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在刹那间,曹森和郭敬感到进入了一个无声世界,这是一种绝对的安静,没有任何声响,静的让人产生了错觉,误以为失去了听力。
转眼间,又有点点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嘀哒、嘀哒,是墙壁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继而又有交谈声从解剖室里传出来。
“胃和食管没有腐蚀迹象,食物残渣中没有有害成分。”
“奇怪,这人怎么死的?”另一个声音中流露着困惑不解。
“看,你看这气管,有腐蚀!”先一个声音兴奋的说,并伴随着轻微的利刃切割**的声音。
“肺部也由淤血和水肿!”
“是易挥发的剧毒氰氢酸,氢氰酸中毒!”
曹森和郭敬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听这交谈,分明是两名法医在进行正常的尸检,这又怎么可能?不说解剖室里涌出的森寒冷气,就是刚才那几声枪响也要惊动里面的人,法医们不可能不闻不问的继续手头的工作。
而这时,地下室里的温度又逐渐回升,解剖室里也不再有冷气涌出,除了门上残留的枪眼和地上趴着的武叔,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曹森注意到,武叔额头中的一枪,还有他的断指,依然没有血流出,地下室里还是充斥着诡异的气氛,比刚才的寒气逼人,这时的情景更诡异,更令人心中发毛。
“可以向上面汇报了。”解剖室里一个法医又说了一句。
“等等,我取样本做个检验,要拿出科学的数据来,不能凭经验下结论。”另一个法医工作态度很严谨。
听两个法医的交谈,似乎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不仅正常,而且还要表彰法医的工作态度,很负责任,但在这样的情景下,反而增添了地下室浓重的诡异气氛。
真他妈的邪性了!兄弟两个又对视了一眼,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曹森据枪掩护,郭敬猛的一脚把门踹飞,随即下蹲,和曹森一高一低搭配,两把枪点住了视野里所有可疑的目标。
解剖室里有三张解剖床,两名身穿短袖白色隔离衣、头戴警帽、戴着口罩的法医,站在解剖床边,一人背对着曹森和郭敬,一人面对,他抬起头吃惊的看着闯入的曹森和郭敬,尽管脸部被口罩遮盖起来,但瞪大的眼睛还是流露出他的惊讶和意外。
“出去!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们在工作,这里只有尸体,没有罪犯!”这名法医呵斥道。
曹森和郭敬没有谁理会他,枪口跟随着目光快速把能看到的地方搜索了一遍,没有异常。
兄弟两个前进一步进入解剖室,依然保持着据枪的姿态,解剖室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是没有异常。他们把目光聚焦在一直背对的法医身上,正常情况下,他肯定要回头看一眼,但他没有,从曹森和郭敬闯入到现在,他一动没动。
“我让你们出去!”那名面对着门的法医愤怒了“滚出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曹森对郭敬打了个眼色,两人手中的枪一把点住说话的法医,一把对准一直背对两人的法医,慢慢从两侧靠近。兄弟两人前后错开两个身位,脚下的步幅一致,频率也相同,他们就像两颗精确运行的卫星,以法医为中心,划出两条轨迹相同、方向相对的弧线,一点点拉平了和法医的角度。
曹森渐渐看到背对着的法医的侧面,尽管他戴着口罩和警帽,尽管他低着头,但曹森看到他的侧脸后心中还是吃了一惊。
这名法医,曹森认识,他就是已经在梅苑死去的调查组副组长沈路!
那么床上的人是谁?沈路把谁解剖了?
曹森瞄了解剖床一眼,心里又是一惊,解剖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巡警大队的郑队长!
而郑队长的身体完整无缺,身上的警服一粒扣子都没有解开,沈路和那法医刚才讨论的是哪具尸体?
尽管看到诡异的景象,曹森和郭敬的脚步依然稳定均匀,直到占据了最佳进攻位置,他们才停住脚步。曹森的枪指着沈路,郭敬看住了那法医。
而这时,曹森也知道了法医和沈路刚才讨论的目标是谁…就是沈路他自己。敞开的白色隔离衣下,沈路已经开膛破肚,其可怕恶心之处,即便以曹森的胆量,眼角也轻轻收缩了一下。
就在看清沈路的瞬间,解剖室的温度又让曹森感到了寒冷,他提一口气,提升自己的气势,硬压下屋里的寒气。
郭敬感到温度骤降,又很快的提升,法医惊讶的看了曹森一眼,显然在疑惑什么。
“你怎么死的,沈路?”曹森问道。
“我没有死!”沈路抬头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曹森,目光中笼罩着浓烈的死亡味道。
曹森直视沈路的双眼“你没死肚子怎么开的膛?”
“你懂什么?”法医说话了“他这是为法医学献身!”
如果不是在这恐怖的解剖室里,法医的话颇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如果把郭敬和曹森换作丁海涛和司马德,这哥俩真会笑出声来。法医和沈路倒霉,他们碰到的是曹森和郭敬,这兄弟两个对敌人没有幽默感,向来是心狠手辣。
曹森最后问了一句:“沈路,你怎么死的?”
“我没死!”
砰!砰!砰!两只科洛克手枪同时击发,跳落的弹壳砸在地上叮当作响,法医和沈路的额头上的枪眼不断扩大,最终都被第四发子弹掀掉了半个脑袋,两人翻身倒在地上。
郭敬看看法医不断抽搐的腿脚,意外的说:“靠,这家伙刚才是活人。”
曹森没接郭敬的话题,用目光示意郭敬检查一下解剖床上的郑队长,他在一边用枪指着警戒。
郭敬小心的靠近解剖床,右手持枪,左手去探郑队长的颈动脉。
手刚刚碰到他,郑队长突然睁开双眼,猛的起身抱住郭敬的右手,把枪口顶在自己小腹上,猛扣郭敬手枪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