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没理她,侧身将曾明明护住,沉亮的眸光迅速扫了眼门里门外围观的人。
众人心头一凛,赶紧散走。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出来萧雅的尴尬,再不走,说不定就被迁怒了。
就连邱玲玲也没再多嘴,扔下一句好好照顾我们家明明啊,贴边溜了。
见人都走了,沐言随手关上了门。
沐言凑近曾明明耳语了几句,转身,望向几步远外的萧雅。
而她还坐在地上,怔怔看着他,眸光中浮动着强忍着的悲戚。
沐言却在她的目光里,一脸淡漠的开口。
“萧雅,你不必这幅样子,你了解我的,一旦决定了什么事,绝不会更改,看在我们以前的关系上,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找明明的麻烦,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说完,一牵曾明明的手,相携走出。
门重新关上。
空荡的办公室内,寂静而阴冷。
萧雅背靠在办公桌下,一动不动。
泪水浸湿了她的双眼,模糊了视线。她却哭不出声来。
“沐言,沐言…”她近乎梦呓的重复这个名字,每喊一次,都能感觉到内心再翻滚激荡,甜蜜又痛苦,反复交替。
泪眼模糊中,好像又看到沐言清冷的样子。
眉眼清隽,神色却异常淡漠。
胸口如重锤般砸落,剧烈的疼。
她狠狠攥着胸前的衣服,用力绞着手指。
渐渐的,胸口的疼痛被麻木替代。
她的心彻底沉寂下来。
仿佛沉寂到一片再也不会泛起波澜的似水之中。
…
“沐言,这样对萧雅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毕竟没对我怎么样?”曾明明和沐言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局大厅,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中。
她的面前,总是晃动着萧雅伤心欲绝的脸。
“明明,这种事必须说清楚,否则,她不会死心。难道你希望我拖泥带水,脚踩两只船吗?”沐言皱着眉,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曾明明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知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们俩共事那么久,我也不想打击她,可她这样对你,我忍不了。”沐言叹了口气。
“沐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其实…”曾明明深吸一口气。
“咱们没认识多久。”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看不了任何人欺负你,谁都不行。”
沐言将曾明明揽在怀里,神色有点迷茫。
“有时我也怀疑,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你。”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搂着怀里的身子。
“沐言,其实我们…”曾明明再也按捺不住,刚要开口。
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接通,传来施琅的焦急的声音。
“明明你在哪?韩宇出事了,现在被送到急救中心了。他昏迷以后不停喊你和萧雅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好,我这就去。”曾明明挂了电话,表情有点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沐言问。
“韩宇生急病住了医院,想要见我,还有萧雅。”曾明明如实回答:“他以前一直挺关照我的,我想去看看他。”
“我陪你去。”沐言微微一笑“别太担心了,一切有我。”
…
寂静的四合院内,笼罩着漆黑的雾气,死一般沉寂,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何宇宸端坐在床边,眸色深沉阴冷。
方萍趴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出。在她身体左侧,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也跪在地上,看不清五官,也分不清身体躯干,只有头部轮廓,脖颈之下全是一团黑气。
“说!这个东西谁让你们用的!”何宇宸把手一甩,抛出一个东西。
“寮之牙,可以啊!竟敢背着我把这玩意从地府带出来。”
说话间,一股血腥之味弥散开。
地板上滚落着一颗巨大的牙齿,有点像动物的犬牙,奇怪的是,明明一颗牙,却凸起两个尖刺。
而且牙齿的颜色更为诡异,红的有些发紫。
牙落在地板上,两根尖刺还在一颤一颤的动,好像活的一样。
“这不是主上让魅给我的吗?”魍看着地上的牙楞了。
当日他看曾明明有危险,就把这东西塞进她手里。他的本意是好的,寮牙刺体可破除一切迷障。
寮,地域的一种鬼灵。生有双齿牙,嗜血,且牙齿含有剧毒。
只不过,拔掉的齿牙毒素反倒没了,幻化出血咒的最好的载体。
一旦吸食了一个人的血,就和她签订了一个血咒。
吸食的血越多,咒语的力量就越大,被下咒的人根本不能反抗。
这种血咒术太阴狠,几乎无解,所以地域中很多邪魔恶鬼都对这东西情有独钟。
三千年前,寮几乎被屠杀殆尽。
后来,仅存的几只也被羿收进了小阿鼻地狱,成了他的宠物。这才侥幸存活了下来。
从此再也没人敢打这几只寮怪的注意,更别提再拔它的牙齿了。
久而久之,很多新生的鬼灵甚至都忘记了寮牙的用途。
魍刚重出世一千年,还没幻出形态,自然也不知道寮牙的作用,当日魅偷偷塞给他时,只告诉他这是主上的命令,让他找机会采集曾明明的血。
他向来唯主人的话是从,根本就没怀疑魅再欺骗他。
他一直想完成这个命令,却苦无机会。恰好那天曾明明被迷药控制,急需剧痛保持清醒,他就将这东西塞进她掌心。
却不料被羿感知到危险,竟分魂前来相救。
魑魅原本就是羿修炼时衍生的一缕意念,等同于他的分身。
他随时可以借用他们的身体穿梭时空。
因此,在羿察觉到曾明明性命受到严重威胁后,立刻施展神通来到她身边,收了寮牙,救了她。
否则,这颗毒牙会虐干曾明明的血肉,甚至,将她的灵魂禁锢在血咒中,永生永世被奴役。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对她使用咒术,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羿凌空一抓。
一个妖娆的身体从方萍的体内脱体而出。
黑气聚集在她脖颈处,铁链似的越收越紧。
魅被掐的脖子都要断掉了。
她吃力的张开嘴,断断续续。
“主人,我只是担心她不肯助你出世,为了控制她才不得已想出了这个法子,我才让魑取一点她的血来,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这才差点要了主母的命,我有罪,主人要我的命,我不敢违抗。可血咒我已经下了,一旦我死了,这个咒术就失控了,会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