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不能再用大铲了…停下!”两个刑警满头大汗的挖了一米多,曾明明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拦住。
许妙言的魂魄就蹲在地上,不停用手拽铁铲的把手。
两个刑警觉得胳膊沉的都快抬不起来了,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你瞎掺和什么!沐队长都说了一米半左右换小铲,现在才过一米,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女警跳了下来,用卡尺量了下距离,瞪着眼睛嚷开了,她早看曾明明不顺眼了,正好逮住个机会。
“你让开…”曾明明皱着眉头。
女鬼对着她一直龇牙,很显然再维护自己的尸骨,那么,她脚下的位置应该就是尸骸埋骨的位置。
“我凭什么让开,你算老几?”女警一梗脖子,脚下狠狠跺了一脚。
高跟鞋忽然被什么咔住。
她抬了抬腿,抬不起来。
“你脚下就是…”曾明明想告诉她,你踩中了死者的骸骨,中大奖了。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女警就牙尖嘴利的喝止了她。
“是什么关你屁事!不就是石头树根!姐姐我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样的现场没看见过,还用你提醒,你赶紧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勘察,喂!你们俩楞什么神,赶紧挖啊,还有半米呢!”女警也是个爆脾气,刚讽刺完曾明明,又对那两个男警吆喝上了。
“谭美,你鞋跟下好像有东西。”一名男警盯着女警的脚,声音有点紧张。
“有毛的东西,不就是草根枯藤吗?最多也就是…”女警也觉得脚下有东西在扭到,嘴上虽然逞强,心里却害怕了。
一使劲儿,脚拔出来了,五寸高的金属鞋跟上正戳着一条不停动的长家伙。
居然是一条活生生的长蛇!
头略呈三角头,周身暗褐色,大约有六十厘米的样子。
浑身布满了倒v型斑,脊背上还有两行深棕色原斑点。
谭美的鞋跟好巧不巧正踩中它偏细的勃颈处,深陷进蛇肉内,这才把它带了出来,此刻,蛇受到了惊吓,下颌洞开,吐着鲜红的信子,露出一对森白的獠牙。
发出‘嘶嘶’的声音,看起来挺吓人。
“啊!”谭美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脚底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不停的蹬着腿,想把鞋甩掉。
可她情急下忘了自己穿的是靴子,根本甩不脱。
“救命啊,蛇,眼镜蛇…”见到蛇尖尖的脑袋,谭美彻底吓懵。
站在她旁边的两个男警刚壮着胆子想去抓那条蛇,一听眼镜蛇这三个字,也不敢靠前了。
谭美坐在地上,抬着腿乱蹬,双手在土里连抓带刨,眼泪鼻涕淌了满脸。
“应该不是眼镜蛇,你别动,我来帮你”曾明明眯着眼瞅了一会儿,慢慢靠近两步。“我记得眼镜蛇的头部是椭圆形的,脖颈处带褶皱,受到刺激会膨胀,背部没这么多花纹。”
“不是眼镜蛇也是毒蛇,你看它的头是尖的。”一名男警好意提醒。
“没事,我见过这种蛇,应该是蝮蛇的一种,毒性不大。而且它被制住了脖子,伤不了人了,这样,我卡它的七寸,你们帮她把鞋脱下来。”曾明明又往前走了两步。
“那你小心点…”一听蛇不厉害,两名男警这才凑近了些。
曾明明靠近谭美。
蝮蛇‘嘶嘶’吐着信子,示威似的呼气。
谭美绷直了腿,也不敢踹了,那条蛇看起来太吓人了,她生怕曾明明下手不准,再伤到她,颤声说:“你行不行啊,别惹急了它,再咬到我…”
曾明明根本不理她,聚精会神盯着那条蛇,看准位置,伸手朝蝮蛇七寸处抓去。
蝮蛇张着大嘴去咬,奈何勃颈处被卡住了无法动弹,只能用长尾卷住曾明明右手,拼命收缩。
曾明明不想伤它性命,看准了七寸微微一用力,蝮蛇身子顿时松了,头也耷拉下来,蔫了。
两名男警见状赶紧动手,把谭美的靴子脱了下来,一人扶着一只胳膊,将谭美拽出坑。
谭美惊魂未定,捂着胸口抽泣,一不留神看到手心攥着个尖尖的东西,忍不住凑到眼前一瞅。
居然是一截光秃秃的食指,皮肉都萎缩成一团了,露着苍白的骨茬。
谭美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白的和纸似得,哆嗦了几下,晕了过去。
扶着她的人吓了一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沐言慢悠悠跺了过来,弯腰捡起断指,捏了捏。
指骨外包裹着一层胶,很硬,和他在许妙言工作室看到的那种柔软的软体硫化硅胶不太一样。
“看来找对地方了,这是死者的遗骨,拿证物袋。你们几个继续挖掘,一定要小心,让法医过来,马上验尸。”
他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沐队,谭美她怎么办?”扶着谭美的男警有点为难,她正晕着,总不能扔在地上不管吧。
“把她先放在担架上,没事,不过吓晕了。”沐言看都没看她。
“可那担架是拉尸首的,好像不太卫生。”男警一脸为难。
“那就把她放在地上,赶紧行动!都是老刑警了,什么突发状况没有过,她自己也说了什么场面都经了,放尸体的怎么不能躺了,法医们天天对着都没事,她那么娇气别当警察。”
沐言冷冰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两名刑警相顾看了一眼,只得将谭美放倒在担架上,赶紧忙自己的事了。
一边忙两人一边还感慨,早听说沐大队长出了名的面冷心硬,除了案情其余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还以为是谣传呢!
没想到他真是名不虚传,谭美可是警队有名的警花之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沐大队长看都没看一眼,真是十足的高冷啊,怪不得人称冷面探神,够酷!
现场有些忙碌,警员各司其职,安静有序。
突然,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沐言:“你没伤到吧,让我看看。”
曾明明:“没事,蛇已经放远了。”
沐言皱着眉:“谁让你动手的,多危险啊。”
曾明明噘嘴:“她都吓坏了,总不能不管。”
“一个警察胆小成这样,丢人,以后还怎么出警!你也是,自己就不知道危险嘛,受伤了怎么办,赶紧去洗手,记得喷点消毒水,脏死了。算了算了,我给你洗,否则你又马马虎虎的对付我…”
沐大队长低沉柔和的嗓音徐徐传来。
在场的警员都听傻了。
这…还是咱们那冷面冷心,不拘言笑的探神吗?
说好的高冷范呢!
呜呜呜…全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