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最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头朝地的那一种,唐三成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白逸,却看到金蚕从白逸的耳朵里爬了出来,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然后停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可惜了这一只金蚕了。”符羽说着,将那只金蚕收了回去。
唐三成有些明白了:“它是死了吗?”
“是的。”符羽说道:“不过它能够解开长生蛊,也算是不白来这世上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金蚕放到一个金色的盒子里,仍自珍惜地收了起来。
“它还有用吗?”唐三成疑惑道。
“金蚕本身就可入蛊,所以尽管它死了之后,仍然有价值。”符羽笑了一下:“实在很了不起,对不对?”
唐三成点了点头,看符羽丝毫不紧张白逸,暗想白逸是没有什么事了,果然两分钟后,白逸就恢复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只看得到符羽的一双明眸:“我怎么样了?长生蛊解除了吗?”
符羽含笑不语,突然有泪落了下来,白逸还以为是符羽喜极而泣,没想到符羽的话让他万分失望:“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长生蛊是不可解的。”
“你说什么?”不止是白逸,就是唐三成和七邪也都震惊了。
“七物只能让你不变成邪尸,可是长生蛊依然有效,”符羽依然在笑,却笑得凄苦:“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们到底不能白头到老。”
“既然这样,何苦,我宁愿变成邪尸,也不愿意这样活下去,没有你,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白逸气愤不已:“都怪我,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巫女先祖当年研发长生蛊,可是并没有完全成功,试验的人都变成了邪尸,也就是现在崖棺中这些石棺里躺着的邪尸,你们一族才会世代选出巫女镇守崖棺,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先祖谋害了你们的幸福,凭什么,这不公平,为什么她造的孽,却要你们来承担?你的姑母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耗费了青春,耗费了自己的一切,还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不要再说了!”符羽上前抱住白逸:“其实不要想太多,至少我们彼此深爱对方,就像姑母和教授一样,他们也深爱对方,曾经获得过满足,假如我出了崖棺,迅速老去,自然死亡,你不要灰心,继续寻找自己的真爱,我相信,总有人比我更爱你。”
“不……”白逸说道:“不可能的。”
“姑母出了崖棺不也去世了吗?虽然较一般人长寿,可是……”符羽苦笑道:“再说,你容颜不老,还要一个糟老婆子陪在你身边吗?”
“那是你太小瞧我了,我不在乎皮相。”白逸看到符羽的表情突然变了,他心里吃了一惊,现在是要神降了吗?
符羽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白逸扶住了他:“符羽,你没事吧?”
“没事。”符羽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白逸的感觉有些怪:“你……你不是符羽!”
“糟了,符羽神降了,她不是说现在可以感觉到神降的吗?”唐三成见识过神降后六亲不认的符羽,已经躲在了七邪的身后。
“我不是……”符羽说道:“我就是你口中造孽的人。”
白逸马上松开了扶住符羽的手:“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
“见谅?”这个声音似乎十分感慨:“你其实说得并没有错,要不是当年我在秦皇面前担保,一定可以研制长生蛊成功,哪里来的这些邪尸,没有这些邪尸,我的后人也不用世代相守,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我自己不幸倒也罢了,却延续到了我的族人后代,我真的作孽了。”
以前符羽说过,一旦被神降,就是为自己的先祖所控,发生过的事情浑然不知,倒是先祖完全主宰思想和行动,这种情况也很像之前遇上的人格分裂,这是当面与先祖沟通的好时机,难得对方没有攻击性。
“先祖,请恕我直言,当初是您研制长生蛊在先,失败后,才有徐福率童男童女去寻找不死仙药,对不对?”白逸问完,就看到符羽的脸抽动了一下,极为不自然,而且她一时无语,似乎不想再提这件事情。
唐三成突然走了出来:“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您的巫谱之中,七物当中,唯独不提黄金甲的来历,这是为什么?”
提到黄金甲,符羽脸上的神色变了:“你们能够找到黄金甲,证明你们知道黄金甲是何物了,他居然肯给你们,不可思议,当初我也是找人帮忙,好不容易要来了两片……”
唐三成呆住了,当初将臣说过,父亲曾问他要过一次黄金甲,原来……原来是为了巫族的先祖,是为了长生蛊!世间之事实在是巧,居然在这里重叠上了。
“我……我们……”唐三成一时无言以对,千头万绪,他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了:“我们大概是通过同一个人拿到的黄金甲。”
符羽突然笑了:“我知道,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这一次,我觉得我离他好近,好近,可惜……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不,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不可能什么人都给。”
“儿子。”唐三成豁出去了,看来这位先祖和父亲的关系不一般,亮出这层身份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怎么可能……”符羽后退了两步,身子都贴到岩壁了:“不可能,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懂,难道她对老爹有意思,可是老爹又和老妈生了自己,这对她打击大了?唐三成去看七邪,七邪同样地匪夷所思,再看符羽,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悲苦:“他说过,他不会和任何女人在一起,更不可能生儿育女!他骗我,他骗我!”
唐三成终于明白过来了,就在此时,符羽的身上突然散发出光来,晃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符羽的身子软软地瘫下去,被白逸拖住,他的手探了探符羽的鼻息:“奇怪,怎么这么弱!不好,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七邪走过来把脉,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受了刚才神降的影响吧。”
“刚才的情况真怪。”白逸抱紧了符羽:“就像符羽的先祖就站在我们面前和我们谈话一样,明明是符羽的脸,但愿不要损伤了符羽的身体。”
“没事的。”唐三成说道:“看样子,符羽的先祖和我父亲也是认识的。”
“何止认识,听她的口气,和你父亲可有一些交情了,听说你是他的儿子,她怎么这么激动,而且有些失望。”白逸说道:“可惜,这样的情况不多,以前看到我们就是要打打杀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