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莹玉念诵的咒语叫做大威德金刚密咒,大威德金刚,梵名阎曼德迦,汉译大威德明王,亦称怖畏金刚,俗名牛明王。按密宗教义,因其‘有伏恶之势,为大威;有护善之功,谓之大德‘。他手中的铁锥更是个有来历的,当初博浪沙张良刺秦用的就是彭莹玉手中的铁锥,铁锥乃是天外陨铁打造,本身蕴含无上的罡煞之力,张良知道沧海君有这么个宝物,亲自去求,费劲心思才求到手,最后却是功败垂成,却也留下一段佳话。
彭莹玉偶得铁锥,视为秘宝,从未用过,若是被林麒知道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铁锥从现世的那天起只用过两次,第一次是张良刺秦,第二次是砸他林麒。
铁锥刺破夜空,竟是半点声音也未发出,白猿蹦跳本不稳当,那铁锥竟能跟着白猿踪迹而去,快的更是不可思议,到了近前,林麒才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却已是晚了,铁锥到了他身前猛然发出嗡!一声大响。
这一声响,先声夺人,林麒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巧的是,他身后的女子却忽然颠簸了一下,恰好挡在林麒后背,铁锥带着无尽的威势,轰然砸在女子身上,这股巨力是如此强大,砸的女子连同林麒一同飞了起来,白猿也被这股大力带得跌向一边。
林麒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那女子伸手拽住他的衣衫,又被他下降的力道带着向下沉去。恍惚间林麒见那白猿被大力掀翻如飞,犹如一颗流星掉落远方天际,耳边风声呼啸之际。林麒身体翻转,看见女子那惊诧的眼神,还有嘴边一缕缕的鲜血飞洒。
“你为什么替我挡下?”林麒不由得问出口。
女子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口中鲜血不停向外翻涌。仍是死死抓住林麒,风声呼啸中林麒听见女子轻轻的道:“没…没想替你挡,我…我坐歪了!”林麒愣愣瞧着那个女子,女子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口口的鲜血吐得林麒衣衫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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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莹玉也是第一次用铁锥,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更没想到没砸到林麒,反而砸到了女子的后背,心中也是一紧。眼见着林麒和女子如断线的纸鸢般飘忽着掉落山涧,身形一窜朝前而去,只是他再快。又如何能快得过两人的下坠之势,待他到了两人下坠之地,向下看去,只见白云飘渺,早就没了两人影子。
冷谦追赶上来,见彭莹玉面目呆滞,不由得问道:“如何了?”
彭莹玉叹息一声道:“砸到那女子背上了。”
冷谦跺脚道:“我就说那铁锥不可轻用,若是砸死了那女子,岂不是得罪了仙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彭莹玉沉声道:“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了?找。派人去找。就算将这泰山翻个个,也要找到林麒和那女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你去调动兵马,将丐帮那些人团团围起,若是林麒不死,一定不能让他带那女子与丐帮众人汇合!”
冷谦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布置去了,彭莹玉望着远方天空楞了会神,愈发觉得那女子不是弥勒的化身,弥勒乃是未来佛,有无上的法力,若真是弥勒化身,只要轻轻一挥手便可将那铁锥挥落,又怎会被砸中了?就算被砸中也不会吐血跌落,既然女子不是弥勒化身,死了也就死了,并不碍事。
此前天空中出现的巨大城池给他的震撼依旧巨大,那绝不是人间所有,是不是再来一次就会迎接真正的弥勒降世?这个念头一出,就如此的不可抑制,有了第一次,还怕不会有第二次吗?
