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符是毛家祖传的符纸,专门封印邪恶,遏制鬼物。灵符一旦启动,不管什么样的灵物都会丧失行动能力…身体内部还会受到严重损伤,堵滞静脉,彻底成为废人。更严重的,封灵符会损伤灵魂,让人变成白痴。”
就在满屋子人都不知该如何规劝毛裕兴时,董贞忽然开口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皆大吃一惊。
这封灵符如此霸道,而毛阿婆又如此虚弱,难怪毛裕兴会发这么大火。
“董姨,你既然知道这符厉害,干嘛还要用?万一阿婆有事,可怎么好。”曾明明一听这话不晓得该如何劝了。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这灵符原本就是大姨给我的,否则,我怎么知道启用的法门。”董贞肥硕的脸蛋上浮起一丝激动。
“你光知道骂我,也不好好思量下,我就算知道这符的厉害,没人指点,我知道它藏在哪儿?又如何会用。”
“你说这符是大姨让你用的?”曾明明一怔。
“不止这符,还有这卷布,都是大姨给我的,她早算出来自己会有这么一劫,怕伤到人,就嘱咐我万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就封印住她,不让她动。”
董贞捏着半张符纸,眸底深处泛起一丝忧虑。
“放屁,我娘有事不和我说,让你看着,这事说的通吗,我看就是你自作主张,出了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这人从小就喜欢推卸责任,你当我看不出来!”
毛裕兴气鼓鼓骂着,口上说着绝对不信任她,手中却捻起白布条凑到鼻尖,闻了一下,脸色顿时一变。
“这布浸了药水,好像是控蛊粉?”曾明明也捻了一角布,仔细看了一会儿,恍然。
毛家的术法结合了茅山法术和苗疆巫蛊,利用蛊灵占卜施法,这本来就是他们家法术的独特之处。
因此这控蛊术也是必修法术之一。
当初毛阿婆教了曾明明一个多月的基础术法,这控蛊粉她还亲手调配过,不会记错。
可毛阿婆为什么用控蛊粉对付自己呢?
还有封灵符,这说不通啊。
“阿婆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不希望误会加深,就全讲出来吧。”
沐言盯着董贞右手看了一眼,转头又看向毛裕兴“毛警官也先别发火,听听她的解释如何?”
“有屁就快放!”毛裕兴冷哼一声。
口气虽重,脸色却不像刚才那样暴怒了。
“三天前,你上班走了以后,大姨就喊我帮她做药,还让我买了白布,用药汁将这些布料浸泡了十余个小时,又让我把它们挂在东屋,将门窗都封上,慢慢阴干。她当时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还特意叮嘱我别告诉你,昨天下午,大姨吐了好多黄水,我喊了村里的医生,可谁看不出啥病,后来大姨就给了我这张符,她告诉我她可能中了邪,万一神志不清,就撕一半贴在她后心,她还告诉我启动这符的窍门,我认识这符,说什么也不肯,大姨就和我说,她这劫术是注定的,很严重,说不定会危及你的性命,我一害怕,就答应了。”
“什么劫术?你说详细点。”曾明明眯着眼盯着董贞。
视线中,董贞的轮廓有点模糊,气场边缘晦暗不清,但除此之外,曾明明看不出其他异常。
她身上没有邪灵,也没有鬼物附体,只是她的气场有点奇怪,正常的人体外都自带一圈淡白色的荧光。
这是活人的气血屏障,光圈颜色越亮,邪祟就不容易入侵。反之,则亦然。
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可董贞的这层气场圈实在是太淡了,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这种特征的人,极易被邪祟侵扰,附魂,甚至,被鬼物夺舍。
“大姨也说不清楚,她只是说自己最近一直被噩梦侵扰,总觉得大限将至,还说,家里会发生大的变故,也许,会伤害到家人的安全。”
董贞艰难的吐了口气“裕兴,就算我以前做了错事,那也都是年少冲动,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很谨慎自律了,这次不是因为担心你会出事,我绝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为啥不告诉我呢!我妈老了糊涂了,把噩梦当成了真说了些迷糊的话,你为啥不告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符的厉害!”
毛裕兴火气小了点,但口气依旧很冲。
“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我不得不信啊,因为这院子,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
董贞哆嗦了几下,脸蛋两侧的肥肉微微发颤。
“啥事?”毛裕兴一翻眼珠子,自从毛阿婆病情严重开始,他就挺害怕她犯了这种事,已经处处小心了,整个院子都被他用五雷术法封住了,任何邪灵鬼物绝对进不来。
像他们这样的修行者,生前总会有一些杀孽和业障。
一旦病情加重,那些邪魔鬼物自然会按耐不住前来报复,毛裕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做了准备。
“外面的你防得住,可有些,防不胜防。”
董贞轻叹了下,眸光中有晦暗的清晰浮现,一闪而逝。
“你是说,这院子里有邪灵?”毛裕兴左右环顾了下,皱着眉又说:“董贞,你这事可大可小,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这话都是阿婆说的,我并不清楚。”
“那你说咱们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一开始鸡窝里找不到鸡蛋,再后来连厨房里的鸡蛋也都不见了,然后,我在后院的菜地里看见一地的蛋壳,都碎了,满地都是渣滓。”
“还有,你们跟我来。”董贞看了床铺上的毛阿婆一眼。
她一直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盯着她,虽然不能动,可那眼神,说不出的骇人。
“哪去?”毛裕兴一楞。
“厨房。”董贞转身走了出去,毛裕兴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胡周和谭美早都听懵了,心虚腿软的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曾明明刚要出门,沐言忽然拽住了她。
“想办法把她手里的那半张符要过来。”沐言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却没跟出去,返身朝毛阿婆床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