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王虎符

作者:玉苍南隅

  可就在他们出洞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道士,那道士正侧脸对着他们似乎没并发现他们。
  三个人一时不知所措楞在了原地。这时见那道士顾自己往前面走去,脸一直朝着前方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们。
  陈六问:“那个老道看到咱们没?”
  铁匠说:“看他一直没回头,应该没看到吧。”
  蔡半仙说:“趁他没发现,咱们快走。”
  直到他们三人走远了,那道人始终也没回头。可谁层想这道人长着一双斜眼,眼眸天生偏向一边。看似他面朝前方侧脸对着他们,实际上他的一对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斜盯着他们三人。他们三人爬出盗洞掩埋洞口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后来见蔡半仙他们发现了自己,于是就佯装没看见径直向前面走去。
  这一夜的折腾他们早已累的疲惫不堪,回到家倒头便睡了,那道人的事也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醒来时已是中午,醒来后铁匠照常打铁,陈六跟往日一样在对面的酒馆喝酒,半仙依旧在酒馆旁摆摊算卦。他们三人向来如此,不论是寻到什么大墓或是捞着什么宝贝,可仍旧每天都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上,为的是避免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和猜疑。只是今天不同的是,陈六依然喝着酒却没有了往日的高声谈笑,铁匠仍是挥动的锤子却似乎有些绵软无力。半仙同样是挥动着扇子却双目失焦,若有所思。他暗自思量着墓中之事,企图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就在这时一对母子在蔡半仙的算卦的摊前坐下:“先生,烦劳您给算个卦。”见蔡半仙没有反应便提高音量重复道:“先生,烦劳您给算个卦。”蔡半仙这才回过神来,见一**带着一个孩子坐在摊前,便问:“您是测字还是求签啊?”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写字,求签吧。”
  蔡半仙递过签筒,妇人拿在手中轻轻摇晃了几下,抽出一支交到半仙手里。
  蔡半仙接过签说道:“水浅孤舟涸,风寒马不前,古人相别去,只唱鹧鸪天。夫人,你是要问什么啊?”
  “我想替孩子他爹问问前程,他爹外出谋生已有半年多至今音讯全无,你给算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蔡半仙心中暗想,此卦为破船上滩自身难保之卦,只怕是凶多吉少。又见这对母子着实可怜不忍心实情相告,于是编了一些宽慰之话:“夫人放心,你家主人此行一帆风顺,不久就能与你母子团聚。”
  那妇人听后笑逐颜开:“谢天谢地,这下我就放心了。”说着掏出卦金。
  蔡半仙连忙推辞:“**行一善,此卦不收钱。”
  那妇人喜出望外拉着儿子连声道谢:“先生真是大善人,我母子二人谢过先生。”
  看着这对母子从摊前离去,蔡半仙的思绪又回到墓葬当中。忽然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母子——子母锁。
  没错,他曾听他的师傅说过,有一种锁名叫子母阴阳锁。锁分子母一左一右一阴一阳,必须子母相伴阴阳归位才能将锁打开。昨日在墓中发现的虎形钥匙应是阴阳锁中的一枚,右手为阳左手为阴,这把应该阳锁,要想打开墓门必须还得找到阴锁。到了晚上三人又在铁匠铺里相聚,围坐在火炉旁,蔡半仙将子母阴阳锁之事说给陈于二人听。听罢,三人当下商量再去墓地寻找另半边钥匙。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在午饭前准时出现在病房,每次都听教授讲上一小段。
  话接上文。三个人再次来到墓地,企图找到另外半片虎形钥匙。三人齐动手三把铁铲翻飞,可除了白骨土石仍是一无所获。由于过度劳累三人回到住处一头倒下就睡着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醒来后依然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大街上。
  大街上跟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群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闹嘴里吟唱着一首古老的儿歌“西山王,承天命,虎符现,天下安……”
  “虎符现,天下安……”蔡半仙的扇子不由的掉在了地上。虎符?虎形钥匙,莫非这虎形钥匙就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中西山郇王的虎符?想到这蔡半仙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急忙收起卦摊叫上酒馆里的陈六一起到了铁匠家。打开包袱取出虎形钥匙。原先他们以为这只是一枚形状似虎的钥匙,心思都在墓里的宝藏,没多在意“钥匙”本身。拿抹布仔细擦拭干净之后,三人不由得愣住了,这“钥匙”犹如一只匍匐着的老虎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于铁匠一辈子和铁打交道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铁,通体黑如木炭却铮光发亮,深埋底下却丝毫没有锈迹,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比一般的铁重出许多。再细看这虎背上刻着“天下定安”四个字。这更让蔡半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这定是传说中西山郇王的虎符”。
  于铁匠和陈六都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西山郇王的虎符?难道那个世代相传的郇王得流星铸造虎符的传说确有其事?”
