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隐约觉得事关重大,可是师叔要后天才能出关,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万一因此乱了心神,这将近一个月的苦修怕是要功亏一篑;但是如果不告诉他,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担不起这责任。
他思虑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去找师父商量。
云阳真人正在居所里打坐,听了元一的话,他沉吟着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先给你李师伯打个电话,听他吩咐的就是。
他这一辈子,事事都听李云峰的吩咐,已经成为习惯了。
元一请示过师父,给李云峰打了电话,李云峰听了他说的情况,略一沉吟,说道:“明日我和永行大师去北京看看,你把那几个人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去查查他们的身份。你钟师叔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不要轻易去打扰他,等他出关以后,你跟他一起回北京,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师伯!”元一得了他的吩咐,挂了电话,拿起浩磊的手机,想把短信给他截图过去。
他正在操作手机,忽然眼前一片清风拂过,接着两个人影闪过,他定睛一看,只见李云峰已经带着均均出现在他眼前。
元一见他来了,赶紧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伯、师叔!”
李云峰微微点头,和蔼地说道:“元一,你辛苦了。”他刚刚挂了电话,突然想到,既然遇到灵异事件的是浩磊认识的人,那么均均也可能认识。他回到家里跟均均一商量,两个人就先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王元一把浩磊的手机拿给他“师伯。这是掌门师叔近日来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前些日子也有几个短信问他在哪里,因为掌门师叔吩咐过,他闭关期间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所以弟子一直没回;没想到今日的电话和短信突然密集起来了,弟子翻看短信的时候发现情势不对,擅自卜了三卦。卦卦都是大凶之相,这才给师伯打了电话,请师伯定夺。”
李云峰翻看着浩磊的短信记录。只见最近一条的发信人备注是薛可尧。
“尧尧姐姐的父亲是外公的亲信,她小的时候,舅舅经常带她玩儿,所以她跟舅舅的感情很亲厚。平时管舅舅叫哥哥的。”均均说道。
她接着看了下一条。心里却是一惊:“康子叔叔叫安子康,他跟尧尧姐姐玩儿得很好,他哥哥跟舅舅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跟舅舅也很熟悉,难道是他出事了?”
李云峰微微一愣:“安子康?他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哥哥叫安子健,去年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均均说道。
李云峰一听得了,出事儿的原来是安子的亲弟弟!看来这事儿必须要管了!本来安子的牺牲就是浩磊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他弟弟再有个三长两短。浩磊非跟他拼命不可!
“我和均均现在就去北京!明日申时是浩磊在里面吐纳调息的时辰,你赶在申时进去。请他出关。”他一脸凝重地吩咐元一“此事事关重大,浩磊冲动,你比较稳重,所以浩磊出关以后,你一定要跟在他身边跟他一起过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既然是安子弟弟出了事,那就不能等到后天浩磊正式出关了,提前一天出关对他的影响不大,可是一天之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不想让浩磊再留下什么遗憾。
“是!弟子谨遵师伯吩咐!”元一朗声说道。
李云峰给永行大师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先回京了;又给阳光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到北京找他!然后就带着均均用空间瞬移赶回了京城,准备去安子康家查明真相。
是夜,兵家的指挥部里灯火通明,兵家的执掌沈庭处理完了一天的公事,从指挥部里出来,快步走进了偏厅的会客室里。
会客室里坐着几个神情疲惫的父母和几个面容憔悴形销骨立的少年。见他来了,他们纷纷质问他:“老沈,你今天把我们一起约来是什么意思?”
语气里,有质问,也有色厉内荏的惶恐。他们这些天为了给儿子治病都焦头烂额,没想到今天在兵家的会客室里殊途同归。孩子们做了什么,他们自然心照不宣,只是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这样的见面着实尴尬。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大家也都不用藏着掖着的了,我们就坦率的谈谈吧。”沈庭亲自给他们倒上水,然后在他们对面坐下。
“你们如果早来找我,这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事情就是出在那个被你们儿子害死的女人身上。她是异能人士,这几个孩子杀了她,本来就触犯了天道;加上她死去的方式太惨了,她又性情刚烈,受一分辱,必要害她之人百倍偿还,所以她在临死前把怨气凝结在了他们身上,要他们每天每日受着跟她临死之时一样的苦楚。她这样做,就已经抱了跟他们一起万劫不复的狠心。她的家属当初看出了她临死之时怨气甚重,所以才要他们几个在死者灵前披麻戴孝守灵七七十四九天,想要以此来化解死者的怨气,让她能够顺利转世投胎,这样她的魂魄也不会害人害己。没想到他们的一丝善念,却被你们当作无理取闹。当初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就带着尸体离开了,我当时就觉得他们离开得蹊跷,果然他们离开以后,死者的魂魄就化作了恶鬼,纠缠上了你们——你们当初哪怕有一丝恻隐之心,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说完这番话,对面的人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一个半躺在轮椅上的少年沙哑着嗓子幽幽开口:“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他就是那个前几天跳楼的大鹏,现在他的下半身已经瘫痪了。本来他以为跳楼死了是解脱,结果不但没死成,反而因为身体虚弱,更加的容易陷在梦魇里面出不来。他现在是不管睡着还是醒着都饱受折磨,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