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绝顶的风水宝地太极晕也是被传的玄之又玄的东西,传闻,把家里的直系长辈活葬在太极晕中,至多到下一代,族里必然要出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之身。
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刘伯温开始思变,他悄然从长江流域暗中来到了当时尚处在元政府统治下的大河。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陈年旧事了,而且刘伯温来大河做什么,他也不可能明说。但就在刘伯温来到大河之后,南方的局势发生了变化,朱元璋在鄱阳湖杀灭陈友谅六十万大军。
这一站彻底奠定了朱元璋在长江流域的霸主地位,随后,他再接再厉,扫灭南方诸雄,继而挥师北上,攻克大都,颠覆了元朝在中国将近一个世纪的统治。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南向北征战且大获全胜的大战役。从此,中国开始了明的统治。
"没有人知道刘伯温在河滩具体做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必然动了大河河底的东西。"仲连城道:"就是因为动了大河河底的东西,天下大势才会发生那么惊人的逆转。"
按照道理说,朱明王朝建立,刘伯温有擎天之功,然而朱元璋对刘伯温的态度却复杂且怪异。他不肯重用刘伯温,建国之后,只给刘伯温封了伯爵(中国古代爵位,大多是以公侯伯子排列的),但是他又不肯放弃刘伯温,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刘伯温,知道这条大河里的秘密。就借助这个秘密,才辅佐朱元璋问鼎天下,朱元璋感激他,又怕他,他怕刘伯温泄露出这个秘密。"仲连城道:"那个时候,大河滩已经有镇河的七门了,刘伯温并没有妄动,只是取巧借助了大河底的一部分力量。陈家兄弟,你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我在思索,仲连城讲的这件往事,无非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处在绝对劣势下的朱元璋,就因为刘伯温孤身来到大河滩走了一遭,继而就逆转困境,天下大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大河河底的东西,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的命格?"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仲连城一眼,道:"是天下的大势?"
"你说对了。"仲连城道:"玄黄祖鸟化为飞灰,再也没有什么能镇住河底的东西,那些东西一旦到了合适的时机,影响的,会是天下的运势。"
"河底,到底是什么?"
"这些话,如果不是我将死了,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不光是我,就算你们七门的人,除非大掌灯相互交替时,才有可能透露。"仲连城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我感觉有血滴飞溅到了积雪上,他强撑着喘了口气,道:"河底是一幅图,河山大运图。"
很多线索,一下子就因为这五个字而串联上了。这条大河,是蚩尤开出来的,那幅图,也是他留在河下的。
"自然道的九天玄女,在始祖被轩辕黄帝大败之后,赐给了他两页天书。那幅图,就在天书里面。玄女慈悲,是看三苗九黎的百姓居住在偏远的南疆,虫瘴密布,穷山恶水,她只想让始祖用这两页天书去改南疆的大运走势,但是始祖执念太深,把这幅图铺在中原,铺在大河下,要颠覆大禹的统治,要逆改江山大运。"
果然,果然我听完仲连城讲述的这段不为人知的秘闻,立即回想到,大河祸乱的根源,真的来源于自然道。玄女赐书,原本是一片悲天悯人的好意,然而如果不是蚩尤拿到了天书,那么这场祸乱根本不会发生。
我在雪地里走着,心情无法平静,我想起了连环山河床里面那块镜子里记录下来的情景。裂谷冰河边被蚩尤用沾了圣血的骨矛活活钉死的人,就是自然道的玄女。玄女已经死了,她的转世是谁?
"圣域的人唯恐我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全力追杀,必要杀我才心安,现在,事情已经告诉了你。"仲连城道:"陈家兄弟,以后的事情,要看你自己了。"
大河河底的河山大运图,一旦爆发,改变的不是人的命格,而是这片天地的运势。好容易世道清平了,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如果这时候再因为大运转变而发生什么天灾**,有多少人要深陷其中?这真的是一场波及世间的大乱。
"你知道自然道,那么你知道不知道自然道的天宫在什么地方?"我问仲连城,苗不异说了,除非找到自然天宫,打开那道门,才有可能终止大河的变故。我没办法,只能四处打听自然天宫的具体所在。
"我不清楚。"仲连城摇摇头,我泄了气,他已经快要死了,连大河河底的终极隐秘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可能是真不知道自然天宫的位置。
嘎
就在这个时候,从月光下的夜空远处,流星一般的飞过来一只黑鸟,那只黑鸟体型硕大,跟农户家养的大鹅差不多大小,叫声很怪异,黑老鸹一样的边叫边飞,从远处遥遥的飞到我们上方,急速盘旋了一下。我一抬头就看到黑鸟的眼睛仿佛两只鬼眼,死死的盯住我后背上的仲连城。
"这只鸟已经发现我了!圣域和九黎的人随后就会赶过来!"仲连城用尽全力拍了拍我,道:"陈家兄弟,不用管我,我已经是丢了半条命的人了,你走吧!"
