齿颊留香,即使谷雨这样没有酒量的人,喝了也觉得回味悠长。
“师叔们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公孙景客套了几句,退下台阶,往兵家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