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人已带到,我们要回去交差去了。”两个鬼差面无表情地说道。
“申禹,你给我滚上来!”李云峰连理都没理它们,而是拿起桃木剑,祭起搜魂符,硬是把申禹的魂魄从地府拽上来了!
穿着一身判官服的申禹一个踉跄出现在他眼前,扶着腰气急败坏地咒骂着:“李云峰,你特么是不是人?有你这么没礼貌的吗?差点儿没把我拽一跟头!”
“你少跟我废话!你告诉我,你怎么把我的人伤成这样!?”李云峰指着浩磊,愤怒地质问他:“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师弟吗?他到你的地界上,你不说护着,还把他给我伤成这样,你tm跟我有仇冲我来!拿他撒什么气!?”
申禹听了这话,也不高兴了:“你还有脸说这个?!看看你的门人把我们地府糟蹋成什么样了?本来我们的鬼差就不够用,还得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你给我加班费了吗你?”
“你跟我提钱?一向不是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我给你那么多都喂狗了!”李云峰怒气冲冲地说:“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你就别想下去了!”
申禹发现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啊,听说他护犊子,没想到居然护到没有理智了。看看这副小肚鸡肠的模样,哪有一点儿大家的风范?
“好好好!你气糊涂了,我不跟你生气。”申禹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个师弟的伤跟我们地府没关系。我差兄弟送他上来是因为他阳寿未到,他的魂魄地府不收。”
“他不是在你们地府伤的,那是在哪里伤的?”李云峰没好气地说道:“他擅自下去是他不对。可是伤了他就是你们不对!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交代。”申禹说着伸出手指着虞刑说道:“我刚才看了监控,伤了你师弟的是他,是他在黄泉路上设下魇障,让恶鬼幻化成谷雨的样子引诱你师弟上当,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重伤了他。要不是你师弟命硬,恐怕早在黄泉路上就魂魄无存了!他这一路全是仗着命格硬撑下来的!要不是我兄弟看到他血溅三生石。给我打了电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看到他?走阴的规矩你有不是不知道:一入黄泉,生死由天。就连我们刑家的门人我都不曾徇私,我差人送他上来还不是看着我们的交情,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我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干嘛…。”
然而。没有人听他喋喋不休的抱怨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虞刑身上。
李云峰刚才怒极攻心,没有冷静思考,申禹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虞刑跟他们一起上来,这件事本身就很不正常。
“是你伤的他?!”他指着虞刑,厉声问道。
虞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想要伤他,我是想…杀了他!可惜——”他话没说完。只觉得手中一空,谷雨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问道:“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他做错了什么?他没有伤害你呀!”
虞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他怔怔地看着她伤痛欲绝的模样,看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声色俱厉地指责他,突然心里骤然一痛,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口,一时间居然哽咽难言。
谁都可以指责他,谁都可以不体谅他,他已经习惯了,他不在乎。
——可是她不行,她是他放在心口捧着护着二十年的人,他宁愿自己死了伤了也从来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今天,她居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吼他!如果连她都对他横眉冷对,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给他温暖?
谷雨没想到他连一丝辩解都没有就承认了,她看着他紧抿的嘴唇,一时间气急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虞刑没有想到她会吐血,慌忙的伸手去扶她,谷雨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摔倒,李云峰长臂一伸扶住了她,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她跟浩磊不同,她体质本来就弱,吐了一口血已经伤了元气,如若再受刺激,怕是要伤了心肝肺腑,危及性命。现在只能先压制住她的气血,让她昏睡过去,等她的气血稳定了再好好调理。
谷雨被他点了穴道,身体一软,瘫倒在他怀里。阳光一看谷雨也晕过去了,赶紧从李云峰手中接过谷雨,把她扶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李云峰从兜里掏出装着丹药的瓷瓶,冷着脸递给虞刑,虞刑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李云峰看着他摔门而去,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也是倔强,他在黄泉路上施法暗害浩磊,浩磊仗着自己的命格冲破了他的魇障,破了他的法术,那么他受到的反噬的力量就是他加诸给浩磊的双倍。他能强忍着撑到现在,怕是全靠他的自尊和自傲撑着。
可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如此强撑能撑到几时?怕是不等他回到住处,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元一,你追上虞门主,务必让他把丹药服下!”他把手中的瓷瓶扔给元一,元一接过瓷瓶,应了一声就追出去了。
“又吐血了!多亏把他们送上来了,否则他们还不把三生石都染给我染红了?”申禹坐在沙发上,笑着揶揄道:“云峰,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特大号的圣母,这般割肉喂鹰也是醉了。”
李云峰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还轮不到你说风凉话。”
“李云峰你行!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就这么对我——”申禹正说着话,突然袖子里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换了一副狗腿子样从袍袖里拿出手机接起电话,唯唯诺诺的应着:“领导,我不是擅离职守,我现在就回去!您别扣我奖金啊,喂?喂!喂!您别挂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