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拉潘坐在后座,伸手指着郎世鹏手上的定位仪说:“那不是拐了个大弯吗?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朝吐鲁番市方向呈直线前进,那样不是会省很多时间吗?”
郎世鹏解释道:“直线是省时间,但这条线路之间没有任何城市和乡镇,也没有能补充给养的地方,虽然我们带了不少食物和水,但人算不如天算,比如沙暴、狼群之类的突发事件我们这些人对付起来也很吃力,为了以防意外,最好的方法就是始终与城镇保持距离行驶却不离得太远,这样遇到危险的机率就低得多。”
第二辆车里的杏丽听得索然无味,干脆把头靠在座椅上,取出MP3把耳机插在耳朵上听起音乐来。
临时开辟的路确实不如国道舒服,一路上不是盐碱泽就是沙地,有时还颠簸不停,大家都在骂这该死的路怎么如此差。田寻感到有点呼吸沉重,连忙取出两片茶苯海明片用水送服,同车的是大海和王植,王植见田寻脸色有点发白,便问:“吃的什么药?”田寻说:“茶苯海明片,治晕车的,我有晕车的老毛病。”
王植掏出火柴点燃了一根云烟,说:“看来你的前庭功能不太好啊。”开车的大海问:“老王头,啥叫前庭功能啊,和前列腺有关系吗?”田寻正喝了口水,一下子全喷到大海后背上,大海吓了一跳,不高兴地道:“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帮我洗淋浴啊?”
田寻连忙道歉帮他擦衣服,王植哈哈大笑,向窗外弹了弹烟灰说:“在人耳朵深处有个内耳前庭平衡器,专门负责人体的运动平衡功能,它是由三对像小塑料管似的半规管组成,分别处理三维空间的动作,位置就在人耳膜的后头。人体在运动时,这三对半规管就会作出相应反应并传给大脑,告诉大脑这个人现在干什么。而前庭功能比较差的人,比如田寻兄弟,他耳朵里的半规管承受运动的能力差些,如遇到大规模的连续动作,这些管子就不太听使唤了,明明身体已经停止了动作,可这些半规管还在动,要知道人的其它器官也有感知运动的能力,这样一来就矛盾了。半规管说这个人在动,而人的皮肤、眼睛却说我没动,于是大脑就向人体发出一种警告信号,告诉人体有问题,快自己检查一下!”
大海听得有趣,打着方向盘笑问:“真有意思,再后来呢?”
王植说:“这种警告信号就以眩晕、恶心等形式表现出来,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晕车、晕船和晕机症状了。”
大海笑了:“哈哈,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岔头。我说田寻,你坐什么车都晕吗?”田寻喝了几口水说:“也并不是,越高档的轿车我越晕的厉害,要是大卡车就没事。”
大海奇道:“那为什么?同样都是汽车啊!”
王植说:“越高级的轿车平衡性和减震性越好,人耳半规管对剧烈的运动反应迟钝,却对那种持续的、涌动的运动很敏感,所以那些低档车的颠簸并不太能造成晕车,而高档轿车却很容易让人晕。”
大海哈哈大笑:“田地,看来你是没有当老板的命了,老板都坐小轿车,你最多也就坐个卡车,也当不成飞行员,航天英雄更没门。”
“还航天英雄?我连出租车司机都干不了。”田寻闭着眼睛沮丧的说。
王植笑着说:“没关系,虽然当不了老板,但你可以给老板当司机,照样能坐高档轿车。”大海问:“我也听说过,说晕车的人开车却不晕,是真的?”田寻也说:“是啊,前几个月我有个朋友要考车本,非要我陪他也一起考,我说我晕车,他说晕车的人自己开车从来不晕,我也就跟着学了,居然还真不晕!”
王植把烟头扔出窗外:“是真的。因为人在开车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受大脑高级神经的支配,而半规管神经属于人体的低级神经,高级神经是可以抑制低级神经的,所以不管晕车多严重的人,驾驶的时候都不会晕。”
大海说:“田寻,看来你想坐奔驰还是有希望的,快去找个老板当贴身司机吧!”
田寻撇了撇嘴:“我讨厌乘车,也不喜欢开车,学了也不想当司机。”
闲聊的时光过得最快,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沙地上出现了几只奔跑的野骆驼,这些骆驼似乎在和性能优异的丰田越野车赛跑,四蹄扬起大片尘埃。郎世鹏单手握方向盘把住方向,把头探出车窗,左手指着骆驼大声说:“这就是野骆驼,这附近有个野骆驼自然保护区,它们也是极度濒危的物种之一。”
罗斯高拿出随身带的数码摄像机饶有兴趣地拍着,大江和大海兄弟分坐前后车,他俩真是亲兄弟,同时狂打唿哨,吓得驼群远远跑开,罗斯高不高兴的说:“嗨,你干什么?我还没拍够呢!”兄弟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