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师父,那个怨灵逃脱了吗?还有那些人的生魂…”曾明明清醒过来想起的第一句话,还是在担心这件事。
“你放心,都回来了,如果我预料的不差,很快,他们就能清醒了。”
毛裕兴欣慰的看着曾明明,这丫头心地不是一般的好啊,这么好的孩子,却背着这样的命格,真是造孽。
“太好了,沐言,你赶紧去医院,如果白志良也清醒了,就能知道凶手的下落了。”
曾明明不顾身体的虚弱,连声催促沐言。
“白志良死了,还有那个老者,他们凌晨相继去世的。”
沐言按着曾明明的肩膀,示意她躺好,声音又轻柔又体贴“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别操心了。”
“不是说所有的灵魂都回来了,怎么会死?”曾明明心底空落落的。
她这么拼命的下阴曹折腾,很大程度都是为了救醒白志良,那个凶手太残忍了,如果还抓不住她,不知有多少人会再受到伤害。
“虽然受害者死了,可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线索,而且,我保证,凶手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沐言温和的看着她“目前最重要的事,快点把身体养好,你这么虚弱,我怎么能安心去办案呢?”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曾明明一怔。
“先不说这事了,你得好好休息。”沐言皱了皱眉“等你恢复了,我会带你去抓捕凶手,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好好躺着。”
“咳…”毛裕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恐怕还得麻烦明明一件小事?”
“什么事?”
“不行,免谈!”
曾明明和沐言的声音同时响起。
“别紧张,很小的一件事,不会影响她的身体,她躺着就行。”
毛裕兴被沐言盯得心里发毛,赶紧满脸堆笑。
“躺着也不行,她需要休息,不能再耗费精力了。你是她师父,就不能体谅一下嘛?”
“我说小子,你能给我点面子吗?”毛裕兴一把拽住沐言,将他扯在一边。
“不给!”沐言看都不看他一眼。
“啧啧…”毛裕兴气的翻了个白眼,凑近沐言压低了声音。
“难道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大病一场?”毛裕兴的小眼睛里冒着精光“难道你真以为她下了趟地府就会衰弱成这样,我肯定她出事了。”
“什么事?”沐言一怔,背对着曾明明,紧盯着毛裕兴。
“她去了望乡台,那可是望乡台,不仅能看到别人的亲人,也能看到自己的?你还不明白!”毛裕兴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即放大的声音“我觉得她可能招惹了什么东西,也许是恶灵,我拉她回来的时候,觉察到一股血腥之气,很阴。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他也跟我上来了?”曾明明骇了一跳。
“你遇到了什么?”沐言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赶紧四下查看。
“别害怕,虽然你师父我下不去,可只要有东西敢上来,不管他什么烂七八糟的鬼怪,都不在话下。”毛裕兴腆着大肚子,牛气十足。
“是一个碎裂成无数断的男人,我去望乡台的途中,不小心踢飞了他的脚,他就缠上我了,一直跟我到出口,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明明心有余悸的将遇到那个恶鬼的事重复了一遍,说到惊险之处,连沐言都听的毛骨悚然,心里不由得更心疼她了。
有这样一对眼睛,得糟多少罪啊。
“不怕,你既然在去望乡台的途中遇到的他,充其量也不过死了几年的魂,就算是个恶灵,也没多大的道行,否则,不可能一来到阳间就隐匿了起来,师父我一会儿教你几招,管包他下次再看到你,吓的屁滚流!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你得帮我送一个人走,师父看不了你这么清楚,所以,还得靠你。”
“你是说他?”曾明明忽然想起来了“师父,他怎么回来的啊,还有那些生魂,我后来根本没发现他。”
“多亏了你朝他洒了还阳粉,否则,他的躯壳已经死了,自然也就留在阴间了,那些生魂恐怕也得留下。地府的枉死城里又得多填几个冤魂。”
“还阳粉?就是你给我包的那些香灰?我还以为是镇鬼的呢。”
“他脖子上系的是引魂符,用你的还阳粉一洒,不管他身在何方,都得乖乖返回老子画的圈里,我早就看着这老东西不地道,怕他会害你,所以才留了一手。小子,去把窗帘都拉上,咱们好好审审他,为什么恩将仇报,说话不算数!”
窗帘关上,屋内顿时黯淡了不少,毛裕兴将从医院拿的老者的一双袜子取了出来。
魂魄必须附在一样东西上才能随身携带,玉石,银器,珠宝,都能附魂,但是最好的东西,还是死者使用过的东西,那上边沾染了死者的气息,更容易让死者寄居。
沐言什么也看不到,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出屋内的温度有些变化。
这双袜子刚取出来,四周顿时凉意徒生。
他忍不住朝曾明明靠近了些,生怕老者的魂灵又伤害到她。
曾明明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无妨,坐直了身体朝地面看去。
现在的老者再也没有在地府时的嚣张气焰了,不仅身形缩小了许多,就连身体也变成了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尤其是他的额头,裂开一个黑洞,呼呼往外泄气。
看他气息奄奄的模样,曾明明也怔住了,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肉体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已经算是鬼了,鬼也能受伤吗?
“反正我已经不行了,你们要动手就赶紧动手,否则,恐怕连解气都不能够了。”老者虽然虚弱的只剩下一口气,眸光却还是恶狠狠的。
毛裕兴没有点烟,听不到也看不到,可他觉察出了面前不停流逝的鬼气,深深皱起了眉头,这股气息明显不太对劲儿。
即便是怨灵,受了伤会越来越弱,可不会像这般不停泄气。
他这情况就好比人的动脉在出血,根本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