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邪与小山的面色复杂,都冲唐三成比划了一下,唐三成赶紧地闭紧了嘴巴,低声问道:“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
“说来话长,这两个与里面的人是一伙的。”小山指着被七邪制服的良辰美景说道:“我看到他们从那间密室里走出来。”
听到密室两个字,良辰美景的脸都绿了,尤其是良辰,更是大声反驳道:“你们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到了别人的地方,反倒这么理直气壮了!”
“不理直气壮的是你们吧?”小山生气地叉起腰来:“生活在这地底下的人,肯定有什么鬼,还有,对于外人如此谨慎,原本就不正常!”
良辰与美景一对视,一对少女突然嘴角上扬,白逸见状说道:“赶紧捂上她们的嘴!”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嘴巴里发出悠扬的声音来,先是十分平缓,而后突然尖利起来,这是警报声!这时候,唐三成听到许多脚步声朝这里奔过来:“糟了,她们恐怕是通知了自己的同伴,现在他们都在朝这边来了。”
“不怕,索性正面对上。”白逸倒是镇定得多。
说话时,已经上来了十多个人,将白逸他们团团围住,见此情形,七邪更是不放松手上的两名少女了,俨然将她们当成了人质,良辰说道:“这可是你们逼我们的,说什么我们生活在地底下有鬼,现在好了,有鬼的是你们了。”
那十多个人都头上蒙着头巾,手是拿着的是长矛,对着众人,白逸看他们的打扮,确定他们是太平天国人氏无疑:“你们是天国的后人?叫那位卖画的人来,我有话要问他!”
白逸一语说中那些人的身份,这让他们有些慌张,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天王,会让外人进来,这都是我的过错,我甘愿受罚。”
天王?白逸深吸了一口气,天王洪秀全早就死亡,能够称得上天王的,恐怕只有他的几个儿子了,这几个儿子当中,大儿子洪天曾,这个儿子应生于1852-1853年,太平军从广西永安向南京进军的途中。抵达南京后,洪秀全下令,王子姓名须避讳,于是太平天国里所有姓曾的都不得不改姓永,如七十多岁的老将军曾天养,改名永添养;元勋重臣曾水源、曾锦发也变成了永水源、永锦发,虽无具体文书佐证,但照此推论,当时太平军的劲敌——湘军主帅曾国藩,怕是只能叫做永郭藩的。不过洪天曾不久就夭折了,所有姓曾的人从此舒了一口气:他们又可以本来面目示人了。
接下来的两个儿子洪天光、洪天明都生于甲寅四年,也就是1854年,其中洪天明生于九月二十四日,洪天光则不详,两人都是庶生,其中洪天光的母亲为第十二妻陈氏,洪天明母亲则为第十九妻吴氏。
两人和哥哥一样,从未出过宫门,其中洪天光住在金龙殿,洪天明则在左殿幼主寝宫之下,两个人大约在1858年前后被封为光王、明王,1861年,洪仁王干拟订的新《太平礼制》,规定两人不称千岁,而称永岁,光、明两个字也要避讳,于是太平军名将邓光明只好改叫邓洸氵明,而李秀成的亲弟弟李明成,也只好叫做李氵明成了,就因为两个孩子叫“天光、天明”,太平天国就不得不过了3年没有光明的日子。
天京城被攻破的当天,洪天光、洪天明本来一直跟在哥哥洪天贵福身边,但突围时李秀成表示只能带幼主一人,两人遂被扔在原地,有人说,他们跟母亲赖氏一起逃到南洋,但并无佐证,最可能的结局,恐怕是死在乱军之中,毕竟他们和洪天贵福一样毫无生活阅历,岁数又更小,才10岁。
洪秀全最小的儿子本来叫洪天佑,但天京事变、洪秀全杀死杨秀清后突发奇想,在给杨秀清“平反”的同时,把洪天佑过继给杨秀清,称为“子侄”——半个儿子、半个侄子,封为幼东王,让这个连10岁都不到的“子侄”成为太平天国第一朝官。这位第一朝官并未留下任何可供纪录的事迹,天京陷落后,他的信息也就此中断了。
此外,就是幼王了,天王洪秀全去世五天以后,幼王洪天贵福代理朝政,洪天贵福短暂的一生中毫无家庭生活的温情,最终落到了清军的手上,此人又可以排除。
究竟,这个让人人称天王的会是谁呢?白逸想给对方一个出奇不意,在心里迅速地盘算起来,突然抬高音量说道:“难道是洪天佑?”
