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卫青与白逸的身子同时朝两侧翻滚开,唐三成也被七邪带着扑到了地上,几道短箭从里面射出来,“嗖嗖”地从众人头顶上射过去,有一枚短箭直接射入到了岩壁里,唐三成一抬头,看到那柄短箭的箭身完全没入到岩石里,只余红缨在外面,马上吸了一口凉气:“好快的箭!”
卫青从怀里掏出银束子来,这银束子与卫青的气质很搭配,他用银束子去试落在地上的短箭,看到银束子迅速变黑,脸色一沉:“好狠的毒物!”
他站起身来,对着唐三成说道:“多亏你提醒及时,不然我们四个人就要光荣一两个了。”
唐三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样子有些 怔怔地:“我好像有些明白四姑娘为什么要把线索交给洪天佑那帮人了。”
“是啊,用这里的东西来诱他们过来,让他们死在这里,这是为石达开家人报仇最好的方式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白逸沉声说道:“这四姑娘的确有心机。”
“她原本就聪慧,又跟着石达开多年,翼王石达开是太平天囯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他十六岁便被访出山,十九岁统帅千军万马,二十岁封王,英勇就义时年仅三十二岁,他生前用兵神出鬼没,死后仍令敌人提心吊胆,甚至他身后数十年中都不断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从事反清活动和革命运动,可见其英明神武了。四姑娘耳濡目染,一颗心恐怕已经是七窍玲珑了。”卫青说道:“我们今天是遇上对头了,这里面肯定不一般,怎么样,闯还是不闯?”
七邪闷声说道:“闯。”
“好。”卫青大感痛快:“闯就闯,不过,这个你们是本行,你们来打前阵,没有问题的吧?”
这个卫青!白逸苦笑着点头:“可以。”
那个黑乎乎的洞像张血盆大口要吞噬他们一般,白逸拿手电照进去,看到里面有不少大箱子:“看起来东西可不少。”
“那这一次我们岂不是大发了?”唐三成兴奋地说道。
七邪已经拿起不少石块依次地扔进去,石块滚落到里面,骨碌碌地向前,遇上障碍物才停下来,这个过程中倒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唐三成的耳朵竖起来,努力地听着所有的动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
这可不够,白逸掏出身上的瓶子:“这是符羽以前给我的,说起来,很久没有派上用场了呢,七邪,拜托了。”
七邪将瓶子接过去,身子轻轻地跃进去,却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抓紧上面的一块岩石,将身子吊了起来,然后将瓶子里的粉末细细地撒下去,粉末一落到地上,外面的三人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唐三成的耳朵里还听到了“滋滋”地声音:“七邪,快出来!”
七邪一只手捂住鼻子,只用一只手抓着顶上的岩石跃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一圈后才停下了身子,唐三成连忙来到七邪的身边,岩洞里面的滋滋声终于停止了,唐三成尝试着松开手:“好像没有了。”
“看来地面上还有玄机呢,七邪,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卫青由衷地赞道。
“很久没有试过这样了,感觉好像生疏了不少。”七邪谦虚地说道。
“走吧,进去。”白逸说道:“我身上有符羽种下的保护蛊,由我走在最前面。”
白逸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箱子,他蹲下去,捡了块石头,不敢朝箱子里面丢,怕把里面的东西砸坏了,直接扔在箱子外边,箱子震动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白逸身上的保护蛊也没有起动,这些箱子都没有上锁,只要打开箱盖,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不过有了前面的经验,大家也不敢贸然伸手下去。
白逸与七邪交换了一下眼神,七邪说道:“要不然,一人一只手伸进去?”
“好,也算公平。”白逸笑道:“我左手,你右手,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时伸进去,不许耍赖。”
七邪哈哈大笑:“你现在连我的玩笑也要开了。”
唐三成与卫青分列两边,看着两人动作,以防万一,七邪看了白逸一眼,白逸就开始数数:“一,二,三……”
两人同时伸手下去,然后同时接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白逸盯着自己的手,上面没有黑烟冒出来,他松了一口气,七邪已经将手松开,白逸将那块硬硬的东西取了出来:“天国玉玺?”