"你的伤还有救!"
"救不救,已经无所谓了。"仲连城的语气有种颓意,他心高气傲了一辈子,临到晚年,命数大变,他的信心已经不在了:"陈家兄弟,以后如果如果还能见到我父亲,替我和他老人家说一声,连城已经已经尽力了"
"别丢下他啊,一个人儿,老可怜了。"老蔫巴看不下去了,他心很善,不忍心把仲连城丢在这里。
"他不是说了,身上有什么鬼眼摄踪,迟早要叫人追上的"雷真人嘀嘀咕咕的,有点不乐意,唯恐会给我们引来大祸。
"近水,你带他走,我留下顶着!"弥勒赶了上来,他知道,庞大在圣域的乌苏木里被困的时候,仲虎曾经死守了两年,庞家都是知恩的人,现在终于有了报答的机会,弥勒不顾生死,要救仲连城。
真正的七门中人,都是忠肝义胆,受人滴水之恩,必然涌泉相报。我什么都没说,把仲连城放到弥勒背上,随手拿过他手里的白蜡杆子,猛然一挥,道:"走!"
"那你小心,挡一挡,就过来找我们。"弥勒知道我的本事已经比他强了,所以背着仲连城飞快的在雪地里跑。头顶的怪鸟嘎嘎叫了两声,转头飞向后方的夜空中。
"这又是何必呢,何必呢?"雷真人滴溜溜转了一圈,劝道:"对方不知道要来多少人啊,你这是何必呢?"
"无所谓。"我握着两米长的白蜡杆子,道:"不管来多少人,一棍打死!快走!"
弥勒他们几个飞快的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白蜡杆子斜斜的指向夜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了十几分钟,雪地的另一端,隐隐有人影出没。这些人本来是受了怪鸟指引过来追杀仲连城的,但是还没跑到跟前,已经看见我稳稳的站在雪地中了。
"不是仲连城吗!怎么又变成陈近水了!"来人一共七八个,看到我的时候就懵了,但是惊讶之余,几个人都面露喜色,圣主和苗尊可能都已经发话了,生擒格杀我的,会有重赏。
"陈近水,自己投降,还是我们把你绑了?"
"仲连城在什么地方,那老东西受了重伤,肯定跑不掉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少吃点苦头!"
我暗自冷笑了一下,这些人还把我当成以前的陈近水。我二话不说,拖着白蜡杆猛冲了过去,对方是有两个相当扎手的角色,然而身躯里的力量全部灌注到白蜡杆子里,挥动之间就好像有一条龙盘在棍子上,迎头冲上去的一瞬间,一个圣域人的脑袋就被一棍打的稀烂。
短短几分钟过去,白蜡杆子上沾满了鲜血,银霜似的雪地上也全是血迹,七八个人横七竖八倒了一片,我有意留了两个活口,让他们恢复之后收拾尸体。
嘎嘎
那只怪鸟低低的盘旋着,鬼眼中凶光四溢,我拖着棍子猛跑了几步,随后一转身,身子腾空而起,白蜡杆霹雳闪电一般的抡过去。怪鸟飞的很低,来不及逃走,在头顶被打成了一团烂肉,鸟毛横飞。
把这些追击的人解决掉,我立即转身去追赶弥勒他们。前后浪费的时间不多,跑了十几分钟,已经隐隐的看到在雪地里前行的弥勒他们。
就在我加快速度想要继续追下去的时候,弥勒他们几个突然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我的眼睛忍不住一眯,看到茫茫的白雪中,静静站着一条瘦瘦的身影。
看到这条身影的时候,我的心顿时一紧。苗尊!已经赶到大河滩的苗尊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