  “那咱们发现的岂不是西山郇王陵?”
  陈六乐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说道:“西山郇王陵,这回我们可发达了,里面的宝贝随便拿出一件就够咱享用一辈子的。”
  关于西山郇王那首古老的歌谣在西山县祖祖辈辈口口相传,陈六、于铁匠他们打小就知道这个传说。
  蔡半仙控制住激动的心情说:“错不了,你看这虎背上的字“天下定安”,这不正跟儿歌不谋而合吗?虎符现,天下安。”
  陈六一手拿着虎符一手摸着下吧问:“这个宝贝怎么出现在墓室外面呢?老蔡,你不是说这鬼锁门的钥匙应该陪着墓主人一起入棺的吗?”
  蔡半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看来那堆尸骨中除了造墓的工匠还有负责入殓的祭师,也一并被杀了。估计这祭师入殓时起了贼心偷拿了虎符,可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铁匠说:“可只有这半片虎符,另外半片如果找不到也无济于事啊。”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时陈六灵机一动说道:“铁匠,你能不能照着这虎符铸一个一模一样的?”
  铁匠想了想说:“虽说打铁是我的本行,可这虎符做工如此精细,我也没有十成把握,不过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蔡半仙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眯着眼说了句:“试试吧”
  因为他知道,虎符是天上的陨铁所铸,材料非同一般若用普通的生铁来锻造只怕是行不通,不过一时没有其它办法也就姑且一试吧。
  说动手就动手铁匠立马着手制造虎符。制作工艺必定是由粗到细,先制造出一个模具,用铁水浇注出虎符的大形,再在这基础上进一步精雕细琢。
  铁匠用泥巴制作出一个与虎符同等大小且轮廓基本一致的磨具,接着将一块生铁丢到熔炉里,在炉底填足了木炭燃料。接着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双手握着鼓风机呼哧呼哧的拉开了。
  只见他双脚前后开立气运丹田,腿带动跨跨带动腰腰拉动肩膀把力送到手臂上,这全身的肌肉都使上了劲,火炉上的火焰也跟这他的节奏呼呼的往上蹿。不一会儿铁匠浑身汗如雨下,豆大的汗水把裤腰带都渗湿了。火炉子周围热浪滚滚烫的常人根本近不了身,也就于铁匠常年打铁这耐热能力比一般人好出许多。
  陈六远远的看着说道:“行啊铁匠,有膀子力气啊。”
  铁匠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说道:“你别以为这只是力气活儿,靠的全是巧劲儿。要是生拉硬拽,气力再大也拉不了几下。”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铁块融成了铁水。这铁水少说也有上千度,将铁水注入模具当中。烫的模具是刺啦作响白雾腾腾。铁匠放下模具拿起大茶缸猛灌了几口。等到铁水冷却凝固,再把泥巴敲碎。剩下的铁块轮廓跟伏虎相差无几。下一道工序就是进一步打磨。可难就难在这虎符是一左一右,一正一反的,需要参照右半片虎符镜像出一个完全相反的来。这细活最费时间,得一点一点的来,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眼看天色渐晚,陈六蔡半仙就各自离去了。剩铁匠一人继续铸造虎符。
  夜里,铁匠的媳妇儿吴氏挺着大肚子来给铁匠送夜宵。见铁匠在打造虎符就问铁匠:“你打这铁老虎做什么?”
  铁匠没将实情告诉吴氏,只是笑了笑说:“这个是宝贝。”
  吴氏开玩笑的说:“你要有这本事把铁疙瘩打成个宝贝,那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享福喽。”
  铁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打磨着这快虎符。
  陈六在回家的路上途径一家酒馆,碰巧遇上里面有几位旧相识,相互一招呼就进去喝上了。对他来说酒永远是来者不拒的,几个人东拉西扯的闲聊,多喝了几杯之后个个胡话连篇。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大饮误事。几杯黄汤下肚陈六已经是五迷三道晕晕乎乎。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秃噜了出去。而这郇王虎符的秘密也从他的嘴里不径而走。这小小的西山县城什么样的人都有,在当时军阀割据战乱不休的年代,身在乱世谁都想捞一把,想当官的、想发财的、想一夜暴富的比比皆是。