洪天佑一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白逸知道自己说中了,但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假如是洪天佑,今年应该多少岁了?这年纪上也对不上呀,白逸说道:“太平天国的后人居然蜗居于此,实在是让人嗟叹。”
这番话讲得极具同情心,而且似乎戳中了他们的痛处,原本握着长矛的手都低垂下去,那老板走到了白逸面前:“求求你们了,离开这里,就当没有发现这里,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多少都可以。”
其实白逸等人也不知道三叔为什么要让他们查那幅画,既然顺着那幅画查到了这里,那么其中的玄妙一定就在这里,岂能轻易放弃?白逸苦笑道:“你为了准备那些物资,不惜拿洪宣娇的画出去卖,可见你的经济也不宽裕,何来给我多少都可以?”
那老板一愣,突然双手抱头蹲了下去,一 幅痛苦地模样,唐三成说道:“我们来是没有恶意的,说不定还可以帮助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你们的天王?”
“你们几位对于天国似乎十分了解。”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你们来到这里,原本只有一个方法的,那就是让你们死,可是我辈不伤人命已久,你们又无恶意,若是放你们出去,我辈安宁不得,可让我们如何是好?”
“这个诸位无需担心。”白逸说道:“我辈的来历,恐怕比你们要奇上万分,这也是为何我们见到诸位并不意外的原因了,我们只是奉命来查那幅画的来历,只要知道了答案,我们自然离去,以后永不相扰。”
“画?”那店老板一愣:“那画原本就是在我们这里的,要说来历,没有什么特别。”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几位暂且随我来。”
那些人散开来,白逸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由得吃惊,这人瘦削如干柴,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个头与白逸相当,一头乌黑的头发,这就是他们的“天王”?白逸五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毅然决定跟着那天王离开,尾随在天王的后面,唐三成突然发现天王有些不对劲,他捅了一下七邪,示意七邪看天王的腰部,天王腰部好像有一个游泳圈一样,要是个胖子,腰上的肉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无所谓了,可是这天王瘦骨嶙峋,腰上这突出来的一块就有些突兀了。
那通道最终连接的是一长排的房子,修建得低矮,可是十分整齐,天王引着他们走到最里面去,那间房的门颜色上略作区别,显然是区分阶别之用了,天王的房间十分简洁,一张石床,一套石制的桌椅,再无其它,想到他天王的身份,不免显得有些凄惨了。
那店老板一直跟着天王,显然身份在这里也算是高的,关上了门,屋内的空间显得局促起来,天王显得有些哀愁,一幅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的样子。
“画在哪里?”店老板突然说道。
“画我并没有带过来,不过上面的细节我倒是记得,画上的人物是洪宣娇。”白逸说道:“弯腰在战场上寻找什么东西,画这画的人应该是身临其境,亲眼目睹过的,还有,这幅画上还镶嵌了珠宝,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要镶嵌珠宝?据我们所知,洪宣娇并没有死,其后流亡到了国外,在国外成为了一名医护人员,长寿后死亡。”
“什么?”那位天王一愣,难掩面上的激动:“她当时没有死?那么玉玺……”
听到玉玺两个字,白逸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来她是在找天国的玉玺!”
白逸急中生智,说出了答案,这让天王十分惶恐,又有些激动:“原来你们也知道天国玉玺?”
“天国玉玺早就失传,真正的玉玺应该是八寸见方,这在有关资料上是有记载的,还有一点,天王洪秀全曾颁诏将太平天国改名为上帝天国,并且正式下旨玺印都要依诏改变,天王洪秀全的金玺和旨准印,在玺的边框上图案中的龙都是头向下尾向上,天字,都严格按照天王诏书中避讳的规定,上面的横划要比下面的长。”
白逸一边说,就看到天王的面色越来越红,他又继续说道:“当时太平军在与清军激烈的战斗中发现,玉玺的印记十分容易被敌人伪造。因此,不论是加盖天王玺印的诏书,还是其他诸王们的命令,在使用玺印的同时,都会再加上另外保密的暗号,并且非常强调当事人要亲笔手写,这一点,李秀成在其自述里‘招降十要’里提到过:要求中堂发一谕与我,押带我文并往,有文去不用印信。今用印者,到我营中,其众将格而不信,他定疑中堂自造诱他。我在天朝用文盖印者,无我亲书密号,其将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