“这是真正的天国玉玺吗?会不会是四姑娘故布疑阵?”七邪问道。
白逸将那方玉玺放在手上仔细把玩:“真正的天国玉玺应该是八寸见方,这在有关资料上是有记载的,这是符合的,还有一点,天王洪秀全曾颁诏将太平天国改名为上帝天国,并且正式下旨玺印都要依诏改变,这玉玺上面的确是上帝天国,而不是太平天国,这一点是符合的,天王洪秀全的金玺和旨准印,在玺的边框上图案中的龙都是头向下尾向上,这玉玺上面的龙形同样是头向下尾向上,这一点又是符合的,现在就是最后两点了,那就是天字,都严格按照天王诏书中避讳的规定,上面的横划要比下面的长,这上面的天字也是符合的。”
唐三成吐了一口气,却听到白逸说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最后一点?我想起来了。”唐三成说道:“你曾经说过,当时太平军在与清军激烈的战斗中发现,玉玺的印记十分容易被敌人伪造。因此,不论是加盖天王玺印的诏书,还是其他诸王们的命令,在使用玺印的同时,都会再加上另外保密的暗号,并且非常强调当事人要亲笔手写,这一点,李秀成在其自述里‘招降十要’里提到过:“要求中堂发一谕与我,押带我文并往,有文去不用印信。今用印者,到我营中,其众将格而不信,他定疑中堂自造诱他。我在天朝用文盖印者,无我亲书密号,其将不从。’”
“是的,所以在这方玉玺上如果能够找到密记,这一方玉玺的身份就确认无疑了。”白逸将这块玉玺翻过来,翻过去,底部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这龙头上,是了,龙眼上:“七邪,帮我把光打在这龙头上。”
“好。”七邪把光打在那里,在光影下,龙的眼睛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阴影,赫然是一个“洪”字!
“看来这是真正的天国玉玺无疑了。”白逸十分肯定地说道:“不过,玉玺是被四姑娘带走了?”
“不,不对。”卫青肯定地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根据你们的转述,四姑娘遇上洪宣娇的时候,石达开已经过世,当然了,他是否真的过世另说,所以这个所谓的石达开宝藏是先于洪宣娇、洪天佑等人逃亡的,你们看这地方,以前从来没有人进来过,这难道不是说明,这玉玺是老早就放进来的?”
白逸浑身一震:“你的意思是洪宣娇带走的玉玺其实是假的,而真正的天国玉玺早就被石达开偷偷调换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卫青说道:“所以当四姑娘偶然发现洪宣娇遗失天国玉玺的时候,她动了一个念头,就利用这玉玺来诱这群人上钩,让他们命丧这里,为石达开的家人雪仇,所以才主动地将画辗转地交到了洪天佑的手上,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高估了这些人的智商,不,应该是洪天佑等人疲于奔命,为了生计奔波劳累,根本没有时间去研究这幅画,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这画上镶嵌的秘密,更没有发现这画中的夹层和里面的令牌,直至这画落到了三叔的手上。”
“真是可惜,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可是事情并没有依照预料的情况发展。”唐三成替那位忠烈的四姑娘惋惜道:“对了,四姑娘当时难道是独自一人?那么这说明她当时是逃出来了的,那么石达开呢,他在哪里?”
“这也是疑点之一。”白逸说道:“虽然民间有传说,四姑娘与石达开最终各自遁入空门,可是并没有证据,一切只是民间对于这两人的美好祝愿罢了,当时四姑娘费尽心思要替石达开的家人报仇,难道说,她要报的不止是义父家人的仇,也包括石达开?”
白逸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他马上说道:“我只是猜想,假如石达开还活着,四姑娘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你说的很有道理。”卫青连连点头:“可惜其中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知道了,对了,再看看其它的箱子里有什么。”
七邪去打开其它的箱子,发现里面装的全是石头,金银珠宝的影子都没有,白逸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石达开的宝藏啊,真是讽刺。”
“或许对于石达开来说,太平天国的玉玺就是至尊的宝藏吧。”白逸说道:“虽然他的理念与洪秀全等人截然不同,甚至受到了排挤,而且遭受到了失去家人的痛苦,可是他依然一心一意为了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