彭莹玉精神一振,不在是沮丧模样,反转回到山顶,四只灵兽竟然未死,彭莹玉调集甲士,几人一岗,轮流看守,再出现神异之处就来禀告,却是没想到,经他这么一折腾,此后玉皇顶上沉寂无比,再也未出现过佛光。
等了近一个月,这一日山下来了一彪军马,当先的是天完军的左军将领倪毓生,他是大元帅倪文俊的亲侄子,带人上了山顶,见到彭莹玉,展开圣旨,元军围剿天完,徐寿辉下了令,让他带领人马回转,与元军决战,彭莹玉收到战报,委实心中不决,此次元军来势汹汹,倒也耽误不得,可就此走了,佛光显现又该如何?那女子也未找到,就此一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如今天下大乱,元军一时还顾不得山东,趁此时机他才能行事,若是日后大战不休,且不说还有没有机会到山东,就算是来了,也只能是带领兵马打回来,不知道要过上多少年,可要此时迎了弥勒降世,天下必然震惊,元军围剿天完也就不解自败。
彭莹玉沉吟不语,倪毓生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他叔叔倪文俊心中何等心思,他最是知道,徐寿辉如此无能都能登上宝座,他叔叔倪文俊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差些什么了?不过是徐寿辉甚有人缘,许多人都忠于他,也令倪文俊有些投鼠忌器,最令倪文俊忌惮的人,就是这个人称彭祖的彭和尚。
彭莹玉带领人马上了泰山,神神叨叨的要迎接弥勒降世,除了教中那些泥腿子,真正的大人物那一个不是将他当成了笑话看,可这十万大军在外,倪文俊就不敢有任何异动,彭莹玉此人虽说痴了些,却也不可小窥,恰巧这时元军进攻天完,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将他在外大军调回去,倪文俊又怎么会错过如此时机,又怕彭莹玉不听招呼,派了自己亲侄子前来督促。
倪毓生眼见彭莹玉沉默不语,冷哼一声道:“彭祖,元军二十万,声势浩大,已奔蕲水而来,咱们人马虽众,精锐却是不多,彭祖带来的这十万军马,乃是咱们天完最精锐之军,陛下和大元帅也是无奈,这才调动彭祖这一只人马,如今都城危在旦夕,还请彭祖早早发兵,解了陛下的忧心。”
彭莹玉忧心道:“不是我不领命,实是事情还没办完,不如将军还宽限几日,若是还不成,我立刻下山,你看如何?”
倪文俊忌惮的就是彭莹玉手下的这支大军,趁此机会不将他调回身边,怎么都放心不下,日后若是篡了徐寿辉的位,彭莹玉领军在外,可是大大的不好,恨不得立刻就将他调回来,派出去与元军作战,战死最好,不战死,只要在他倪文俊眼皮子底下,有的是办法整治他,怕就怕孤军在外,不得约束。
耳听得彭莹玉推脱,倪毓生的脸色可就不好看起来,冷冷道:“当初将军说要到泰山迎接弥勒降世,虽说战事紧张,陛下和大元帅却也未曾阻止,任由你带着兵马来了,可如今弥勒在那?你可迎了下来?荒废了这许多时日,一事无成,陛下和大元帅仍是一个怨字也未说起,可见对彭祖之情如何深厚,在下今日却是忍不住了,如今国家危亡在即,教中弟兄那一个不是摩拳擦掌,奋死守护,为何偏偏彭祖带着十万大军在外,一动不动,彭祖心存的又是什么心思,难不成想看着天完覆灭,彭祖要另举大旗吗?”
话说到最后,已是声音冷冷,彭莹玉愣住,倪毓生话说的难听,却也占住了理,他彭莹玉真的就能看着元军攻破都城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知为何彭莹玉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出神了一下,脸上露出无奈神色,对着倪毓生道:“陛下召唤,敢不从命!”
当夜,彭莹玉带领军马撤离泰山,只留下冷谦和他的猴儿军,仍在寻找林麒与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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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利亨很狼狈,再也不是油头粉面的模样,脸上被挠得万朵桃花开,林麒的傀儡术并不高明,他带走白猿,更是往谷口那株老梅上了好大一泡,白猿出了山谷,顿时惊动了屋子里的女子,梅姨娘更是身上*的一股骚味,再看林麒就是一个草人。
花精们恼怒异常,姐妹们如此招待你等,却换了个这下场,委实不是好人,林麒没了影子,气可就全撒在了喝了个半醉的殷利亨身上,一拥而上,拳打脚踢,伸手就挠,殷利亨这会酒也醒了大半,眼见林麒成了草人,知道自己又被坑了,这事的林麒做的不地道,却又不能还手,挨了顿打,丧家之犬般逃出了山谷。
出了山谷这叫一个气,扔了折扇,扯了衣衫,气势汹汹的回来,要找林麒麻烦,却那里知道林麒这一去竟是再无消息,一天,两天,三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佘铃铛慌了,几次想要冲阵,却是被挡了回来,只好派人四下去寻,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对面的彭莹玉忽然撤军,走了个干干净净,佘铃铛急忙带人赶到山顶,只剩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