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大家回到那无字石碑前的时候,并没有如愿看到九爷的身影,七邪朝山上望去,山上寂静一片,半个人的影子都没有,七邪脱下身上的背包,盘腿坐在沙子上面,一言不发。
许是他这种凝重的样子感染了大家,大家都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在沙子上面,呆呆地等着,一句话也没有,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大家浑然不知,当唐三成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或是想念的心情太迫切,以致于产生了幻听,直到萧宁抬头看过去,看到挥舞着双手的唐三成,才激动地站起来,腿还有些抽筋的感觉:“是唐三成,你们快看,真的是唐三成!”
唐三成在山道上奔跑,他可能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所以样子有些奇怪,同手同脚,十分怪异,但速度倒是很快,除了谢芳菲,所有人都朝唐三成跑过去,大家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唐三成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像念经一样念着:“真的是你们,真的是你们……”
雷子一咬嘴唇,上去一拳打到唐三成的肚子上,唐三成惨叫了一声:“痛,痛,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雷子,你发疯了?”萧宁心痛得很,扶住唐三成:“唐三成,你没事吧,痛不痛?”
“是真的唐三成啊。”雷子吹了吹自己的拳头,一脸地歉意:“不好意思啊,在这里呆久了,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眼前的事情都不敢相信了,没事吧,我刚才没有很用力。”
“你要用力我都活不了了。”唐三成瞪了雷子一眼,一脸地庆幸:“太好了,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幸好,幸好还有你们,我总算是跑出来了。”
“果然是心想事成吗?”白逸说道:“唐三成,九爷也和你一样,不见了。”
唐三成一愣,朝白逸的身后看过去,谢芳菲正小步地朝这边走动着,萧宁跑过去扶住她:“不是说让你在那里等吗?怎么跑过来了,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休息。”
“不,他出来了,那么九爷呢,这说明是可以回来的,九爷还有希望可以出来。”谢芳菲迫不及待地冲到唐三成的面前:“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回来的?”
唐三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来话长,我们要站着说话吗?虽然不会饭,不会渴,可是会累啊。”
这话提醒了白逸:“不行,我们现在马上要补充食物和水,哪怕吃不下,喝不下,也要逼着自己吃下去,我们不能被自己身体的假象给欺骗了。”
大家回到无字石碑前,拿了食物和水,不约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身体对食物和水的抵触还没有消失,白逸率先咬了一口瓶,和着水一起送下去,吞咽地很痛苦,他的眉毛都纠了起来,嘴巴好像不会动了,他就合着自己的下巴,强行送食物下去,直至感觉到食物流过食道,白逸才舒了一口气:“你们也要做到,听到了没有?”
小山拿着手上的饼,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身体在拒绝食物,对上白逸坚定的眼神,他终于还是学着白逸的样子,强行将食物送进自己的肚子里,其他人都强制自己吃下足够多的食物,然后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唐三成才开始讲诉他那一番不可思议的经历,的确是心想事成。
事情起源于那个梦,他看到的那个背影,他下意识地就认为那就是自己的父亲,他的坚实的背影让唐三成十分渴望,对父爱的渴望让唐三成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之中,七邪一离开,他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了,他脑子里回想着梦中的情景,越来越投入,而那个背影突然鲜活地出现在眼前,唐三成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了,那是纯白的世界,明明脚下是山,可是脚下却是柔软的泥土,低头下去,地面上飘着一层雾,白茫茫地,唐三成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双脚和小腿了。
“有人吗?”唐三成听到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唐三成的面前,可是唐三成看不清他的脸:“你是谁?”
“你想我是谁呢?”那个人转身就要走,唐三成马上叫住了他:“不要走,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呢?
“我长什么样子全部在于你。”那个声音十分沧厚:“怎么?你现在还是看不清楚我的样子吗?”
唐三成的舌头开始颤抖了:“你是我父亲吗?”
那个声音没有否认,唐三成望着他的背影,心情激动地无以复加,心里的直觉一直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与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男人……
听到这里,白逸摇了摇头:“你已经完全被自己所左右了,那个人从头至尾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说,那个人不过是顺着你的想法,或者说,一开始,他的出现就是响应了你的心情,那里不过是你自己构建的空间,要不然你怎么可以从头至尾都看不清他的脸?”
“没错,就是这样。”唐三成苦着一张脸:“可惜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有点晚,当时我完全乱了心情,面对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会乱了方寸,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离我再近,脸也是模糊的,那个时候我才提醒自己,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我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出不来了。”
谢芳菲打了一个寒颤:“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别忘了,我是修道的人,我不过是先用了静心神咒让自己稳定心神,打破自己心中的念想,那种念想一旦被打破,眼前的幻影就会消失了。”唐三成说道:“不过所有的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想象的世界,否则,是不可能抽离出来的。”
谢芳菲扭过头去,看着那块无字的石碑:“九爷他……恐怕回不来了,和你的情况不一样的是,他能看得到小清的脸,那就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